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寒冬

大学放假时间早，早一点元旦前后就结束了，晚一点也能在一月中旬结束战斗。

        离年关时间还长，徐父徐母还要上班，一放假家里就徐智清一个人。

        徐智清回家就学着做饭，原主作为独生女连自己洗衣服的次数都数的过来，更别提亲自下厨了，徐母忧心忡忡，收起了高压锅这些危险的东西，还拔了烤箱的电源，甚至连刀都想收起来。

        做菜没刀用手撕吗？

        还是徐智清保证自己量力而行，实在不行就点外卖，徐母这才一步三回头的上班去了。

        上班中间还打电话：“我回去给你做饭吧，想吃什么？妈妈去买菜。”

        徐智清说：“你中午不就一个小时休息时间吗？我自己看着办就行，这么大人了肯定不会饿着自己的。实在不行我就点外卖。”

        公司离家里太远，一来一回就要四十分钟，徐母也没办法，只能交代：“外卖油多不健康，小区楼下就有一个熟食店，要是不想做就出去买点，俩凉菜再点一个荤菜，你用电饭煲熬个粥就行，水比米多是粥……”

        等徐父徐母下班回来看见餐桌上摆的番茄炒蛋、青椒炒腊肠、素炒空心菜惊讶的不得了，徐母掀开电饭煲的盖子，里面的绿豆粥还冒着热气呢。

        徐父感动的不行，顿时升起一股豪情壮志：“去把消食片拿过来，今天女儿第一次做饭，怎么着我也要把它吃喽。”

        徐智清在现实世界生活优渥家里有专门做菜的阿姨，离开家又交了一个厨子男友，更是没进过厨房了，这次摆弄出来的东西也就是能吃，味道不好不坏，跟徐母比起来肯定差得多。

        但这对父母已经很感动了，吃了不拉肚子就是好厨子。

        徐智清等他们吃完说自己要买点高筋面粉做包子，徐父也答应的很痛快，“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然后徐智清直接在团购软件下单了十袋50kg的……

        跟徐父徐母这种年纪的人说：世界末日就要来啦，你们赶紧屯点吃点喝的吧。

        他们肯定不信，现在整个大环境都安静着呢，就连一点谣言都没有，徐智清要是真这么大张旗鼓的说出来，他们甚至还会管控她买东西的花销。

        但她换一个策略，一向娇养的女儿放假在家闲的长蘑菇，好不容易对下厨感兴趣，兴致勃勃买了好多西准备大展身手。

        他们就算不赞成，也不会说出来让她扫兴了。

        而且她屯的也不算太多，现在正是年节，北方年节前后城里大多数菜贩和商店都要关门休息，再加上人口多，他们本来就有屯菜屯粮的习惯，大家一起屯，她只比他们多屯个三四倍的。

        毕竟谁也料不到未来的走向，谁知道这个末日是怎么来的呢？是丧尸，是地震？还是陨石撞地球？

        她又没有空间，食物都是有保质期的，吃的喝的比别人多可以，但要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样就太打眼了。

        别说小心谨慎保万年平安，别人都饿成皮包骨头你还脸蛋红润，谁看不出猫腻？

        而且人真饿到一定地步，对食物的香气是很敏感的，只要还跟人住在一个小区，怎么藏都藏不住。

        太平盛世有太平盛世的过法，末日也有末日的过法。

        除非原子弹爆炸大家一起玩完，要不然按照人类的坚强品格，总有能生存下去的办法。

        她现在做的就是加大屯粮力度，确保他们能度过最困难那一段时间，可以避免混乱初期因为搜集食物造成的危险。

        徐父拉着推车回去的路上都觉得女儿是不是搞错了，可能只想买一袋然后手一哆嗦多按了一个零？

        但他刚把面粉推回去，徐智清又开始光明正大的屯矿泉水了，徐父想起储物室一柜子的零食欲言又止，她就说：“用矿泉水和的面好，我之前用家里的过滤水，面总是发不起来。”

        徐父虽然没怎么做过饭，但听到这句话也想：这应该不是水的问题吧。

        但女儿难得对一件东西感兴趣，虽然屯的东西多也占地方，但仔细算一下都不是什么花钱的玩意儿。同事女儿前两天买个包都两万多，徐智清跟她一比都算勤俭持家了，徐父也就不多说了。

        徐智清还趁着徐父徐母上班的时间，去外面几家药店买了点退烧药消炎药维c……同样没有屯太多，多了不好跟他们解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药过期了就真是毒药了。

