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神之地】

阿丹森林。
  赢夜依旧平躺在灌木丛中，飞鸟划破天空，留下一声声鸟鸣。然后是整片森林恢复了生机，万籁重现。
  赢夜握刀的手指动了动，他睁开了双眼，大口的喘着粗气，不断的咳嗽干呕，胸膛跟着剧烈起伏。
  与此同时，他快速的感受周围的环境，发现危险的气息消失不见了。自己便不再控制自己的状态。
  片刻后，
  咳嗽声渐停，自己也从那种缺氧状态平复下来，他才回想起，先前的自己因为用尽全力拔刀，精神力瞬间消失殆尽，反噬的力量让他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赢夜尝试着起身，可是任凭自己如何用力，最终都以失败告终，他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用余光看向右手的直刀。
  就在他眼神移动的时刻，他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脸上正戴着那副面具。
  ——不对，面具是在腰间的，在我逃出神墟时便摘下来了，是它自己覆上来的？
  赢夜满是疑惑，此时的面具并没有吸收自己精神力。但从面具传来的温润细腻的凉意，却让此刻的赢夜一点点的恢复着体力。
  他不再多想，目光来到手中的【敕】，他的眼中浮现了惊异。
  ——木刀！？
  这是一把不知何种木质打造的直刀，刀身呈直线，刀刃占据一半。原木色刀体，未有油脂涂于其上，刀柄与刀身融为一体，并没有护手分割开来。
  此时的赢夜因为面具的滋养，可以起身坐下了。
  他抬起手臂向前伸出，感受着【敕】刀带来的质感，手感出奇的好，赢夜一怔，随即拔出腰间的另一柄圣裁剑拿在手上，刀剑在手，赢夜的想要证实的事情有了结果。
  这把【敕】的重量与圣裁剑相当，也就是说，这把刀所用的原木肯定非凡。
  因为在赢夜当下身体的记忆里，这个世界质量最大的树木制作的刀剑仿制品，也都没有圣裁剑一半重。
  赢夜收回圣裁剑，满意的端详着手中的木刀，自己嘴角不自觉的翘起。
  没有男人会拒绝这种独一无二的宝贝。
  不多时，赢夜感觉身体已无大碍，便钻出灌木丛，站了起来。手中挥舞了几下木刀，本打算耍几个刀花。
  霎那间，在他挥砍翻转木刀的方向，那条曲折的林间小道上，繁花盛开，锦簇华团，视野之内，从林间小道为起点，犹如海浪般向两边急速翻卷而去，所到之处尽是花海。
  赢夜被眼前的景象惊掉了下巴般，呆在了原地。
  ——不是，老子也没干嘛啊？不是，你这木刀。擦，牛杯。
  赢夜有惊讶，到不解，再到赞叹。
  就在这时，还在赞叹的赢夜突然发现，他的身体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
  那是一阵抚慰心神，治愈全身的能量，明明没有任何实质，但此刻的赢夜的眼前仿佛有一名头戴花冠的美丽女子，正倚在他的怀里娇嗔着，口中呢喃细语，香气迷人，沁人心脾。
  此时的赢夜，他居然脸红了，他感受到了女子婀娜身姿在摩挲着他的身体，温软而又富有弹性。
  女子身着的轻纱衣裙已然褪去大半，只剩下贴身之物。
  砰砰砰砰的心跳声，来自赢夜。
  ——这难道又是梦吗？我的梦姑？不，不要，停。
  就在赢夜试图
  “夜公子，让妾身为你脱下衣裳可好？”
  “哎呀，公子弄疼妾身了，就这样温柔点，妾身喜欢。”
  “啊，郎君，继续，不要停，啊，妾身好喜欢。”
  鸟语花香。
  不知多久，赢夜清醒过来，看了看下面，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个梦而已。
  赢夜回神，环顾四周，发现繁花依旧，只是美女已不在了。他感受到这片花海，让自己的精神力回涨到满溢的状态，身心愉悦。
  赢夜不再犹豫，他还要越境逃离这个帝国。
  收刀入鞘，催动气息，金瞳再现，身形迅速离开原地，扯出一道残影，赢夜消失在原地。
  而赢夜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此处不久，这片繁花之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谢枯萎，凋零的速度亦如它盛开时。
