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咚咚——”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税凛的回忆，他猛地惊醒过来看向紧闭的门。

        “咚咚——”

        “税凛，在家吗？”

        是时予的声音。

        税凛甩甩头雀跃地从沙发上起来，大长腿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跑门边。

        沈时予拎着药酒站在门前等待着，没过一会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就见税凛站在玄关的位置，一脸的恍惚眼神亮的惊人。

        唔，果然没受伤是不可能的，他可是没错过那些小混混手里还拿着钢管又人多势重，哪怕就被砸到一回身上都不可能没有伤。

        “我进来咯。”他举起药酒对着税凛粲然一笑，露出的一小点牙齿看着既白净又可爱。

        “什么？”税凛看着少年有点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内心雀跃表面上装作愕然地看着举着药酒的少年不知觉往后一退。

        “穿这双鞋可以吗？”沈时予没回答只是看了一眼税凛，而后自顾自走地走进来拉开鞋柜找可以换的鞋，他看税凛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听着他的话点点头，就把手上的药酒递到他的面前：“先拿着，我换一下鞋子。”

        “好”税凛哑着声音听话照做地接过药酒，眼睛含着一丝笑意地看着上面的治疗跌打，损伤，淤青之类的介绍，还以为时予真的被他哄过去了呢。

        “是我哥哥常用的药酒，很管用的。”看税凛在看介绍换好鞋的沈时予解释一句，然后他又拿过药酒往客厅走去：“在沙发上换吗？”

        从玄关到客厅只有几步路，沈时予拎着药酒仔细打量着，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来呢，税凛家的客厅很简洁，家具也只有沙发冰箱和老旧的电视机，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显得空空荡荡的不知怎么的连烟火气息都没有，不过很干净。

        沈时予边走边仔细打量着客厅的一切，沙发背后的白墙上有几个洞像是曾经有钉子在哪里待过，应该还是挂过几张照片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取下来。

        现在墙上只挂了一张女人的相片，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手里捧着一束鲜花低眉浅笑，一双杏眼可爱迷人，虽然气质千差万别可看着竟有几分税凛的影子，不对，应该是税凛有几分她的影子。

        “这位是我妈。”

        税凛跟在沈时予身后，一眨不眨地看着少年转动打量的后脑勺眼珠就跟粘上去似的，待看到沈时予看着墙上的照片他眼神瞬间柔和了许多，看看专注的少年低声说道。

        而后他又在心里默默又介绍了一遍少年：妈，这就是我爱的人。

        “阿姨，真好看。”沈时予抿唇一笑，有些腼腆地回头看一眼税凛，“和你挺像的。”

        因为剪裁技术好，沈时予完全没发现这原本是一张两人合照，单以为是税凛妈妈单人艺术照。而后沈时予收回眼神，把药酒放在茶几上，示意税凛：“坐这里，我给你抹药。”

        税凛走到棕色的沙发旁，双手搭在膝盖上乖巧地坐了下来眼睛亮亮地看着少年。

        沈时予打开药酒用棉签沾湿，他低着头没有看到税凛的眼神，一心专注地看向税凛捞起的衣服下青紫的於痕，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懊悔，早知道今天骑车就骑快一点也许还能早点制止。

        “痛吗？”他把药酒轻轻擦在伤口上小声地问，然后不待税凛回答就愤愤不平地说：“你放心，我一定叫我哥严厉打击这些混混。”

        “好。”税凛先是摇摇头，而后闷闷一笑应道。

        税凛身上的伤不算严重，就是腰腹和背之间有几道青紫的於痕，若是不及时处理第二天怕是会变成深紫色，擦了药酒后，沈时予又用手揉了揉把於痕揉开。

        揉於痕会有些痛，所以他还让税凛忍着点。

        税凛紧紧抿着唇，皮肤在接触到药酒的瞬间下意识的绷紧，等到温热的手覆盖凉意於痕被揉搓，他微微皱了皱眉。

        鼻尖是洗衣粉的清香味道，目光所及是沈时予露出的小半张侧脸，整个房间安静到只剩他们两个人，税凛眼神一敛笑了。

        “好啦。”

        等到一切搞定，沈时予全身都因为这个运动热了起来，他收回手看着税凛乖巧低垂的睫毛笑了笑，税凛侧身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等沈时予说好了才起身坐起来。

        “今天暂时不要碰水。”沈时予起身盖上药酒嘱咐道，“那我先回去了，千万别洗澡啊！”

