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开学

常系闻言，抬头扫过摊位前的一黄一紫的两人，感受到她们之间暗潮涌动的紧张氛围，了然的点了点头，拉着常念又往后退了一步，道：“离远些，省的一会儿溅一身血。”
  常念用另外一只手默默地给常系比了一个大拇指，心想：“果然是亲哥，奇怪的默契与日俱增呐~”
  老板一脸尴尬的看了看紫衣少女，又看了看黄衣少女，语气飘忽的开口道：“这位小姐，这个铃铛五块下品灵石。”
  黄衣少女伸手就打算抢回铃铛，同时说话的声音都低沉了几分，道：“姐姐，铃铛是我先看到的。”
  紫衣少女轻蔑地扫了黄衣少女一眼，趾高气昂的说道：“你先看到又如何？你没给灵石就不是你的，既然都是买主，当然是谁先付灵石就归谁。”
  说着就朝摊主扔过去五块灵石。
  眼见紫衣少女丢下灵石，转身就要离去，黄衣少女不甘心自己看上的灵器这么被人抢走，当即伸手去抓紫衣少女的肩膀，企图拦下她。
  紫衣少女的反应也很是灵敏，一个干脆利落的闪身，躲过黄衣少女的手，手在身前划半圆，两人便拉扯到了一处。
  常念都没看清两人的招式，黄衣少女便非常做作的撑着手臂坐在地上，紫衣少女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抢我的东西？”
  黄衣少女摇头，哭的梨花带雨，但口齿清晰的辩驳道：“我没有，那是我先看到的。”
  紫衣少女不屑的瞥了一眼，然后抬手指着常系兄妹二人，道：“真正最先看到的是他们。只是他们有眼无珠不识货，没买下这个灵器；但你又没付灵石，先看到可不管用，我才是付灵石的人。”
  黄衣少女一脸幽怨的看了一眼常系，转头道：“这个灵器对我真的很重要，姐姐~”
  紫衣少女闻言，很是不耐的说道：“别喊我姐姐，我不是你姐姐。”
  黄衣少女双手撑在地上，默默垂泪，让旁边看着的好些人都起了恻隐之心。
  两人之间的对话还没结束，常系这时却拉着常念往人堆外面走，边走边道：“真是晦气~”
  常念疑惑，“哥哥这是怎么啦？”
  常系：“妹妹刚刚没看到那个女的，看我们是什么眼神吗？”
  常念还以为他是说紫衣少女看自己的眼神，笑道：“看上去她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会用如此的眼神看周围人，不是很奇怪，反正被鄙视的肯定不只有我们。”
  常系脚步一顿，神情严肃的看着常念：“我说的是先动手却装着打输了的那个，她刚刚看我的眼神，像是我欠了她似的。”
  常念：“哈？这我倒是没注意到。”
  常系：“我看她八成也是刚诞生不久的，你以后在学院里见到她记得离远些，晦气得很。”
  常念点头应下，有些好笑的看着气鼓鼓的常系，自打见到他的第一眼，他不是在哭就是在笑，第一次见他被一个陌生人的眼神气成这样。
  宅女的常念趁机问道：“那哥哥还逛吗？要不我们回家吧，我有点儿想娘亲呐~”
  或许是因为她穷，也或许是因为她选了一个注定不会悠闲的职业，在现代的常念就很少逛街，对于逛街买东西这件事也不是很热衷；所以她感觉自己能陪常系逛这么久，已经快到自己的极限了。
  常系：“走，回家，外面一点儿也不好玩。”
  常念：。。。今天出门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哦，听到能出去采买，那脚步挺轻快的呀。
  来到圣基广场，也就是早上他们来时的那个地方，常系是在跟着常系买东西时听别人说的；
  常念带着常念站在一个传送阵上，将大小适中的灵石放入纹路像‘2’的那个凹槽里。
  瞬间来到了一个规模比坊市要小很多倍的小集市中的圆形石台上。
  站在石台上向四周望去，一眼便能把小集市的全貌尽收眼底。
  小集市是一个很简单的十字分布，石台就是两条相交的街道交汇处。
  石台建的很大，常念目测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或许是因为巫族的身形普遍偏大，他们的石头房屋都很大，倒是显得石台没有那么大的突兀。
  常系抬手指着小集市周围的一座山，道：“妹妹你看，那个看着有些发白的地方就是我们家。”
  常念对比了一下发白的地方，和山上其他的地方，很快便明白过来，别人家前面都有一棵巨大的树，而她家没有，就是光秃秃的石头房子，所以她们家所在的地方看着有些发白。
  然后常系又指了指她们家斜对面的一座山，道：“那里是三羡道，很危险，你绝对不可以一个人去那里。”
  常念：“我们家就住在三羡道斜对面？”
