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龙脉龙皇

哗啦啦……
  石块破碎的声音不断的传入卢大亚的耳朵。
  那种清脆的崩解，让卢大亚头皮发麻。
  想必换成其他人也会如此。
  来犯的暗能生物“空心暗子”，其最低也是5级精英。
  5级精英等同于大驭师，6级首领则等同血宗。
  而在他眼前，何止有几十名“空心暗子”。
  在看不见的巨石死角，又或是岩壁后侧，最少还躲藏了上百名“空心暗子”。
  这么多暗能生物，统统都是5级，领头的那个百分之百有6级。
  不看位阶，只看数量，堆都能堆死卢大亚。
  更不要说卢大亚只是巅峰大驭师，这辈子能不能踏足血宗都得打个问号。
  他要一个人往这山上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然而面对边上的少年，却都变成了石像，接着这些密密麻麻的石像，被其一巴掌拍成了无数碎片。
  简直骇人听闻。
  心中越想越怕。
  卢大亚畏惧的看向身前少年人模样的李博阳，心中怀疑这位八成是哪里蹦出来的老怪物，搁这装嫩呢。
  要不然手都没动，就将全部“空心暗子”变成了石像？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超乎卢大亚所能想象的极限。
  真就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李博阳向后瞥了一眼。
  卢大亚心里在想什么，他一目了然。
  无非就是越往高处去，其危险性就越大。
  这个狡猾的家伙，就等着自己被危险缠住、挂掉，自己好逃出升天。
  李博阳虽然早就看穿了对方的心思，却没有半点生气。
  被控制住了，想逃出活命，这是人之常情。
  自己要去【虚灵教】所在的地方，这是从一开始就表明的坚定态度。
  卢大亚带着自己抄近道，去往【虚灵教】所在有错吗？
  一点没错。
  李博阳甚至觉得这家伙还不够心狠。
  在察觉到被瞬移靠近山顶的位置之后，卢大亚的第一反应不是转身就跑，而是开口提醒他小心。
  光凭这一点，李博阳就没想杀他。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让我走高山这条路，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李博阳低声轻语。
  便随着他的声音，卢大亚如遭雷劈，全身突然开始抽搐，汗如雨下，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笼罩在卢大亚身上的大驭师领域力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的崩塌。
  五感剥夺、痛觉放大千倍万倍、卢大亚只觉得自己像是堕入了痛苦的深渊。
  在这一瞬间，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那当真是苦痛无尽，但求解脱。
  永恒或是一瞬。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呼吸声与咳嗽声。
  卢大亚从痛苦之中醒转过来，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短短一秒钟的时间而言，那不断渗出的汗水，就在他身下汇聚成了一个水洼，并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冰结。
  蒸腾的蒸汽，在卢大亚的体表翻腾不休，那是他的血脉之力刹那之间失控，所造成的自我沸腾。
  卢大亚不由有些后怕，身体抖了又抖。
  他很清楚，要是失控的时间再长一些，他已经开始泛红的肌肤八成会轰的一声燃烧起来。
  整个人都会成为人形火炬，在血脉之力的助燃下，瞬间烧得半点不剩。
  这种可怖的后果，哪怕只是想象一下，也让卢大亚手脚冰凉。
  他压制住体内血脉之力失控的余温。
  让几乎快要彻底崩塌的大驭师领域力场，先行恢复正常。
  卢大亚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白气。
  除了特殊针对肉身的血脉，大部分的血脉者的肉身都不算太强。
  接近山顶，重力波动越发剧烈，重力倍数最高甚至能飙升到八十多倍。
  要是真的失去了领域力场的保护，卢大亚八成会在血脉失控自燃之前，被恐怖的重力瞬间压成小饼饼。
  而后血脉之力才会爆发，变成真·烤肉饼。
  等等！
  他的能力是让我的血脉之力淆乱，进而使得领域力场失效。
  综合而言，并非是以大力直接压制而下，而是以精妙至极的控制力，撬动血脉力量的间隙。
  卢大亚猛然反应过来。
  血脉失控，这本来就是血脉者逃不出的的桎梏。
  如果能针对这一点，发动专属攻击，那么只要力量足以撬动，那么对方在同一阶层就是无敌的。
  卢大亚长大了嘴巴心中震撼，撬动血脉桎梏，进而对血脉者造成致命打击，这不是传说中唯有血宗才能施展的手段吗？
