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高专·异常日常（大修）

两个女孩严词拒绝了帮五条悟和夏油杰背锅。但是很显然，两位dk并不会安分地依照几天前的惩罚去扫地的。

        中原中奈睡到半下午，被窗外剧烈的撞击声吵醒。

        头上翘起一缕赭色呆毛，她有点懵地走到窗边，刷地拉开窗帘。

        蔚蓝的天空中太阳冒了头，洒下一地明黄的流光拂过稻穗色的扫帚，铺满庭院的地面，明快得像油画。

        本该扫地的一黑一白两个男同学在唯美油画的中心非常不唯美地扭打作一团，听到动静，齐齐抬起头。

        夏油杰刚想给中原中奈打招呼，就被五条悟一拳偷袭，恼火地掐住他的脸往两边扯：“给我先住手！”

        五条悟立刻去拽他的丸子头，夏油杰一时不妨脖子咔地一声向后弯，眼睛被疼痛激得发酸，差点没绷住表情。

        五条悟声音已经彻底含糊，但是谁都能听出来他在骂骂咧咧：“唔唔！唔唔唔！”

        夏油杰也艰难地辱骂回去：“呃，呃呃呃呃！！”

        ……这是什么小学生扯头花的世纪场景。

        中原中奈披上外套，心情微妙地从二楼撑着窗台向外探身：“你们好吵——”

        话音未落，忽然起风了。

        一抹鲜亮的颜色截住她剩下的话语。

        粉嫩的花瓣轻飘飘地经过她的眼前，最初是一瓣，随后是好几瓣，顺着风弯弯曲曲的轨迹，如同一条细小的粉色洪流，打着旋从空中降落在两人黑色的制服上。

        没有种植太多花朵的高专一隅，黑白两色的世界从那一点粉色开始，与周围的绿树白墙依次连接，刹那间把一切都染上清亮的色彩。

        四五月缺席的春光乍泄，在入夏时终于吻住这个险些被时间忘记的校园。

        被五条悟和夏油杰遗忘的扫帚，倚着的正是咒术高专不曾被认真欣赏过的一颗无名的花树。

        光秃秃的枝条上不知何时盛开了数朵娇嫩的小粉花，在它之上，古朴高大的常青树树叶沙沙作响。

        五条悟一脚踹开夏油杰，两个人平手停战，摊开四肢躺在地上，脸上泛着晶莹的汗水。

        夏油杰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五条悟拼命挥手示意中原中奈：“这里居然还有这种花！”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中原中奈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也情不自禁弯起嘴角，五条悟见状，有样学样地嗅了嗅，鼻尖像猫科动物一样抖动着。

        “吵死了，笨蛋们。”

        隔壁，家入硝子也探出了头。

        她深棕色的短发被风柔顺地吹开，露出清浅笑着的侧脸，手平摊在空中，神情温柔地接住一瓣花。

        中原中奈已经翻出窗户，坐在凸出的护栏上翘起二郎腿，夏油杰买的黑色麻袋外套拉风地披在她身上，扑簌簌地响。

        斑驳的树影依次打在学生们身上，在下午时分的明黄与翠绿中，显出平和的安谧。

        从比成相框形状的手指中间，少女钴蓝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望着两名男同学。

        “喂，”她的手背拂开凌乱飞舞的头发，露出牙齿嚣张地笑起来，“需要我教你们怎么扫地吗？”

        教是不需要教的，在双方因为挑衅再次打起来之前，中原中奈的高□□服送到了。

        黑色的连帽衫短外套，白色内衬，停留在膝盖以上的黑色短裙以及——

        “居然还专门订做了能装匕首和武器的打底裤和护腿，”家入硝子吐槽，“撇开你居然会用匕首不说……这种造型是不是有点中二病？”

        中原中奈微红着脸，撩起裙边扯着黑色短裤上的口袋：“……不觉得很帅吗？”

        就像火影忍者能突然从身上掏出一堆手里剑之类的东西，趁敌人不备刷刷甩过去……简直太帅气了好吗！

        迟来一步的夏油杰指着咒灵背上驮着的一堆纸箱：“那这些重几斤几十斤的护腕呢？”

        中奈连忙跑过去，非常宝贝地把它们抱下来放好：“当然是日常训练用，听说去掉之后身体可以立刻轻松很多，甚至可以跑出残影！”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表情仿佛在看一群不求上进的差生中突然出现的唯一一个听话又爱训练的好学生。

        中原中奈被他们看得窘迫，推着两人的背把他们推出房间：“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我有多强了……不准再露出那种表情了！看着好火大。”

        系统也在她的脑子里附和：【这两个人真是不懂什么才叫真正的体术。】

        没错，就像游戏中的推荐出装一样，有关装武器的短裤和加铁的护腕，全部都是系统友情指导。

        听说对方参考了个人习武经历和曾经给他极大指导的女性前辈的意见，最终给她制定了比较适合的方案。

        而中奈……与系统一拍即合，两个人达成一致时，系统非常感动：【难得遇到个有品味的小鬼。】

        中奈：“其实我觉得再加一个帽子也不错。”

        系统：【原来如此，我说好像缺了点什么，帽子可是很重要的。】

        系统已经按照两人在医院的约定，每天指导中原中奈做日常训练，辅助她在咒术高专的课程外，尽可能快速地提升。

        在某次晨跑时，她意外遇到了家入硝子。

        棕发少女站在一棵大树旁，踮起脚，试图去触摸树上的一只猫。

        在她几次没能够到，有些气鼓鼓地站在原地时，中原中奈轻巧地单手按着树枝，连鸟儿都没有惊动，一跃坐到另一根树枝上，弯下腰对她笑：“要拉你上来吗？”

