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粉雄救兵（3）

午休，孟寅拍了拍林夕沛。

        “挑一个。”她捧着南朝记的油纸袋，开口朝向林夕沛。

        林夕沛挑了块绿豆糕，“孟寅，你怎么带那么多的糕点？”

        孟寅掂了掂手里的油纸袋，可不是多么，袋口都快封不住了，桌板下还有一袋呢？许之一当她是猪吗？！

        “不是我买的，”孟寅说：“是许之一买的。”

        刚咬了口绿豆糕的林夕沛同学，眨巴了下眼，伸了伸她的圆脑袋，问：“孟寅，你是不是挺喜欢吃这种老式糕点的？”

        孟寅点点头，“嗯”了一声。

        瞬间觉得她吃的不是绿豆糕，而是她“指引cp”的喜饼。

        这么想着，林夕沛又把她的脑袋往孟寅那儿挪了一寸，想着她前段时间打直球问孟寅是不是喜欢许之一没来个结果，当下决定来个曲线救国，林夕沛用着说悄悄话的口吻，“孟寅，你觉不觉得你跟许之一的相处模式，还蛮特别的？”

        孟寅快速回忆了下她和许之一的相处，很疑惑地说出两个字，“有吗？”

        当然有啊！看着孟寅有点迷茫的表情，林夕沛暗暗摸着自己的胸口想。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许之一和孟寅的相处，和普通同学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种似有若无的距离感不同，也与刑修泽聂海有意义和无意义的意气与胡闹不同，在面对孟寅时，许之一像太阳底下潺潺流动的泉水，纯粹、坦然、耐心。

        “我觉得有点吧。”林夕沛没有给出一个十分明确的答案，以退为进地问：“你们从认识开始就是这么相处的吗？”

        孟寅抿了抿嘴，“好像是，也不是。”

        她和许之一最开始认识，是初一开学她迟到了，阴差阳错的坐在了许之一的后面。可后来，他们是怎么从普通同学发展成朋友的呢？好像是因为……

        抓住了孟寅细微的表情变化，林夕沛寻了个看不出有何歧义的话语点进行切入，“那是什么契机让你们成为好朋友的？”

        “好朋友”和“同学”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后者大多都是人生某一段里的过客，而前者是可能会在你的生活里留下深刻烙印的存在。这一个半月来，她断断续续的听了些关于孟寅和许之一初中生活的片段，却还不曾知晓俩人之间发生过什么特别的故事，使之成为了一直保持联系的“好朋友”。

        说不好奇，那都是假的。

        “应该是那件事情。”记忆里收藏的片段被翻出来，没有蒙上一点灰尘。

        许之一在开学第一个周就进了校数学竞赛队，也被班主任直接丢了个数学课代表的头衔。现在回想，许之一那时候的话并不算多，却能跟班上的每一个人都相处地恰到好处。

        当时的班主任姓袁成，他让大家先按照开学那天自主选择的位子坐着，这一坐就是一个月。

        孟寅忘记那是星期几了，只记得班上的大半数人都被重新安排了位置，但许之一那一桌没动。

        搬离的时候，孟寅捧着一包南朝记让周围的人都挑一块，许之一那会儿不在，她是在那天放学才逮住人的。

        “许之一，”走到桌边，许之一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嗯？”许之一闻声抬头，“怎么了？”

        “诶，”见他还没发现他后桌已经搬走了这件事情，孟寅成了个河豚，“好歹咱们也坐了一个月的前后桌，你都没发现你的后桌已经不是我了吗？”

        “我知道。”他两节课前回教室就发现了。

        听到这个答案，孟寅的表情鲜活的像个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苹果，她把手里的南朝记递过去，“这个给你。”

        许之一没接，表情有点疑惑。从他有记忆开始，就会女生走到他面前，向他递过一些精美小礼物的就不在少数，不管那些女生的表情是害羞或大方，但她们的眼神中都暗藏的雀跃不会骗人。孟寅似月牙般的眼睑是不保留的坦荡，他一时间摸不准孟寅此刻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袁老师昨天不是说今天会排座位嘛，我昨天放学就去了南朝记买了这些，想分给你们，算是留个纪念？”说着，孟寅比了比自己的个头，笑着说：“毕竟我这个身高，也不可能一直坐在最后一桌吧。”

        “拿吃的留纪念？”许之一看了眼油纸袋上的logo，“你很喜欢吃老式糕点？”

        “嗯，”孟寅先回答了许之一后一个问题，“你们是我在一班最先认识的三个人，以后就不是前后桌了，就想跟你们再分享一下我最喜欢吃的点心，算是个纪念。”

        在大多数人眼里，一个班级里的位置移动并不会触发很大的意义，可在孟寅这里，有了一种微妙的仪式感。

        这次位置调动后，代表着往后三年的位置情况，不会出现大幅度的调动。许之一没想到孟寅给他这一小包南朝记是这个目的，他第一次发现孟寅包裹着对时间的珍重。同时也难得起了一丝好奇心，眉尾微卷，接过油纸袋，许之一问：“怎么会喜欢吃老式糕点？”

        在他的记忆和目之所及的视线里，这个年纪的女生喜欢的几乎都是各种新颖的西式糕点，很难看到有同龄人会喜欢这样的老式糕点。

        “老式糕点里有其他糕点无法替代的绵密感和厚重感。”孟寅解释说，“我一直很喜欢这种感觉，觉得很甜很温暖，也很有力量。”

        不怎么吃甜食的许之一无法理解孟寅口中的“绵密感和厚重感”，却也对她的这一番说辞感到新奇。

        大抵是眼前少女的笑颜过于坦荡与明亮，又或许是时间和机遇都恰好，许之一脱口而出，“就算不是前后桌了，也还是可以教你解题的。”

        闻言，少女的笑意更浓重了些，“那当然啊，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麻烦你的。”

        许之一背上包，拎着油纸袋，舌尖抵着上颚，“嗯”了一声。在孟寅视线无法触及处，许之一不自在地抓两把头发，懊恼地想他怎么就说了那句话。

        这不像他的形式作为。

        而自那之后的三年里，“许之一，这题怎么解？”成了孟寅口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口头禅之一，南朝记也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两个人之间的某种默契。

        “所以，你跟许之一在附中没传出点过什么吗？”林夕沛咬着第二块绿豆糕，压一压在心里的另一个林夕沛的尖叫。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刚才问孟寅，她和许之一的相处模式是不是跟别人有点不一样，她脸上那疑惑的表情。

        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是特别的。

        孟寅咬了咬内唇肉，“中间有段时间，好像有过一些。”只不过两个人的相处，除了关系似乎比普通同学好一点，并没有其他任何越界的行为。那些似有若无的蜚语在悄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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