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孙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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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去?难道让她笑看我们侯府出尔反尔?”,老夫人面色凝重,微微瞥了一脸云萝,似有深意。
“她就是看我们侯府的笑话,若是真的带燕然去,怕是会故意让我们侯府在席上出丑。”,刘氏叹气。
云萝听着他们的话,一头雾水,难道孙府设的是鸿门宴?为何不能带她过去?
空气逐渐安静,众人不安的眼神时不时朝着云萝打量,云萝被这些目光盯得如芒在背,局促不安地绞着帕子低头沉默。
“与其避其锋芒,不如迎难而上。孙老夫人毕竟是长辈,即使她为难燕然也会看在祖母的面上无伤大雅。”
傅长风冷清的声音打破宁静,老夫人点头认可,“长风说得对,既来之则安之,接下来的时间就请先生多多指点燕然的琴棋书画。”
“这么短时间,哪里来得及?”,一旁的傅雅琪怀疑,众人皆没有回应,心中却赞同。
他们贵族女眷的琴棋书画皆是打小练习,别说一个月,一年也难以掌握。
老夫人轻轻叹了一声,面露倦容不愿再纠缠此事,众人见状也依次退去。
回程的路上,刘氏看着云萝一脸平静的神色厉声道,“明日起,务必谨遵先生教诲,不指望你能精通诗词书画,但至少也要懂一些皮毛不至于丢了咱们侯府的脸面。”
云萝:“”
她弱弱地应了一声,看着她们远去后无奈地望着傅长风,似在救助,可傅长风淡定地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去,云萝见状连忙拽住她的袖子。
“世子,那孙老夫人是谁?为什么让我赴宴琴棋书画我不会啊”
“无须知道前因后果,你只要刻苦用功学好这些,对你以后嫁人也是有益的。”
云萝震惊,“学这些也是要慧根的,况且你当初也没有说要学这些,不然我肯定不愿意。”,让她打打算盘,学学刺绣还好,可这些吟诗弄词的文绉绉的东西她不感兴趣,又怎么学得会。
“不学就不学,反正届时丢人的是你。”,傅长风冷哼一声别过头。
“我丢人不就是侯府丢人吗?你难道还能脸上有光?”
云萝目瞪口呆望着他,理解不了他的逻辑。
只见他淡定地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本世子的才学陛下曾亲口褒奖过,可见咱们威远侯府书香门第。至于你?在外修行多年,疏于内里,即使他人笑话,也是笑话你,而我们侯府顶多是管教不严。不过你若是在孙老夫人宴席上丢了脸,这蓟州的王孙公子注定和你无缘了。”
傅长风一顿奚落,甩袖离去,留下气急败坏的云萝愣在原地。
“姑娘,咱们回去吧,夫人说了从今日起除了练习写字和琴艺,其他时间您不得随意出门。”,望月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
云萝不情不愿地跟在身后,心中腹诽,若是不能出门,她又怎么去探视二姐呢?
“那孙老夫人是什么来头,为何府中上下都很忌惮她?”
望月面色踌躇,在云萝的再三催促下勉强开口,“孙老夫人是咱们老夫人的表妹,十年前和我们侯府来往密切,可是”
见她停顿,云萝继续追问,“可是什么?这就我们两人,你放心说给我听。”
望月叹气,“孙老夫人的父族家世显赫,以前处处优于咱们老夫人,可后来咱们家出了一位皇后,老爷也成为战功赫赫的将军,声望和地位越来越高,与此同时孙老夫人的独子一直顶着太医的闲职逐渐没落。”
云萝点头,疑惑道,“难道是孙老夫人受了刺激,接受不了差距?反目成仇?”
“这倒不是?”,望月忽然露出一抹暧昧的表情,笑道,“孙老夫人见我们侯府如日中天,而咱们世子又长得一表人才,就想将她的孙女孙玥清姑娘许配给世子,定为娃娃亲。”
“亲上加亲,也是情理之中。”,云萝点头,心中感叹着傅长风的桃花运是一阵接一阵,玩泥巴的年纪就被人看中,何等幸运。
“可咱们老夫人却不这么想,那孙太医仗着家室贪财好色,心思不在朝堂也不在教育子嗣上,老夫人怕世子有这样的岳丈折损前途,便婉拒了这门婚事。所以孙老夫人一气之下和我们断绝关系,回到许州乡下近十年都不来往,咱们侯府主动问候几次皆吃了闭门羹。”
“结不成亲家又何必结成仇家,孙老夫人小气了些”云萝咋舌,又询问道,“可为何她今日又来上门拜访?还点名要见我?”
