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

沈舒憬答应了让施佑来她的生日。

        毕竟她和施佑本来就是朋友。

        而且按照何谅话里的意思，如果施佑来了，他就不来。

        对于沈舒憬来说，既然如此能够避开何谅，何乐不为。

        至于何谅让施佑带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沈舒憬不打算要。

        她觉得自己现在和何谅的关系很僵，收他的礼物不太好。

        不如等自己庆生结束后，再让施佑把那份礼物带回去还给何谅。

        沈舒憬和唐小楸租住的公寓面积不大。

        一屋子人聚在客厅里，显得有些拥挤，但气氛却更加热闹。

        沈舒憬在甜品店打工的这段时间里，学会了烘培的手艺。

        所以这次生日的生日蛋糕，是她亲手做的。

        到了吹生日蜡烛的环节，她双手合十，轻轻地闭上眼睛，在心里悄悄地许了个心愿。

        所有人都围着她，唱着生日歌。

        许下生日愿望后，沈舒憬睁开眼睛，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唐小楸好奇地问她：“舒憬姐，你许了什么生日愿望？”

        沈舒憬回答：“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其实，她刚才在心底悄悄许下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她跟何谅能够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毕竟她和他曾经那么好过，她当然希望何谅能一生平安顺遂。

        可是后来分别了太久，又发生过那么多不开心的事。

        她总觉得曾经自己与何谅亲密无间的关系，应该是再也回不去了。

        也许互不打扰各自安好，便是最好的结果吧。

        取下蛋糕上的蜡烛后，沈舒憬切了一块大蛋糕递给唐小楸：“第一块蛋糕，给我最可爱的妹妹小楸。”

        唐小楸开心地接过蛋糕，小嘴特别甜：“谢谢舒憬姐，我的舒憬姐世上第一好！”

        方妮和施佑见状，也争先恐后。

        “下一块蛋糕该轮到我了。”

        “一下块蛋糕必须是我的！”

        两人仿佛就像是在沈舒憬面前争宠一样。

        “都有都有！”

        为了不偏心，沈舒憬切了两块蛋糕放进盘子里。

        她左手端一盘，右手端一盘，同时递给方妮和施佑。

        是个很称职的端水大师了。

        生日蛋糕是沈舒憬亲手做的，放了很多鸡蛋和各色水果。

        用料足，特别美味，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唐小楸和方妮吃完了第一块蛋糕，都觉得没够，又跟沈舒憬要第二块，

        施佑吃完后，却沮丧地垂着眼睛，盯着面前空空的盘子，沉沉叹了声气：“哎，当我在这里吃着舒憬学妹亲手做的美味蛋糕，可怜的何少爷却一个人孤单寂寞冷……这叫我怎么有心情去吃第二块。”

        方妮听了忙问施佑：“那何谅学长为什么不来？今天是舒憬的生日，学长他没空吗？”

        施佑落寞地摆了摆手：“舒憬过生日，何少爷当然想来帮她庆祝。可是他又生怕舒憬学妹不想见他，所以才没来。不过他给舒憬准备的生日礼物倒是托我给带来了。”

        方妮闻言，拉了拉沈舒憬的衣袖：“你和何谅学长怎么了？你为什么不想见他？”

        唐小楸也在问：“舒憬姐，你跟何谅学长闹别扭了吗？”

        沈舒憬：“没有闹别扭，别乱猜。”

        大概是因为前几天给何谅看了自己那把用来防身的美工刀，所以何谅终于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这几天除了派司机接送沈舒憬上学回家，何谅没有再来找过她。

        但这怎么能算是再闹别扭。

        应当算作是两人终于把话说开，所以在保持恰当的距离。

        可是一屋子人都在看着沈舒憬，似乎在等待她给出一个更加有说服力的回答。

        沈舒憬忙不迭地转移话题：“来来来，大家都多吃点蛋糕。施佑，你必须再吃一块。”

        “我有点吃不下，”施佑神色低落，“何少爷最近状态特别差，这几天都没见他笑过。脸冷得跟冰柜一样，眼神空空像是丢了魂。一想到他那副模样，我就没有胃口。舒憬学妹，你要是再不理何少爷，我怕他会变成一具心灰意冷的行尸走肉。”

        “……”

        沈舒憬觉得施佑对何谅的形容简直太夸张。

        但意思倒是实实在在表达到了。

        方妮和唐小楸闻言，表情立刻凝重了起来。

        “跟丢了魂似的？这么严重？”

        “何谅学长居然为了我姐黯然神伤到了这种地步？他好爱我姐啊。”