  常系听出常念语气的诧异，还以为她是害怕，于是安慰道：“妹妹别怕，虽然不管是放逐还是驱逐，都要去三羡道，但只要我们不靠太近，就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的。”
  常念抬头望着面前的常系，道：“那站在我们家院子外，能看到三羡道那儿的动静吗？”

  常系：“应该是可以的；其实我都在想，我们爹把家安在半山腰，还是三羡道斜对面，是不是为了看热闹来着。”
  常念哈哈一笑，道：“哥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常系牵着常念朝家的方向走，穿过小集市上的街道，然后路势渐渐地开始陡峭起来。
  大约才爬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常念就气喘吁吁的说道：“哥~，我歇会儿再走。”
  常系：“行，那你先吃点儿灵果和灵糕。”
  常念摇头，道：“我想拿回家跟娘亲和你一起吃，会感觉更香甜一些。”
  常系觉得她这个提议很好，但又担心她会太饿，于是道：“剩下的路我背你，这样我们能更快的回到家，早一点和娘亲一起吃香喷喷的灵糕。”
  常念原本想说婉拒的话，在听到他这话后成功的被堵在了喉间。
  看着不过三天时间，就比自己高出大约四十公分的常系，常念心想：。。。以前听老人说要服老；现在因为长不过双胞胎哥哥，而要服小的心情有点儿微妙啊。
  由于昨日在坊市上没有买到常念可以使用的储物袋，赤?连夜为她缝制了一个漂亮的大荷包背着去上学。
  常系也想要背大荷包，但遭到了赤?的无情拒绝，理由是：“你妹妹是没有能用的储物袋，我才出此下策；你都有了更加方便好用的储物袋，怎么还和妹妹争这个？”
  遭到娘亲批评的常系又开始掉金豆豆，心情低落的回房间emo；
  常念不得不在晚上睡觉前，来到常系门口，伸着脑袋问：“哥哥，我感觉我明天要带的东西好多，荷包可能会背不动，你能帮帮我吗？”
  “当然，你的东西也可以放在大荷包里一起背着哟。我们一起用那个大荷包，怎么样？”
  常系闻言，一边疯狂的点头，一边还语气不确定的问道：“妹妹真的要和我一起用？明明我都有储物袋了的。”
  常念：“当然，你可以把你的东西放在大荷包里，我也可以把想放的东西，放在你的储物袋里，对不对？”
  常系：“对！”
  看着已经是初中生相貌的常系，高兴的在房间里又蹦又跳，手舞足蹈，常念：。。。这是不是男人的心理年龄比生理年龄小的具象化表现啊？
  今天是学院开学的日子，吃过早饭后准备出发时，赤?看到给念念的荷包在常系的背上，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用手指点了点常念的额头，笑而不语。
  离开家，到达圣基广场，此刻广场上的人远比昨日多上许多。
  几乎广场上的传送阵前一个人刚出现，下一秒，传送阵的白光乍现，又有人到了，若是前面的人离开的不够快，就会和后面出现的人撞在一起。
  常系见常念被如此阵仗吓的呆滞，双手伸到常念的腋下，一下子就把她甩到自己的肩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肩头。
  常念被他这一动作，吓的差点儿惊呼出声，好在她用她几十年的厚脸皮压住了声音。
  紧紧地抱着常系的头，道：“哥~你干嘛？吓我一跳。”
  常系：“嘻嘻，妹妹这样就不会因为看不全而感到害怕了吧？”
  常念：。。。可喜可贺，虽然哥哥三天怒长将近一米，但还是暖男，还是有点儿霸道的暖男呢。
  感受了一把上面空气的常念说道：“谢谢哥哥，确实是看的清又看的远了呢，就是下次能提前跟我说一声吗？”
  常系摇头，道：“我说了你会同意？”
  常念认真一想，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独树一帜的行为，自己是不会同意的。
  常系没听到常念回答，自然明白她的沉默代表着什么，于是道：“所以我知道你不会同意，就不问你了。”
  常念：“这样是不对的哦，当事人是我，不管我是否会同意，你都应该先问问我，不然，你以后这样对待你的朋友什么的，会惹他们生气的。”
  常系不觉得自己这有做错什么，而是问道：“那你生气了吗？”
  常念读懂他话中的意思，道：“我是你的妹妹，所以不会生你的气；但是别人这么对待我的话，我就会生气。”
  常系：“为什么会生气？”
  常念：“因为问都不问我就替我做决定，我会感到没有被尊重，所以会生气。”
