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

双喜二人被一阵喧杂吵醒。迷迷瞪瞪走出酒吧，见到元猛和看门老头正并排蹲着数落一条土狗（也有叫“中华田园犬”的）。门外一辆国产长安逸动扬长而去，带起一阵尘烟。

            只见元猛一巴掌扇在了那条土狗的狗脸上，教训到，“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说了多少遍了，出去偷腥要做好措施，你看给周围的母狗祸害的。这是第几次了？！”

            双喜二人很八卦的凑了过去，“元哥，怎么个意思？”

            被打了一耳光的狗见到生面孔还这么八卦，开始了呲牙咧嘴。

            元猛接过了杜杰的烟，“见笑了，这狗东西跟你一样，，，”

            杜杰递烟的手停在半空委屈到，“元哥，我也没招你，干嘛骂人啊？”

            元猛笑着摆摆手，“嗨，误会了兄弟！我说啊，这家伙也是被上了身，都一年多了，老是不消停，到处祸害这周围的母狗，被附近的村民打上门来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双喜盯着这条中华田园犬认真地说，“这事儿好办！以前我家也养过狗，被我公阉了后，长得可好了，，，我去，，，这狗疯了，，，，咬人的不是好狗啊，，，”

            看门老头一把拉住了狗尾巴，“说话注意点，它能听懂人话。”

            元猛隔开双喜跟那条狗子接着说，“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去年被老袁上了的狗。三儿，来认识一下，他俩是老袁带过来的。”

            “三儿”没好气的走到双喜脚边，抬起后腿朝双喜的鞋上尿了几滴。又走到杜杰脚边闻了闻。发出了一些声音。杜杰惊讶道，“你真能说话？哦，我叫杜杰，那个不懂事的是艾双喜。”

            双喜停止了抖脚的动作一脸愕然，“真的假的？真能听到它说话？”

            元猛笑着说，“应该说这里仅就你不正常。”

            双喜“啊？”了一声终于回过味儿来，“这么说，真的是三儿把周围的母狗肚子都搞大了？”

            “三儿”因为这双喜又揭开了自己的伤疤不顾一切又想攻击，被杜杰拦下，“有话好说，我刚才听元哥说让你做好措施，怎么着？还有你这型号的套套？”

“三儿”估计也是个要面子的狗，冲元猛道，“我能不能咬死这两货？”

            元猛摇头笑道，“套套是没有，就算有他也不能自理不是？我们给他准备了一些药丸，你们懂得的？”二人肯定地点头。元猛继续，“可是这家伙欲望强烈的很，一天换好几条，你们也看见了，主要我们都不是很富裕，，，，，”二人继续点头，崇拜的看向三儿。三儿仰头直视，一股自豪感由内而生。杜杰幽怨说道，“可怜兄弟我，到现在还是个处！”双喜也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天空发出感慨，“这是正儿八经的活得不如狗啊！

            三儿走向了酒吧，元猛在它背后提醒，“已经有好些个村民扬言再看到你祸害母狗就阉了你，消停点儿！别没等到冬至咱们就阴阳两隔了，自己保重啊！”三儿摇着狗屁股装没听懂。

            双喜想起了什么，“元哥，你说带我们来的老袁？”

            元猛面露微笑，“嗯，老袁，上杜杰的家伙。其实我们身上都是他！或者说是他的分身。反正我要是没他的话早死几回了！”

            杜杰没好气道，“他怎么不上狗身上去。”三儿闻言调头对杜杰呲出了獠牙。杜杰没搭理，“本来就是！我招谁惹谁了？”

            双喜连忙岔开话题，“元哥，昨天光顾着喝酒了，我们现在都没弄明白来这儿干什么呢？”

            元猛一拍脑门儿，“对了，把正事儿给忘了，你们跟我来。”

