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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决意


“少秉、栖阳,收拾东西,我们回京去!”

        大清早的时候两个侍卫看着冲出屋里的王爷,具都是怔愣的——此时天色才蒙蒙的透出点亮光,月亮星子都还挂在天边,余少秉看着楚承安脸上不加掩饰的焦急,想到有事情不妙,急道:“可是京里出了什么变故?王爷莫要忧心,陈先生会处理好的。”

        “不是那些事——”楚承安只觉得胸中一口气堵着,他本就是和衣而睡,魂魄一回归身体,登时就向外间去了。记忆还定格在黛玉昏厥的一幕,楚承安惯是知道她身子不好,那时候的脸色更是如白纸一般。他当时本也乱了章法,想再说些什么,却已经到了时候,只来得及嘱咐纤云去寻大圣求助,自己便又回到了千里之外的留仙台。心里恨得要死,又带着无法忽视的焦急,楚承安想不了更多,只一心要去看看黛玉情况。

        “王爷,祭礼之事今日开始,就是有些什么……”余少秉脑子转的飞快,可挠破头皮也琢磨不出是什么让惯来冷静的王爷如此慌张——是五皇子做了什么?还是底下人惹了大祸?总不至于是皇上出事吧!此时突兴一股寒风,迎头吹了楚承安满脸。他想做出个轻快样子,可满脑子都是黛玉倒下的模样。

        “本王一时想左,无事的,不必忧虑。”说了什么,自己都没有注意。袖子里的手褪去血热,凉得像块石头。“时候还早,过会就要忙了,你们也不必在此守着了,自去歇着吧——”

        “王爷。”余少秉眼看王爷就要进屋,赶紧喊了一声。这样近的距离,楚承安却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便关上房门,徒留余少秉和沈栖阳面面相觑,彼此眼中尽是担忧。

        侍卫如何想法,楚承安如今是当真顾不上了。合上门窗,再回首,就看到大圣坐在案头。那只是一抹神识虚影,可出现在这里,也带给了楚承安很大期望。

        “大圣……”

        “哼,俺就知道你个小娃娃不经事。若不是俺,你这会可不就急火火跑回去了?”想着他是为了黛玉才如此慌乱,大圣心里点头,嘴上却半点不饶人。“你一个凡人,就是有些金光护体,也轻易奈何不了那妖孽。你回去,可不是添乱么!”

        “大圣,黛儿怎么样了?”

        “赤鸢要掌她魂魄,幸好那丫头也有些不俗,才保住一条命。”大圣边说边摇头,扫眼去看小王爷,却见他眼珠子上都是血色。

        “全虚老儿告诉俺,说是赤鸢动用禁术,如今禁术反噬自身,她才会如此——你这是怎的了?”大圣眉头一跳,他认得这小子时日也不短了,打小看他,就是个会装样的娃娃。如今这时,却是跟原先大不一样——楚承安好像没哭,眼睛红的厉害,却一颗泪珠子也没掉下来。但他又好像当真哭了,漆黑的瞳仁吞噬灯火,如同一瞬间死去一般。

        “是我,害了她……”

        屋里一时安静,大圣似乎颇为讶异,伏过身子拍拍楚承安肩膀,道:“有俺在,除了赤鸢,小丫头定会无事。”

        “大圣可还记得,我曾问过轮回往生之法?”

        “赤鸢大约是用了禁术,对我的禁术——我原应该死了,在华宣七年,冻死在囚所之中。可是一睁眼,我又回来了,回到年幼时……”

        这个秘密,楚承安压在心中太久了。如今说出来,非但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千斤陈铁一般坠在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看他如此,大圣也未说话,只是眯眼打量他,没想到这小王爷身上还有如此奇遇,如今想来,他幼时的种种表现虽老成些,却并不引人怀疑。这样一看,这位的城府可比想得要深。

        “若是如此,那赤鸢献祭那些个八字相宜之人,就是为了——招你回来?”大圣看楚承安默认不语,却又觉得其中有什么关窍没有说通。

        赤鸢虽说修炼有成,可她当真有法子做下这等违逆天道的事吗?

