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

第二天一早，双喜被一股恶臭熏醒！他捂着鼻子来到了厨房大喊，“谁啊，谁在煮屎！？”

            国庆怒视着他没有答话，恰好罗丽端出一碗黏糊糊的东西，双喜确诊，味儿就是那个碗里飘出来的。  更可怕的是，在双喜惊恐的注视下，国庆将其一股脑儿倒进了嘴里。看得双喜一阵恶心！杜杰也和魏永全下了楼，寻着味儿找来。杜杰看到逃跑中的双喜一脸嫌弃，“你在煮屎啊？”

            双喜自己说的时候不觉得，经杜杰一提，想起国庆刚才吞下的东西，胃里那些隔夜的东西涌上了喉头，再也控制不住，拨开二人奔向了厕所。小白也下来了，看到奔向厕所的双喜以及那股怪味儿问道，“二丧吃屎了？这么臭！”

            罗丽收拾好了厨房，跟几人招呼了一声，独自骑上电动摩托上班去了。

            双喜再次回到厨房时，人基本已经到齐。面对众人的怒视，国庆终于解释到，“这是她给我做的营养早餐！有助于恢复体力，增加钙质，你们想吃的话我明天让她多备一点儿，只收成本，，”

            没等他说完，众人一哄而散！

            完成了例行的体能早课，樊歌尧拿着扩音器开始了“九宫格的游戏”。国庆站在李响身边问，“你们就靠着这东西赢了黄四哥他们？”

            李响有些耀武扬威道，“看明白了？”

            国庆摇了摇头：“干嘛不用时钟方向？九个格子太笼统！而且很容易被人干扰！”

            李响笑了笑，“我跟你打赌，这帮人的真实平均学历绝对达不到九年义务你信不信？就这个东西还得每天熟悉加深印象！”

            国庆直言，“太低级了！”

            李响怒道，“你以为我愿意啊！我不推销这个，那个叫泥菩萨闹海的作者怎么写清楚每场比赛的形式？！那货也就是个初中的函授学历！”

            国庆愕然，撇了撇嘴道，“你想好把我放到哪个位置了吗？”

            李响撇着嘴略微思索了一阵，似乎有些破罐子破摔，“随便！你自己选！”

            国庆认真看了看场上几人的动作后道，“我都行，你定！”

            于是李响从林佳手里接过一个小本儿开始规划。杜杰一脸渴望的盯着李响。等到元猛到了跟前后就听他嘴里念念有词，“史刀史剑分左右，猛哥和杜杰中后卫。小白停赛，国庆顶替。牟川协助国庆双后腰。失野雄奇控制中场。吕昶打中锋，陈石魏永全为左右边锋！一二三，，，九，十。浩哥守门，咦，老子有三个替补了？不对，加上二丧的话是四个！嗯！有点儿欣欣向荣的意思嘛！”

            国庆指着场上基尼哇啦的失野雄奇道，“那家伙是日本人？”

            杜杰反问，“你昨晚跟人喝酒的时候不是跟你介绍了嘛！”

            国庆点头又摇头，“我意思是让我和他换个位置。有我在怎么能让一个外国人组织呢？说出去让人笑话！”

            双喜听明白了，插话道，“要不你一人踢？懂不懂什么叫服从安排？”

            国庆不理他。显然对于质疑和嘲讽，他是真不放心上。又看了一会儿才说道，“他们都是半路出家的吧？我看就那个叫陈石的才像是有些基础的样子。”

            李响没有搭腔，正好电话响起，是余江打来的。电话那头专门就国庆的问题跟他聊了快半小时。挂掉电话，李响对国庆很直白的说，“你是第一个惊动了我老师的人，我就想问，你到了这里能不能向下兼容一下？”

            国庆摇头道，“我尽量，可都这么多年了，你能改掉你从骨子里就有的脾性？”

            李响认真想了想道，“周末的比赛我会让你首发，但不排除会将你换下，视情况而定吧。”