            昨天一进这龙潭就被那个元猛口中叫“老怨”的阴魂给带到元猛那里醉了一夜！加上被一系列古怪的事情缠绕，根本没有打量这片天地的时间和机会。跟着元猛踏上了酒吧旁的几十级台阶后，眼前瞬间开朗。一大块空地印入眼帘，两个类似球门的“家伙”分立空地两端。“顽强”地告诉双喜二人，“这儿是球场”！空地就“长在”在青龙山山脚，它和青龙山之间还矗立着一幢大概比双喜岁数大很多的三层房屋。坐西向东。老式建筑让双喜不禁想起港片“阴阳路”里的那个学校。

            就是那部有一个班的学生，毕业时发誓，每年都要回学校相聚，不来就要死，死了也要来的那部。刘什么青什么云饰演的那个角色到最后才知道，原来每年都有同学没来，可是每次聚会都齐刷刷的在一起。后来发现有几个同学前几年就挂了，知道真相后的他疯狂逃离学校，然后那些或是意外或是违背誓言的死鬼同学站在类似现在双喜面对的建筑上冲刘同学招手。他们喊那句台词？双喜记忆有些模糊。拖着下巴沉思。

              一个猥琐的声音凭空响起起，“记--得--明--年--要--来--哦--”

            双喜后背一凉，回头见是杜杰，问，“你看着也像？”

            杜杰笑着说，“阴阳路嘛，咱俩一起看的。你个“三儿”记性。”

            双喜脑回路还没正常运作，“三儿？？”

            杜杰朝“心如死灰”酒吧方向一嘟嘴，明白过来的双喜作势要扑，被早有防备的杜杰躲开。

            元猛回头招了招手，“来吧，以后你们就住这儿。不要钱！”

            二人仿佛被“人间暂停”，就这么保持着滑稽的动作定在了那里。

            元猛故作惊讶道，“什么年代了？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儿，你们还怕鬼？”

            杜杰摸着双喜的后脑勺，“这不以前没见过嘛？”被双喜将手拍飞。

            双喜没有再移动脚步，元猛回头，“怎么了？”

            双喜略微停顿了一下才盯着元猛道，“元哥，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咱们还没熟到为彼此赴汤蹈火的情分吧？”

            元猛回看着双喜的眼睛，点头笑了笑，“是啊，该怎么说呢，我们都是一群没了魂儿的人，你们先暂时大概这么理解就成！”

            双喜加重语气道，“所以我们也要成为你所说的，没魂儿的人？”

            元猛的语气却没什么变化，“看你怎么理解了，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应该说我们都是被老袁选中的人。”

            杜杰见气氛有些不对，插话到，“元哥，其实我们就想知道来这儿干嘛，你看，连鬼啊，神啊的都，，，，是吧。”

            双喜继续试探，“那我想知道如果不跟你们趟这趟浑水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元猛依旧坦然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你在这里看到的连人带狗，，，，，，都活不过25！！包括你们俩”

双喜一皱眉，“25？元哥贵庚啊？门二爷是那个看门的老头儿吧？这怎么看也不止25吧？那个会说话的狗，能活到25？我读书少，但老话说，鸡不过六载，狗不养八年！”

            元猛一愣，笑道，“惭愧惭愧，我把门二爷也当同类了。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反正我还有几个月就25了。要不您屈尊在这儿待个半年，看我死不死再说？”

            杜杰再次插话，“元哥，瞧你这话说得，呸呸呸，我兄弟就是这德行，给我个面子，别伤了和气。”

            双喜却是保持冷漠道，“咱们还是先说好后不乱，被人蒙着头干的事儿我们可不做！”

            杜杰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提高音量，“你放屁，去年我俩才被警察叔叔从传销组织解救出来，你忘了？再说那老袁又没上你！”

            元猛再次笑了起来，也不挑地方，顺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说二位，也别演了，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想听吗？”

            双簧被识破的二人尴尬一笑，老实坐在了元猛面前。

            元猛深吸了一口气，“从哪儿说呢？你们信不信鬼神？”

            双喜刚张开嘴，杜杰抢答，“以前不信。”

