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额外想法

此时的雷森丝毫不知道。
  有某位类似“主角”的幸运儿，因为他的出现，渐渐有些失控。
  就算他知道了，第一反应也是反手拍死。
  他在地星上的那一世，可是受够了什么所谓的“主角”。
  摄像机沿着预订的轨迹，在雷森的身边转了一圈，最后镜头在雷森手提着的提灯上顿了一下，这才切换了镜头，转向他人。
  此时，雷森手中提灯外形变化并不大，依旧是火焰莲花的样子。
  只是向内包裹的花瓣，微微向外有规律的绽放，密密麻麻的暗金色符文铭刻在花瓣之上，平添很多神秘。
  向上延展的火焰形态的紫红色中，多了很多微光闪烁的亮点。
  便是那根提手，也变得古拙类似树根，整体逼格提升了不少。
  唯有雷森能感知到的微弱联系，从提灯上延展开来，环绕在他的身边。
  雷森微微垂下眼眸，尽管这个界域的超凡力量必然都有其依附物，但通灵者的存在却又证明了人类自身也是超凡依附的范畴——可惜修行向上的体系，却受【未烬之黯】影响甚重，伟力归于自身的路子，除却那曾经的三名武道侧，神秘侧这边，就从来没人走通过。
  此界域的通灵类别倒是划分得很清晰，是为三类：灵言、灵神、灵视。
  按照雷森的理解，所谓灵言者，为灵的通话通道，这里的灵包括了宗教的神灵、死去后的灵魂、各种难以定量存在又或是不存在的灵，很是宽泛。是纯粹的通灵超凡天赋。
  灵神者，秘法通灵附体，奉灵为神——就是指被人供奉献祭的圣器，在诸多信徒的念头交织之下，后天诞生于器物上的信仰之灵，这种信仰灵并不以人的通灵天赋为主要勾连凭依，而是以人的信仰念头为勾连的凭依。
  信仰越是虔诚，能从信仰灵那边借得的力量就越强大。
  是通灵天赋与人类信念的混杂体。
  至于灵视，并不简简单单指双眼的天赋异禀，同样也包含了预感、听音、嗅味、等等等等诸多无需外界灵体加持的，属于通灵者自身的超凡天赋。
  当然，灵体正确的加持之下，肯定会更强，这点毋庸置疑。
  所以综合看下来，灵言就是招阴魂鬼附身，灵神就是神打跳大神，而灵视就是阴阳眼看世界，反正雷森就是这么理解的。
  通灵的类别清晰，对于通灵者有着照应自身，明悟自身前进的方向的作用，但对于非通灵者来说，往往很难区分开来。因为大多数的通灵者的能力都很杂，可能主要能力是灵神方面的，但经常使用的手段却倾向于灵言，自身也有着灵视的手段。
  这就导致了一种让人无语的情况——通灵的大类别划分清楚，但通灵者的职业划分却是乱得不行，往往会莫名其妙出来一个人，就会多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通灵者职业，甚至这个职业因为这个人不见了，这个职业也就没了。
  比如自称小精灵启灵师的约翰·盖尔，或许约翰挂了，这个什么小精灵启灵师的职业也就消失了。
  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况，对于有着轻微强迫症的雷森，明显是有点受不了的。
  古时的薪火界域，古超凡职业的划分明显也有着同样乱七八糟的特征，很难有个标准性的划分——
  往往一名超凡者，在博文向的超凡职业中已经是高阶职业者，但对上另一个战斗向的超凡职业，却很有可能会被秒杀。
  但这是笑话吗？并不。
  既然这不是笑话，那么就证明了，单纯以战斗和破坏能力，或是单纯以知识的量级，来鉴定超凡职业的高低，明显是不行的。
  所以随着时间的发展，随着超凡职业的优胜劣汰，知识、能量、战斗能力、都被彻底的划分开了。
  到如今，各大超凡职阶的等级，所代表的仅仅只是一个人的能量等阶，并不能与知识的量级或是战斗能力画上等号。
  想要知道自身的知识等阶，请去参加分类别考证，单一或综合评级达到某标准，获得等阶称号；
  同样的，想要知道自身的战斗等阶，也得参加分类别战斗考核，获得等阶称号的过程同上。
  对于雷森来说，薪火界域各种力量划分的标准度是极为精确的，看着就赏心悦目。
  而此界域，或可称之为通灵界域，撇开俗世不谈，单单只说通灵那乱糟糟的超凡职业……雷森实在半点都不想看。
  介于此，雷森心中隐隐约约的冒起一个念头——或许得到超凡通灵者第一名的目的……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重要？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没有那么重要。
