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想起今天和沈时予的关系有了一些进步，税凛睡觉时唇角都是翘起的，而这天晚上他也难得在梦里梦见了对方。

        “这道题……好难。”沈时予咬着笔头皱着眉，趴在税凛的床边，他的书本和卷子散乱的放在被子上。

        “那道？”梦里税凛轻轻揉揉了沈时予的黑发，眼神既温柔又缱绻。

        “就是这题——”沈时予鼓着腮帮子，用力戳了戳试卷，一张脸满是少年气。

        税凛拿起试卷上面的字迹符号一片模糊，根本看不出提问，可他却像是做过似的下一秒就开始给沈时予讲题。

        沈时予坐在旁边头靠在他的肩上，专注听着讲解，时不时还有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一个敢说一个敢做。

        白色的窗帘随着风飘动，窗台上放了一束向日葵，给单调的白增添鲜艳的橙黄。

        不知不觉沈时予慢慢睡着了，他仰躺在税凛的身上，黑色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胸口，额前的碎发随着呼吸一上一下，整个人睡得既深沉又安稳。

        税凛轻轻放下试卷拉了拉被子，拥着少年吻了吻他的脸颊，看着少年安静依赖的睡颜没舍得睡觉。

        突然朦胧梦境一转，接着税凛就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感觉从他的脚上蔓延，空气中开始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火……”他喃喃自语着，身体侧睡弓起卷缩成一团

        嗅着越来越浓地焦味税凛突然睁开眼睛，刹时，一片火光绽放在他眼前，而后他的全身突然起了火浑身被炙烤其中。

        “时予……”

        他慌乱又恐惧地低头一看，怀里抱着的是一具烧焦的骨架。

        “沈时予！”

        税凛猛地从床上惊醒心脏剧烈地跳动，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布满了额角。

        “沈时予……”他双手捂着脸喃喃自语着，眼睛依旧是一片火红色的光，皮肤仍然感觉到热意。

        税凛将整张脸埋进被子里久久不能平复。半晌，直到眼前清明只剩下黑暗他才睁开眼，税凛将灯打开，晕黄的光瞬间照亮一室，手机就在床头柜边上，他忍不住拿过来点开沈时予的号码。

        这时候胸口仍有闷疼汗珠从额角滑落，光将他的另一半脸隐在黑暗中，侧脸的线条流畅而坚硬，挺直的鼻梁上有睫毛的阴影。

        税凛握着手机盯着那一串号码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一场梦。他的手停在号码上心脏提起，按着就按着迟迟没有播出，现在是凌晨四点，沈时予还在睡觉他不能扰了他的清梦。

        他转而打开秋秋开始查看沈时予的相册，对方的相册照片大部分都是大橘，偶尔还有沈明予的出现，他就这样一直翻一直翻。

        下一秒，沈时予带着蛋糕帽的照片映入他的眼帘，税凛连忙停下滑动的手。

        看看少年乌黑的眼睛，小巧高挺的鼻子，和翘起的唇，看着看着剧烈跳动的心开始变得平缓，有些闷疼的胸口不再难受，税凛又松了一口气。

        他轻轻按着沈时予唇角的笑意，又摸了摸黑色的头发，还好这只是一场梦。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眼皮子开始打架，税凛才放下手机，可他却不敢睡觉。

        他掀开被子走到阳台靠在栏杆上看着天边，此刻已经是黎明5点。

        黎明5点的天空太阳还没有从地平线升起，天边仍然是一片荒芜的灰蓝色，空气中仍带着一丝凉意。

        而沈时予家阳台也还没有打开，他侧过头只能看见一棵小树，也许是辣椒也许是橘子树。

        他静静沉思着。

        慢慢的太阳从天空边缘出现，空旷的街道开始有人走动还有卷闸门被拉开的声音，而远处的街边也有小吃店打开门搬椅子出来做生意。

        橙黄的颜色照亮了天空。

        税凛还看到沈明予穿着松垮垮的背心出了小区门，大约是晨跑吧。结果沈明予刚离开没过多久，沈时予的身影就出现在小区门口。

        嗯？以为是自己眼花，税凛一下子就站直了身体向前倾仔细打量。

        没错，是沈时予。

        沈时予穿着白色的t桖，黑色的运动裤和同色系的运动鞋开始绕着街边跑步。

        税凛握紧栏杆紧紧看着沈时予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对方的身影仍没有收回眼神，他轻轻皱了皱眉。