            国庆淡淡道，“合得来就一起，不行就分开，离了谁不是活？”

            双喜莫名其妙的问，“我读书少，你们能直白一点不？”

            李响和国庆同时道，“凡人！”

            杜杰看双喜吃瘪一个劲儿傻乐。却听厨房里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你们谁在我厨房里煮屎了？！”

            余江的电话里让李响带着失野雄奇去一趟医院会面。吃过午饭，将下午的训练计划交给了“副队长”魏永全。双喜将李响，失野雄奇，林佳，樊歌尧四人一车拉到了医院。

          失野雄奇在楼下买了一个水果篮。进门后，一行人看到余江的脸色不错。他终于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在病房里踱步，那就证明樊胜的“本职工作”还是到了位的。

            余江看着失野雄奇手里的东西首先开口道，“小娃娃太客气了，来就来嘛，还买什么东西，跟某些人可不大一样啊。”

            双喜将失野雄奇手中的东西抢了过来道，“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我去给你洗还不行吗？”

            每个人都有了垫屁股的地方以后，余江直奔主题问，“听说你又找了几个帮手？”

            李响乐呵呵的说，“我发现一个天才，那反应，不当守门员太可惜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宝啊，龙潭那帮人就是睁眼瞎！”

            余江缓慢地试着活动自己的关节，问，“那个国庆？”

            李响故作惊奇道，“人家技术很过硬啊，怎么了？”

            其他人对于余江的问题也有些纳闷。余江坐到床头接过林佳递来的保温杯，轻轻抿了一口道，“你来帮我我高兴，可要是用这种法子我可要收拾你了！”

            林佳不解道，“爸，师哥为了给你支起一个班子可用心了！你怎么？”

            樊歌尧也是一头雾水道，“是啊，他最近脸都不要了，连哄带骗的把气氛弄得是真的好啊！”

            余江微微一笑道，“你们啊，还是不了解这小子。要说上手段，搞歪点子我承认是把好手！可把那个国庆给招队里，那是为了打消我继续从事老本行所埋下的伏笔!是吧？李教练！”

            此时双喜洗好了水果走了出来道，“你这老余有点儿不地道啊！放着有技术的人不用，非得把我给弄上去凑数才算为你好啊？”

            樊歌尧瞪了他一眼，立马就没了声响。失野雄奇又是一个劲儿的傻乐！

            李响正色道，“老师，我是真觉得像国庆那种人，才是我们所需要的！纯粹！”

            余江也认真起来，“你是不了解他！技术好的人多了去了，可他一个人就能把你拉起来的队伍给搞垮你知道吗？！”林佳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激动。

            失野雄奇好像有些听懂了，问余江：“余伯伯，我没来中国之前就听人说了很多贵国在足球方面的，，额，，诟病！可来了以后发现，除了缺少关注度，也没那么的糟糕啊！”

            双喜也是闲不住，搭话道，“听什么人说？你从前不就只认识一个姓李的中国人吗？”

            李响斜眼看着双喜，心中已经想好了近百种方式收拾这人了！略微思索后道，“老师，至少现在我说了算！您叫我来怕不只是说国庆的事儿吧，电话里我已经给您答案了啊。”

            双喜又煽风点火般的插嘴，“老余你看！翅膀硬了哦！”

            李响收拾这人的方式瞬间超过了一百种！

            对于双喜叫自己老余，余江没有多想，他说道，“确实是硬了！好吧，我让你把雄起给带来就是想和他聊聊天！”

            众人惊讶，失野雄奇却疑惑的问向李响，“我名字的中文发音是雄奇还是雄起啊？你不是说三声和两声意思不一样吗？”

            李响不耐烦道，“都一样！”

            余江转向失野雄奇道，“你们日本的足球发展的很不错啊！你到这儿也有些日子了，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给我吗？”

            失野雄奇冷不丁被这么一问，小声道，“余伯伯，我其实就是来度假的，没想这么多！”