  成为最强大的通灵者才是雷森一开始定下的目标，而所谓的超凡通灵者第一名，不过是达成这个暂定目标的第一步。
  当雷森对通灵界域的力量体系，有了越来越深入的了解之后，他隐约觉得……或许最强大的通灵者还有别的解释，譬如，再加上最伟大三个字为前缀？
  毕竟，倘若仅仅只是力量上的最强大，雷森多多少少觉得，这逼格好像也太LOW了。

  雷森微微眯眼，细细斟酌，他前面的选手已经基本进行完毕，主持人喊了他的名字，雷森这才从思考中脱离。
  主持人安娜不怀好意的，拿着一副眼罩，向着雷森这边走来。
  “……”
  “要戴这个？”雷森看着眼罩沉默的一下，说道。
  “当然，这可是第一名才有的待遇，嗯，毕竟第一名已经保送十二强了。”安娜耸耸肩说道，她才不会说这是导演那边临时决定的，同样她也不会承认，她此时也有点怕怕的——显然之前的事情还是影响到了她，她站的距离稍稍有点远。
  “……好吧。”
  雷森正要伸手拿过眼罩，安娜近乎条件反射、犹如受惊的小野猫，迅速的向后退了数步。
  “……咳咳，请工作人员为你戴上。”安娜生硬的转换话题，表情有些尴尬。
  “……”雷森嘴角微微抽了抽，你确定你不是怕的？
  眼罩厚实，无比贴合。
  戴上后，肯定什么也看不到。
  这一点主持人霍伦铎可以作证，他刚刚尝试性戴着的时候，差点没左脚绊右脚，给摔个狗啃泥。
  “我戴好了，接下来呢？”雷森轻微晃动手提着的提灯说道。
  安娜拍了拍霍伦铎的肩膀，霍伦铎飞快的摇了摇头，半点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安娜顿时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霍伦铎表情一下就垮了，天大地大孕妇最大，看来这一劫他还是逃不掉。
  叹了口气，霍伦铎神色复杂的拿起一根文明棍，将手把那边向着雷森，他还没说话，雷森的左手就准确无误的向前一把抓/住。
  霍伦铎顿时一个激灵，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脸色瞬间煞白，吓得差点想要尖叫。
  可还没等霍伦铎向后退，身体后背就被一样东西给抵住了。
  他转头向后一看，就见到安娜一边用麦克风抵住他，一边对他怒目而视……以及导演组那边不断传来的咳嗽声。
  对面部表情短暂丧失了控制力，霍伦铎低低的悲鸣一声，这才恢复正常，转头看向雷森，颤颤巍巍的说道：“好的先生，您抓得太准了……我现在就是你的向导了。”
  “请注意，您要找的人，必须是在我的左右前后，而不能是您的。”
  “至于进入展示厅后我该怎么走，该在什么地方停下……完全取决于您。”
  视觉受到限制，对于通灵者来说，有些时候非是坏事。
  就如同常人闭上眼睛的时候，往往听觉会变得更加敏锐一样，通灵者的某些观感，在看不到的情况下同样也会放大。
  但这种放大是有限度的，是安静的，同样也是有范围的。
  对于多数通灵者来说，蒙上眼睛对于某方面的感知是优势。
  但是如果要在蒙上眼睛的时候进行行动，这种优势立刻就会变成劣势。
  毕竟动与不动在感知上完全就是两回事情，更不要说所要感知的目标并非是以自己为中心的范围，而是前方另一个人。
  这种难度，对于任何一名优异的通灵者来说，都是极大的。
  不过对于节目方而言，这并非是某种刻意刁难，毕竟节目方已经给予了雷森直接晋级保证，之所以会这么难，说白了，都是为了收视率。
  曾经的霍伦铎以为，只要收视率足够高，他就可以为此做出任何事。
  现在的他后悔了，有些事情不是不信就能彻底豁免的——此时的霍伦铎，只觉得拉着文明棍的右手有点冷冰冰的，鼻尖还缭绕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硫磺味的草木气息，一种阴郁的古怪感觉，从握住文明棍的一开始就挥之不去。
  我就不该做这个节目的主持人的！妈妈，我想你了……谁来救救我！
  一脸苦逼的霍伦铎，带着蒙眼的雷森走进展示厅，在楼梯口站停。
  “嗯，现在有四个选择，上楼梯、不上楼梯直接向前、向左或向右。”霍伦铎顿了顿，欲哭无泪的说道。
  “啊？还可以有提示？”雷森明显愣了一下。
  “是的，毕竟给你的限制太大，所以如果到了交叉路口，我会主动停止前进，由你来决定方向。”
  “没到交叉口前，我都……嗯！？”霍伦铎话还没说完，手中拉着的文明棍明显晃了一下。
