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还真冷血

【生死魔光】的诞生，就是为了塑造神躯。
  从本质上讲，【生死魔光】才是【虚光血络】的最最重要的根本。
  这意味着一旦【虚光血络】由虚转实，炼假成真，那么之后的【以炼神躯】就将不可阻挡。
  没有任何境界上的桎梏，直接就可以飙升到【神躯】的境界。
  唯一需要的，就是时间。
  可能只需几年【生死魔光】接连不断的【以炼神躯】,就能达到【神躯】的边缘，也可能数百年才能触及到【神躯】。
  【生死魔光】的促进速度能有多快，纯粹只看资源堆砌得多不多。
  【虚光血络】就像是一个处于存与不存的超级器官。
  不断的转化一切可以转化的能量，将其注入【生死魔光】。
  【生死魔光】则像是超级补剂，对肉身孜孜不倦、永续不断的深度强化，以达到【以炼神躯】的最低标准。
  只要【生死魔光】补得够快，【以炼神躯】的进度自然也会随之变快。
  即便李博阳此时的身躯还远远称不上是【神躯】，但毫无疑问，他的身体已经蕴藏了些许【神躯】威能。
  不死，就是【神躯】最最基础性的能力之一。
  按照常理来说，【以炼神躯】没达到某个程度，是不会让身体具备这一蛮不讲理的特性的。
  但问题是，李博阳之前的天赋能力当中，本就蕴藏了不死之意的——【死兆之星】衍生【不死之人】。
  哪怕这个【不死之人】很初级，远没有开始的【不死之心】BUG,不仅有着种种桎梏，还有着苛刻的次数限制，但毫无疑问，这种能力存在本身，就是毫不讲理的。
  看似比【不死之心】弱，实则适应能力远在【不死之心】之上。
  【不死之心】再BUG，但要换个世界就被废掉大半，那还是一场空。
  让李博阳异常惊讶的是，【死兆之星】衍生的【不死之人】，居然被【虚光血络】衍生的【以炼神躯】……将【不死之心】的天赋给融了，进而就造成了李博阳如今的身体，直接就有了一丝不死之意。
  只要他的【虚光血络】存在一分半点，李博阳就不会真正死去。
  虽然这份不死依然有着极大的限制，但问题是【虚光血络】本身就具备【存与不存】的特殊性质。
  除非是“灵”之神魂直接出手，不然李博阳想象不出来，还有什么样的存在能够灭掉他的【虚光血络】。
  毕竟梵艾达世界是没有神的，这就等于直接将李博阳的【不死】的可行性，放大了数十倍。
  没有神，灵也无法彻底降临，即便降临后，也会受到种种桎梏。
  这等于就是在告知李博阳，当你有了一丝不死之意后，你在这个世界，就等于真正不死了。
  李博阳为什么敢孤身一人去怼虚灵教？
  这才是他最大、却又丝毫不必隐瞒的底牌！
  随着【虚光领域】的结成。
  一颗颗宛若微光的【虚光能量】，在【虚光领域】之中沉浮。
  就像是无数颗星辰，悬浮于星海之中。
  如梦似幻。
  但是虚灵教的邪教徒们，却并不认为这些星辰有多么美丽。
  看似悬浮不动的星辰，实则在高速移动。
  一个不小心撞上去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美丽？抱歉，众人只看到了死亡。
  更要命的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该死的、诡异的星辰，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李博阳全力施展隐匿，在【垂幕隐星】的加持下，他近乎从一切感官认知当中消失。
  却又带着浩大到数十公里范围的【虚光领域】，毫不犹豫的向着虚灵教的深入进发。
  虽然对于常人而言，虚灵教大殿之外的教徒，皆是大驭师，已经骇人至极。
  但对李博阳来说，这些靠着血肉邪法祭祀、硬生生晋升为大驭师的邪教徒，统统都只是小喽啰。
  不是正常晋升，而是依靠邪法晋升，晋升之后必然会存在极大的破绽。
  要么感知方面会有问题，要么肉身方面会有问题。
  按照虚灵教的晋升邪法，前者居多。
  既然感知就有问题，李博阳开着【虚光领域】，其【虚光能量】就会自动针对对方的弱点E，冲撞对方的精神感知。
  而这一切无需李博阳主持，这纯粹就是【虚光能量】所蕴藏的【半生死灭魔光】的净化、霸道的特性，导致【虚光能量】会自然而然的针对对方的弱点进行净化。
  能量冲进对方的脑子中，对对方的精神力进行净化……哪怕只是听起来都是很惊悚的一件事情。
  最终会造成对方体内血脉之力骤然失控，爆裂而死……那就再理所当然不过。
  即便爆体而亡这看上去像是对肉身的直接攻击，但究其原理，却根本与肉身无关。
  但邪教徒哪里会管这些，反正在他们直观的视觉当中，任何碰到光点的人都会爆亡。
  他们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么唯一的方法自然只有远离。

