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五十章

三个人坐警车去警局的一路上气氛都很凝重，钟笛本想再打听一下轩子的情况，最后还是没有能够问出口。

        到了局里钟笛就被带到了封闭的审问间，坐在桌前的灯光下，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轩子到底怎么了？”对面的警察刚坐定钟笛就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卫轩先生昨晚突发疾病去世了，我们是希望能找你了解一些相关的情况。”对面的男警官翻开手中的记录本面无表情的解释道。

        钟笛满脸不可置信，昨晚他还见到了对方，再加上平时那小子也没说有什么不治之症，怎么可能一晚上就疾病去世了。

        对面的女警官看着手里的记录开始询问。

        “请问钟先生您昨天晚上在哪里？”

        钟笛想到自己女装的癖好，微微顿了一下飞快回答道。

        “在家里。”

        “没有人可以为您证明么。”女警官接着道。

        “没有就我一个人在家。”

        “可是我们发现在卫先生手机的最后一则通话的定位来自您的另一部手机，您是否可以解释一下。”

        ……

        在他被逼交代出女装的事实，还有与轩子有过最后见过一面之后，镜头终于结束。楚忱只见对面两名实测员肉眼可见的松懈下来，问话也变得不再那么官方，甚至有意识的向他透露出了一些暗示性的信息。

        “您之前没有发现卫先生在这之前有什么异常么？行为怪异之类的，毕竟我们对于您的疑惑很理解，我们也正在全力追查。”男警官随意盖上本子，颇有意味的用眼神示意楚忱道。

        “怪异？没有吧，只是他昨天晚上打电话我的时候说话不太清楚，我以为他是喝多了。”楚忱接着道。“你们追查是你们的事，至少让我再见轩子一面吧，不然我绝不相信他会就这么死了，昨天晚上明明还好好的。”

        对面两名实测员对视一眼，显然明白了楚忱的意思，又象征性的问了几个其他问题，两个人就出去向领导反映情况。不一会便回来告诉他，特许他去看一眼卫轩的遗体，但必须由他们一起陪同前去。

        这当然没有任何问题，楚忱爽快的跟着两名实测员去了停尸间。

        在停尸房内，楚忱见到的却不是昨晚那个有点肿胀的青年，而是一具只剩皮包骨头的干尸，如果不是他对骨相有敏感的记忆，换成其他人估计都无法判断出这是同一个人。

        停尸房内没有了审讯室的监控，也没有了镜头的拍摄，楚忱在看尸体的时候两名实测员就开始按捺不住的试图和他交换信息。

        “现在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有什么新的线索和猜测最好一起告诉我们，剧情完成还不到20%，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来推进主线的发展。”女实测员抱胸严肃道。

        楚忱仔细观察了一下卫轩的尸首，并在背对停尸房镜头监控的位置，掀开对方衣物隔手帕检查了触摸了一下。

        没有立刻回答，楚忱只是拿出东西包好手帕收回便携背包反问道。

        “你们已经见到其他人了么？”

        “见到了，只有你是最后一个接触这个人的，他们都只是在之前和他有过联系，另外一个是之前干尸案的相关证人，因为是新人什么都不清楚。”男实测员回答道。

        思考了一下，楚忱将自己现有的一些线索大概说了说，包括昨晚遭遇袭击的阴影虫，但是晚上梦境的事并没提，因为他自己也不太确定这里面白枵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只能暂时选择保留一部分信息。

        之后这两人因为作为主角的便利收集到不少有用信息，楚忱也从他们那了解到了一些干尸案和轩子这个案件的细节。

        轩子的死法跟上一个案子的干尸一模一样，但离奇的是，昨晚他们从酒吧把轩子带回警局的时候对方还是好好的，是在半夜的时候在单独的隔间中对方突然暴毙，之后在短短的半分钟之内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在说到这一点的时候楚忱还追问了一句具体的死亡时间，结果果然得到了一个诡异的回答，从他们局里的法医初步鉴定看，轩子其实死亡已经超过两天，也就是说不管是昨晚还是昨天下午给楚忱打电话的这人都已经是个死人。

        “我们也怀疑是那种虫子搞得鬼，但是这些虫子是从哪里来的我们现在还没有头绪，不出意外这些东西的下一个目标就在我们之中，自己小心。”女实测员在离开停尸房前叮嘱了一句。

        “你们也是，不光是虫子，一定还有人在操纵，同样要小心身边的人。”楚忱想到昨晚那个女人提醒道。

        男实测员和楚忱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三人约定之后等电影镜头空镜的时候凑在一起再交流一下，最好能尽快弄清楚这个案件。

        因为只是配合调查，在确认完信息后楚忱就可以离开了，就在他走到警局门口准备拿出手机查路线离开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了同样正从警局另一头走出来的白枵，并且镜头再一次的切到了他的身上。