  最终，此处变为一片死寂之地，毫无生机。
  飞鸟隐没在这个小世界中，万籁俱寂。
  太阳将落，远空浮云成片燃烧，赢夜终于来到了森林边缘，前方是大片的开阔地，极目远望，那错落的村庄星星点点的缀在这片开阔地之上。
  ——终于逃出生天了。
  重获新生的赢夜不由得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真的太累了，从苏醒到现在，自己经历的种种险境，是自己前世一辈子都未曾体验过的。
  脱离险境的赢夜继续往前走着，囚服已经被他扔掉，光着上身。
  五月的天气即便到了傍晚也会有暖风拂身，感受着这个真实世界，赢夜没来由的伤感了起来。
  假如让他选择的话，他不会再在聚会时喝那么多酒了，也一定不会拒绝那个喜欢自己的女生，他会与她一同参加工作，或许会结婚，生子，或许能够相伴到老，待到儿孙满堂，享受完天伦之乐，了此一生不为一种幸福。

  ——可是没有假如。
  赢夜苦笑着自言自语，一路向前，消失在那片晚霞照映下的大地尽头。
  帝国历（万国历）1102年5月19日，大秦属民，死囚赢夜，处刑时趁乱逃亡到帝国神墟，正义之神教会圣保罗大主教在神墟处将其诛杀。——莱希联邦正义之神教会圣裁厅宣。
  太阳没入远山，月神睁开了她的美眸。
  在弗伦西亚的边境的一个残破的茅草屋中，赢夜检视着身上的伤口，除了还在滋生肉芽的双手会带来隐隐痒痛，全身上下依然痊愈。
  这就要拜那美妙的梦了，梦醒后的赢夜终于感受到了自身磅礴的精神力，这可能是前世无法知晓的存在。
  现在的赢夜终于可以安稳的去尝试唤醒那位神秘大叔了。这是赢夜眼前能够联系到的唯一的人。
  他也通过记忆了解到，这个世界的科技远没到拥有手机等无线通讯的水平。
  按照前世的历史对比，当下的时代或许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
  大概清晰了自己所处的时代，赢夜也就放弃了幻想，他再次凝聚心神，调动气息，周身精神力全部灌入眉间光点。
  赢夜猜测，这是他与神秘大叔唯一的联系媒介，或许可以唤醒他。
  眉间金光愈浓，趋于白色。
  赢夜此时额头汗珠顺着脸颊流下，赤身通红，热气弥漫整个草屋。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过，就在他将要放弃的时刻。整个草屋空间金光一闪，又陷入黑夜。
  而此时的赢夜，正举着伞，走在细雨绵绵的无人街道。方砖铺设的街道两旁是高高的汽灯。
  抬手看了眼时间，指针指向6点，还好没有迟到，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赢夜脑海。随之他有摊开右手出现的宴请函，上面赫然写着：阿洛伊斯·马里耶·希德拉阁下。
  ——好怪。
  不知走了多久，转了几次方向。赢夜来到了记忆中熟悉的街道，这条街道显然是上次遇到神秘大叔的地方。
  赢夜怔了怔，才想起来自己为何有伞，这是如何出现的呢？面对此景，赢夜按着猜测，看向上身。
  ——囚服还在，也就是说，我在这里的记忆点事上一次的模样，而这把雨伞可能只是因为这里在下雨？
  赢夜不多想，念头一动，脑海中想象着这个世界男士应该穿着的衣服。
  脑海里浮现，此处场景的赢夜身上便出现了那套他认为最得体的绅士套装。
  黑色呢绒大衣内，是经典的藏蓝色三件套西装。
  双排扣的西服外套用的都是上等的绵绒面料，精致的手工，裁剪的贴身又不失自由感。而内衬的马甲则质地更加细腻柔软，胸前的绅士手帕以恰到好处的角度塞到胸前口袋。
  并没有领带，而是古典的领结，赢夜撇了撇嘴，感觉不是很满意。念头一闪，衣领上的领结瞬间变为更加华贵的领链，冷色调的秘银材质，并不会喧宾夺主。
  赢夜看向脚下。
  ——嗯，不错，是我喜欢的黑色牛津鞋，下次可以尝试切尔西靴。
  等到全身行头满意后，赢夜抬头一看，自己也来到了那座活着的建筑物的面前，时而古堡，时而庄园，时而宫殿。
  赢夜眉头一皱，轻咳一身。
  声音仿佛穿过了虚空，进入了建筑物耳中。只见它瞬间停止了变化。