        “可不是嘛，”施佑又开始大发感慨，“舒憬，你还没转学过来的时候，何少爷就已经想你想得快疯了。你转学过来后，他真个人精神面貌就立刻不一样，恨不得天天去找你。他怕你觉得同他分开太久，同他生分，还问我要怎么追你才不会给你压力。总之除了你以外，我从没见过何少爷对谁这么上心过……你现在不理他，简直等于要了他的命。他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我看他人都瘦了一大圈。”

        “他人瘦了一大圈？”沈舒憬对施佑的话抱有怀疑。

        毕竟施佑刚才还说何谅是行尸走肉。

        “他真的瘦了很多，我不骗你，反正看着比我瘦多了！”施佑正说着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何少爷的电话，我去接一下。”

        没过多久，施佑跑回来将手机递给沈舒憬：“何少爷他想亲口跟你一声生日快乐，你不会拒绝吧。你要是拒绝了，我怕他今晚会伤心到绝食。”

        沈舒憬：“他又不是小孩子，还会绝食？”

        显然并不怎么相信施佑这些夸张的说辞。

        但沈舒憬还是答应了接听何谅的电话。

        只是一个电话而已。

        总不至于连听何谅说一句生日快乐的勇气都没有。

        而且刚才施佑的那番话，让沈舒憬很有感触。

        她之前并不知道自己会对何谅有那么多影响。

        虽然她希望能够与何谅各自安好，但她并不希望何谅会因为她而变得消沉。

        也不希望他过得不快乐。

        不如就借着这个电话的机会，跟他好好谈一谈。

        沈舒憬接过施佑的手机，转身离开客厅，跑去了阳台。

        她刚一离开客厅，唐小楸和方妮就立刻围住了施佑询问。

        “施佑，为什么你刚才说舒憬还没转学过来的时候，何谅学长就很想她？”

        “你刚才还说，舒憬姐和何谅学长分开了很多年。那你的意思就是，很多年之前他们是在一起的吗？”

        这下轮到施佑感到吃惊：“舒憬就是何少爷心心念念的初恋，你们居然不知道？”

        方妮之前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她满是感慨：“怪不得啊舒憬一转学过来，何谅学长就那么喜欢她。原来他们俩这是再续前缘。简直比小说里的情节还浪漫。”

        唐小楸却不禁担心起来：“何谅学居然就是舒憬姐的初恋？怎么会这样？”

        如果说何谅学长就是当年抛下舒憬姐远走高飞的那个人，那舒憬姐肯定很讨厌他。

        学长恐怕也做不成我的姐夫了。

        哎。

        ……

        沈舒憬跑去阳台是因为那里没有别人。

        她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把话跟何谅说清楚。

        可当她来到阳台时，却突然愣住。

        “舒憬，生日快乐。”低沉清冷的嗓音，不仅仅从手机听筒里传来。

        也同时从楼下传了过来。

        楼下的男生站在月光里，正微微仰着头，看着楼上的人。

        夜幕中，他的身影笔直又孤单。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衬衫下摆收进修身牛仔裤里，显出干净利落的腰线。

        肩宽腿长的身型，看上去似乎是比几天前要瘦了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昏暗的路灯下，男生清俊的脸一半隐在月色中。

        夜幕洒下的阴影令他的五官更显立体，下颌的线条也像刀刻一般完美流畅。

        或许是太多天没有见到他的缘故。

        当沈舒憬猛地一眼望过去，竟觉得他似乎比自己印象中的模样，还要帅了。

        “何谅，你怎么会在我家楼下？”沈舒憬问他。

        何谅看向楼上女孩，眼底带着淡淡微笑：“施佑发微信告诉我说你烤的蛋糕很好吃。所以我在想，我有没有那么幸运可以跟你讨一块蛋糕。”

        “真的？”沈舒憬不大相信。

        明明施佑也刚吃蛋糕没多久。

        就算施佑发微信告诉何谅，何谅也没道理这么快就能赶来我家。

        毕竟何谅的住处离这里挺远。

        沈舒憬又问他：“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在我家楼下站了多久？”

        “就一会儿。怕你不想见我，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何谅嘴角仍保持着微笑，却又带着几分苦涩，“不过我们还是见面了，算不算是我走运？”

        前几日他终于明白，沈舒憬对他那些过分亲密的行为有多抗拒。

        他很后悔，后悔没有控制住自己对她的渴。望

        后悔吓到她。

        所以他没有告诉沈舒憬，他其实在这里站了很久。

        久到月亮已经从地平线爬上树梢，夜里气温也下降了不少。

        他不想让沈舒憬不开心，所以没有告诉她。

        他只是独自一人站在楼下，静静地仰望着沈舒憬家窗户散出的温暖灯光。

        想象着那里面一定有着许多欢声笑语。

        等到实在想她想得受不了，何谅才终于给施佑打了一个电话。

        其实也就是想问一问，沈舒憬的生日派对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当何谅打给施佑的电话接通后，隐约听见沈舒憬和别人说话的声音，他又开始变得贪心。