            元猛摇头，“哪儿来的鬼？这么说吧，你们有没有过那种情况。就是你心里很想见到那个人，实在想狠了，那个人就真的会出现？念力有时候真的会影响很多人和事！”

            双喜将双手对插在胸前不置可否。突然杜杰点头道，“有啊，有，有，有！我每次被女神们伤害，都会时不时梦到她们，好几次起床单和裤子都湿哒哒的。”

            双喜元猛二人第一次动作统一鄙夷的斜了杜杰一眼。

            杜杰乐呵呵地说，“玩笑了，玩笑了，活跃气氛嘛，看你们认真的！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元哥你继续。”

            元猛于是继续，“对于我们国内的足球你们怎么看？”

            双喜终于抢到了发言权，“当笑话看，还能怎么看？”杜杰点头表示附议。

            元猛点头一笑，“那如果我说刚才那个25岁的倒计时的破解之法就是振兴国足，你们又怎么看？”

            双喜想都没想答道，“那就只能当神话看了！”

            元猛挑眉笑道，“所以你觉得我们都必死无疑？”

            双喜将手搭在杜杰肩头，“东西可以乱吃，话别乱讲。你这个笑话可不好笑。退一万步讲，我们还没成为你们。”

            这时杜杰又发出了那个双喜梦中的声音，“想--不--想--爪--球？”

            吓得双喜平地起惊雷，只一滚就是三米远。颤抖着问，“劈人？老袁？”

            老怨借着杜杰的口说道，“小子，这里所有人都不是无辜的人。哦，我就是老怨，怨念生！”

            双喜本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心态，硬着头皮道，“老袁你个灾贼！我从小是被公带大的，我没记错的话，我和我公都是姓艾！你怕不是我的，，那个。再说了，百家姓有姓怨的？”

            老袁又借着杜杰的脸笑了笑，双喜一看就不是杜杰自己的表情。只听老袁说，“名字不过就是个代号！老子也不想认你这个便宜儿子。听好了，被我选中的人都差不多是短命鬼。用你能明白的话就是，早在活到今天以前就该断了气的你们都是我从你们说的阎王爷那儿生抢来的！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作为回报，你们得帮我完成一件事儿。”老怨说话时顺便画了个圆，把众人都圈了起来。

            双喜几乎是被气笑，“什么事儿？振兴国足？那还不如直接把我们给人道毁灭。”

            元猛也笑着说，“老怨啊，这小子跟我刚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老怨盯着元猛语气有了一丝哀怨，“是啊，都是茅坑里的石头！我现在这个任务真的是太难了！好想回内地啊！”

            双喜不理会二人的打趣，也没兴趣问这个灾贼什么内地啊？任务啊之类的东西。他只是冲杜杰身上的老袁说，“我可是进过正儿八经传销的人，你少忽悠我！从小除了没有父母，我也是心理健康加茁壮成长的祖国花朵。什么时候有过短命的迹象？”

            “杜杰”摇头，“你这辈子就是，什么都不信，又什么都信。让你公跟你说吧。”

            饶是青天白日，双喜后背再次一凉，却还是硬着头皮说，“行啊，我是真想他了，你这就带我过去！”接着将头怼向了他，一副流氓做派。

            老怨起身，双喜下意识躲开，又亡羊补牢的将头放回老袁身边。老袁没在意，掏出杜杰身上的手机，登录了一个网址，调出一个视频递给了双喜说，“这是你公生前留下的，我答应过他，在你20岁以前让你过正常人的生活，看你小子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双喜这次倒是正经起来，小心翼翼接过手机，一个人跑到球门立柱旁点下了播放按钮。视屏里是那个熟悉的身影，短短几分钟，手机屏幕上几乎滴满了双喜的眼泪和鼻涕。元猛看着那个颤抖的背影问，“老怨，这小子成吗？我时间可不多了。”

            老怨叹息了一声，“尽人事吧，墓地都给你备好了。老魏说风水还行。”

            元猛嘴歪眼斜吐出一个字，“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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