第103章 假账

第一百零三章  假账

苏暖玉不是练家子，虽然直觉比常人敏锐些但还是不如遮月，听到被人一路跟踪之后，手脚顿时开始发冷。

难道萧澶渊对她起了猜忌，所以派了眼线跟着她们吗？

“遮月，你现在能感觉到他们还在跟着我们吗？”

遮月点了点头，“从客栈出来之后那种感觉便更明显了，不过主子您放心，有奴婢在定当保护您周全。”

苏暖玉微微抿着唇，“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谨慎行动了。”

苏暖玉带着遮月和浅月一路打听苏母的铺子在什么地方，一边留意街道两旁有没有粮行，苏母在遂州城的铺子并不多，一家布行一家书舍还有一家茶馆。

这三家铺子彼此离得不远，倒是方便了苏暖玉。

主仆三人先去了布行，铺面并不算太大，有几个客人正在挑选布样，掌柜的站在柜台后面正在打着算盘。

见苏暖玉进来，掌柜的脸上堆着笑，“这位小姐快请进，我们王氏布行的布样都是遂州城里最新的，选好了布样我们还有经验老道的裁缝上门为您量体裁衣。”

见掌柜的对客人的态度，苏暖玉心里觉得还可以，拿出手令递给掌柜的，“杨掌柜可认得此物？”

杨掌柜接过来定睛一看之后，顿时睁大了眼睛，随后揉了揉眼睛，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然后又抬头仔细打量着苏暖玉。

“这位小姐，您怎么会有这东西？”

“此物的主人是我的母亲。”

“原来是二小姐，小的不知道您远道而来，招待不周了……”

杨掌柜明显是有些过于紧张了，苏暖玉摇了摇头说道，“杨掌柜，有什么事等店里的客人散了再说，不要影响客人。”

“啊、对，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规矩给忘了，二小姐您先坐，等招待完店里这几位，小的就先将铺子关了。”

说完，就慌忙将手令小心翼翼地还给苏暖玉。

等到店里的客人们陆续离开之后，杨掌柜在门外挂上牌子，招呼店里的伙计去给苏暖玉泡茶，然后恭恭敬敬地走到苏暖玉面前。

“不知道二小姐来此所为何事？”

“我来遂州有些私事，顺便来替我母亲查账，近来三个月的账册先拿出来，我看看。”

一听苏暖玉要查账，杨掌柜眼神有片刻的飘忽，语气也透露着几分心虚，“一时半会儿不好给二小姐找出来，不如二小姐告诉小的您下榻在哪家客栈，到时候小的让人给您送过去。”

账册一般每个月分成上下两本，三个月也不过是六本账册，有什么不好找的，苏暖玉狐疑地盯着杨掌柜，“莫非账册不在铺子里不成？”

杨掌柜支支吾吾道，“之前铺子里闹老鼠，账本让老鼠咬烂了不少，所以好多都残缺不全了……”

他越是找借口，苏暖玉便越是怀疑他，眉间逐渐起了皱痕，握着扶手的手忍不住用力，“你作为掌柜的，难道不知道账册有多重要吗，平时封在樟木箱子里的东西如何被老鼠给咬了？！”

“再者你别告诉我，你当时记账的时候，没有额外誊抄出一份，以备不时之需吗？”

杨掌柜被苏暖玉愠怒的模样震慑，缩着肩膀头恨不得埋到地里去，“二、二小姐，您消消气，都是小人的失职！”

“就算那些账册都化成灰了你也得给我找出来，你别忘了你可是跟我母亲签了身契的。”

杨掌柜浑身一颤，最后认命一般，招呼店里的伙计去后院房里将封着账册的樟木箱子搬过来。

樟木箱子被重重放在苏暖玉面前的地上，箱子上挂着一把锁，杨掌柜掏出腰间挂着的钥匙，将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摞一摞的账册。

找到近三个月的账册出来，杨掌柜颤抖着手递给苏暖玉，苏暖玉瞥见他额角的冷汗流进鬓角，心里不禁想着，到底账目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让他这么害怕？

一页一页地翻看账册，起初都还很正常，但是往后开始就不对劲了。

“杨掌柜，香云纱的进价我是知道的，怎么在你这儿高出这么多，而且香云纱出产低，连京城的铺子都不可能一次能进这么多，难不成杨掌柜有特殊的途径能买到更多香云纱？”

苏暖玉抬眸质疑地看了杨掌柜一眼后沉默不语，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杨掌柜找了几个蹩脚的理由试图搪塞过去，但苏暖玉可不买他的账，将手里的账册狠狠摔在地上。

“这分明就是假账，老实交代你贪了多少钱，那些钱你都用到哪儿了，不说我就把你绑到官府去！”

一听苏暖玉要报官，杨掌柜立马就慌了神，跪在地上给苏暖玉磕头。

“二小姐饶了小的吧，小的实在是有难言之隐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您放心亏欠的这些钱，小的当牛做马一辈子也给您还上！”

苏暖玉阴沉着脸，“你且说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还不肯老实，就看看打多少板子能把你的嘴给撬开。”

犹豫了一会儿，杨掌柜才开口说道，“二小姐有所不知，遂州城中有一恶霸名为齐荣召，城中所有的铺子都需得向他上交保护费，不然他就带着一群人来闹事打砸，让人做不了生意。”

“咱们布行因为王氏的名头所以格外受针对，隔三差五便寻莫须有的由头来要钱，原先小的也曾反抗过，结果库房便让他半夜烧了个一干二净，那些假账便是为了掩盖损失才做的。”

提到齐荣召，杨掌柜的脸像是吃了三斤苦瓜一样五官都皱在一起，苏暖玉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也没有全信。

杨掌柜看出苏暖玉的怀疑，主动说道，“二小姐随小的来就是了。”

走到后院的库房，从外面就能看出来是被翻修过的，有些地方还能看出被火焰燎过熏黑的痕迹。

推开门走进去，里头的痕迹便更明显了。

“二小姐，那恶霸还远不止如此，先前闹事还打伤了店里好几个伙计，前些日子有个伙计被踢断了一根肋骨，小的给他多结了一个月的工钱，让他回家养伤去了。”

没想到那个恶霸竟然如此猖狂，苏暖玉开口问道，“难道你没和他说这是谁家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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