        公司放假后，徐母就对着屋里的东西发愁。

        徐父单位放假晚，往年年货都是徐母操持的，买点新鲜大肉鱼虾鸡腿羊腿冻起来，买点炸物，再买几麻袋白菜土豆馒头就齐活了。

        但徐智清搞回来这么多东西年货都没地方搁，徐母总想着能不能消耗一点，她去腾出来的储物间看了一会儿，除了面粉、面条、矿泉水、真空烧鸡……这些用不上的东西，就是零食饮料方便面。

        她从中扒拉出几袋零食大礼包，问徐智清：“这个我能当年礼送出去吗？”

        徐智清：“送吧。”

        还不待徐母为消耗了点囤货高兴，她又说：“不是要买年货吗？正好再买点绿豆，熬粥喝。”其实是她自己摸不准这个世界的路数，也不知道末日后还能不能出门？

        要是不能出门，有绿豆还能发个菜。

        她还问徐母：“妈，咱家怎么不做酸菜呢？”

        徐母：“……”还嫌吃的不够多吗？

        “你不是不喜欢吃吗？一做一大缸，你们俩又不吃，我还做个什么劲儿。”这孩子怎么一天一个样。

        “哦，”徐智清也没纠缠：“妈，你会发鸡毛菜吗？我刚买回来不会弄。”

        徐智清从放假开始每天都接连不断的在宿舍群转发各种末日消息，今天南方地震她转一下，明天乌鸦盖满天空她也转一下，除了这些神神叨叨的就是运营商发布的提醒囤积食物的消息。

        刚开始姜明明还笑着说：“你是不是玩末日游戏太多，得焦虑症了？”

        但时间长了，徐智清的这种“焦虑”还是在她们心里留下一点印象。

        今年年节能买到的东西似乎是比往年少了那么一点，价格也更高，虽然官方解释说是南边冻灾，但她们心里也开始犯嘀咕，冻灾殃及范围多大才能让全国的肉都少了？

        姜明明老妈是个节省人，见肉菜价格都翻了一番心疼的不得了，还跟她商量，“今年年货少买点吧，等开春菜下来价钱便宜了再买。”

        能多不能少。

        姜明明虽然没什么囤货意识，但也觉得不能这样光棍，她劝道：“一年省到头，现在过年了还不吃顿好的补补？”

        姜母有些犹豫，姜明明再接再厉：“过年我表哥表妹堂哥堂弟一大家子都来，准备少了大家吃什么？吃空气吗？”

        姜母这才下定决心，“那再割点肉吧。”

        家里准备的越少，姜明明心里越是不安，甚至主动问徐智清要屯货清单，徐智清说：“可以多买点零食和方便面。”

        零食瓜子橘子也算年货嘛。

        徐智清还提醒她可以种点鸡毛菜，“这东西三天长一茬，我种了两盘，每天炒菜都吃不完。”

        年节就这么轻轻松松到了，徐智清跟着徐父徐母走了几家住在x市的亲戚，又开车去老家上坟扫墓，她知道徐父老家在农村的时候还想要不要把房子修缮一下，等以后情况不好搬回来住。

        这句话顺口一提，徐父说：“费那个劲儿干啥，小时候让你回来住你都不肯，现在怎么突然想起这一茬了？村里都没几个人了，地都没人种，荒山野岭的搬回来也没意思。”

        人越少才越安全。

        徐智清趁着休息时间特意把锁着的房门打开，看屋顶也没漏雨破洞，屋里还有两张木床能睡人，虽然多年没人居住灰尘大了点，但条件也不算太差，就不再提了。

        时间很快来到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吃了顿年夜饭，守岁守到十二点，徐智清打着哈欠回去睡觉，还没躺下多久突然听到徐母的声音。

        徐母喊徐智清名字，拍着她的脸说：“醒醒，醒醒……”

        徐智清睁开眼，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冰窖一样，冷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徐母找出一床被子包住她，带着她去客厅。

        客厅开着一个小太阳，茶几上还摆着刚烧开的热水，徐父正在打电话问情况，徐智清捧着热水听了一会儿，发现是供暖坏了。

        徐父：“整个小区的供暖都都供不上，打电话给锅炉公司也没人接，大过年的，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说话间，徐母突然一声惊呼：“下雪了！”

        徐智清赶紧凑到窗户旁边，鹅毛大雪扑簌簌飘落而下，从他们这一层看下去，不一会儿地面都变白了。

        徐母感叹：“这可是今年第一场雪，说来也真是奇怪，平常十来月就开始下，今年偏不，就是干冷，风一吹都能把人脸蛋冻烂，现在没暖气了，它倒来了……”

        “难道真跟气象预报说的一样，今年是个寒冬吗？”

        徐智清在窗户上画了一个笑脸，刚画上去一阵足以让窗户震动的风刮过，笑脸都挂上白霜，她低声说：“这可不是寒冬。”

        这只是刚开始。

        末日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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