  只是想要逃跑，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虚光领域】不仅能凝聚【虚光能量】，同时还能操控【虚海能量】与【暗能】。
  大范围的精密操控能量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李博阳自然不会做这么愚蠢之事。
  他仅仅是以【虚光领域】控制了一下能量的密布范围，将【虚光领域】内的暗能密度提升了数十倍。
  于是在感知到周边能量变化的瞬间，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无论是巴别塔的天空，还是暗面的天空，从来都是禁区。
  即便大驭师可以飞行，却都不敢飞得过高。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越往高处去，暗能浓度就越高。
  暗能浓度高不高，不是重点。
  重点是天空的暗能并非一般的暗能。
  如果说寻常接触到的暗能，同时具备惰性与狂暴的特征。
  传说中的【静谧层】的暗能，就是暗能惰性的一面。
  那么天空的暗能，恰恰就是暗能狂暴的一面。
  这种狂暴暗能的浓度越高，其能压达到某个峰值后，反而会骤然降低，进而造成一种诡异的【暗能吞噬态】。
  如果说流言中【静谧层】寂静无声，是暗能极端惰性的体现，那么【暗能吞噬态】就是暗能的极端狂暴。
  所有人宁愿去面对神秘莫测的【静谧层】，也不愿意去面对狂暴的暗能。
  起码【静谧层】的暗能是静谧而又惰性的，不会随时暴起，来个暗能吞噬。
  而天空的暗能……从头到尾就没安静过，一直都处于超高速运转状态。
  再简单点说，就是往高处去，人体内的能量先是会不断紧缩，待达到某个界限之后就会反过来骤然膨胀。
  随着高度达到某个界限，整个人都会变得像是气球一般。
  如果不迅速的将自身能量运转速度降低下来，就很有可能瞬间起爆。
  这种爆开，不是简单的爆体，而是炸的连渣渣都不剩的那种，连灰灰都看不到。
  所有的物质与能量，都会被高浓度的暗能彻底吞噬。
  而这就是【暗能吞噬态】，看不见摸不着，甚至都不是主动吞噬，是让你自己泯灭。
  更要命的是，狂暴暗能与正常暗能感知上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是专精感知的血脉能力，半点都察觉不到狂暴暗能与正常暗能有什么不一样。
  并且天空上的暗能浓度分布也动态的，而不是静态的。
  这就导致谁也不知道自己头顶上这片天空，暗能吞噬的界限到底在什么高度。
  所以这就造成了一个最直接的结果。
  大驭师即便可以飞，也只会在三百米之下的低空飞。
  为什么不敢往更高处飞？
  说穿了就是不想死。
  任何一个脑袋正常的人，都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
  而现在，李博阳直接将暗能的浓度提升了数十倍，而后再往下一压。
  所造成的恐慌效应，可想而知。
  逃？
  在如此高密度的暗能环境下怎么逃？逃个Der！
  体内能量一旦运转过快，万一引发外界暗能反应，进而爆得什么都不剩，岂不是更惨。
  众邪教徒，本来感知就有缺憾，半点都感知不出此时的暗能到底是正常的暗能，还是狂暴暗能，既然无法确定结果，那么他们也就只能小心翼翼。
  一个个不敢动弹，就算动起来也像是在放慢动作，看上去搞笑之极。
  同时，稍微对暗能有所了解的邪教徒，脸色更是难堪到了极点。
  并不是所有的邪教徒都明白，暗能其实是可以被掌控的。
  在大多数人的常识当中，暗能完全属于不可控的存在。
  只能通过血脉转化，将暗能转化为血脉能量，也就是说只能间接利用，无法直接利用。
  但在极少数人的眼中，暗能其实也是可以被掌控的。
  只不过掌控暗能的要求极高，绝大多数的大驭师根本连边角都达不上，自然也就认为不可能了。
  首先暗能具备极强的侵蚀作用。
  所以想要掌控暗能的第一个条件是，肉身的强度必须要达到可以直接承受暗能运转的程度。
  其次暗能有着极端的惰性与狂暴特性，所以掌控暗能的第二个条件，就是对暗能的精密操控要达到入微级。
  一般的控制能力想要达到精密操控就已经是难如登天，而现在还要在精密操控之前再加上入微级，这个难度之大，简直就不是人能够做得到的。
  最后，暗能的位格极高，如果没有比暗能更强的力量，根本没法镇压得住暗能，所以必须要有极高的血脉位阶！
  不是传奇血脉，想要操控暗能？等同做梦。
  为什么说元素脉轮达到元素使阶段后，就没了前路？
  原因就是元素使不存血脉，根本没有半点手段镇压暗能。