            余江递给他一个苹果笑着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随便聊聊，别绷着啊，搞得像是我在对你逼供似得！”

            失野雄奇望了眼樊歌尧刚要说话，被李响拦住，“其他跟足球无关的在这儿说不合适啊！你就说说你们的OB吧！”

            被李响这么一引，屋子里的人都不解。看到樊歌尧也一脸疑惑望着自己，失野雄奇才道，“哦，对！我觉得你们这儿跟我们那儿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氛围，没有OB！这是英文old    boy的意思，翻译成中文就看你们怎么理解了。在我们那儿，这两个字母就是指那些从年轻时就参与和喜欢足球，年纪大了以后还一直关注着球队的人！我们的高中联赛说真的，比你们现在这个什么杯的比赛关注度高太多了！”

            余江有些神往，“是啊，你们的高中联赛确实在世界范围内都算是一流的！羡慕不来哟！”

            李响接着话头道，“他们在这方面已经走到了我们前面很远，当然羡慕不来！要我说，足球这事儿就好比在开一辆车,他们日本经过这几十年的发展已经是在下坡路上踩油门。而我们是在上坡路上踩刹车！你瞪我干嘛，那帮足斜的憨货就是在踩刹车！”最后一句是冲双喜说的。

            双喜无辜道，“我又没惹你，你冲我干嘛！”

            林佳笑道，“看来师哥嘴上说看淡了，心里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事儿啊！”

            樊歌尧怒道，“干嘛要放下！咱们好好弄，把新仇旧怨一块儿算！”

            余江笑着说，“什么仇啊怨的？没那么严重。你说的OB在我看来应该是一种传承吧？是啊，也只能是传承，底蕴这些东西才能凌驾于利益之上了！”

            失野雄奇点头道，“反正我们的高中联赛那些应援团就比你们这儿的看起来要，额，纯净的多！”

            李响没好气的嫌弃道，“那要这么说你们的爱情动作片还独领风骚，，，哎呦，，歌尧你？！”

            双喜摇头晃脑道，“我不懂什么OB，我只知道OD！”其他人用刚才那种求知欲的眼神看向了他，他不慌不忙道，“还以为你们多有文化呢，OD嘛，old    driver！像你们李教练那种！”

            余江没有被双喜打岔，他的思维回到刚才道，“高中联赛？我们真的是输在了基础上啊！”

            李响摇头道，“老师，我觉得我们应该打破从娃娃抓起的思想！”

            余江疑惑的看向李响。他继续说，“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如果说要从娃娃抓起，那么我们的环境并不适合甚至不允许娃娃踢球又怎么办？在日本，一场普通的高中联赛，从参赛球员，后勤，转播团队，应援团。他们家长的支持度堪比我国的高考！一个参赛球员带动一个家庭，十个带动一百个！还有就是那些OB，曾经参加或是喜欢过同一所中学的OB，一代一代传下来。小小的一场高中联赛能牵动数万人到现场观赛！这还不算那些自发的媒体报道！”

            樊歌尧冷笑道，“就是，他们日本的环境好！我们这儿稍有闪失，能直接吊死在教练的家门口！”

            林佳尽量隐蔽的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重提这事儿！

            余江叹了口气道，“我明白这不是少数人能在短时间解决的问题，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力！”

            李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后望着天花板喃喃道，“所以啊，我觉得关注青少年不如直接关注那些中年人！只有他们的理解和支持才能让青少年有踢球的环境！至少那些中年人的下一代能够有更好的环境！”

            余江笑着说，“那你的意思是放弃这一代的娃娃？”

            李响摇头，“谈不上放弃，总要有人当垫脚石！只不过先把第一批OB给立起来。首先得有一支本土的脱离了足斜的队伍能担当起这种传承。靠学他们日本不现实，毕竟我们这儿还是以高考为主！那么在民间有一个接受度很高的标杆就非常重要了！首先要有一个点，多点连成线，以线化面倒逼足斜那帮憨货！”