  居高临下者，对下位者发动攻击，自然能精准击中弱点中的弱点。
  可对方……分明也只是大驭师啊？！
  卢大亚呆滞的看向周围，渐渐恢复的领域感知随之向着周围散开。
  他顿了顿，好家伙，这是将大范围内的暗能全部给抽空了？
  暗能生物的存在必然需要高浓度的暗能环境，这人将暗能近乎抽空，使得“空洞暗子”于低浓度暗能下的本能爆发，一个个都变成了石像。

  变成石像当然不是挂了，只待暗能恢复，这些“空洞暗子”自然也能恢复过来。
  但变成石头……可就没半点反抗能力了。
  被拍成碎片，也就顺理成章。
  这种丝滑而又合理的手段，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美感。
  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笼罩上卢大亚。
  这人力量强大也就算了，偏偏对力量的控制力、操控性、对力量本质的认知深度，都达到了他难以企及的高度。
  你可以说抽空暗能，让暗能生物石化，是走了捷径。
  但问题在于，这种捷径，他能走，你能不能走？
  显然，卢大亚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做得到。
  一连串的心灵打击之下，卢大亚转身就对着李博阳跪了下去，“对不起先生，怪我之前没有提醒您。”
  李博阳依然神情淡漠的看向他，“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活命，要不然你也不会开口提醒。”
  “虽然没有给我造成什么麻烦，但我很讨厌这种突然蹦跶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懂？”
  “起来，带路。”
  卢大亚觉得自己之前一定是脑子抽了，这种恐怖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态度平等？
  必然是这位对自身力量的控制达到了一种他无法理解的高度，进而得出结论……对方的任何情绪都在自身的完美控制之下。
  想让人感觉冷酷就冷酷，想让人感觉如浴春风就如浴春风，想让人有什么感觉就能达成什么感觉。
  对，必然就是这样。
  越是力量强大，越是高高在上……平等？说笑呢！
  这肯定是对方试探他的一种方式方法。
  默默的从地上起身。
  卢大亚再次躬身对着李博阳行了一礼。
  李博阳要是知道此时卢大亚近乎迪化的胡思乱想，怕是会笑出声来。
  虽然以【精密】天赋，李博阳确实能对自身情绪种种完美操控，但这对他而言毫无必要。
  就如卢大亚想的那样，强者有着如何对待弱者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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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轰轰！
  一连串的轰鸣声响起。
  地面上毫无征兆的多了数十个大坑。
  接着就看到一道金光，从孤峰之上弹射向天空。
  站在孤峰上的枯老向天空上看去，他面容凄苦，仿佛当真犹如一名孤苦的老人。
  却有那蕴藏了无数密密麻麻阴魂的灰暗之光，浮现在老人的身后。
  将这位面貌奇古的老者，衬托得犹如一尊恶鬼。
  此时的宁无休盘坐于天空，俯瞰而下。
  双瞳变为金色，脑后也渐渐浮起一道淡金色的光环。
  一道道乌压压的线圈，环绕在他的周身上下，不断的吸敛周围的光芒，将他的面容映射得忽明忽暗。
  真就犹如高高在上的神只。
  似要压向恶鬼。
  然而经过刚刚的试探之后，双方全都没继续再动。
  因为再打下去，也是毫无意义。
  “我倒是没有想到，枯老你居然已经成就血宗……这可与我获得的资料不符。”
  宁无休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他声音犹如大钟，又如玉磬，带着毫不隐藏的龙威。
  枯老似笑非笑，抬头与宁无休对视，“我更没想到龙子如今之力，居然已能与血宗争锋。”
  接着又垂下眼眸，眼中贪婪毫无掩饰，“明明只是大驭师而已，竟然就能这样，看来‘草尊’是对的。”
  宁无休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草尊’？哼！那个想夺取我遗传物质的变态？”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十四岁之后遇到的男男女女当中，超过三分之一，都是冲着这个目的来的。”
  “迷魂系的曾叁晃太在这其中，怕是没少出力。”
  “那又如何？最终还不是没能成功。”枯老脸色不变，淡然道，“假如那时我若全力支持，或许还有一点机会，让冕下您沉沦欲海，可惜那时候的我还未曾领悟出灵欲与苦痛之间的联系，到底是年轻了呀。”
  “救世三系，同出一源，迷魂、苦痛、灵欲更为一体。”