        “嗯。”税凛点点头，着少年微红的脸颊和关切的眼神心神雀跃地把人送到家，他看着少年家的门眼神绻缱，他能感觉到他和沈时予之间越来越靠近，总有一天他会有一个家。

        “你是——新来的邻居？”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筒靴。

        税凛脸色一淡侧过头望向楼梯方向，就见来人是一身笔挺的制服，短发寸头，手里还拿着帽子的青年，他正凝视着他眼神充满探究和审视，青年正是和税凛有一面之缘的沈时予的哥哥——沈明予

        “听小予说，你认识我？”

        “不算，”税凛与沈明予对视几秒，淡淡地说：“以前我外公住在这里的时候，听说隔壁的警官帮过他。”

        “是吗？”

        对于少年的解释，沈明予思索片刻才想起来，以前隔壁确实是一位老人，原来是和女儿女婿住在一起的，三年前女儿突然出了车祸意外身亡，没过多久老人就跟着去了，再后来隔壁就没了人烟。

        那时候沈明予才跟着弟弟搬过来没多久，隔壁一家人也没见过几次。

        “你是苏爷爷的外孙，就你一个人搬过来？”沈明予眯了眯眼问道。

        税凛点点头。

        “行，有事可以叫我。”看着税凛默认自己一个人，沈明予微微皱了皱眉，难道这孩子父亲跟着身亡了？

        “谢谢。”

        一番沟通，沈明予暂时解除了对税凛的警惕，他拍了拍税凛的肩膀。

        税凛默默看一眼沈明予的背影，打开家门。

        沈明予站在玄关把帽子挂在旁边，接着换双鞋走进厨房，这时候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他唇角微微翘起靠在厨房门边静静看着沈时予。

        那会儿他接到父母出车祸的消息时比税凛大不了多少，沈时予更是小得不行，突然接到电话天都塌了。

        ……还好他们挺过了那段时间。

        “和新邻居认识了？”他看着弟弟稚嫩的侧脸，一边拿出盘子一边问。

        “唔刚认识不久，怎么了？”沈时予把火关上，接过哥哥递过来的的盘子把菜装好，对沈明予的话觉得没头没脑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那小子有些邪性……想了想沈明予没有说出口，他想可能是还没走出楼梯口的阴影，所以觉得把背光的神情看错了，“emm，下班刚好遇上了。”

        “……”莫名其妙。

        “……对了，把手机还我，一周时间到了。”沈时予气鼓鼓地把装好菜的盘子递给跟在后面。

        早在沈明予提出玩游戏时他就该拒绝的，这人做事不带一点目的都是不可能的，可恨他竟然相信了他的鬼话。

        白白把手机压在他手里一周。

        “no，no，还有3个小时，你忘记了吗？”沈明予一脸狡黠地摇摇头，“愿赌服输！”边说他边拉开椅子，而后不等时予回话又跑进厨房把剩下的菜端出来。

        “……”

        “对了，今天我在小巷子看到……”

        税凛回到家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吃饭，踩着冰冷的地板，他走到冰箱前拉开一看，里面还有几包方便面。

        还是上周他放进去的。

        厨房的灶台干干净净，他避开煤气灶，打开下面的柜子找烧水壶。柜子一打开就是一股霉味，里面有几叠盘子和碗却没有烧水壶。

        应该在这里来着……

        把下面几个柜子找了个遍，他才终于找到烧水壶，将烧水壶拿出来正准备洗洗，税凛眼尖地在壶的侧面看到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禁止直接把面条放进去煮，不许偷懒哦_。

        字体圆润可爱，一看就是他妈妈的字。

        这张纸条他上辈子未曾发现，想必是后来被丢掉了。默默看了半晌，税凛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撕下来轻轻放进口袋。

        “知道了，妈妈，会好好用烧水壶的。”

        “哗哗哗——”

        水龙头被打开，黄褐色的水流进烧水壶里，税凛接了几次才接到干净的水，他用水把水壶和碗洗干净后才插上电。

        在等待水烧开的时间，他撕开两包泡面全放进碗里再将调味料放好，弄好一切，他转身回到厨房静静地看着烧水壶。

        白色的气和咕噜咕噜地声响，从烧水壶身上冒出，一时间厨房有些云雾缭绕。

        安静的房间，只有烧水的声音。

        “嗡——”

        突然手机在兜里振动了一下，税凛回过神，从兜里摸出手机，不是短信提示。接着又把秋秋打开，标注时予的昵称哪里出现了红点。

        他点开消息列表，空白的界面上有一句话。

        时予：拿到手机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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