  常系：“哦，妹妹放心，除了你，我也不会对别人这样的。”
  常念：。。。诞生不过三天，那个边哭鼻子边说保护妹妹的小男孩，就长成了一个说霸总语录的少年啦？
  不等常念再说什么，常系驮着常念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坐在常系肩头的常念，最先看到人群里在做什么。
  常念道：“里面有十几位老者，他们面前放着一个会发光的柱子，还有一个会发光的透明球。”
  常系回：“柱子是测资质高低的，球是测有没有神通的。”
  常念了然，问：“那是按照什么顺序去测的呢？”
  常系：“大致是按照神殿给的诞生时辰顺序测的。”

  常念：“我都不知道我是几时诞生的，结果旁人倒比我先知道了呢。”
  常系哈哈一笑，道：“妹妹不知道，哥哥知道；我是子时五刻（00：15）诞生的，妹妹是午时六刻（12：30）诞生的。”
  常念抬头看向广场上悬在半空的巨大刻漏，道：“那哥哥都错过了测试时间了呀，怎么办？”
  常系：“没事，我现在去测也是可以的。”
  说着就往人群里走，走近后常念发现，虽然人群聚集，但并没有人挨人的那种，每个人中间还是留有空隙的。
  常系：“借过~麻烦借过一下。”
  穿过挤在一起的人群后，随便选了一列整齐排队的末尾站着。
  常念：“这样排着去测，就可以了吗？”
  常系：“嗯，到时候我先测，然后你再跟着测；很简单的，只要你把你的手先握住那个柱子的底部，随后再把另一只手放到球上就行。”
  常念：“这会儿我就能测了吗？感觉我诞生的时辰很靠后啊。”
  常系：“不碍事，只要我说你是我的同胞妹妹，他们就会同意一并给你测了的。”
  结果还真如同常系所说，特别是看到他握着的那根柱子上光，亮到了最顶端时，面前负责测试和记录的老者眼神都亮了几分。
  不过，常系手下的那颗圆球却至始至终都没有亮一下。
  老者欣喜的神情一滞，随后道：“常系：天级资质，无神通。”
  “嘶~”
  “唉~”
  旁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和叹气声。
  常念在常系开始测资质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放到了地上站着；
  此时，常系面对结果，坦然的像听到的是别人的结果一样，伸手把常念往前带，道：“长老，这是我的同胞妹妹，诞生时辰有些靠后，可否一并给她测测？”
  长老点头，道：“既是你的同胞妹妹，自然是可以。”
  常系弯腰对常念道：“你学着我刚刚的动作做就行，别怕，哥哥就在你的身后。”
  常念点头：“嗯。”
  握住柱子下端，冰冰凉凉的手感，另一只手放在球上，却是柔和温凉的触感；感觉像是一只手握住了一块冰，另一只手放到了水里一样。
  最先亮的是常念手下的圆球，发着阵阵白光；而柱子跟刚刚常系的圆球一样，丝毫没有任何的动静。
  长老：“常念：无资质，净化神通。”
  然后常念就听到了身后不绝于耳唉声叹气，“无资质？竟然是一点儿资质都没有的巫人。”
  “唉，毫无资质的巫人，修炼一事跟她彻底绝缘咯~”
  “这孩子注定是要进入三羡道的。”
  “是啊，只有那里需要净化的神通，除此之外别无二用。”
  “这多少年没出现过净化神通了呀。”
  “那可不是，净化神通毫无用处，就算是治愈神通嘛，也还有一丝用处嘛。”。。。
  常系看到妹妹的测试结果，心中升起无尽的哀伤，但他努力的敛去脸上的神态，故作轻松的拉起常念的手，道：“走吧妹妹。”
  走出人群后，常念道：“哥哥，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呀？”
  常系：“我带你去熟悉一下学院，到时候你要是想来找我，也能知道怎么走。”
  常念：“好啊。”
  未时六刻前，常念被常系送到巫人所在的分院学堂中；
  因为巫人很少，偌大的分院里，只有两间课堂，常系随便带她进入一个，然后在靠后门的一个原木课桌前坐下。
  常系一边把身上的荷包放下来，一边叮嘱道：“你们是酉时三刻（17:30）放学，但我不知道过来赶不赶得上，你先去圣基广场，我们今天到的那个传送阵旁边等我，我要是比你早到，我也在那里等你。”
  常念：“好。”
  常系：“荷包里有灵糕，你饿了就吃。”
  常念：“好。”
  常系：“一会儿放学后我们去坊市看看，给你买个水壶，今天你就先克制一下不喝水，渴了就吃灵果。”
  常念：“好。”
