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粉雄救兵（2）

陈老在早操上的讲话，拖了点时间。结束时，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已经响了。

        英语课一下课，林夕沛就拉着孟寅去了女厕所，以至于许之一跟孟寅说上话，是第四届课下课去食堂的路上。

        “还生气？”许之一落后孟寅小半步。

        “什么？”下意识的应答完，她才反应过来许之一问的是关于他前两天骗她说他数学大题没做完这件事，她当然已经想明白许之一那天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鼻腔还是“哼唧”了声，“我格局有那么小？”

        “是我格局小了。”

        孟寅：“……”倒也不用这么贬你自己。

        其实，在听到许之一自己说出那个分数时，她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许之一跟她说他其实就是个资质平庸的人，但她始终认为他就应该被鲜花和掌声簇拥，这无关他的样貌背景，而是他接人待物上的修养和始终脚踏实地的努力。整个初中三年，许之一都是校数学竞赛队的，但他从来没有因为竞赛缺席过一节课，也日日按时交了作业。有好几次，孟寅看到许之一体育课在教室里补觉。有一回，她问许之一‘为什么不偶尔偷个懒’，少年看向黑板上还未来得及擦去的板书，说：“不能因为喜欢做的，就不去做应该要做的，哪怕那些东西看起来可能不起眼。”

        声音如清泉，却有水滴石穿的力量。

        “许之一，”孟寅用眼尾余光悄悄撇了眼已经并行的许之一，“你什么时候买的南朝记？”

        英语课卷子讲解到一半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卷子里夹了张来自许之一的便利贴。

        ——用南朝记给你首次顺利出征鼓掌。

        孟寅手往桌地板下一摸，果然有个油纸袋。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集会铃响，大家都赶着去操场，许之一放的。

        用南朝记给你首次顺利出征鼓掌。

        在这年轻的战场，我会为你鼓掌。

        初秋的阳光烫进她的心间，夹带着芬芳。

        “昨晚回去路过。”

        莫名地，孟寅有一种在被当三岁小孩哄着的感觉。

        对许之一的回答“哦”了一声，孟寅随后打着玩笑问：“第一名需要奖励吗？”

        “你想给第一名什么奖励？”

        孟寅没想许之一来这么一反问，被戳穿气泡似的睨了许之一一眼，“你自己把尾巴上的那朵小红花拿回去。”

        许之一贴在她英语试卷上的便利贴上，还画了朵表扬用的小红花。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也没管孟寅是不是真得想要给鼓励。

        孟寅：“……”我其实就说说而已，不过要给奖励，也不是不可以。

        离食堂还有几步，孟寅的鞋带散开了。

        为了不挡道，她挪到边上，蹲下系鞋带。

        “准备换位子吗？”孟寅系好鞋带站起来，许之一问。

        下午班会，又是按照成绩选位的时刻了。

        孟寅突然想起，开学初聂海跟她说过许之一的位置，三年挪都没挪过一下。

        三排六桌。

        “那你这次准备换位置吗？”

        “不换。”

        “为什么不换？”孟寅突然想到上一次选位，聂海在教室门口跟她闲聊到的那些内容。他说许之一三年来，没挪过位置。

        许之一舌尖抵了抵上颚，“坐习惯了。“

        孟寅嘴角绵延出不多不少的了然，双手挽在身后，“要是排我前边的13个都没看上我这位，我也不换。”

        “是你后面的32个。”许之一提醒。

        “双轮制”换位法则，上次是从前往后，这一次就是从下往上。

        孟寅掌心拍了把自己的脑门，“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岂不是你比我危险？”

        “不会，没人会想坐我那个位置。”

        孟寅：”……“那么自信的嘛。

        文科班因为老师拖课，刑修泽晚到了会儿。

        他气势昂扬的走进食堂，一句话没说，先扒了好几口饭，又夹走许之一碗里还没来得及下口的卤鸡腿，咬了一大口，才忿忿道：“许之一，说好一起住校，你却抛我一个人在这里。说好的发小情呢？”

        “脚对脚的室友情也快没了。”

        开学第一次，俩女生看到刑修泽和聂海同一口气。

        “你俩整一对？”

        “咳咳咳……”正喝汤的林夕沛被呛得眼红，跟许之一不算很熟的时候，只知道这人有分寸感，又温又清。没想到高三开始熟了之后，咱一哥原来是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属性。

        许之一这话一出，刑修泽和聂海对望了眼，对着双方的鼻孔“哼唧”着撇开头，同时又想联合起来海扁许之一一顿。

        这三人，一人一句，孟寅愣是没听明白是什么事儿。

        “你们这是？”

        “这学期接下来的时间，我走读。”对上孟寅脸上的疑问，许之一说：“老凯早上批了。”

        一中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住校，但学校本身并不做强制性要求。即使住校，中途想走读，只要班主任给批，就行。但一中住宿人，很少这么做。

        许之一的突然走读，孟寅也是没想到。

        然，被汤呛到眼红的林夕沛，在许之一说出“走读”之后，死命的掐着自己的大腿肉，默默地扒了口饭来掩盖她那快要盖不住的上扬的嘴角。

        妈妈，我又磕到了，磕到了。

        ”那刑修泽，你申请走读就好了啊？“孟寅不解。

        ”我不行。“刑修泽摆摆手，心想许之一你兄弟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

        许之一昨天发完贴还跟他说了声准备走读。作为实打实的发小，他当然能猜得出来许之一这突如其来的走读是因为什么，虽然随口回了句“那我也走读”，同时也琢磨着他这个“走读”的灯泡瓦数会不会过于大了’的问题。结果，他直接被理科第一许之一通知他的走读已经批下来了。

        刑修泽觉得他和许之一的发小情再一次得到见证。

        想想那个他也申请了走读之后的那个画面。许之一每天夜自修下课送女同学回家，他作为许之一的发小兼邻居，居然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家。

        想想就可怜。

        “我走读，很奇怪？”许之一突然问。

        “不是，有点突然。”

        “也不算突然，住了两年多了，再不走读，就没机会感受了。”

        插不进话的刑修泽和聂海：“……”我可去你的没机会感受了，当初要住校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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