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余光会

沉没在黑暗之中。
  徐襄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昏迷。
  因为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任何知觉，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等到他意识到，眼睛仍然看见“黑暗”的时候，这才恍然回过神来，自己并没有昏迷，而是陷入到了某种诡异深沉的黑暗之中。
  这……就是精灵的力量吗？！
  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点光，这点光很快就形成了一大片乱码，而后乱码像是暴雨一般落下。
  一个似是而非的系统界面，正在徐襄的眼前逐渐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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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
  硕大如山的黑熊，反手一拍，带着空气的呜咽与冲击，毫无花哨的拍向异族。
  那名异族似乎对此早有所觉，黑熊刚出手，它的身体之外数米，就掀起一连片的半透明涟漪。
  这些涟漪之中，能见电光闪烁，眨眼就形成了一片片巴掌大小的扇形电光，远远看去就像是电光鳞片。
  零零散散的电光鳞片之间，有明显的电弧来回跃动。
  于是，电光鳞片很快就被电光拉扯、堆叠到一处，最终形成了一面层层叠叠的电光之盾，挡在黑熊掌拍下的途径之上。
  熊掌与那电光之盾轰击到一处。
  没有爆发出意料之中的剧烈轰鸣，反而发出犹如玻璃碎裂、尖锐刺耳的碎裂之声。
  下一秒，异族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黑熊的头顶上方。
  两对翅膀剧烈煽动，伴随着翅膀剧烈的嗡鸣，无数电光跃动汇聚，眨眼之间就由电光构筑而成一把雷电长矛，瞬息之间就被异族握在手中。
  毫不犹豫的，异族将其向下狠狠投掷。
  何森岁眯着眼睛抬头看向那名异族，面无表情，“小黑。”
  随着他的声音，黑熊突然坍塌，化为一道浓烈至极的黑暗，盘旋在何森岁的身旁。
  体型的剧烈收缩，让那根声势浩大的雷电之矛，擦边而过，直接轰击到了地面。
  接着地面龟裂，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密密麻麻的电光从雷电之矛的轰击处迸射而开。
  “真是不知所谓，要是游击而战，或许还能延缓一点时间。”
  “但仗着雷电的天赋就想强攻？”
  “你当我不知道你现在已经重伤垂死了吗？”
  何森岁被黑暗裹挟着向着天空冲去，直面那名异族，语气冰冷的说道。
  也不管那名异族到底听没听懂，在接近的刹那，何森岁低声喝到，“月光！”
  于是笼罩住他的浓烈黑暗，开始向着何森岁不断压缩凝聚，将他衬托得犹如一名“黑人”。
  而在他彻底变得无比之黑的同时，他的眉心却骤然亮了起来。
  一道冰冷的银光，从何森岁的额头迸射而出。
  光速太快，哪怕异族察觉不对，已经向后撤去，依然毫无作用。
  银光落体，就如极寒，瞬间就从异族的身躯内部爆开。
  两对翅膀高速振动的嗡鸣声戛然而止，异族顿时从空而落。
  何森岁在空中转动身体，伸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盘踞在他身上的黑暗，瞬间四散而开，在他身后重新化作那头巨大的黑熊。
  黑熊伸出熊掌，将在空中的何森岁接住。
  也就在黑熊重新出现的时刻。
  笼罩住徐襄的黑暗之慕，骤然而裂，下一秒全部崩塌。
  露出内里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徐襄。
  “哟，不错啊，居然觉醒了？”
  何森岁蹲在熊掌上，低头俯视徐襄，“我想你已经投过骰子，抽过奖了吧？你抽到了啥？精灵还是好运？”
  徐襄此时的世界观破碎得厉害，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
  系统、契约者、末世、异族……这些虽然都已经发生在他身边，但作为一名普通人，却经常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因为他不是契约者，他也看不见所谓的【神奇小精灵·系统】。
  故而对契约者的种种说辞，多多少少还是存在一些质疑与不信。
  可现在，那被契约者说得神乎其神的【系统】，突然降临到了他身上。
  对了，契约者称这为……觉醒？！
  此时恰好听到何森岁的问话。
  徐襄下意识的就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看到那几层楼高的巨大黑熊的手掌上，蹲着一名青年，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那种不真实的感觉越发强烈，宛若梦境。