  常系：“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来寻我，今天上午我已经把路都给你说过的。”
  常念：“好。”
  眼看着学堂里面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人，基本上都是自己来的，常系一个高出一大截的人还在里面喋喋不休。
  常念忍不住道：“哥哥，你要是再不出发去你们的分院，就快迟到了哟。”
  常系伸手拍了拍常念怀中的荷包，道：“好吧，那我先过去了。”
  站起身，定定地看着常念，常念愣了愣，跟着站起身，把荷包背上道：“我送哥哥去门口。”
  常系这才笑了笑，开心的说道：“好。”
  送完常系，常念打算回到刚刚常系带自己坐下的课桌，结果跨进课堂的门槛，就发现自己坐过的地方，已经有人坐下，并且还是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常念：。。。这不是昨天街上的那个黄衣小女孩吗？
  止住走向原本坐过的位置，常念抬眼眼望过去，一张课桌是坐两个人的，此时，整个课堂里只有另外一边一前一后有两个空一个的课桌。

  一个也是常念眼熟的紫衣小女孩，另一个是穿着淡粉色衣裙的小女孩。
  突然，常念被人从身后毫不客气的撞了一下，同时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好狗不挡道。”
  被撞了个趔趄的常念快速稳住身形，转身看向撞自己的人，是一个穿着朱红色衣裙，眼神中透着一种高傲的小女孩，在确定骂的是自己后，常念快速的回了一句“好驴不乱叫。”
  朱红色衣裙的小女孩听到常念竟然敢还嘴，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愤怒，瞪大了双眼，张嘴想要说什么时，之前还坐在课桌前的黄衣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拉住了她，语气亲昵的说道：“妍姐姐来啦，我们一起去那边坐吧，我都选好位置了呢。”
  说着就把那个撞常念的小女孩拉走了，同时还不着痕迹的对常念淡淡地笑了笑。
  常念：。。。
  常念没再关注那两人，朝着没见过的淡粉色衣裙的小女孩背影走去，然后问道：“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粉衣小女孩闻声回头，看到身穿翠绿色衣裙的小女孩，正一脸淡笑的看着自己。
  粉衣小女孩摇头，道：“没有人坐。”
  常念又问：“那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粉衣小女孩点头，“当然可以。”
  常念：“多谢。”
  等到常念坐下后，粉衣小女孩问道：“你是赤?姨的女儿？你的哥哥是常系，那个天级资质的妹妹？”
  常念微怔，随后点头，道：“是的。”
  心想：。。。“这是遇到爹娘辈儿的熟人啦？可自己不认识她呀。”
  粉衣小女孩灿烂一笑，道：“你好，我是允诺初，我娘跟你爹是故交。”
  常念目瞪口呆的看着说这话的允诺初，之前她询问的是娘亲的名字，常念还以为是她的长辈认识娘亲，没想到却是她娘跟我爹是好友，一听就充满了故事感。
  允诺初被常念充满和善探究的目光盯着，忍不住吐了吐舌头，道：“好吧，就是他们上一辈之间有点儿过分精彩的故事。”
  常念问：“你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我都没听娘亲说起过。”
  允诺初：“怎么可能说呢？是我娘在我爹和你爹之间选了我爹，所以你懂的。”
  常念了然，道：“有点儿好奇，你娘为什么没选我爹。”
  允诺初见常念神情平淡，甚至还带着八卦的语气问出这句话，顿时一乐，感觉这人有点儿意思，于是道：“因为你爹选了赤?姨啊。”
  常念：“哈？那这么说来，就不该是你娘在你爹和我爹之间选了呀。有点儿像我爹先做出选择了呢。”
  允诺初：“不是的，我娘和你爹当时是定了亲的，但是我娘遇到了我爹，中间还发生了，呃，一些事，你爹独自离家许久；后来我娘找到你爹，发现你爹身边已经有伴侣啦。”
  碰到一个聊这么实在八卦的人，常念感觉挺新奇，如果说的不是自己家的事，估计体验感会更好，于是不咸不淡的回道：“啊~原来是这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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