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心关难过

且说吴庄商队那里，夏聪找到领队，说我们夏军已准备完毕，现在就差把土匪吸引过来。之前说，让你们按照最真实的状态准备商队，先吸引土匪的目光和注意。

现在你们吃了饭，一会慢慢走，装作非常小心却胆怯的带着商队往前走，最好是一步三回头。在距离三岔口不远处约半里，那里左右都是石头陡坡，没地方藏身。你们互相之间最好找个由头吵起来，一个说工钱不给够就不走，一个说前面是土匪窝太危险，总之要加钱。

然后你们就吵，最好动起手来，无意中把装有银子、铜钱之类箱子给打翻在地。等土匪冲过来后，你们什么也不要管，直接往回跑，跑到那个拐弯处，然后回身堵起来明白吗？

几人再商量了一下具体细节，安排好相应人手后，商队就慢慢地朝前走去。这个商队很大，五十辆车货，由两百余人押运，手里各提着刀剑长枪，神情十分警惕。

队伍走又走得慢，还磨磨蹭蹭的互相扯起皮，没一会还吵起来了。领头的也不会说话，居然威胁不发工钱，终于惹火了几个车夫，把手中的车把一丢，大骂道：“你们这东家也太不是东西了，明明知道前面是土匪窝，居然给这么点钱不说，还想让我们替你们卖命，你们这是打发叫花子吗？”

这不说还好，一说其它人也跟着停了下来，一个说伙食开得如猪食，一个说工钱给得太低。众人吵着不干了不干了后，全朝西面坐着。

这时一个东家出来劝大家，这里就是土匪窝，我们快点离开这片山林，等我们到了民安西关那里停脚后，再来说工钱？

但人多听不进去，非得现在就加工钱，还说万一土匪一会冲过来你跑了，我们哪去找你要钱？要发现在发，就算一会土匪来了全抢了，我也心甘情愿。

这东家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没办法，万般无奈下，只好搬过一个箱子来。也不知是不是气得手不稳，箱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一箱子的铜钱银子全撒了出来。

附近几个车夫一看，马上扑过去就抢。那东家不干，就立马阻止。也不知谁先出的手，于是打了起来。

树丛里盯哨的土匪郁闷了，这群商人今天怎么了，怎么还不到三岔口子，居然在这里打起来了？不，是互相抢起钱来了。万一这伙车夫抢了钱就跑了，今天这趟生意不是白等了？

哨子退回去找到地智将军汇报，并将车夫们正在抢钱准备跑人的事说了。地智将军一听，老子的钱，你们也敢抢？嘴里一招呼，抄起家伙如苍蝇般就飞扑过去。

从三岔路里面冲出来，再跑到商队那，商队的车夫连同东家货主一看土匪来了，呼啦啦一声全朝西边跑了。

土匪们还很高兴，今天又发大财了，而且不伤一人就白得了五十辆货物。

地智将军用手一挥，招呼喽啰们押着战利口回寨。结果这一推，机灵点的马上查觉不对。因为车子太轻了，轻得什么都没装似的。于是扯过一个麻袋一看，里面全是稻草：“不好了，我们上当了。”

当地智将军试着查看了七八辆车货后，发现除了哨兵看到的那箱钱外，再无任何值钱东西。

地智将军也觉得情况不对，就要马上转身逃回去时，后面一群打着夏字旗的黑衣短发军人，手挺长枪和大刀就杀了过来。

有的土匪一看情势不妙就往西逃，结果原先逃跑的那两百名商队把前路堵得连只蚂蚁也爬不过去。

前后一堵，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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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步前来迎接夏牧的吴庄商队东家对夏牧的夏军一阵猛夸，对夏牧的人品也是一阵吹捧。

夏牧也不客气，一通东家智勇双全、大胜土匪的马屁给还了回去。

一阵寒暄后，夏牧说，今天灭了这青狼山土匪，这条商路就算彻底打通了，也再无后患，你们还有时间组织货源，能在十五日大市当天赶到民安。

东主说是，我们马上回家拉货前往民安交易。

两家就要分别，夏牧又问吴简，你们吴庄还有土匪窝子吗？为了加深我们之间的友谊，我们可以帮忙出手。

吴简想了想，说再往西还有群小匪，就在吴庄与另外一庄的交界处。如果可以灭了他们，我们就能打通更西边的商道，那倒是个非常不错的好主意。

夏牧说你们今天先回去，再问问吴庄乡正他们的意思。如果他们同意，我们两家再联手，最后的缴获一家一半，如何？我们在这呆上两天，十六日前你们有了决定后给个准信，我们就不撤回去，怎么样？

吴简说好，招呼商队领头的叫人推过车子往回走。

接下来打扫战场、清理收获。然后转头朝青狼山老巢杀去。

夏牧的原则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土匪，不放过任何一颗粮食，不放过任何一枚铜钱。