  这座建筑物好像能够读懂赢夜内心。
  “今天的晚宴适合在古堡里。”赢夜推开大门。而整座建筑瞬间幻化为古堡，中心高耸挺拔。
  直插云天的尖顶上，虚空悬浮着一张巨大无比的青铜牌子。上面是繁复华丽的图案衬托下，写就的建筑名称：“神之古堡”
  赢夜再次满意的点点头，进入古堡前院，此时已有古堡各种仆人等候着他，见到赢夜进入大门，众人齐声高喊，
  “恭迎主人归来！”
  赢夜好像早就知道似的，并未有任何诧异神情。
  只是余光一扫，赢夜看到其中一名身材挺拔，容颜神俊之人。即便看模样已是中年，但俊朗帅气的外表还是在众人中出类拔萃。
  ——神秘大叔？
  赢夜想了想，浮起笑意，便冲着那位中年人招了招手，中年人随即来到赢夜身侧。
  近距离观察，这男人居然如此帅气，赢夜可以肯定，幸好自己是纯男人，否则肯定被掰弯的。
  看着愣住的赢夜。那个男人浅笑轻语：“小夜子，欢迎回家，有什么疑问的话，先到书房，我已让女仆煮好咖啡放在了书房。”
  说完，冲着赢夜，笑意更浓。
  ——啊，不能再看了，这老男人怎么这么帅？不对，不是帅的问题，我怎么感觉我对他还有崇敬之情呢？什么情况？
  赢夜暗自震惊，这显然已不是什么个人魅力的问题。赢夜明显感受到了，面前这个男人似曾相识，不只是这世的记忆中，隐约的一个信息怎么都想不起来。
  赢夜最终还是放弃了，自我劝诫着，因为这里本身就是这个男人的，自己当下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赢夜触碰着右手食指戴着龙形的图章戒指，跟随这个男人走向了书房。
  古朴典雅的书房中，咖啡的香气浓郁而醉人。
  赢夜和神秘男子二人对坐在书房会客区的沙发上，放下手中的咖啡，赢夜坐直了身体，然后看向面前男子，“阁下，我应该如何称呼您？还有，可否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而我，又是如何进入这里的？我们开诚布公，彼此之间应该有基本的信任关系吧，至少此刻的我对阁下您，是带有敬意的。”
  连串的问题问向中年男子，男子并未觉得唐突。因为在这之前，也就是给予赢夜光点之前，他就确定了赢夜是失去了记忆，这并不难理解和接受。
  男子面带笑意的看着赢夜，“啊，这些问题我尽可能简洁的回答。”
  “首先，你直接称呼我先生就好，阁下什么的我不是太喜欢。另外称呼什么的，这并不妨碍我们交流与相处。其次，这里是神之庄园呐，我之前便告知过你，你还想拥有来着，哈，我忘记了，你失忆了。”
  “这不重要，只要你喜欢，你叫它庄园，古堡，宫殿，甚至精神病院都可以。毕竟，现在这里已经属于你了。”
  ——属于我了？是的，我脑海里确实有这样的记忆存在。
  赢夜一直跟着这位，暂且叫“先生”的男子的话语思考着。
  “还有，你已经知道了如何进入这里了。只要你动念全身精神力量，汇聚眉心的光点，不多时你便可以降临此处了。之前那次是我展开禁制强行将你拉进来的。而这次，全凭你的意志。”
  ——是了，他说的没错，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只要我意念倾注光点，确实做到了。
  赢夜点了点头，继续听着“先生”的回答，他知道，既然他拥有此处，并有能力拉他进入。那么可以确定的是，他能够时刻关注自己的状态。否则在自己被黑茧致晕时，他就不会出现赠予自己护命的光点。
  看到赢夜点头，“先生”继续说着，“以后你可以随时进出这里，有什么秘密，自己去探索就好了。我，不干涉。当然，我也一直会在这里，你也可以理解为，这座建筑物，乃至你看不到的极远处的空间，都与我一同存在。”
  看着赢夜疑惑的眼神，这位“先生”没想解释，他喝了口咖啡，继续道：“还有，以你现在的精神力，那把【敕】，就不要再拔出来了。你这次能再次醒来，我该说，是【敕】饶你一命呢，还是该说，是【傩】救了你一命呢？”
  ——敕？傩？他说的是，汉语！
  赢夜没有听错，在他的记忆中，他出生成长的大秦，以及各国眼中的大秦，确实是一个“书意音之文，言孤立之语，着华冕之服，重自然之道，尊天地之法，敬先民之祖”的古国。
  但是，在这位“先生”开口说出汉语前，【敕】和【傩】二字的发音，书写根本就不是这样。