  “我抽到了一只精灵……”徐襄的心灵在短时间内受到的震撼实在太多，以至于毫无防备，对于何森岁的问话，无意识中就回答了，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捂嘴的时候，就已经迟了。
  “哎呦，还不错，第一次投骰子抽奖，就抽到精灵？手还挺红啊。”
  何森岁摸了摸下巴，“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系统后面压你压得太狠，给予你的补偿。”
  “哈？”上面那名青年说的第一句话，徐襄还能听懂，后面那句话就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了，完全听不懂。

  一脸懵逼的徐襄低头向着周围看去，然后他就看到近乎变成银色雕像的异族，直愣愣的杵在不远处。
  距离实在太近，吓得他向后连退数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异族……好像已经被控制住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徐襄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指了指纹丝不动的异族，问道。
  “哦，没什么，这名异族在冲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身负重伤。”
  “而后又太过小瞧我的小黑……不过光看小黑体型，觉得小黑是‘特’属攻击好像也挺合理的。”
  “所以就吃了我一发‘月光’，直接被冻住了。”
  何森岁一点也没有隐藏，直言道，说完又看向徐襄，“你契约了什么精灵？初始生长等级是多少？品质是N？R？还是SR？”
  徐襄本不想说。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之前他的问话，对方居然毫无隐瞒，虽然部分听不太懂。
  月光……是指一种攻击能力吗？特属攻击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么大一头黑熊，名字叫小黑？！！
  你是不是对所谓的小……有什么错误的认知？
  沉默了片刻，徐襄决定还是老实一点。
  对方明显很强，而且还是强到了不讲理程度的那种强。
  仅凭对方一个人的实力，都有可能横扫基地。
  自己不过是菜鸟中的菜鸟，对方的大熊拍一下手，都能将自己给拍成肉饼，自己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千光雷密鸟（特）】……初始为幼生体lv03，品质SR。”他如实说道。
  “哈！老大的猜测果然是对的，越晚接触系统，能得到的补偿就越多。”
  “第一次抽就能抽到SR阶、外加特殊体质的精灵，在整个契约者中也异常罕见呢。”
  “那么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精灵在幼生体阶段，应该有一种主动能力，你精灵的能力是什么？”
  何森岁目光闪动，轻声问道。
  徐襄微微皱眉，却还是回道，“雷光瞬走（元）。”
  “移动类型的能力吗？不仅抽的品质很高，而且能力也很好，我有点嫉妒你了。”何森岁叹气道。
  嘴角抽搐了一下，徐襄目光看向那硕大的黑熊，等若无声的反驳……你都有这么大的熊了，你还用嫉妒我？
  何森岁轻笑，他看出了徐襄的意思，回道，“你别看小黑现在这么强大，它刚开始的时候品质只有N。”
  徐襄一愣，盯着黑熊那几层楼高的巨大身影，一脸的不可置信，仿佛在说你在开玩笑？！
  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过鲜活，一下就将何森岁给逗乐了。
  “算了，既然你没有对我隐瞒，那我也告诉你一些精灵方面的常识吧。”
  “一般来说，品质N的精灵，最多只能成长到成熟体，R品质的精灵能成长到完全体，SR品质的则能成长到传说中的终极体……至于SSR我也不太清楚。”
  “如果你签约的第一个精灵是N品质，那么等到这个精灵成长到成熟体之后，恰好你就可以签订第2个精灵了。”
  “基于精灵契约的某些桎梏，第一个精灵如果是N品质，那么签订的第二个精灵，必须要比N高上一阶，也就是R品质。”
  “待到第二个精灵顺利的达到完全体，契约者才能签下最后一个精灵。”
  “按照正常的发展，即便是最普通的契约者的精灵，也应该是N，然后R，最后SR。”
  徐襄怔了怔，他倒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好心。
  接着他就注意到了其中隐藏的问题，问道，“SR品质就能成长到传说中的终极体？？那么这种成长是百分之百的吗？”
  何森岁直接坐在了熊掌上，耸了耸肩，“你还挺有意思，直接就注意到了这其中的重点。”
  “这么说吧……N品质精灵都可以成长到成熟体，  R品质精灵同样可以顺利成长到成熟体，又或百分之一几率成长到完全体，  SR品质精灵在百分之一几率成长为完全体的同时，还有千分之一的几率成长为终极体，至于SSR品质……不在讨论范围，毕竟我也没见过，具体情况不知道。”