        薄汗浸染了搭在脖子上的白毛巾，赭发背对着阴翳的树影，像是艳阳天的光。

        家入硝子仰着头看她，露出一个过分乖巧的笑，将手搭在她的手心。

        两个女孩做贼一样猫猫祟祟地接近那只白猫。

        它不知道怎么爬上树然后把自己困在这个地方，家入硝子专注地向它伸出手，小声地叫：“快——过——来——（お——い——で——）”

        小猫站在树杈颤颤巍巍地抖抖毛，迟疑着不愿意动弹，随着两人越靠越近，树枝猝不及防地断开。

        家入硝子一只手抓住中奈，另一只手飞扑去圈住猫咪。

        在暗红色的光散出时，中奈的余光突然瞥见地面之上有黑色的影子。

        她松下力道，两个人扑通扑通，跌入一个十分有弹性的绵软咒灵身上。

        好心来接人结果被惊吓到的猫咪糊了一脸的夏油杰：“……”

        觉得夏油杰没事找事的五条悟：“哈哈哈哈哈哈！”

        十分钟后，四个人因为迟到，头上各顶着一本书，规规矩矩地坐在教室中听夜蛾正道上课。

        被救下的猫溜溜达达地跟过来，优雅一跳，蹲在和自己同色系的脑袋上，快乐地舔毛。

        中原中奈和家入硝子默默把书翻开，竖着支起来，半趴在书本遮挡后的小空间，肩膀抖动，对视着抿出无声的笑。

        夏油杰：“噗……对不起老师，再等我一下，我在努力憋笑了。”

        五条悟举起手：“夜蛾，我要举报这些人上课说话还针对我！”

        刚写完板书的夜蛾：拳头硬了jpg

        偌大的教室中被上午的光填充得无比明净，学生们姿态各异地听着课。

        五条悟的抽屉中，游戏机闪烁着自动刷活动的成功提示，家入硝子咬着糖来取代吸烟的欲望，夏油杰抽屉里杂志被风翻过一页又一页，他心不在焉地偷瞄一眼，唯一的好学生中原中奈支着脑袋写完最后的字，将视线移向窗外。

        从医院回来以后，她试图确认过硝子他们到底是另外的玩家，还是真实度高到以假乱真的npc。但是他们都露出看中二病的表情，并表示就算她的记忆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也不可能是假的。

        试图从其他人物身上找到离开游戏世界的突破口暂时失败。

        这么久楠雄还没有来找自己，最大的可能就是像系统一样，家乡的时间流速比现在要缓慢得多——这大概算是唯一的好消息。

        中奈轻叹一声，有些怀念地对比着冷清的高专校园和冰帝热闹的学园祭。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若有所思地对视一眼，他们突然闲聊起来，懒散地包围住她的课桌。

        热闹的喧哗声向她涌来，像是刻意一般，驱走了她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古怪氛围，将她纳入小小一个圈。

        五条悟依旧没有距离感地把六眼贴过来：“你最近的自我训练看起来确实有效，咒力比原来看着更加凝实可控了，难怪夜蛾敢让你独自参加任务……真不错啊，一上来就可以接这么有趣的工作。”

        中奈的术式早已确定为荒霸吐的重力操纵。如今中奈体内的荒霸吐比起咒灵更像是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巨大能量团，中奈比起容器则更像是它的开关。

        但是，除了与荒霸吐同化得太过彻底这一前所未见的可能性，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中奈拥有将咒灵转化为咒力的体质。

        这个发现足够让一些苍蝇闻着味赶来，高专生们不约而同选择隐瞒这个足够让夜蛾再掉一百根头发的秘密。

        五条悟趴在椅子背上，双臂大剌剌地霸占她的课桌，趴在桌面上，流光溢彩的蓝眸从下方直勾勾地看着她。

        他的墨镜被硝子摘下好奇地戴着，在夏油杰的搀扶下磕磕绊绊地摸着墙走路。中奈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

        ……手感意外地很好。

        这让她莫名想起了在学校中与朋友相处的稀松日常。

        硝子他们恐怕从很早就因为咒灵的事有不少困扰，加入高专之后又天天这样高强度工作，和同学一起毫无顾虑地出来旅行这种事也许不会很多吧。那么，她能为他们做的事情……

        “你们知道吗？”于是中原中奈灵光一闪，指尖夹着那封夏目送来的请柬，“所谓高中生，可是有修学旅行这种东西的。”

        五条悟眼睛都亮了。

        因为入夏而变得兴致缺缺的夏油杰也好奇地把脸转过来研究她的工作：“‘窗’观测到夜行妖怪的队伍中有咒灵的存在，要求经历过相似工作的咒术师中原中奈前去祓除……辅助监督鸟取？没有听说过的人……”

        三人嘀咕一番，乖巧又期待地等着普通学校的优秀活动策划师中原中奈发言。

        “正巧这次调查的妖怪祭典和夏目说的除妖师祭祀相邻，我会规划好住宿和其他各种参观旅游路线，”中原中奈不负众望地宣布，“所以，做完各自的任务，要一起偷跑出来玩吗？”

        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高高抛起各自的工作资料欢呼：“风纪委员长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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