            双喜有些似懂非懂的问，“李教练不会是想让魏氏丧葬一条龙成为甜城的标杆吧？你是想让我们起义？”

            李响苦笑道，“至少曾经有一抹黄色在蜀地差点儿就建立起了第一批OB！”

            余江的思维被李响牵回了那个被“四川全兴”的黄色旋风包裹的年代，嘴角的那抹笑容似甜也似苦！  他忍不住拿起电话发了几个信息，樊胜和魏老道匆匆赶来。

            屋子里的人继续着培养“OB”的话题，总之李响说的要先有一个接受度很高的标杆很有道理！

            樊胜听了个大概不屑道，“就算立起了标杆！你们还指望这小小的甜城能抗衡我国足斜的体制！”

            余江怒道，“事儿总要有人做！甜城也不小！你问问雄奇，日本有多大？”

            失野雄奇很诚恳，刚要报出自家的国土面积，被樊歌尧抓了一下手臂示意闭嘴。那个心花怒放的样子使得双喜一个劲儿做着鬼脸。

            樊胜一脸疑惑，正要发问，却被余江的问话打断，“我倒是想了很久了！要说我们国内，小孩子在小学以前只要有家长支持和自身有兴趣的话，都能坚持参加一些足球培训！可一上初中，绝大多数的家长都会选择让孩子放弃足球而选择学业！12岁的年纪，就是想坚持，又怎么能有条件？李响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对了雄奇，你们日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选择的呢？”

            失野雄奇没有过多的思索，简单回答了一个数字，“18岁？没什么具体时间吧？至少是在高中联赛之后！18岁以后吧？”

            房间里的人都沉默了，看来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相差六年来做出选择，我们输得不冤！

            此时，房门被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人推开，跟众人点头打了下招呼后小心翼翼的问樊胜，“这么多人啊！今天不会吃火锅了吧？”

            樊胜见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于是笑着说，“哪儿能啊，我打算叫两个厨子来等下在下面摆坝坝宴！”吓得院子脚都有些颤抖，摸出一张随身带的丝巾擦着额头的汗。

            余江笑着打圆场，“上次我可是眼巴巴看着他们在我跟前放肆！院长放心，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

            送走了院长，樊胜拉着李响道，“这次你们要和王二娃他们比赛了，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响自信道，“只要他们不作弊，我的人能连赢他们十场！”

            门外一个声音响起，“本事不大，牛皮不小！”正是王二娃。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后继续说，“你们不就赢了我们一场嘛，林南那小子跟我说了，正式比赛要出现意外，他禁色一年！”

            李响摇头道，“没这个必要吧，本来就在严打，他怕是借坡下驴吧~！”

            樊胜兴奋道，“牛皮不是吹的，要不我买个外围？”

            樊歌尧不悦，“老不正经！”

            樊胜赶紧谄媚的说，“儿啊，小赌怡情！要不我帮衬着老余给你们弄个OB基金会什么的，反正现在我老樊还有些人脉！”

            余江来了兴致，“那敢情好！”

            樊胜没好气道，“你说了能算？我得听我儿的！”

            魏老道没有过多的参与他们的话题，却皱着眉对双喜说，“我说你个小后生，这么久了还是用那种眼神看我，不合适吧？”

            众人被他的话引到了双喜的身上，双喜收回目光道，“魏老板，我现在也算你的人了，是不是该给弄双鞋子啊，我要是光着脚去跟王老板他们干也是丢你的人不是？”

            王二娃闻言惊讶的说，“老神棍可以啊，还管配装备，我的人可都是自理的！”

            双喜赶在魏老道回话之前道，“开玩笑，我们一条龙的宗旨就是一条龙！”

            魏老道咬着牙从兜里掏出一张钞票道，“100块的标准，不能高了！”

            双喜忙凑过去伸手，顺利得到了一张百元大钞！魏老道不忘提醒，“上辈子欠你的，保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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