        没想到，时予还有晨跑的习惯。

        税凛的手在栏杆上轻轻敲着，乌黑深邃的眼睛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默，他在想晨跑倒是一个可以靠近沈时予的机会明天他就去晨跑。

        看了看手机时间显示在6点，那么沈时予应该是5：50——6：00之间出发的。税凛沉默着静静看着小区大门口，在时间来到7：00时沈时予的身影终于再次出现。

        他满脸笑容和沈明予并肩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一袋东西，也许是嫌弃沈明予的身上的汗味，在对方企图将肩膀搭在他身上时，一脸嫌弃的躲了又躲。

        沈明予不信邪非要犟，追着追着要搭弟弟的肩，沈时予一开始是走路躲着，接着是快步躲着，最后是跑着躲着，然后两人开始追逐打闹。

        “臭小子，敢嫌弃你哥！”

        远远地，税凛还听到沈明予不满的声音。在要进入楼道口时，沈时予被一把抓住了。

        “臭死了，沈明予！”沈时予嫌弃的声音在楼道口响起。

        税凛挎着的脸，此刻终于有了笑意，他唇角微微翘起转身进了屋内。屋内一室清冷，税凛却保持着好心情去厨房泡泡面。

        邮箱里还没有回复新周一就是月考，尽管做好了一探究竟的准备，可税凛觉得真懂和不懂进治疗室本质仍有区别，他可不想每次都不得不去“治疗”室。

        收拾完东西，他准备去书店购买一些资料。

        10年过去，对于高中的知识点他基本上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更别提初中的。

        其他的科目对他而言都还行，可数学确实有点老大难，他想还是先看看初三的数学综合把公式和解题思路过一道，这样衔接高中才能轻松过渡。

        在去书店的路上，税凛拐弯先去一趟宠物店，想要看看仓鼠。

        上次在学校收到的仓鼠被他寄养在了附近的宠物店。

        这只仓鼠在宠物店被照顾的不错，起码没有一开始地瑟瑟发抖，税凛隔着玻璃仔细看了看，发觉吃好喝好没什么大碍以后，就付了下一周的寄养费用离开。

        出了宠物店时外面开始很热，税凛索性打了一辆车就来到云城最大的书店。

        书店一共分为三楼，一楼是中外名著和故事会，二楼属于幼儿专属，三楼才是教辅资料。

        等税凛到了三楼才发现聚集的学生还挺多的，不同年龄层的学生围绕在书架旁，还有一些正在付款。

        想了想，他从边缘角落寻找，175的身高让他可以俯视大多数的学生，也让他很快就看到属于初中和高中的专属区域。

        他先到初中教辅区域，架子和台子摆满了各科的参考书和资料，税凛略过语文英语这一类的专门寻找数学有关的，在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数学参考书而后来到试卷这边，试卷花样就有点多。

        税凛翻了翻数学试卷，发现大部分的题都能看懂，少部分却看得云里雾里。他把什么历年真题王后雄天利之类的通通来了一套，选好后又跑去看高中的。

        “嘟嘟嘟——”

        就在税凛专心致志挑选试卷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的铃声瞬间响了起来，响亮的铃声打破了一室寂静，周围看书的学生皱着眉齐刷刷地向他看来。

        税凛拿出手机看到来点显示随意按掉。

        “嘟嘟嘟——”可来着在被挂掉后，不罢休地的继续打过来。

        税凛不得不下楼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接听电话，对面传来税泽林冷淡地质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有事说事。”他站在书店门旁边，看着对面的行走的路人垂眸不耐烦地说。

        “……”手机对面税泽林被噎了个正着，“钱汇进你账户了，没事别乱花。”

        “呵，这是我妈定时打的存款，我当然会珍惜。”要你在这里假惺惺地装父子情深？

        不等对方再说话税凛“啪”得把电话挂断，他捏着手机的手青筋蹦起，思及刚才税泽林那副施舍的语气不禁冷冷一笑。

        他上辈子到后面才知道，原来每年近11月定时给打款的人是他的母亲。

        是他母亲的赔偿金和工作攒的工资，由他的姥爷存到银行，设置每年11月打固定数量在以他名义开户的银行卡上，老人只是觉得意外来得太快他不能和女儿再保护外孙也避免这笔钱被挥霍，所以做了这样的安排。