  霍伦铎转头看向身后的雷森，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上午看着冷冰冰的通灵者，在下午再次见到的时候似乎又多了点什么，阴森森的感觉明显淡化不少，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述的神秘感。
  假如雷森知道霍伦铎的想法，肯定会给他点个赞，或许在通灵者中待得多了，这位主持人也有了点灵感。
  “不用了。”戴着眼罩看不清表情的雷森，淡淡的说道。
  “啊？什么？你是说不用我在路口提醒？”霍伦铎有点懵。
  雷森懒得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霍伦铎嘴角抽抽，这人还是这么冷，感觉好难接近，正这么想着，右手抓着的文明棍向上抬了抬，同时鼻尖那缭绕着的草木气息陡然加重，然后身不由己的就向着楼梯上面走去。

  楼梯上方的摄像机对着霍伦铎来了一个特写。
  此时的霍伦铎瞳孔放大，脸色苍白，有冷汗从额头渗出，上楼梯的姿势僵硬机械，看着就像是被操控的木偶，又好笑又吓人。
  看着直播的诸多观众，也一个个被吓到了，一时间直播的弹幕断崖式的减少，最终一个弹幕都看不到了。
  雷森左手握住文明棍，右手拎着的提灯微微摇晃，从他的行走步伐、身体的起伏以及提灯晃动的幅度来看，他的行动极富韵律感，就好像他一边在走，一边又在准备着什么。
  等到他推着霍伦铎上了二楼，那晃动着的提灯突然就冒起了烟。
  烟气淡淡，草木气息浓厚，略带一丝硫磺，让闻到的人恍惚间有种身处火山周边森林深处的错觉。
  火山沉寂，森林黯淡，无数生灵都陷入沉睡。
  紧张得不行的霍伦铎，在闻到气息的同时，就莫名的放松了下来，眼皮微微下垂，看上异常的平静。
  别说霍伦铎，就是围在一边的工作人员，也不由自主的同时打了一个哈气，眼角都沁出了泪水，以至于摄像的镜头失控的向下点了一下，幸亏摄像大哥反应快及时调整了过来。
  即便如此，这诡异的场景也依旧给了在看直播的观众心灵一击，背后的寒毛瞬间都立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胆小的主持人究竟怎么了？这是被/操控了吗？
  雷森对于外界的反应浑不在意——
  他虽然试图在【通灵界域】找到一条伟力归于自身的道路，但由于时间太短，即便有着薪火界域厚重积累，以及之前获得的记忆传承……即便在【无垠世界】的统合下，界域与界域框架相似，可细节上却依然会存在很大差异。
  正因为这些差异，注定了雷森此时力量依然孱弱，想要短时间内达到【薪火界域】的高度，完全不可能。
  他手中的提灯能够魔改成功，一方面是贴合了这方界域“超凡力量必须有物质为支点”的法则，另一方面则是雷森借于【薪火界域】的层层手段，大都是针对自身，全都未曾逆反此方界域的法则之基。
  也正是因为如此，雷森种种力量，只能以提灯为主，他只能在不违反法则限制的情况下，不断的借用自身与提灯之间的联系，温养自身的精神、肉体。
  这个手段十分粗糙低劣，但不管怎么样也是一条路子，若是时间足够长久，或许也能凭借此晋升。
  只是这样的晋升速度，对于雷森来说实在是太慢了，所以他不由自主的将主意打到了次元壁上。
  在之前获得的记忆传承中，雷森大致清楚次元壁是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说众生意海空间的形成，是整个【无垠世界】中所有生命体的【阿赖耶】。
  那么内元壁于中，次元壁于上，外元壁于下，则是对【无真之地】的细化详解。
  撇开人为设定的上中下位置，从【无真之地】的整体角度去看，其实并不存在上下之说——无论是在【无垠世界】中的哪一个界域，都必然会在【无真之地】的笼罩范围。
  其实一开始，雷森首先考虑的是【众生意识海】。
  毕竟进入【众生意识海】的精神意识层面，所必须的不是什么强大的超凡之力，而是精神灵魂的某种静谧。
  常人想要达到这种静谧层次很难，但倘若借助某些仪式、仪轨、药剂、秘术……其实也不算太难。
  譬如之前的雷森，啥也没做，就被【沉沦之母】邪教方面，硬生生的扯入了意识层面。
  没有太大消耗，没有太大门槛，只需进入【意识海】中绕上一圈，就有可能获得些许的超凡之力。
  这看似是一个绝妙的点子，但雷森并未思索太长世界，一下就将其给否了。
