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半个月后

        朱雀大街的行人惊讶的发现，原本闭门十几日的瑞香楼的匾额被撤下了，换上了名为荟萃居的匾额。

        虽然早就听说嘉和县主名下的瑞香楼因为经营不善，被卖给了其他人，但是如今见到新的牌匾被换上，诸人都不禁有些唏嘘。看来嘉和县主的日子确实不好过，连她母亲的嫁妆铺子也被转手他人了。

        但是这些唏嘘也不过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众人对这个荟萃居的好奇心确实一天多过一天。

        原本破旧的门楼被装修一新，从外边隐隐可以看见原先瑞香楼大堂里油腻腻的桌椅板凳被撤走，换上了原木色的新桌凳。每张桌子上还铺上了带着米黄色花纹的整洁桌布，摆上了插瓶和写着字的牌子。原本挂着木牌的柜台也被换成了和桌椅一样的颜色，原本挂着菜名木牌的地方现在挂着一个木板。

        再仔细看一看，通向二楼包厢的楼梯也焕然一新，原本的二楼包厢窗口也挂上了厚厚的窗幔，遮住了包厢内的一切。

        “看不出来是卖什么吃的。”

        “装修成这样，倒是有些特色，就是不知道吃食怎么样。”

        “再好也不是你我能吃得起的，还记得以前瑞香楼吃食的价格吗，贵的吓死人嘞。”

        “也是，朱雀大街的铺面贵的吓人，买了这处地方的人肯定花了不少钱，少不得要挣回来。”

        众人对着荟萃居议论纷纷。

        今日是荟萃居开张的日子，铺面外面张灯结彩，引来了不少人驻足。

        梁五前两日便在荟萃居外面张贴了红纸，说开业第一天，前五十位在荟萃居消费的客人，酒水半价，消费满五十文的，客人还能免费自选一份菜。

        “不过听说开业第一天，前五十个客人有优惠，一会儿要是看店里的菜色不错，去尝尝也未尝不可。”

        莫云朝带着面纱，坐在荟萃居对面的茶楼里，听着旁边人的议论声，拿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茶。

        赵利和雁儿坐在莫云朝对面，看着自家小姐波澜不惊的模样，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整顿了县主府后，莫云朝让赵利将将县主府的现银清算了一遍。发完遣散费后，府上的碎银加上银票，统共只剩下三百两。

        县主每年的俸禄一百一十两，是不久前发下来的，也就是说，莫云朝在未来一年里，就要靠这三百两生活。

        改装荟萃居，招工，采购各色原材料，又因为要防止制作自家面条的方法泄露，莫云朝力排众议买了两个小工专门负责制作面条，这些前前后后花去了七十两。县主府每个月的花销在经过压缩用，要用去15两，一年就是180两。

        莫云朝已经将其他两个铺子的经营停了下来，短租给了别人，但因为那两个铺子的地段不是特别好，一年的租金算下来也统共不过一百两，这样算下来，如果荟萃居不赚不亏，她这一年便只剩一百五十两能支配。

        这一百五十两要用来抵抗经营风险，还要用来应付莫云朝在汴京内的各种交际。

        赵利和雁儿不禁为自家小姐着急，虽然他们充分相信自家小姐，但是做生意有风险，倘若荟萃居亏了，自家小姐可能真就要卖铺子了。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的风言风语，二人既愤愤又无奈，不知道小姐究竟是怎么打算的，竟然让梁五对外宣称她将铺子卖给了旁人。

        还有，因为小姐这个月没去莫府，堂老爷派来问候的人看到县主府只剩下这几个人，看着小姐的眼神都变了，仿佛看到小姐她已经一穷二白了。

        可偏偏小姐她自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每天在屋子里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东西。若不是今日荟萃居开张，小姐可能还闷在屋子里不出来呢。

        “开了开了，门开了。”

        不知道茶楼里的谁叫了一声，众人皆伸头向下看去。

        有个小厮打扮的人点燃了一串鞭炮，伴随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两个人抬着一个木牌放在门口。

        穿着一新的梁五站在荟萃居外，对着门外的人拱了拱手：“诸位，小店主营炸酱面油泼面并数种小菜，今日开业酬宾，欢迎大家前来品尝。”