        不能确定两人现在具体什么情况的楚忱一时不敢妄动，而另一外一边白枵已经率先帮他做好了回答。

        “好久不见。”裴深看着眼前钟笛面无表情的淡淡道。

        钟笛勉强勾了勾嘴角回了句好久不见。

        裴深并不打算就这样简单的放过对方，继续道。

        “现在在干什么？要走？需不需要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钟笛赶忙摆手，不自在的应付着。“我搭车回家，你有事你忙，以后有机会了再约。”

        “没事，我现在有时间，走吧，我送你”裴深不容拒绝的掏出车钥匙率先走出了门，钟笛本就不擅长拒绝，再想到昨晚和现在判若两人的对方，咬咬牙跟了上去。

        上车后钟笛自然没敢报自己家真实的地址，只是随便说了一个离小区不太远的广场，让对方把自己带到那就好。

        “最近在忙什么？在警局工作？”除了开始短暂的沉默后，裴深很快找到了话头开始询问。

        “没，我怎么可能在警局工作，只是朋友发生了点事协助调查而已。”钟笛假笑着说完，发现这样似乎有些尴尬，又加道。“你呢？是办事么？”

        “嗯，公司有点事在这边，处理一下。”说着前方亮着的绿灯跳成了红灯，裴深停下车转头道。

        “老同学这么久没见，中午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这怎么好意思……送我就很麻烦你了，别耽误了你的事。”钟笛看着对方的眼睛，本想拒绝的话最后却变成了婉转的托词，果然他话音刚落就听对方道。

        “不忙，我后面没事了，那就一起吃个饭吧，难得见到了。”说着红灯转绿，裴深方向盘一打开上了和钟笛家反向的另一条路。

        这个时候镜头叮咚一声结束了，楚忱不在作出一副尴尬又僵硬的样子，靠在椅背上撑头思索起来。

        今天的这一段镜头安排似乎有点意思，连着昨晚他的梦境插叙，白枵扮演的裴深这个角色非常重要。

        来自很可能是那种吸血虫源头的家族，昨晚又出现在现场，并将他带出酒馆，像是要将他作下一个为猎物，并且与不是人的轩子出现过正面交锋。

        现在又突然以老同学的身份来套近乎，这一系列的镜头下来，在后续的调查中裴深这个角色绝对会成为一个有很大嫌疑的人。

        作为牵出幕后黑手的线头，或者就是这一系列惨案的组织者而存在的角色。

        就刚才他本想是一口拒绝，可是白枵却用眼神示意让他最后答应这个操作来看，白枵明显也猜想到了这一层。

        “想什么呢？”没有了镜头白枵也放松下来，开得不紧不慢还抽空看看楚忱在干啥。

        “想你是幕后黑手还是障眼法。”楚忱直言不讳道。

        “你们会操纵那种阴影里的虫子吸血？还是说除了你们家族外还有别人也有这个能力？”

        白枵听此笑了，对于楚忱的敏锐毫不意外，因为限制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打趣道。

        “哪来那么多怪人，而且什么吸不吸血，我是素食主义者，不杀生。”

        看来是障眼法。

        楚忱无奈的揉了揉眉心，那他现在或许可以推测出一部分电影的前期剧情了。

        两名警察因为调查干尸案，发现了一名有女装癖的歌手，就是他现在饰演的钟笛，还有海报上另外两个一个饰演大学生，一个饰演酒吧驻唱的角色，他们本身应该都与导致这个案件的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关系错综复杂。

        这种算是电影的常规开头设置，然后随着调查的推进，他们几个周围应该会出现一个或者几个像裴深这样的烟雾弹，扰乱视线揭露这个家族的情况，接着在主角经历一系列危机磨难，送点炮灰后，终于发现关键线索揪出幕后黑手，与其决一死战结束电影。

        可以说是非常套路化，但是对于楚忱他们现在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因为他们不能完全按着剧情来，至少角色死亡的设定他们肯定不能还原，没有更多线索也不清楚谁是障眼法，谁又是真BOSS。

        所以即使推出了后面的发展套路，却依旧只能尽量在自保的情况下，多的集线索把案子解决了。

        说到底如果没猜错，这个电影的整体剧情线大概就是围绕着案件发展来的，越接近真相，估计剧情的完成度越高。

        “现在我们这是去哪？”头疼完回过神来，楚忱就发现他们车已经越开越偏，不由问道。

        “去第一具尸体的案发现场，我觉得你应该很想去看看。”白枵肯定道。

        楚忱听此不由转头看了白枵一眼，最后默认的他的说法。虽然在这家伙有些事做的让他很恼火，但不得不承认在对方清醒的时候，两人难得总是在一个频道上，让他省去了很多解释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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