  “品质的划分就只是这样？”徐襄稍微有些失望，毕竟他抽到了SR，当然觉得品质越强越重要越好。
  “不，你可别以为品质不重要，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SR品质的精灵有概率成为终极体，而R品质的精灵连这一点点的概率都不存在。”何森岁直言道，语气稍微有些异样。
  “况且，世界变化，影空间在与现世剧烈融合，不排除一些宝贝，可以提升精灵进化的概率。”
  “有概率，宝贝到手可以直接使用，没概率，宝贝就算送到你手上，你也用不了。”
  “懂？”
  “我明白了，所谓的精灵品质，其实就是精灵有一定概率所能达到的极限值……这样理解应该就对了吧？”
  说着，徐襄再次看向巨大的黑熊，顿了一下又道，“可我仍然不认为，N品质的精灵，能成长到这般模样，这实在有些太过分了点。”

  嗯。
  一头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的巨大黑熊。
  要说这么夸张的精灵，品质是N。
  只要是有脑子的人，就没几个会相信的。
  何森岁没直接回答徐襄的疑问，而是转头看向了远方，嘴里嘀咕了一句，“老大怎么还没来？”
  而后才冲着徐襄裂口一笑，道：“在系统体系范围内的精灵，当然要遵从系统的阶级划分……只是小黑它已经不在系统之中了呢。”
  不在系统的阶级划分范围内？！！
  徐襄眼瞳收缩，还有这样的事情？
  何森岁在嘴巴前竖起一根手指，轻嘘了一声，道，“这是一个秘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顺便我还要提醒你一下，你可不要和别人轻易说出所拥有的精灵品质以及能力哦。”
  “在某个见不得人家伙的影响下，契约者是可以相互掠夺精灵的。”
  “当然，这种掠夺不是断开契约重新签订，而是对方的精灵吞掉你的精灵，来提升对方精灵的潜力。”
  “你……明白了吗？”
  口中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嘴角却带着一丝浑然不在意的笑。
  何森岁从熊掌上站了起来，他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气，全身上下甚至都发出了一连串发出噼啪的声音，接着轻轻扫去眼角沁出的泪水，懒洋洋的说道，“哎呦，不知不觉当中就和你说了这么多呢。”
  “我想，你也应该能够猜得到，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么多吧。”
  “你愿不愿意离开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加入到我们这边来……这个问题，我现在不问。”
  “但等到下次再见的时候，你可要做出自己决定哦。”
  何森岁从熊掌猛然向前一跃，他身后的巨熊随之迅速缩小。
  就在他落地的时候，一只迷你的黑熊不知不觉中就落到了他的怀中。
  “哎呀呀，你这头懒熊怎么就这么懒呢，这才动了几下啊？就不想动弹了。”
  口中嫌弃，但何森岁的身体却很老实，他不仅稳稳的抱住小黑熊，还轻轻的在小熊的脑袋上揉了揉。
  然后反手在被冻住的异族表面轻轻的敲了敲。
  就听到哗啦一声。
  异族的身体犹如砂砾堆砌而成的城堡，轰然倒塌，化为一堆银白色的尘土。
  何森岁伸手一招，尘土中晃晃悠悠的飘起一颗只有小拇指尖大小的珠子，落到他的手中。
  怀中犯懒的小熊顿时精神一振，发出嘤嘤嘤的叫声，不停的用小脑袋顶何森岁的下巴，这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然而，小黑熊的撒娇，却没得到何森岁的宠爱，反而只得到了对方的一个白眼。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不知道这个东西是老大要的啊？”
  “我现在就给你吃，你敢吃不？你就不怕你的呱老大揍你？”
  两句话一说，小黑熊不撒娇了，也不哼哼了，却还是生气的用小爪爪拍了一下何森岁的胸口。
  何森岁也不生气，反手将那颗小珠子收起。
  回头又看向徐襄，露出一个神神秘秘的笑容。
  转身向前跨出一步。
  徐襄被青年的笑容，笑得心中发毛，刚想再问，却就见到青年的身影似慢实快的向前高速移动，还没等他张口，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不是地面上还留有鲜明的两个巨大的熊掌印，他八成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盯着地面的熊掌印看了半天，徐襄伸手，就见到他的手掌中心，一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小鸟缩在其中。
  小鸟的羽毛为蓝色——深蓝、浅蓝、淡蓝、蔚蓝……如果可以的话，几乎可以在这只鸟的羽毛上找到世界上所有的蓝色，美丽至极的同时，又给人一种微妙的眩晕感。