  偏偏从血宗晋升超凡入圣，其关键点，就是暗能。
  有血脉，即便位阶不高，无法镇压暗能，却也能利用暗能滋养血脉，哪怕用时间慢慢磨，也能磨出个未来。

  可元素使没了血脉，纵然可以与血宗相提并论，但对暗能的利用仅限于暗能降格后的暗元素，再难其上，没落那是必然之事。
  强大到可以对抗暗能侵蚀的肉身！
  入微级的精密操控能力！
  以及千年传奇位阶的血脉位阶！
  这三点，任何一点都极其困难，就更不要说三点集于一人之身了。
  完全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可作为虚灵教高层的邪教徒们却都很清楚，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彻底不可能的事情。
  虚灵教的教主墟梦零，就凭借一次次的仪式仪轨，最终得到了那位伟大之灵的赏赐，从而达到了操控暗能的最低标准……尽管这位教主操控暗能的手段还很粗糙，但没人能够否认，那就是暗能操控。
  所以当这些高层邪教徒感知到周围暗能变化的瞬间，他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不是某个强大到可以操控暗能的存在，找上虚灵教了？
  恐惧不受控制的，从心底升腾而起。
  他们第一时间所想到的，就是竭尽所能，逃离这里。
  操控暗能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暗能的一切特性，对方都能轻易利用。
  狂暴也好，静谧也罢，都能随心所欲。
  连大驭师都不能免疫的【暗能吞噬】，对方轻易就能施展得出来。
  这种恐怖的攻击手段，便是血宗都有多远躲多远。
  虽然【暗能吞噬】无法杀死血宗，但那种宛若跌入泥潭的感受，任何一名血宗都不想去面对。
  李博阳的【虚光领域】确实具备操控暗能的特性。
  但与邪教徒们所想的不太一样，他操控暗能，并非是靠【血脉】镇压。
  相反，暗能对于他而言，更像是……空气？
  不，应该说对【虚光血络】来说，暗能就像是可以大口呼吸的空气。
  所谓操控暗能，实则只是【虚光血络】的衍生能力的一种。
  或许，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虚光血络】这种修行法，依然可以保留下来。
  毕竟连系统都承认了【虚光血络】的存在，甚至能与【垂幕隐星】、【死兆之星】相提并论，即便系统在【虚光血络】的后面打一个（残）。
  但这也不影响，虚光血络的巨大潜力。
  虽然这么说有些矫情。
  但要让李博阳沿着本就有的路走下去，他大概率是不愿意的。
  【垂幕隐星】与【死兆之星】这两大核心天赋之强，他很清楚也很明白。
  可他从头到尾，却都没有沿着这两大核心天赋能力向下发展。
  充其量，仅将其当成可以利用的辅助手段S。
  为什么如此？
  因为【垂幕隐星】、【死兆之星】全都不和李博阳的胃口。
  这两种红级核心天赋叠加在一起，最终所能造就出来的，必然是一位刺客型的人物。
  【垂暮之星】隐匿，【死兆之星】攻击，这简直安排得明明白白。
  但别忘了，这两种核心天赋，其实都是他自己丢给自己的。
  从本质上来讲，此界的李博阳，与隐匿在【时间静庭】中的李博阳，并无任何区别。
  甚至那些被李博阳投向虚空星界的三千化身，与之也无区别。
  最多也就化身无法意识到“我是我”，而分身的李博阳，却能在一定程度上意识到“我是我”。
  无论是万，还是一，都是有着“唯一自我的”李博阳。
  这是他所行的唯一之道。
  所以不管李博阳的记忆被封禁了，还是没有封禁，面对【垂幕隐星】与【死兆之星】的反应都会出奇的一致。
  对两种核心天赋并不十分感兴趣，仅仅将其当成辅助性的能力之源。
  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自己”还要这么做呢？
  自然是因为两种能力都算是穿越必备——
  【垂幕隐星】赋予足够强的隐匿能力，才能有从弱小走向强大的机会。
  【死兆之星】衍生的【死兆眼】、【见命术】、【不幸术】、【绝处逢生】、【不死之人】，不仅初期就能给予李博阳强力辅助，并且发展到一定程度，还能作为拼命的底牌。
  无论怎么看，自己赋予自己【垂目隐星】与【死兆之星】都属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或许从一开始，李博阳就想着，是否能走出一条更适合【虚空星界】的路子来。
  毕竟无论是【垂幕隐星】还是【死兆之星】，看似西化，但内核全都是东方体系的能力。
  与【虚空星界】隐隐有些不对盘。