        “大圣,黛儿她……”楚承安心里懊悔,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习以为常的提防成了错误。对上楚承安的眼神,大圣却再没说什么。指指楚承安眉心,那神知便消散了。前头虽有大圣保证,可楚承安心头依旧惴惴。闭上眼睛,就看到黑雾纠缠,转眼就幻化作黛玉苍白的脸。

        “除了赤鸢,小丫头定会无事。”

        话语仿佛就在耳边,楚承安的手不自觉抚上佩剑——那是跟了他多年的宝剑,名曰横霜,通体银白,剑柄作藤枝状,样子精巧秀气,却削铁如泥——是前世跟着他上阵杀敌过的爱物。

        “除了赤鸢,小丫头定会无事。”

        这一耽搁,就到了祭礼时候。楚承安整理好表情——上香叩礼,宣读圣意,领官员祭……大大小小的事务,不说尽数亲力亲为,却也都仔细过问。祭礼之事不是一日而就,事情繁杂,处理就冗沉些。好在安定王性子细,换了七王八王九王,都不一定能有这份耐性。

        再次听到九弟消息时,楚承安连眼睛都没动一下。淑妃之父李大人本是草莽出身,他的得势虽说有康泰帝制衡旧贵的想法,却也不能忽视他自身的野心和本事。如今,康泰帝一副器重楚承安的样子,到不到的,都是妨了他们的眼,碍了他们的路。趁着他出京,动手下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越过五哥冲着他来,倒让楚承安多想一些——五哥虽不是多么精明强干的人物,可在朝堂多年,怎么也不能是个酒囊饭袋。他们这般急冲冲的,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

        笔下去信,吩咐手下人注意留心。自老九上朝,楚承安做事便比平日更多十二分谨慎。他是过怕了那般日子,这一回说什么也要赚个好处——

        赚个好处……楚承安想着,徐徐又坐回宽背圈椅中。

        不知黛儿怎么样了……

        被多人牵挂着的林姑娘,如今依旧是睡在榻上。大圣并纤云隐匿在暗处,看着林府下人忙碌,也看林老爷吩咐。

        “先不要声张出去,若有人来问,便推说小姐已经歇下,不便见客。就是老太太差人来,也只叫远远看一眼就是,别漏了什么出去。”

        “是,只是老爷,若宫里头——”林伯一面应着,一面担忧。而他的担忧,也是林如海的难处。如今玉儿的身份不同以往,未来王妃病了,宫里少不得要着御医过来。这一问诊号脉,不知什么便要到皇上皇后那里去了。偏就是这不知什么——林府也有相熟的大夫,早早使人去喊,来了以后诊脉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林大人,小姐这病蹊跷,小人才疏学浅,大人还是……”

        大夫犹自在说些什么,林如海心里眼里却都是倒在床上的女儿。当初软软糯糯的女儿,搁在心尖尖上长到今天,说是林如海的半条命也不为过,可偏偏是这时候!

        诚如林如海所想,林家请大夫瞒不了人,不多时就有几家上门探望,被滴水不漏地挡了回去。可等到过些时候,宫里派来了太医,林伯林婆却是说什么也没法拦着了。

        来的倒也不是外人——楚承安习惯多做一分打算,太医院中也有自己的手眼。故此这一回,皇后便派遣这位刘太医去到林府,看看林姑娘情况。看着这位瘦弱的医者,林婆在身后拉拉林伯的衣裳,便带着老太医入内号脉去了。

        打知道消息,林如海就一直在外间坐着。眼看着刘太医进去,内里像是有炙火腾飞。屋子里透着枯寂,林如海等着信儿,这时候更是如坐针毡。末了,也只听那老太医走动的声音。林如海只觉得额角跳动,一时间连呼吸都忘却了。