        他想，要是今晚能亲口对她说一句“生日快乐”就好了。

        沈舒憬靠在阳台上问何谅：“夜里的风这么冷，你在我家楼下站着，除了会冻感冒以外，又有什么意义？你以后别这样了。”

        “怎么会没有意义？”

        夜幕中，何谅的衣领在冷风中微微扬起。

        他的眼眸深邃黯然，像是压抑着许多无法跟人诉说的情绪。

        他低沉的嗓音也愈发忧郁：“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就是想离你近一些，就当是陪你一起过了这个生日……舒憬，你还记得吗，以前你的每个生日都是我帮你过得，没有其他人，就只我们两个……后来，和你分开的那几年，每次到了你的生日我都会为你买个蛋糕，然后点上蜡烛，对着空气给你唱生日歌，想象着你收到生日礼物时开心的模样。可惜，那几年的生日礼物我没有办法交到你手里，没办法看着你打开……直到现在它们都还在我房间里放着。”

        回想起和沈舒憬分开的这几年，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思念，令何谅的双眸起了一层薄雾。

        夜里的寒风泠冽，吹得他的眼睛有些酸痛。

        此刻两人楼上楼下的距离，隔得有些远。

        所以沈舒憬看不清这些细节。

        可她听了何谅刚才那番话，心里也不好受。

        原来分开的这些年，不开心的从来都不止是她一个人。

        何谅也是一样。

        但总不能一直沉浸在痛苦的过去里挣扎，总要尝试着走出来。

        沈舒憬已经在很努力地挥别过去，重新振作。

        她希望何谅也能一样。

        “何谅，我听施佑说你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是因为我吗？我不希望我会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不值得的。”

        “别想太多，”何谅最怕沈舒憬同自己生分，更怕吓着她，“我今天就只是想来你家楼下站一会儿，不是因为心情不好。不过今晚居然能够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但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就离开。

        “等等，”沈舒憬叫住他，“你站在这儿别动，等我一下。”

        她说完，很快跑回屋里。

        几分钟后，沈舒憬下了楼，手里捧着一个小盘里，里面是一块蛋糕。

        “给你的，”她把蛋糕递给何谅，“来我的生日，总要吃了蛋糕才能走。”

        何谅接过蛋糕，眸色在月光下闪着银色微光，眼底终于又有了微笑：“看来我今天真的很幸运。”

        他很快将蛋糕吃完：“谢谢，你做的蛋糕真的好吃。”

        “那我回去啦，再见。”沈舒憬挥手告别。

        “舒憬，”何谅拉住她的手腕，但又很快松开，“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之前确实是我过分。对不起。”

        几天前沈舒憬在他面前打开美工刀刀刃时的画面，他怎么也无法从脑中抹去。

        他知道自己骨子里的那些强势和占有欲，是真的吓到她了。

        所以她才会用那样的方式来警告他。

        何谅不想再看到心爱的女孩在自己面前是这样的防御姿态。

        因为这会令他痛苦不已。

        沈舒憬想了想，回答说：“如果你保证以后不会对我有越界的举动，我……也许可以原谅你。”

        “既然你愿意原谅我，那我会继续追你。你准备好了吗？”何谅到底还是个贪心的人。

        他可以道歉。

        可以为了不吓着她而暂时放慢节奏。

        但这不意味着他会对心爱的女孩放手。

        “你不许追我，”沈舒憬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警惕地望着对方，“如果你不追我的话，也许我们还能成为朋友。但你要是再对我有什么想法，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何谅无奈地摇摇头，微笑答应：“行，那就做朋友。”

        就先从朋友开始做起。

        谁让自己喜欢的女孩，胆子那么小。

        一被追求就会害怕想逃。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白光由远而近。

        银白色的劳斯莱斯驶进小区，停在了两人面前。

        “舒憬，小心。”何谅立刻伸开手臂，将沈舒憬护在自己身后。

        他抬起另一只手挡在眼前，遮住直射而来的车灯强光。

        隐隐约约中，何谅看见有人在强光中下了车，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等到车灯终于熄灭，他才看清了来人。

        竟然是自己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

        “你来干什么！”何谅的目光死死盯住对方，嗓音清冷，“据我所知，舒憬的生日并没有请你！”

        “当然是来送生日礼物，”何柠望了望何谅身后的沈舒憬，又冲何谅挑了挑眉，像是在挑衅，“怎么，我来找舒憬也要经过你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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