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嘟——嘟——嘟——咔。

        “啊，终于接了，不知道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坐在车内，稍稍推了一下滑倒鼻梁上的墨镜，从后视镜上看，我速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扯出了一抹微笑，看起来有点像是在挑衅人。

        穿着简单的黑外套和黑裤子，我一手握着方向盘利落的打了个弯，一手拎着手机听着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有些犹豫，片刻才道：“……你是…朔野？”

        “啊，是我，苏格兰。”想起这位被失忆前的自己称为‘组织卧底’备注‘苏格兰’的男人，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好。

        太宰说让我去找卧底，而我只能想起联系人里的这位组织卧底，虽然我既不知道这是什么组织，也不知道这人的真名，但这不妨碍我装作游刃有余的说：“还记得我之前放在你那里的东西吗？约个时间，我要去拿了，最好是今天。”

        “……”

        对方的沉默让我有一阵心慌，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收紧，甚至脑内开始思考起如果不是他该怎么办才好了。

        ——“嗯，好啊。”

        所幸苏格兰回答了。

        我松了口气，结果对方又来了一句：“——你是在开车吗？”

        “……”

        啊这。

        看了眼为了吹风而大开的窗户——好像对方能猜出来也不奇怪？

        沉默被对方当成了默认，即使我没把窗户升起，也没错过苏格兰那声轻轻的叹息，“未成年——开车打电话？”

        我：“……”

        要你管啊！

        而且为什么那么笃定我是开车不是坐车啊？？

        都怪横滨这个奇葩的城市，mafia权势如日中天就算了，怎么本地人都一肚子坏水呢？上行下效吗？我只是单纯想打个车回东京而已，怎么还被打劫了？？

        虽然但是，拿枪打劫我也太瞧不起我了，我打赌那个司机就算开枪也绝对打不到我！

        至于司机？我不是很相信横滨这种能把mafia管成这样的警方，干脆没报警，把那他打晕塞后备箱了。

        本来是准备做新干线回去的……但那家伙估价我才几十万？！未免也太看不起这张脸了，我一时生气就把他的作案工具和车开走了。

        ——结果最后还是要做新干线走……

        啊，对了，还要给苏格兰发见面地址。

        边走边掏出手机，我刚点开屏幕，就发现苏格兰已经发来了见面地址，在东京市中心的某家餐厅，但他约在了第二天中午。

        现在才是下午，时间还够，那……干脆就体验一下新干线吧。

        -

        他被水包裹住，本想往上游，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那水的束缚，像被什么拴着一样往下面更深处拖去，窒息感也愈来愈强——

        “喂——悟？悟！！”

        “五——条——”

        ——有谁抓住了他的肩膀。

        ！

        五条悟猛的睁开了眼睛躲开了肩膀上的那只手，结果用力过猛差点没从长椅上一头栽下去，他只能狼狈的控制身体的惯性，站起来面色难堪的直面了同期们的无情嘲讽。

        “悟你昨晚肯定又熬夜打电动了吧？”夏油杰屈起一根手指潦草得挡了一下嘴，笑得像个狐狸一样，“不会是熬夜太多被降智了吧？”

        旁边端着杂志看新款护肤品的家入硝子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看都没看自己的男同学们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夏油也一样吧，我昨晚在窗户口看见你大半夜出现在操场上了。”

        五条悟本来还是没从那个梦中缓过来的，但他只是瞌睡了一会又醒的太快，被这么一打岔就把它抛之脑后了，笑着拍了拍夏油杰的肩。

        “诶呀杰，什么事需要大半夜出去散心？你不会是为情所伤了吧～？为爱所困？”

        夏油杰：“……你醒醒，大家都在365天24小时干活，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哈哈哈～”五条悟转了个圈，啪的一下倒在长椅上夏油杰的旁边，哥俩好的拦住他的肩膀，全然没注意他的女同学面色波澜无惊的拿着杂志跑到了另一个椅子上，“咦？那杰是有什么烦恼？说出来让我们笑一笑。”

        听他说完，硝子拉长了音说：“不要算上我！我才不要听男高中生的青春烦恼！”

        “哈！那就只有我了！这就算我们之间的秘密了！快说！”

        “然而——并没有什么秘密。”夏油杰一副‘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的表情说：“我最大的秘密就是连刷了boss五小时结果丝血被秒。”