        “小女她……”

        “林大人——”刘太医眉心一道刻痕,看着林如海的模样,说不出是掺杂了什么意味。林如海看了心惊,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林小姐这病……却是从未见过的。”刘太医本就是行医世家出身,祖父曾祖留下手记颇多,他自己也曾在年轻时随着父亲游历各处。偏难怪病见过不少,如林姑娘这般的却是头一遭——把过几次脉,是弱些,却也与常人无异,可偏偏就是昏迷不醒。他一家老小受了替安定王恩惠,替他办事,为他的王妃诊治,刘太医是上了心的。只是这样一个怪症,乍一瞧,却是束手束脚,不知从哪里治起。林家姑娘也不是多么强健的人,刘太医更不敢用什么狠药,只能开一些调气养身的,先养着身子,昏睡缘由之后再诊。

        刘太医是要回去复命的,林如海也不多客套。林伯早也封好红包,刘太医见了,却也没收。

        “林大人不必如此,本就是分内之事——”刘太医家也有女孩这般大,医者仁心,看林如海鼻下一片虚红,就知这是因女儿的事着急上火。心中叹息,口中也宽慰几分。

        “大人也不要太过忧虑,林小姐吉人天相,定会无碍的。”

        “多谢。”林如海重重呼出一口气,让林伯送人出去。转脸去看女儿,就见紫鹃一脸气恼,旁边一个小丫头眼眶红红,泪珠儿就在脸上。

        “这是怎么了?”林如海惯是儒雅人,只是这会女儿病着,说话难免沉重几分。小丫头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紫鹃却是不怕,冷笑道:“方才不还浑说么!这会子竟做了哑巴!”

        三言两语,林如海便弄清了缘由。玉儿病得不明不白,府中难免有怪力乱神之事。小丫头年纪轻,嘴巴不靠,便说这是冲撞了鬼神,惹了紫鹃好大的白眼。

        “咱们姑娘是天下最有福气的人,这不过是一时不爽,好的都在后头呢!要不怎么说什么否极,泰来?”紫鹃喊得凶,眼睛里却有水光闪过。林如海瞧见,暗自叹了口气,倾身去看女儿。当初那一个噩梦,如今仿佛演在跟前。

        只要玉儿平安,别的什么也不求了。

        林大人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会却诚心实意祈求上苍,保佑女儿无恙。

        “父亲。”黛玉微微附身,将头靠在父亲膝上。宽大衣袖扫过面颊,林大人却一无所知,只是专心去看榻上的女儿。

        赤鸢的黑气侵入黛玉身体,大圣因怕黛玉受害,便将她的魂魄引渡出了。至于那黑气,只得囚禁在一处,等到除了赤鸢才能完全拔去。黛玉在父亲身边偎了一会,足尖一点,就到了大圣纤云隐匿的地方。

        “你倒是不怕。”

        “怕也无用,索性不怕。”黛玉轻笑一声,可依旧担忧着父亲,没有多少松快模样。大圣瞧着,心松半分,从楚承安那里听来的秘事在舌尖转了半圈,还是没有出口。

        这该当是那小王爷亲口说的。

        林姑娘忧心父亲,安定王忧心林姑娘。日头又渐渐落了,楚承安以比平日更急迫的心情等待魂魄离体。可这一次,直到晚风渐起,星月罩顶,也一直停在留仙台的宫苑中。

        怎么回事?

        楚承安睁开眼睛,却见窗户大开,一个身影坐在窗边——赤红绣衣,乌发间斜插一只金凤凰。

        看着她,楚承安却奇异地平静。他站起身走向窗边,唇角还勾着如平日一般宽和温柔的笑。一抹寒芒藏在衣袍间,藤枝一样的剑柄下,凛冽的剑光像是隐匿丛林的毒蛇,吐着信子,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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