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来自卫家的报复

　　关子阳带着关贵英回到东楼，先去见了母亲朱氏，关母朱氏这几日一直十分担心他。

　　毕竟关子阳第一次单独出门，朱氏心里很是放心不下，本来前日就应该到家的，结果迟迟不到，差下人去县上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关子阳因为身体不适，在官驿多休息了两日。

　　关母关切细致地问关子阳何处身体不适，关子阳自然不能把和谢玄清谈受伤之事告诉她。

　　只说是小小的风寒，现在已经基本好了，朱氏也并未起疑，嘱咐他让青蝉晚上煎两碗小柴胡汤喝。

　　关子阳又陪着母亲说了会话，给他讲述了卫家大典上的见闻，关母很是欣慰，夸她蛮儿长大成熟了许多，做得很好。

　　关贵英一旁也听得很仔细，问道：“哥，你什么时候会下棋和弹琴了，我怎么没见过，我不管，待会你要弹琴给我听，还要陪我下棋，不然我就生气啦！”

　　朱氏摸了摸关贵英的头：“团子，你哥今天刚回来，先别缠着他玩了，让他好好歇歇，明天再陪你下棋弹琴好不好？”

　　关贵英笑着点点头，“嗯，伯母说得对，今天先让哥哥好好休息！”

　　这时，关正乾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屋中，他怒气冲冲地指着关子阳质问道：“你为何要在大典之上说那番话，你可知你把咱们关家逼上了绝路了！”

　　关子阳正想问发生了何事，关正道这时也进了屋，说道：”大哥，你别怪蛮儿，常藻早就看我两不顺眼了，想挤走我们，安排自己亲戚进县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倒是觉得蛮儿做得很好，没有丢了咱们关家人的骨气！没让咱们关家蒙羞！”

　　关正道说完，还笑着给关子阳比了一个大拇指。

　　关子阳问道：“父亲，三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关正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是摇头叹气并未回答。

　　关正道耐心给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就在关子阳回家前，常威奉了代理县令常藻的免状来关家，解除了关正乾县丞一职，还嘲讽似的聘请了马饱国担任代理县丞，关正道由县卒团练使降为了县卒团练副使，而常威当上了团练使。

　　关子阳猜到卫家肯定会对关家不利，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关家能成为涪陵大族，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家中有两人在县衙任职，如今，关正乾革职，关正道降职，这一招可以说是釜底抽薪，这是要彻底整死关家！

　　关正道安慰关正乾道：“大哥，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常藻只是八品官人，我不信常藻这个代理县令能当多久！”

　　“到时新官上任，以大哥你的才学以及你在咱们涪陵县的名望，到时候官复原职并非难事，卫家不过是新晋士族，家中只有卫衣清一个血脉传人，还是个女孩，你放心，他们卫家不可能永远压在咱们关家头上！”

　　关正乾点点头：“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今年的秋税！”

　　关正乾在气头上，关子阳没敢问，后来问了母亲才知道，现在朝廷实行的是‘亩税制’，即按照田地的大小来收税。

　　关家有田四十亩，按照‘率亩税三升’的制度，秋收之后需要交纳粮一百二十升，以前关家有两人在县衙任职，两人可以分到官田二十亩，所以关家实际是用六十亩地来交纳四十亩地的赋税是很充裕的。

　　但是现在关正乾的官田会被收回，关正道的官田会降为五亩，关家这么一大家人，家中粮食就会很拮据了。

　　关正乾对关子阳说道：“明日你二叔组织宗族大会，到时候你好好说话，哎……”

　　关子阳低着头，他猜到卫家肯定是睚眦必报，但是没料到来得如此之快！

　　这时，铁威赶着牛车终于蹒跚到家了，关子阳为父亲引荐了朱三和贺十一两人。

　　关正乾热情地招呼了两位军士，怎么说也是殷允的亲兵，五官中郎将殷允是四品武将，他们两个就算是普通兵卒，因为殷允亲兵的关系，身份自然不可等闲视之。

　　关正乾招呼了族长关正坤在祠堂给两人洗尘，两人本就是奉命送关子阳回家而已，现在任务完成，关家也热情地招待了他们，按说就应该告辞的。

　　但是两人迟迟没有动静，关正坤就提议两人在关家小住几日，关家以示感谢，尽到地主之谊，不料两人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关家众人尴尬了片刻，但两人自顾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装作没看见。

　　于是关正乾安排了东楼两间还算不错的房间给两人，两人也不过多客套，吃完饭就自己回房歇息去了。

　　夜晚，乌云遮月，关家陷入了一篇漆黑和宁静，唯有东楼的三楼，一间小屋中却映出了淡淡地烛光。

　　关子阳怎么也睡不着。

　　关家因为自己陷入了危机之中，明日宗族大会之上，他很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虽然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但是造成的后果却是以他现在的能力完全不能扛下来的，所以他失眠了……

　　既然睡不着，就练练太极吧。

　　仅凭一口先天之气，关子阳练了一会，兴致阑珊了起来……

　　自己没有血脉觉醒，无法修炼《冷艳锯》的内功……

　　而谢玄推荐他修炼《论语》，他也看不上，作为重生者，既然要练武自然要以顶级高手作为目标……

　　还是那句话，半吊子都是最先扑街的……

　　第二天宗族大会如期举行，所有关家的人都到场了，加上家中的荫户和佃户也在门口站着旁听，整个祠堂都挤满了人，只有朱三和贺十一两个外人没有在祠堂之内。

　　关正坤作为族长，首先发言，今日的宗族大会共有三件事要商议。

　　一事：秋谷赋税；二事：荫户处置；三事：子弟学业。

　　关家虽是一家，但是朝廷收税可是按户籍来的，男子成年后就单独为一户，所以关家分为四户，东南西北四楼都是各自缴纳秋税，那么问题来了。

　　当初因为关正乾与关正道在县衙任职，能够分到官田，所以关子阳的爷爷分田地的时候，关正乾与关正道分到的是关家最为偏远且贫瘠的田地，亩产只有关家其他肥沃田地的三分之二左右。

　　现在东楼没了官田，南楼官田少了一半，只凭十亩贫瘠土地的收成的话，缴纳完秋谷之后，可能基本生活都得不到保障了。

　　关正乾的意思是，希望能够重新分配田地。

　　哪知道族长关正坤和老四关正德一口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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