  “迷魂沉沦欲海，必灵欲皆往，快/感达到极致，必苦痛诞生。”
  “如此轮转，必能救众生脱离苦海，皆入极乐。”
  苦痛与灵欲之间的联系？皆入极乐？？
  宁无休嗤笑，你搁这玩S/M呢？
  逼逼叨叨一大堆。
  烦躁！
  他反手向下一拍。
  手掌泛起乌黑的光芒，化为黑色的手印向下落去。
  在落下的过程中，乌黑的手印骤然之间放大无数倍，由人手印化为龙爪，如泰山压顶一般，轰然向着枯老落下。
  枯老显然一直在提防着宁无休出手。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宁无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用尽全力。
  那可不是什么漆黑的龙爪印，分明就是压缩到了极致的重力！
  人手蜷缩成龙爪，分明就是重力正在往中心部位不断坍塌！
  枯老心中暗道糟糕，此时想动却已经迟了。

  在呼啸而来的巨大龙爪，掀起层层空间涟漪，将他锁定。
  此为空间、重力、龙威三重之锁。
  换成其他人，自当必死无疑。
  枯老却脸色接连变化，就听他低首轻呵，“一切之乐，皆为一切之苦。”
  身后无数怨灵组成的光轮，骤然灰光迸射，化为一道似能碾压一切的乱魂之轮，毫无畏惧的向着龙爪而去。
  双方这一击，实在是超乎常理，明明是向上而去的魂轮，却偏偏给人一种滚落之感。
  明明看似缓慢至极的龙爪，却又仿佛无比之快。
  这分明就是过大的力量，造成了空间的扭曲，时间迟滞，进而造成了极小范围内法则力量的部分崩溃。
  法则部分崩溃会发生什么？
  上下左右会颠倒，前进变为后退，黑暗变为光明。
  各种正常都将变得不正常。
  这是“力”大到了极致，于极小范围之内，压塌了法则后，而诞生的“混沌崩解”！
  没有声音。
  只有一道灰白色的粗大光柱，直冲天际。
  古怪的是，这道光柱七歪八扭，明明是光，远远看着却更像是烟。
  地面开始崩塌，周围的植物化为粉末，溪流消散，一切碰触到这道似烟非烟、似光非光之物，都像是被一双无形之手，轻轻抹除。
  直至这种悄无声息的破坏蔓延到【紫灾巨榕】的边缘，似乎引起了沉睡的【紫灾巨榕】的些许反应。
  一道蒙蒙的淡紫光罩，浮现在【紫灾巨榕】之上。
  轻而易举的就将近乎无解的“混沌崩解”给抵御在外。
  待到灰白色的粗大光柱不再歪七八扭，变成正常的、笔直向上的光柱时，光柱已经开始渐渐淡化。
  又过了片刻，光柱彻底消失不见。
  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深约数十米，百公里大小的超大巨坑！
  巨坑的中心，恰是原来的孤峰。
  孤峰依然还在，但却矮了很多，如果以原来的地平线来看，瞅着就像是一个山包包。
  但因周围地面深陷，倒是依然给人一种一剑突起的锐利感。
  从天空向下看去，以孤峰为中心，形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圆形巨坑。
  只是这个圆形依然缺了一角——被【紫灾巨榕】抵御住的那一块，没让该有的圆形规整。
  本站在孤峰顶上的枯老，此时变成了坐下的姿势。
  身披的长袍也不翼而飞，露出枯老浑身上下犹如橘皮的皮肤，脚上的镣铐，以及额头的荆棘环。
  轻咳了两声，枯老伸手捂口，又低头看了看，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一击过后。
  宁无休消失得无影无踪。
  以这位龙脉的能力，当然不可能是死了，而是离开了。
  枯老的能力诡谲莫测。
  在他施展乱魂之轮之前，这个老家伙就在地上定下了一处又一处的符文阵眼。
  要不是宁无休也精通符文阵，没准就会被这个老家伙忽悠过去了。
  被枯老暗暗埋下的符文阵，并非什么大阵，而是极为常见的召唤阵。
  宁无休当时就反应过来，这老东西知道自己一人不能拿下他，必然是要召曾叁晃太和草尊过来助阵。
  真要让这个老东西得手了，宁无休到时候怕是想跑都跑不掉。
  这才悍然出手，并且出手就用全力。
  枯老是血宗，而且应该是走了捷径、极为邪门的血宗。
  宁无休还只是大驭师，但他是【天生龙脉】，跨阶而战，实数常态。
  可大驭师对战血宗，终究是跨了一个大阶层。
  要是对战正常的血宗，宁无休有把稳赢。
  但对上枯老这个邪门的老东西，即便他的爆发足够，短时间内甚至能占据上风。
  可要与枯老比气息绵长……显然还差了些许。
  所以一击之后，宁无休也不管结果如何，转身就跑了。
  此时不跑，难不成还等老家伙摇人？
  反正宁无休没亏，他半点都不生气。
  相比宁无休的进退自如，枯老就要难受许多。
  本来以为，凭他进阶到血宗实力，拿下一名大驭师岂不是易如反掌。
  所以救世教派最强的三大首祭，也就来了他一人。
  这可不是什么狂妄自大。
  自从宁无休诞生，救世教派就盯上了宁无休，枯老三人甚至向虚灵教借了一枚虚灵之卵，三人皆以化身，遁入明世。
  只可惜他们虽然想的很好，但明世的法则桎梏，却让他们的种种想法全都落了空。