  如果李博阳能走出一条新路，并将【垂目隐星】与【死兆之星】作为资粮全部吞噬，这大概才是“我”最想看到的结果。
  为什么李博阳对【垂目隐星】与【死兆之星】不太感兴趣，究其真正的核心原因，是因为“我”不想。
  因为“我”所想的，不只是给予“我”穿越后的金手指。
  还想着如何能够走出一条更快、更好、更适应虚空星界的新路！
  显然，现在的李博阳已经走在了成功的路上。

  狂暴暗能肆虐。
  像是在慢动作的邪教徒，绞尽脑汁，试图离开这片诡异的暗能笼罩范围。
  但只要他们的动作稍快一些，或是体内能量运转的速度稍提升了那么一丝。
  可怖的【暗能吞噬态】就会毫无征兆突然降临。
  邪教徒整个人，就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化为暗能中的一部分。
  即便没动的邪教徒，也会被【虚光能量】直接冲头。
  而后体内能量骤然失控，最终化为一朵并不怎么璀璨的烟花。
  但诡异的是，无论是【暗能吞噬态】，还是突然被星光点点的【虚光能量】冲爆，在整个【虚光领域】之内，一切都静悄悄的。
  还活着的邪教徒此时有些想哭。
  现在他们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就是暗能操控。
  而且还是异常精密入微的那种暗能操控。
  不仅利用狂暴暗能，让所有人都不敢动弹，更用一种奇怪的、宛若星体的光点，将人轰爆。
  甚至还利用了惰性暗能静谧无声的特性，使得一切声音，全都被暗能吞灭。
  周围变得无比死寂。
  哪怕是在【暗能吞噬态】中化为灰灰，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传出。
  简直就是无声地狱。
  邪教徒在折磨他人的时候，心情是无比愉悦的。
  但当他们自身将要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们似乎与常人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依然会感觉到恐惧、惊慌、无措。
  于是乎有人开始求饶，有人开始下跪。
  但可惜的是，无论他们张口说了些什么，或者是跪在地上如何用力的磕头…都像是一出默剧，没有任何声音。
  看上去有几分可笑，又有几分可悲。
  李博阳当然不会对这些邪教徒有半分同情。
  三邪教当中，复活教血祭最多，虚灵教改造最多，救世教畸变最多。
  无论是血祭、改造、畸变……落到实际之处，都是要死人的。
  一次血祭数千人，对于三邪教而言，当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数字。
  改造数千人，而后成功十几人，也是一种常态。
  畸变的死亡率更高，甚至部分还具备传染性，造成一场瘟疫死个几万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虚灵教的邪教徒，大多都是半人半蛇的状态。
  一方面是因为虚灵教最成功最稳定的改造手段，就是兽向蛇类血脉。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改造血祭而来的人形身体，对高浓度的暗能适应力低下，会被暗能腐蚀。
  唯有保持半兽化的状态，蛇人鳞片天然具备的防护能力，倒是能自然而然的适应高暗能环境。
  这就使得虚灵教在暗面还有个另类的称呼——假蛇教派。
  暗面其实是存在真正的蛇人的，但基本上已经快被虚灵教霍霍完了。
  要不是暗面实在太大，人类这边愿意接收一些无威胁能力的小族群，作为补充。
  真正的蛇人恐怕真就灭绝了。
  这些幸存下来的真正蛇人，对所谓的虚灵教那是恨之入骨。
  经常在公开场合称其为【假蛇人邪教】。
  时间一长，虚灵教就多了一个【假蛇教派】的额外称呼。
  李博阳本来对此倒是并不在意，毕竟蛇人死再多，非我族类，他也没什么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心。
  可现在，他以【虚光领域】灭杀了数之不尽的虚灵教教徒。
  倒是渐渐觉得，这个所谓【假蛇】的称呼，大概是说反了。
  真正的蛇人虽然继承了蛇类的部分特质，但为了适应暗面的严酷环境，早就从冷血生物进化成了恒温生物。
  但虚灵教的这些蛇人，血居然是……冷的。
  还真就是冷血。
  比真正的蛇人，更像是蛇人。
  让李博阳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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