  ——乱了乱了，全乱了。
  此刻的赢夜头大胀痛，表情再也无法控制，惊愕恐惧让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脊背发凉，但他的西服里早已被汗水浸透。
  “小夜子，你怎么了？你还好吗？”先生并不知道自己这随意的话语，会让眼前的赢夜如此痛苦，他关切的凑过来，抓住赢夜的手臂。
  与此同时，自先生指尖流出群星般的闪耀光芒，瞬间包围住二人，而刚刚还在惊恐不安，痛不欲绝的赢夜，瞬间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间，赢夜彻底从刚才的状态中走了出来。
  不过他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可能是这一天内发生太多让自己极度紧张，恐惧，绝望的事情。只是刚刚那一刻，他正好崩溃了而已。
  “你好像知道了什么？小夜子？是我猜对了吗？”先生一脸严肃的看着赢夜，“你不必害怕，既然我能说出来，就代表我知道。”
  ——他知道我能听懂，所以我惊恐？不，也不对。假如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为什么只在这两个字上用汉语。这显然不正常。谁会说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呢？
  ——还有，他说他猜对了吗？也就是说，他并不确定我是否听懂。
  ——还有，假设他既然能说出来，那就说明他也是穿越者，但看他的模样确实非大秦面孔，更不是自己前世国人的样貌。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典型的西洲人。
  赢夜此刻的脑海里意识翻腾，在仅有的信息中，寻找出自己忽略的信息。
  看赢夜一直未回答，先生并未再等待，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缓缓开口，“小夜子，你并非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我是说并非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你应该知道我此话的意思，我刚才并非有意试探你，而是因为，这两件物品，就是在你之前来到此处之人，留下来的。”
  赢夜虽然听先生如此解释，但内心依然不敢确定，这位会说汉语的男人，是不是在骗他。
  不等赢夜多思考，先生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是真的失忆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为何在此处。但我知道，第一个来到这里的那个家伙，他唤醒了沉睡的我，并告诉我，这个世界的模样，可是没过多久，他就消失了，消失前他留下来一段话，以及这木刀和面具。他的信上写着，他来自一个遥远的世界，而他的国家是那个世界中最古老的文明，并且一直传承至今，从未断绝。他们国家拥有最可敬的什么家来着？对，最可敬的科学家，最强大，最忠诚，最可爱的战士，最强大的武器，最灿烂的传统文化………”

  随着先生滔滔不绝的描述，赢夜的笑容多了起来，他自己并不知道，每当想到自己的祖国，心中充满了骄傲与自豪，生于斯长于斯，那是自己可以付出全部的国度。
  赢夜抹去眼角的痕迹，继续听着先生在说着。
  “我在他的话语里感受到了他想要回去的渴望，可是，他告诉我，他已经无法再回去了。在最后，他告诉我，他也许是第一个唤醒我的人，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他希望将这两件物品将给下一个主人。”先生看赢夜并未打断，也唯有疑惑，便继续说着，“他告诉我，他会用他那个世界的语言为这两件物品起名字。一为敕，二为傩。那个家伙一再叮嘱我，假如遇到听懂的人，一定要好好待他。”
  “因为他说，那一定是自己的手足兄弟，挚爱亲朋。”
  听到这里，赢夜彻底无语了，没错了，这肯定是他的兄弟，加钱居士了。