  微弱的电弧，在小鸟的周边不断的弹跳、闪现，让这只本就美丽得不真实的小鸟，多了几分虚幻。
  仿佛下一个瞬间，这只犹如童话中才会出现的小小鸟儿，就会消失不见。
  这正是徐襄的契约精灵【千光雷密鸟】。
  如果自己真的是在做梦的话，总不能连他从未见过的精灵，也梦出来吧？
  小鸟从徐襄的手心飞起，绕着徐襄飞了几圈，丝毫没见外的落在他的脑袋上，然后钻进了头发里。
  因为体型实在是太小，压根就看不出来徐襄的头发中，居然还躲了一只鸟。
  能感受到微弱的电流，在自己的头发中来回穿梭，却又不会对自身造成任何伤害。
  徐襄转而看向青年离去的方向，眼神异常复杂，不由自主的深深叹气。
  他的命运，从今天开始，就发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只是……身为一名契约者，精灵使……他还有必要回去吗？
  徐襄好容易才按耐住心中的各种杂念，低头看向躺在地面昏迷不醒的席队席春飞与苗生花苗研究员，半晌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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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拉到几十公里之外，一栋废弃大楼的楼顶。

  尚秀飞坐在一张破破烂烂的躺椅上，遥遥看着徐襄的方向。
  等到何森岁抱着小熊归来，他也就点了点头。
  “他不会动手的，他是个好人。”何森岁当然知道尚秀飞在看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将小熊放了下来。
  尚秀飞看了何森岁一眼，“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动手，我只是想知道他如何处理。”
  “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还是留一半说一半。”
  “哦？这样吗？你觉得他会怎么做？”何森岁坐到了尚秀飞的对面，很随意的问道。
  显然，无论结果是什么样，何森岁都不在意。
  或者说尚秀飞与何森岁都不会在意。
  之所以在看，纯粹就是无聊。
  “我毕竟离得远，所以我只能瞎猜。”
  “这小子要是机灵一点，就应该说一半留一半。”尚秀飞耸耸肩道，一边说着一边丢给何森岁一颗菱形的晶体。
  何森岁接住晶体，很自然的将他刚才收好的珠子，反手丢给了尚秀飞。
  他自己像是在鉴定晶体的纯度，对着天空看了又看，砸吧砸吧嘴道，“微微有些泛绿，绿元晶？挺少见的。”
  “是啊，那边一圈十几个异族，虽然都不强，但跑起来也真快，挺烦的。”尚秀飞听着，不由吐槽了一句。
  “咦？老大，以你现在的实力，还有异族能跑得掉？”何森岁收起元晶，诧异道。
  尚秀飞嘿了一声，“你老大我现在又不是天下无敌，你说的可真新鲜。”
  “银法阶绝对不是尽头。”
  “现在入侵现世的异族，还都是些小喽啰。”
  “系统后面的黑手，尽管搅乱了系统该有点模样，甚至还导致很多该觉醒的契约者迟迟无法觉醒……但这种混乱，对方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所谓的代价，大概就是推迟那些异族大佬的出现。”
  “这就有点像是连坐，如果想要拉低人类这边的筹码，那么相对的，就要减掉另一边的筹码。”
  “平衡的法则，制约着那个黑手，让其不能随心所欲。”
  “但这么长以来的事实证明，平衡也是存在上限与下限的，单凭这一点，黑手就能轻易拨动天平两端的重量，目前的形式依然对人类严重失衡。”尚秀飞不紧不慢的说完，目光再次看向远方。
  何森岁顺着尚秀飞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笑了，“看来这小子挺傻，装作啥也不知道。”
  “其实也不奇怪，普通人与契约者之间的关系，在苏市这边区域并不太好，远没有金城那边成熟。”
  “那小子有诸多顾虑也不奇怪。”
  顿了顿，何森岁看向尚秀飞，“不过我觉得那小子有点潜力，应该是可以加入‘余光会’的。”
  “哦？你的直觉看到了什么？”尚秀飞对此并不觉得奇怪，何森岁的天赋直觉能力，远比精灵还要重要，这才是他一直跟在尚秀飞身边的最大原因。
  何森岁轻咳了一声，缓声道，“我‘看’到的也不清楚，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小子很重要。”
  “不，应该说，那小子的能力很重要。”
  他转头与尚秀飞对视，“我知道，老大你一直试图圣染你的‘系统’面板。”
  “既然想要摆脱黑手的窥视，那么拥有属于我们自己的‘系统’，这是重中之重。”
  “不然……被那幕后黑手盯着，余光会没有任何机会发展起来。”
  “而那小子，就是老大你成功‘圣染’系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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