  再后来，恰逢千年帝王顾无忌试图复活。
  救世教派本应对此下重注才对。
  因为这位帝王的复活，从头到尾，都是一场与救世教派的交易。
  却因暗面深处突如其来一次剧烈的震荡，救世教派被迫与顾无忌断了联系。
  甚至枯老等三人的化身，也在明世突然暴毙。
  着实让人心中难安。
  旁人不知道暗面深处的震荡意味着什么，身为救世教派最高层的枯老等人却是心中明白的。
  七神说是远去，但暗面最核心处，暗能浓郁近乎实质，连“灵”都难以遁入之处，却依然存在着一处与七神有着某种奇妙联系的地方。

  在枯老还是灵欲系高层的时候，他曾因为好奇心，远远的眺望过一次。
  只那一次，他的心灵就遭受重创，人差点就没救回来。
  待到救回来了，翩翩美男子的形象，也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子。
  枯老这才从灵欲转向苦痛。
  本该只有迷魂、灵欲二系争锋，苦痛系沉寂的救世教派，就此苦痛崛起。
  窥见暗面最深处的画面。
  那已经是100多年前的记忆了。
  如果可以的话，枯老万万不想回忆。
  但那场波及整个暗面的诡异震荡，却让枯老不由得回忆起当时的画面。
  那是一道重重叠叠的影子。
  却给枯老一种至高至大，伟岸至上，无法窥其全貌的战栗感。
  枯老甚至无法回忆起那道影子的半点详情，只记得那就是一道影子。
  无论那是什么，都应该与七神有着一星半点的关系。
  “灵”固然伟大，足以让人跪拜，却绝对不会给人至高无上之感。
  在神道不存的梵艾达世界，会比“灵”更为强大的存在，人们只会想到……【七神】。
  “哎呀呀，您这个样子可真狼狈呢。”
  似男非女的声音突然在枯老的身旁响起。
  枯老坐在原地，似乎对此毫不惊诧，“曾叁晃太…你有空联系我？看来你那边事情解决掉了？”
  一道虚幻的影子浮现在枯老的面前，隐约能看出影子似是一名少年，却又无比妖艳。
  “哎呀，确实很麻烦，复活教的那些无情无欲的家伙们实在是太硬了，真不好啃。”
  妖艳少年的虚影说着，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下唇，“不过味道不错，时间很持久，我很喜欢。”
  枯老“……”
  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沉寂的复活教突然开始向外扩张，到底是什么原因，想必你也能猜得到吧？”枯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道。
  “当然，我又不是草尊那个只知道艹的笨蛋，自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妖艳少年的虚影，目光如水，似是闪烁着涟漪星光，看向枯老。
  “行了，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枯老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
  妖艳少年的虚影耸了耸肩，“没办法，我渴望对心灵的掌控，天生与草尊那个沉沦肉/欲的家伙互有征服欲，对你这个近乎心灵免疫的老头垂涎三尺，力量相生相克……”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用十二分嫌弃的眼神瞥了一眼枯老那真就如老头的躯体，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的。”
  你不想？！
  我还更不想呢！
  听曾叁晃太的话，枯老只是有些无语，并不生气。
  但被那嫌弃的眼神扫视，晓是枯老心灵沉寂犹如枯木，也不由得有些小暴躁。
  迅速的将火气给压下去。
  枯老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个惹人血压飙升的玩意，“龙子的实力有些超乎预估，得我们三人一起动手，才能将其完整拿下……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天生龙脉’再强，但该有血脉弊端也应该存在才对。”
  “可这位龙子似乎与以往的龙子全都不同，血脉弊端，似乎并不对他起作用。”
  “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可能不是‘天生龙脉’……而是传说中的‘龙皇’。”
  “‘龙皇’吗？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曾叁晃太忍不住笑出声来，“枯老头，你可别说你把人给弄丢了哈？”
  枯老眼睛睁都未睁，直言道“宁无休的身上我已打下标记，但我估计维持不了太长时间。”
  “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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