到了下午夜晚来临之前，青狼山的土匪永远地被宣布，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夏牧就在土匪窝里开展野外训练不停。

所有的收获全部收拢打包后，已派人通知西关哨所里的夏清来接。所有缴获必须先交监军备案后才押运回去，对于奖赏那是回军后的事情。军律上写得明明白白的。

同时下达军令将西关哨所给撤了，直接西移五里到三岔路口重新设卡。

把这土匪老窝改造成夏军西关训练营，安排正在训练的夏兵前来野练。

第二天一大早，吴庄专门派吴简前来，答应了夏牧的条件，同意两乡联手结盟，共同出兵，将吴庄的所有土匪全给消灭。

夏牧带队在狼山营地呆了三天，主要是调整新兵的情绪。

暴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是暴力可以终结问题本身。

杀人就是一种暴力，凝聚组合的夏军，就是一群用手中刀枪终结敌人生命的暴力军队。

夏军和青狼山土匪，本质上都是人。

只是各人站的立场不同，所处的位置不一样。相应两个不同的人，站在各自不同的立场和位置上，如果矛盾无法调和，只能一方生存一方死亡。

夏军不是朝廷不是官府，手中无法心中无律，原则是无权无责处决青狼山土匪的性命。

在一个没有律法没有监督没有公正的乱世条件下，夏军或者说民安人，只是为了生活在民安的亲人，能将生存环境变得更加美好更加安宁，从而避免受到青狼土匪侵扰伤害，选择将青狼山土匪从世上永久清除。

这无关正义、无关人性、无关道德，只关乎个人生死、只关乎家族传续、只关乎族群存亡。

‘杀人’两字，你觉得只是平常不过的俩个汉字，那是你没有真正杀过人，体会不到杀人后的心理。

但当你真正杀了一个人后，首先是恐惧，稍后是后悔，最后心态崩溃，本能地想逃脱。

有可能，你在杀人后会泪流满面，头皮发麻，双手颤抖。

或者躲在角落里吃不下饭喝不下水睡不好觉。

大脑会一片空白，心会很慌。

想着我究竟干了什么，我为什么会杀人？

有可能，你会抱头蹲在地上大哭惊叫，后悔，恐惧，悲伤等情绪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总感觉手上还有未干的血迹，能闻着刺鼻的血腥味，看着这深沉的红色，反胃感不停地折磨着自己。特别是手上的粘稠和滑腻的感觉始终刺激着神经。不安，愧疚，愤怒，随时发作。

更有的人，一生都会被杀人的阴影压在心头，想逃避想解脱却又办不到，更有甚者承受不了这长期的心理折磨，而自我了断或发疯。

从当兵第一天起，随时准备杀人就是你的第一要务。不必说国家民族大义，不必说保护父母儿女。

总之，杀人是你当兵后的必然暴力行为。过不过得了这杀人心关，全靠自己，无关理念。

夏牧在等，等这支九十几名夏军队伍的最终反映。

如果你走不出杀人的阴影，只好对不起，你退役吧。军人这行，你干不了。

如果换作太平岁月，哪个地方如果出现一件杀人命案，将会是天大的大事。

可现实是，终究这个世道不太平，眼里见的、耳里听的，嘴里说的，都是你杀过去、我杀过来的人命贱如草的乱世惨状。

人，终究会被现实打败。

现实教给你什么，你要么顺应，要么逆亡，别无二选。

超出夏牧意外的是，二十一名女兵，全都自己调整过来了，接受了自己杀人的残酷现实。

吴简一直留在狼山军营里，默默观察着夏军发生的各种变化。

期间还谈妥了合作事宜的相关细节，比如夏军粮食供给，先由吴庄垫支，后面再补。

十一月十八日，夏军开拔，前往吴庄进行友好互访交流，然后商量起了剿匪大业。

十一月二十日，在做好情报侦查等事宜后，两乡人马合兵一处，往边界杀了过去。

十一月二十二日，夏牧在以战练兵的原则下，经过两天的战场磨练后，剿灭了盘踞在吴乡的第二股土匪势力。

两家共同分了所有缴获后，夏牧经由吴庄出面，具体由吴简牵线，然后三乡合兵一股，继续往下一个乡剿匪。

一时间民安西边，只要是夏军的军旗所在，所有土匪老窝无不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夏军打出了威名，战力更是直线上升。

特别是二十一名女后，无论走在哪里，都是最耀眼最靓丽的风景线。

女兵的表现也很惊艳，立下的战功不亚于男兵。

还有几次全靠女兵使用美人计，成功打入土匪内部，减少了夏军伤亡。

当然，夏军获得的回报也相当丰厚，从最初的两家平分到三家、四家、五家甚至六家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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