        可他没想到税泽林会拿着这个做借口骗了税凛十多年。

        一想到这里，税凛气的浑身发抖眼神里是散不尽的阴郁。

        就在这时。

        税凛感觉到一个身影靠近了他，他屏住呼吸身体蓄满力量静静等待着。

        “税？凛？”

        然后沈时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同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听到熟悉悦耳的声音，税凛缓缓放松身体而后抬起头。

        沈时予小心翼翼努力扬起一抹笑容，他看着税凛说：“你来买参考书吗？”

        与早上不同的是，下午的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裳。

        少年穿着白色的长袖和灰色的休闲裤，手里还拎着一顶棒球帽。

        在税凛下楼打电话时，沈时予正在旁边的角落锁车，没想到会听到税凛的电话。

        他看着税凛努力克制自己的模样，有些担心，少年在此刻异常成熟，眼里带着的戾气是沈时予从来没见过的。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才会让税凛情绪失控。

        “你是不是也是来买学习资料吗？”

        他笑着拉着税凛上楼，想带他脱离刚才的情绪，“买参考资料，我可是有很多经验的”他的语气充满自豪与骄傲，小表情还表达着“快问我，快问我”的信息。

        一瞬间让税凛放松下来，他望着沈时予不禁被逗得笑了笑：“嗯，那我就靠你了。”

        “嘿嘿，那你不要看这边，到这边来，这边有最新版的学习资料。”

        听到税凛肯定的回答，沈时予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他连忙拉着税凛来到另外一边的书架。

        “喏，你要那一科的，这里全都有。”

        “嗯——”

        税凛假装沉思地看着一架子的书和试卷，似乎在摇摆不定，可心里却在想，到底是全部都要在沈时予面前装一装好学的样子呢？还是按原来的计划只要数学呢？

        最终，他在沈时予期待的目光中选择只要数学资料，拿起高一试题合集云淡风轻的说：“目前最需要的是数学，其他的以后再说。”

        一副自己其他科都不错的样子。

        沈时予果然被税凛淡定的样子唬住了，他看了又看少年心想：难不成自己误会税凛了？这样子也不像是在学习上回吊儿郎当，唔，可能上次真的是有事才带手机……

        “哦哦，那你看看这套试卷，里面出的题挺不错的。”

        沈时予从旁边拿起一套数学试卷递给税凛，而后又问：“确定其他科目不用吗？”

        “不用了，暂时数学就好。”被这么一打岔，税凛心情好了许多，他摇摇头接过少年递过来的试卷一并放进怀里。

        趁着沈时予去拿别的东西的时间，税凛先一步去结了帐，然后把初三的试卷压在最下面的中间以保万无一失。

        沈时予选好几本资料，看税凛已经结账却没有走还在旁边徘徊，就让税凛等等他，一会儿两人一起回去。

        回去的路上沈时予骑的是小电车，白色的小电车上还贴着动漫贴纸。他把书和资料放进后背箱，将税凛的资料放在前面的位置，还拿出绳子把书捆好，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车座清澈的眼睛坦坦荡荡地看着税凛说：

        “好了！上来吧。”

        看样子就是纯粹顺便带他回家，税凛凝视一眼沈时予认真又干净的眼睛收起心思。

        “喏。”

        说实话税凛虽然见过这种小电车，却从来没有坐过，他有些僵硬地戴上头盔坐在后面。

        “坐稳了吗？准备出发。”沈时予戴着白色的头盔，手扶着油门。

        “嗯。”税凛手足无措的坐在后面摸了摸头盔，感觉不安全，想把手放在沈时予肩膀上却又怕唐突，只能支着身体紧紧握着座椅旁边的杆杆。

        “出发。”

        风从四面八方扑来，吹得税凛都睁不开眼睛，又钻进他的衣服里使衣服被吹得膨胀了起来。

        他的耳边全是“簌簌”“唰唰”的风声。

        过了一会儿，在等待红绿灯的时间沈时予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他说：“税凛抬头看看天空，心情是不是好了很多_”

        原来他一直在关注他的心情，税凛一哽不由得望向天空，橘粉色的光从蓝色的天边洒落大地温暖又美丽。

        “不要不开心哦，今天天空也很美呢_”沈时予开朗活泼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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