  首先，【意识海】的门槛是不高，但危险程度却极不受控——毕竟意识海本身，是无法赋予人任何超凡之力的，想要获得力量，就得以意识海空间层面为跳板，进入……【次元壁】！
  沿着【众生意识海】不断沉浸向下。
  幸运的会进入次元壁的【外围】、【边缘】、【浅层】，在这些层级，只要足够谨慎，还是有极大概率归来。
  运气不怎么样的则有可能沉浸入次元壁的【中层】、【内圈】……在获得更高更好力量的同时，多多少少回不来了。
  至于次元壁的【核心】，真要倒霉催的进去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瞬间暴毙。
  直接脑死亡，然后身体异化，接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污染会以尸体为中心，向着周围展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会沉浸进入次元壁【核心】的，全都是足以灭世的倒霉蛋——次元壁内的某些存在，将会以此为降临到通道，短暂的降临到现实中来。
  即便倒霉蛋的尸体无法承受那些存在的降临，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灰飞烟灭，但谁也没法保证，那些降临而来的存在，会不会挥手就将界域范围内的人类通通给灭了，即便不会，降临所带来的污染却也不会因此消失。

  以意识海空间层面为获取力量的阶梯，随机性太高，稳定性太差，甚至难以形成该有的体系框架。
  故而才会被雷森想到的瞬间，就立刻将其给毙了。
  雷森的目光，直接从人类本身，转而看向了灵体、诡物。
  【通灵界域】的力量，需要物质现实为支点，人虽然也可以成为【物质支点】，但人终究不是毫无自我的存在，真要这么干的话，被灵力浸染后，人压根活不长。
  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想要获得力量，多是想逆天改命，又或是想获得更好的享受。
  关于力量方面深层次的问题，他们根本不会去想，也不会去问。
  【通灵界域】确实存在超凡力量，而这种被雷森称之为【灵力】的孱弱力量，对人极不友好，反倒是对现实物质亲和度更高。
  这让雷森倒是有了额外想法。
  灵力浸染的物体，可以称之为通灵物。
  通灵物本身就具备某种神奇之力——每次想要使用通灵物的神奇力量，通灵者就必然要付出些许代价。
  付出的，或许只是体力、或许是些许灵力、又或者是某种仪式、献祭……乃至鲜血与生命！
  从雷森的角度来看，这种利用通灵物的方式，都有些太过低劣。
  或许，利用通灵物勾连【次元壁】散逸的力量，才是通灵物正确的打开方式。
  毕竟通灵物不是人，不可能真正沉浸进入【次元壁】，更不可能成为某些存在的降临躯壳。
  以通灵物本身就存在的灵力，置换【次元壁】散逸的混乱无序的力量……其后，通灵者将蕴藏在通灵物之内的【次元壁】力量炼化纯化，用来增强通灵者本身。
  前前后后想了又想，内元壁太高大上，外元壁根本不清不楚。
  雷森觉得，若是不直接接触【次元壁】，只摄取散逸之力的话，或许这条路能走得通。
  提灯、仪式、激发，真正的作用并不仅仅只是魔改提灯，而是尝试着将提灯附着的灵力沉寂到所能沉浸的极限。
  去接触【次元壁】散逸的、虚无缥缈的些许力量。
  雷森的想法很好，但真正实行起来却并不顺利，只能说勉强能行。
  此时的提灯的能力大致有不受限的三种，受限两种——
  不受限的三种的第一种是迷烟，主动效果是催眠，被动是失神；
  其二是最为大众化的短时间强化，效果就是强化握持提灯者的感知；
  其三则是静置，当静置时，增强自动恢复。
  受限的两种，一种是招灵，一种是窥视，都需要额外的材料辅助。
  雷森能控制霍伦铎，自然就是迷烟起效，只是此时的雷森与提灯都还太弱，主动催眠最多也就一两人。
  倒是强化的效果稍稍有些不同，不仅仅雷森的感知被强化放大了，便是握着文明棍的霍伦铎感知也轻微的强化了一点点。
  最后，反而是静置这个能力，让雷森颇有些惊喜。
  这个静置所指的并非是提灯静置，而是指提灯者的……静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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