        “炸酱面？油泼面？听着新奇，但不就是面条吗。有什么好吃的。”荟萃居有个人问了一句。

        梁五笑盈盈道：“既然是我家的招牌，自然是有所不同的，客官可以来尝上一尝。今日前五十位入店的客人，凭借号码牌，全场茶酒半价，每桌的消费满五十文，小店还另赠小菜一份。”

        听到梁五说茶酒半价，有人站不住了，走到梁五面前：“号码牌在哪里取？”

        立刻就有小二找出来，恭敬的递上了一个写着一的号码牌：“客官，请。”

        那人跟着小二走进荟萃居内，在一张靠窗的桌子前坐下。小二立刻递上来一张菜单：“客官，这是本店的菜单，您还请看看想吃些什么。”

        客人打开菜单，看见菜单的最上面写着两种面条的名字，名字旁边还用彩墨画了图样。

        拌着红色辣椒粉的面条点缀着绿莹莹的青菜和白玉似的豆芽菜的是油泼面。裹满褐色酱汁，配着三色小菜的是炸酱面。

        再往下看，两种面的面条都有细面和裤带面两种面型可供选择，两种面型也都被画了出来。

        油泼面可以选择不辣，微辣和正常辣三种口味，炸酱面的酱有咸甜口和咸鲜口可以选。

        除此之外，面条还可以加猪肉末，辣子鸡丁和煎蛋，还可以额外加蔬菜。

        菜单背面则是酒水单子和小菜：小炸鱼，炸丸子，炸软肉，还有各种佐酒的小食，今日提供的是炸花生米和茴香豆。

        “要三两两汾酒再来一碟茴香豆”，那人第一时间点了酒水，他本就是冲着茶酒半价来的，自然先要酒。

        但是来都来了，看着这面也不贵，顺便尝尝也就是了。于是他翻过菜单问道：“这两种面有什么推荐的吗。”

        小二恭敬道：“客人您若是爱吃辣，小的推荐您选微辣的油泼面，若是不能吃辣，便可以根据您的口味选咸甜或者咸鲜口味的炸酱面。”

        “那就咸甜口的炸酱面。”那人点了点菜单上的炸酱面图案，“要细面。”。

        小二道：“炸酱面十文，汾酒半价，三两就是三十文，茴香豆一碟五文，统共四十五文，还差五文道五十文，客人您要不要在面条里加一份猪肉末或者辣子鸡丁，这两样都是五文，凑够五十文，便可以选在背面的小菜里面粉选一份。相当于用五文买了十五文的菜。”

        “那就在面里加一份猪肉末，小菜就要小炸鱼。”

        “好嘞，一共五十文，客官您稍等，您点的菜马上就来，您是要先吃面还是先喝酒？”

        那人摸了摸肚子：“肚子有点饿，先上面吧，吃完了再喝酒。”

        “得嘞。”

        很快，小二端上了一碗炸酱面放在这第一位客人面前：“拌着吃或者分开吃，随您心意。”

        随着面上桌，一股浓郁的酱香混合着油香扑面而来，油亮亮的褐色酱汁将每一根面条充分包裹，散发着腾腾热气，面上整齐的码着三色蔬菜，水红色的萝卜丝，翠绿的黄瓜丝，嫩黄色的豆芽菜，配着被炒得金黄的猪肉末，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

        看着面前的炸酱面，那人不禁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将配菜和面条快速拌了拌，然后夹起一筷子面条送入口中。

        先是咸甜的酱味混合着油香配着劲道的面条，然后是混杂着脆甜的水萝卜和黄瓜，清口的豆芽菜和软嫩带着油脂的猪肉末，在口中交相呼应。

        “好吃！”他赞叹了一句，然后又埋头疯狂吸入。

        早就有好奇的人走到窗边，看着他点菜，又看着小二上菜，然后闻到了炸酱面的香味，此时看到他吸面的模样，也有些心痒痒。

        “听起来不贵，那就尝尝。”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走进了荟萃楼。

        他们有的只点了一份炸酱面，有的和第一个客人一样，点了超过五十文的饭菜。

        随着一个个客人走进荟萃居，大堂的座位很快就坐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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