        硝子双手‘啪’的合上杂志，嘴里嘟囔着‘这周竟然没上熬夜护肤神器可恶’之类的话，走到同期身后毫不留情的一人后背来了一下。

        “车快到站了，你们还在等什么？！我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诶——硝子你这么凶可找不到男朋友，好痛！”

        说着五条悟就瞪大了他那双杀伤力极高的大眼睛，试图让硝子能温柔点对他。

        “悟你适可而止一点啊，戳人痛处可不好。”夏油杰看似劝架实则火上浇油。

        “我找不到男朋友？”硝子冲二人挑了一下眉毛，满不在乎的说：“要不是你们两个，我现在也不至于对男人提不起兴趣。”

        二人：…………

        啊这，好过分！

        最终两名dk是站起来走到了前面。

        五条悟自是先走一步，势要走到二人前面嘚瑟，而硝子看准时机拉住了夏油杰。

        “嗯？怎么了吗硝子？忘东西了？”

        夏油杰疑惑得歪头问她，却只得到了她摇头的答复。

        “那是——？”“你不觉得悟在找什么东西吗？”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快速的看了一眼五条悟的背影，迟疑的：“……有吗？”

        身为女性，家入硝子比他们两个没心没肺的男高中生心思要细腻一些，更何况她是医者，总是能注意到两位把目光抬得太高的最强们看不到的细节。

        “有啊。”她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的，五条他总是把四处张望，出门的时候尤其严重，心神不宁的样子我一开始都怀疑他神经衰弱。”

        这么一说……

        夏油杰想起路过米花町接到的那个二级咒灵的委托，那时候在楼底下的五条悟反常的暴躁，也有目光四处张望的样子——

        他沉思着点头，认同了硝子的说法：“确实是这样。”

        “你知道他丢了什么吗？不然在找什么？”

        “这个……他也没在意过自己丢什么东西了啊。”毕竟是个大少爷从不缺钱，用钱能解决的问题他五条悟从不在意。

        于是硝子无语的后退了一步，放开了一直抓着夏油杰小臂的手，“这就是男高中生的友谊吗……”

        跟女生完全不同，打扰了。

        “不过他——”

        “你们在干什么啊杰！硝子！快点过来啊，车快开了！”

        夏油杰张口还想说什么，但被远处的五条悟打断了，这家伙小学生得很，就不喜欢他们两个不带自己玩。

        ‘回去再说’。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夏油杰举手回应了一下五条悟，“哦，来了！”

        硝子拎着看完的杂志把棒棒糖的棍扔到路过的垃圾桶里。

        “硝子走得好慢哦，要我们背吗？”五条悟凑上来骚扰自己同学。

        “不需要。”被硝子冷酷回应了。

        “为什么嘛，被我这样的帅哥背很好的吧？”

        “啊对对对。”

        “啊？敷衍我，女人。”

        “悟。”夏油杰看五条悟的表情都变了，好像在看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眉目间透着怜悯，“以后少网上冲浪。”

        “杰你也没少冲浪啊。”

        “我那是在查游戏攻略。”

        ……

        硝子捂着耳朵远离了两人，率先一步上了车，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嗯？”

        旁边有个戴着墨镜的白发少年睡眼惺忪的出声，吓了硝子一跳——这家伙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刚刚她不是挑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吗？？

        一身黑的少年抬手，用手心揉了揉额角，硝子感觉对方墨镜后的眼睛似乎看了自己一眼，却没有接下来了。

        少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拿起放在旁边的棒球袋，从另一边车门下了车。

        随着他消失在硝子的视野内，车门将要关闭的铃声也响起，她的好同学们踩着点拌着嘴上来了，一左一右的做到了硝子两边。

        硝子：“……这么多空座，你们为什么非要挤在这里？”

        五条悟正好做到刚刚那名少年做的位置上，闻言笑嘻嘻的冲硝子说：“诶呀，硝子难得好心占得位置，我们不能辜负你的好意啊。”

        另一边的夏油杰认同的点了点头。

        “……”

        硝子刚准备张口怼一句，结果在抬头的瞬间对上了五条悟偏头笑着瞅她的样子——

        ——好奇怪，这也太像了。

        硝子想，这个角度，好像刚刚那个少年……？不应该吧？只是发色和墨镜的设定像也说不定？怎么就幻视了呢？

        太奇怪了。

        她收回了刚刚想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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