  当先生话语截止，不再想说什么了。赢夜看着先生颓丧的神情，他组织下语言，轻咳一声，“咳，非常抱歉，先生，让您想起伤心往事，我并非有意隐瞒您，只是从我苏醒到我来到这里一天不到，而我经历的种种险境，已经让我不敢相信这副身体原有的记忆了。并且这副身体中，的的确确，并没有他与您的记忆。所以，我才没有坦诚相告。”
  赢夜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者，在您脱口而出那两个字的时候，我确实有想过，您或许并不知道我已经占据了这副身体，也就是说，我完全可以继续隐瞒。但是现在，我决定与您坦诚交谈，只是希望您真如我一般。”
  还未等赢夜继续说下去，这位英俊无比的【先生】，他居然哭了，是的，他哭了。
  赢夜整个人愣在了沙发上，正要开口询问，只见【先生】直接熊抱住他，并哭的更撕心裂肺起来。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赢夜的预料。
  “先，先生，您这是？”赢夜急忙拍着【先生】的后背安抚着他，“先生，我知道您想念您的那个朋友，希望您能够尽快好起来”
  先生好像并未听见赢夜的安慰，继续哭着。哭声持续了很久，看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凉掉，先生才停止了抽泣。
  放开抱住赢夜的双臂，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重新坐回原地。
  他重新恢复原状，依然是那耀眼的帅气，得体的举止。
  “抱歉，小夜子，可能是我在这无尽的岁月里，在这近似牢笼般的界域中活了太久的缘故吧。万万没想到，本以为失去了一位小友，却未曾想能够让我遇到你，更让我欣喜的是，你与我那消失的小友，除了性格不同，你们都来自那个我心神向往的世界，不，确切的说是你们生活的那个美丽国度。”
  赢夜能够开出来，【先生】是真切的犹如重获挚友般的开心。
  赢夜下定了决心，既然前辈在消失前已经知晓无法回去了，那自己也就暂且不考虑这个问题。而如今，竟然能够遇到一位看似神通广大，却又心思至纯的【先生】相佐。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可疑虑的。
  他打断了先生的话，站起身，朝着先生深深鞠躬，并开口道：“先生，我已知晓您的喜悦，也庆幸自己能遇到您这般实力强大却至情至义之人。现在的我确实需要您的帮助，更需要您能在我陷入危机时提供保护。但我可以立下诺言，我与之前那位一样，今后一定将您视为这个世界最信赖的人。如有违背，定叫我神魂俱灭。”
  被这一段突如其来的感言与承诺打断话语的先生，此刻看向赢夜，好像曾经那位小友的身影，与眼前的赢夜重合在了一起，如幻似真。
  这位自称【先生】的男人，轻轻颔首，而对面那位站起来宣誓的少年，此时也看向了【先生】，两人相视而笑，如老友重逢。
  神之古堡，宴会大厅。
  无根的火焰飘在上空，大厅被照的通亮。最中心区域是今晚宴会的餐桌，餐桌主位坐着的便是古堡的主人，现在他的名字叫做【天子】。
  赢夜非常满意自己所起的名字，既然刚才已经通过先生的讲解，知晓了面具可以改变音容的能力。那索性给自己起的名字尽可能逼格高一点。
  正对主位落座的便是【神之界域】的真正主人，而现在他有了新的名字【神】。
  唯一的神明，最初的造物主，伟大的创世神。
  赢夜举起酒杯与【神】遥祝。
  二人，正等待今晚的宾客-阿洛伊斯·马里耶·希德拉阁下。
  宴会大厅的古钟敲响第七声的那一刻，大厅瞬间置身在一片星光之夜中。
  而与此同时，赢夜左下第一个座位上，如夜空中汇聚的群星，逐渐变幻成人形。
  下一刻，星夜的大厅，座上的群星一同消散。大厅归于古堡内，而群星消散后座位上，希德拉正茫然不知所措的环顾着四周。
  “欢迎您的到来，亲爱的希德拉阁下。”
  “欢迎来到，有神之地。”
  【天子】坐于上位，面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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