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相信我么？（2）

进考场前，孟寅回教室拿考试用具，林夕沛迎面就来了个熊抱，转着孟寅的脸，左看右看，“我们孟寅宝宝不哭了哈，等我逮着那个王八羔子，拖到小巷里胖揍十顿！”

        这雄赳赳的气势，着实和林夕沛那张娃娃脸，不大匹配，孟寅扑哧一下就笑了。

        “放心啦，我没事儿了。”拿上文具，孟寅和林夕沛一起出了教室，楼梯口分别时，还相互鼓励了下。

        进考场时，孟寅还是那个孟寅。

        午餐还是顾姨做好送到学校来，许之一留心着孟寅的进食，发现她的胃口并没有被早上的事情影响到，眉间才舒展开来。

        下午英语交卷铃声打响，意味着这一次的月考结束。

        孟寅出考场时，看见许之一等在门口。

        “你们考场提前收卷了？”

        许之一的第一考场和孟寅的最后一个考场，隔了一层楼，再怎么快也不大可能在铃声刚结束就出现在她考场门口。

        “没，”许之一回答，“提前交卷了。”

        孟寅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意外，英语卷子并不难，她一个小时二十分也就写完了整张卷子，剩下的四十分钟又把整张卷子做了一遍。以许之一对自己的信心，提前交卷，时有发生。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时钟转到可以提前交卷的分秒时，许之一就交卷了。最后一个考场靠近楼梯口，怕影响考场纪律，许之一一直靠在楼梯口的墙面上等着。

        “我帮你跟老凯请了假，回教室收拾一下，我们去趟警局。”许之一手里拎着校服，说：“报了警，警局取了监控，但还要你过去做个笔录。”

        “你什么时候报的警？”孟寅看着只一件黑色卫衣的男孩，清明的眉眼间时初具大人模样的思虑周全。

        “早上。”

        孟寅想到她在实验室吃早饭时，许之一问她拿了身份证号码，她当时直接报了过去，也没问他要干什么。

        警局门口，有个五官立体，看着严谨又带着几分浪荡的男人在等他们，指尖还夹着跟没点燃的烟。

        一见着许之一，毫不客气地就往他头上一拍，“你这小子！”

        许之一抽出元霄指间的烟，掰成两段，“你再抽烟，我就告诉嫂子去。”说着，转头对孟寅介绍，“这我表哥，元霄。”

        俩人还在警局的马路对面时，元霄就注意到了。他知道自己这个表弟是个什么性格，能让人大早上的给他打电话去取个监控，顺道直接去区派出所帮人立案，这人对人小姑娘藏着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元霄笑了笑，对孟寅打招呼，“妹妹好，我是a市刑警大队队长元霄，也就是这小子他哥。”

        “哥哥好。”

        元霄的眼神从孟寅身上又回到许之一这里，转回工作时的状态，“路段的监控已经取来了，还需要进去做下笔录。”

        “好。”

        派出所中午就已经根据监控画面，确认男子身份，根据大数据定位，并已对其进行监控，但出于办案程序上需要受害人的笔录和辨认，才能对嫌疑人进行查处，下午就等着孟寅来派出所。

        孟寅在那边做笔录，许之一在外头等着。

        “我看了监控视频，这小姑娘有两下子。”元霄说着看了眼许之一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表弟还不知道孟寅当时和嫌疑人员的“搏斗”情况，“小姑娘有练过，虽不到精湛地步，但防身不成问题。”

        许之一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心里像咖啡里倒了杯醋，不知滋味。她去练了防身术？什么时候去的？跟三中的那些事情有关么？

        清眸中裂开了些元霄经历过的情绪，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回答元霄，“我们每年都会见上几面，我从来没问过她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

        大约一个小时后，许之一和孟寅出了派出所。元霄本还想带俩娃去吃个饭，直接被许之一拒绝了。

        “饿么？”元霄刚转身准备往停车场走，就听见许之一这么问。

        好你个小子，敢情是嫌我这个电灯泡瓦数大。

        “还好。”

        “那先吃饭去。”

        许之一在门口拦了辆车，报了个地名。

        目的地是附中后街的酸菜鱼店。

        许之一把菜单转了个方向，挪到孟寅面前。

        “你点。”

        孟寅也不跟许之一客气，点了个招牌酸菜鱼，一份尖椒牛柳，还有一份香菇面筋。

        “你要加点什么吗？”孟寅抬头问许之一。

        “不用。”

        等菜的间隙，孟寅用滚茶替俩人烫了烫碗筷。

        许之一接过孟寅烫过的碗，问：“元霄说你好像学了点防身术。”

        “也不是防身术，就是柔道，”孟寅收回手，把玩起面前的筷子，“我在a市，最亲的人只有爷爷奶奶，总得学点什么能保护自己以防万一，就像今天早上。不然我要出了点什么事，最难过的不还是老人家。”

        a市的城市治安在全国也算得上名列前茅，可是再好的治安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不会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许之一心间密密麻麻，又一钝一钝。他目光直白的看着孟寅，“你个笨蛋，”喉结滚了滚，过了几秒，才又说道：“以后……”

        后面的话，被上菜的服务员打断。

        服务员离开后，孟寅才问：“以后什么？”

        “没什么。”

        你看看，这人又端起来了。

        孟寅冲着许之一眉头微拧，扭了扭两腮，“那你骂我笨蛋，你是不想我追赶上你了吗？！许之一，你不厚道了啊！”

        店里随着酸菜鱼的辛香，漫起了烟火气，在这似有若无的氤氲中，孟寅脸上不断变化的小表情，才让许之一感受到了某些真实。

        这才是她在他面前，应该有的样子。

        “没什么，让你多吃点。你看看你，一六几的身高穿165的校服还显大。”许之一微扬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孟寅：“……”宽大不是咱们泱泱大国校服的优良传统么？！

        酸辣让全身温暖又通畅。

        刚出店门，许之一就收到了元霄发来的微信，他把手机递给孟寅。

        元霄说，嫌疑人是个无业游民，已经被拘留了。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四条，威胁他人，或者在公共场所故意裸露身体，情况恶劣者，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替我谢谢你哥哥，”孟寅想了想，还是说道：“许之一，下次不要这么麻烦你哥哥了，我自己不是没有报警的打算。”

        “你还想有下次？”才转了好心情没几分钟的许之一，在心里耷拉了脸，他屈身与孟寅平视，“还记得我早上问你过什么吗？”

        孟寅点点头。他早上问她相不相信他，她说信。

        “既然相信我，就不算麻烦，”灯影绰绰下，许之一的眼底倒影出孟寅的脸，“而且这是你在一中的第一次月考，对你很重要。”

        孟寅咬着下唇，像阳光穿透过雨后还停留在半空的水滴，折射出一弓彩虹。不用她多说什么，他还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就猜到她心里的想法。

        许之一薅了把孟寅的头发，直起身，一手拎着校服，另一只手兜进裤袋里，“走，送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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