“孙老夫人的孙子,孙若芷公子今年殿试中一鸣惊人,陛下亲封的状元,最近十分得宠。许是孙老夫人感到柳暗花明,前不久特意带着家眷迁来蓟州,她估计是听说了咱们侯府多了一位表小姐,所以想来瞧瞧你,顺便借你奚落咱们侯府,让她出出气。”
云萝瞠目结舌,“孙老夫人这口气倒是憋得挺久,都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倒是可伶我成为她的出气筒。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倒的什么霉!”
望月尴尬地笑着,“姑娘还是好好练字和琴技吧,万一那天孙老夫人非让你在众人面前表演一番,那你”
“那我选择死!”
云萝气呼呼道,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就算弹破手指,也弹不出天籁之音。
“那你会成为蓟州的笑话的”
望月幽幽解释,云萝吃瘪,一股惊恐席卷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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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前因后果,云萝越发烦躁惊惧,而刘氏也趁机让先生对她严加管教暗暗给些苦头。
她上午练字,下午学琴,晚上点茶,没日没夜的训练和纠错,让她头痛万分。
傍晚,她实在憋不住,佯装腹痛不能上课,骗过了先生躲过一劫。只等先生前脚离开,她后脚溜出了院子。
“侯府的千金不好当。”
云萝叉腰感叹着,举头望向夜空圆若银盘的明月顿感孤寂。她只是个寻常的商贾之女,顶着侯府女眷的身份能瞒多久?若是老夫人知道自己骗了她,不知会有多伤心。
明月脉脉不语,倾泻一丝淡淡的月色。云萝四处打量会,手脚麻利地攀上了路边的一棵桂花树上。
幼年在家中,她和母亲相依为命时,母亲每到夜晚便指着月亮和她说许多的故事,有仙子,有月宫,有桂花树
而母亲离开她多年,若是真的世间有轮回转世,真希望母亲能投胎到好人家。
她倚着树干沉思,忽然听到一阵窃窃私语,循着声音望去,正看到树下有几个人影。
那一脸欠扁猥琐的模样不是傅长寻吗?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小斯,正朝他低语说些什么。
因为距离近,又是夜晚安静,两人的话清清楚楚传到了云萝耳中。
“这药效极烈,公子用的时候小心”
药?什么药?云萝看着小斯将一个小药瓶偷偷递到傅长寻手中,再看看傅长风露出的一丝嗤笑,脑海中不免浮现一个香艳的想法。
龌龊不堪的登徒子!
云萝不齿,正暗暗唾骂。忽然见傅长寻打了个喷嚏,他不经意抬眸和树上的云萝对视个正着。
云萝:“”
小斯惊恐地盯着树上的云萝,吓得一阵小跑。
“我说是谁在背后骂我,原来是表妹啊。”,傅长寻嘴角噙着一抹笑,神情冷漠,手掌捏着药瓶露出青筋,“表妹刚刚听到了多少,一半?还是全部?”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云萝心里咯噔一声,感觉脖子一凉。
“表哥,你说什——么——,树太高——我听不见——”,她故意露出一副你说啥我听不见的好奇表情,傅长寻盯着区区数十尺的桂花树,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
“既然表妹耳朵不好使,那么我就靠你近一点,让你听得清楚些。”,他慵懒地调戏,随后袖子一甩,轻车熟路地攀上树。
云萝:“??”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傅长寻爬上树,侯府的公子何时学会了这般手艺。
“表哥天色不早了,我还得回房练字呢,失陪失陪。”
云萝说完就踉跄着起身离开,傅长寻连忙拉住她的袖子,“表妹莫急,今晚月色甚好,表哥教教你如何作词,你跑什么?唉!你小心!”
随着他紧张地提醒,云萝猝不及防地跌下树摔倒在地。
“你跑什么?真当我是洪水猛兽,如此避之不及?”
云萝晕晕乎乎地从起来爬起,朝着他摇头。
你才不是洪水猛兽呢,你更可怕咧!
“表哥,孤男寡女惹人闲话,燕然先告辞了。”,云萝忍着脚踝的疼痛往前挪动,傅长寻瞥见她一瘸一拐的动作,笑道,“你确定你还能走?”
“我能!”
说完她抬起受伤的脚,双手伸展,以大鹏展翅的动作往前一蹦一蹦跳着走去。
傅长寻:“???”
顿时一股阴郁之气盈满他的胸腔,他虽然好色,可燕然这个丫头宁愿单腿跳也不愿让他扶着,简直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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