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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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予栀没想到,陆时煜说的吃饭,竟然不是在学校的饭堂。
今天刚好他们学校高三要开家长会,傍晚,平时紧闭着的学校正门打开了,开完会的家长和高三学生在校门口处进进出出。
保安大叔忙着管理门口处停放的车辆,分身乏术。
两个人竟然成功混在里面,从校门口溜了出去。
姜予栀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走出学校门口的那一刻,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僵硬着走了一百来米,紧绷着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腔:“太刺激了。”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家长会竟然可以溜出来,有些好奇地问:“对了,陆时煜,你怎么知道”
她正转头跟陆时煜说话,却忽然被拉了一下。
“小心车。”
陆时煜的声音混杂着旁边电动车驶过去的风声同时传入她的耳膜。
但是本来牵着她胳膊的手并没有松开,沿着手腕向下。
然后,她感受到手上滚烫的触感。
姜予栀后半句要问的话直接卡在了嗓子里,大脑一片空白。
她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然后僵住。
某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无限放大。
她现在。
正在牵着。
陆时煜的手。
姜予栀咬了咬唇,却仍抵不住心跳快得厉害。
一下,一下。
重重敲击着胸腔。
陆时煜的声音在她耳边,问她刚才的问题:“知道什么?”
“没”姜予栀低着头,脸也热得厉害,嗫嚅着:“没什么。”
右手的触感实在是太明显。
陆时煜的手比她大很多,从手掌到指尖都被包住,酥酥麻麻。手上滚烫的温度似乎会漫延,姜予栀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烫了起来。
本来今天还挺冷,但她现在只觉得这风应该能给她的脸颊降降温。
她像是变成了一个小机器人,好像连走路也不太会了。
陆时煜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下。
他轻轻把她的手往他那边拉了一下,示意:“姜予栀,你走里面。”
姜予栀抬头,呆了一下。
想到什么,她迅速摇了摇头,小声道:“没事,我走外面吧,没什么车了。”
她!
怎么可能!
放弃和陆时煜牵手的机会!
感受到手里回握着的手力度大了一些后,陆时煜忍不住轻笑一声。
他的心跳也有点快。
低头看着女生微微红着的耳垂,声音很轻却哑。
“栀子,换只手牵。”
内心的小心思被看穿,姜予栀的脸上的热意再度升腾。
“哦”
她低声应了应,这才松开了陆时煜的手,乖乖走到了另一边,然后被陆时煜重新牵起。
跟陆时煜牵手带来的冲击力太大,她突然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陆时煜,你刚刚叫我什么?”
“栀子。”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染着点儿意味不明的暧昧,食指也轻轻挠了一下她的掌心
姜予栀的心脏随着这一下跳得更重了。
她抿了抿下唇,终于忍不住似的。
眼尾轻轻扬起。
==
两个人就这么牵着走了好一会儿,天色愈来愈黑。
陆时煜才问她:“想吃什么?”
姜予栀:“我说了算吗?”
陆时煜:“嗯。”
“那吃烤肉吧。”
她指着马路对面的那家被灯光照亮的烤肉店:“就那家吧,里面看起来好暖和。”
“好。”
一直走到店里,他们才把手松开,找了个座位坐下。
姜予栀先点完,再把菜单递给对面的人:“陆时煜,我点完啦,你看看想吃什么。”
“好。”
陆时煜垂下眼又加了几样菜,便下了单。
姜予栀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
一跟他说话就有点儿不好意思,一顿饭反而吃得安安静静的。
进入十一月份后,天黑得越来越早。
俩人快吃完的时候,头顶上的橘色小吊灯也打开了,暖色的灯光将她的眼睛映得更亮。
想到下午认真学习的女生,陆时煜叫她:“栀子。”
“嗯?”
还没习惯这个称呼,她心脏一跳。
“想考哪间大学?”
姜予栀没怎么思考就给出了答案,“a大。”
说完,她犹豫了一会开口。
语调放低了一些,没什么把握地问:“陆时煜,你你会去a大吗?”
她之前特地去了解过。
a大和b大的数学专业排名不相上下,两间学校一直在争第一。但是,相对来说,今年b大自主招生的名额是比a大多的,开出奖学金也更加优渥。
所以她也一直不敢确定,陆时煜会选择哪个大学。
姜予栀有些紧张地看向他。
两个人的目光对上。
“嗯,会去。”陆时煜说。
“真的?”姜予栀眼神亮了下。
“嗯。”
“可是,”姜予栀下意识地说,语调缓缓:“今年b大给竞赛生的奖学金好像更丰厚。”
她像是怕他不知道,补充:“而且,名额多些,会好考一点。”
陆时煜忍不住笑了声,温声道:“我知道。”
姜予栀问:“那怎么就决定了选a大?”
“太远了。”陆时煜说,“而且主要是——”
顿了一下后,说得认真且直白。
“a大有想见的人。”
他嘴角浮着淡淡的笑意,眼睛看着她。
姜予栀被他看得有点儿受不住。
心里却克制不住的高兴,脸红着应了一声:“哦”
但又忍不住提醒他,语气有点干巴巴的,却说得认真:“不过如果a大实在太难考的话,b大也行的。”
陆时煜看着她一本正经为自己考虑的样子,心里软得厉害。
他望着她一会儿,喉结滚了下,才轻轻“嗯”了一声。
姜予栀又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问他:“对了,陆时煜,你们是不是今年就要高考?”
她了解a大和b大数学类竞赛生的招生模式,一般冬令营结束,招生办就会开始蹲守了。
等竞赛成绩一出,两间学校的数学类英才项目就开始招生了,按照流程,陆时煜如果报了名的话今年就会参加高考。
“嗯,”陆时煜点头。
他像是给她讲着自己未来的规划一样,眼神专注而认真:“我打算等成绩出了报a大,参加自主招生,如果高考成绩过了一本线,就会被录取到a大。”
她过了几秒才缓过神,“那我如果明年可以考到a大,我们就能在一间学校了对吗?”
“嗯。”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姜予栀最近心里一直的迷茫和担忧好像忽然被解开了一些。
她慢慢地呼出一口气。
陆时煜会去a大。
只要她再努力点。
是可能和陆时煜一间学校的。
就算最后她没能考上,至少,也能在一个城市。
这样。
她喜欢的人,好像就都在a市了。
==
既然知道了陆时煜也要考a大,姜予栀在学习的时候动力更强了。
但她同时也发现,分数越高,提升也越难。
有时候仿佛是达到了某种瓶颈,怎么也突破不上去。
而陆时煜这段时间也似乎更忙了,时不时被老师叫走。
一周里,有大半时间都见不到他。
不过也很正常。
陆时煜跟他们其他人的学习节奏完全不一样,老师肯定会针对他单独培训。
又一周的班会课。
老张照例灌了半节课的鸡汤,然后拿出一沓便签一样大的小卡纸,“刚刚说了那么多,老师还是觉得大家把自己的梦想和目标写下来,做一张心愿卡,才能更好的激励自己。”
他说完,把这些小卡纸分好递给第一排的同学,示意传下去。
接到卡纸以后,姜予栀取了一张,然后把剩下的最后一张放在陆时煜的桌子上。
他今天仍旧没有来教室上课。
她看了几秒钟,才转回来。
姜予栀看着手上的纸,没考虑太久,便写下了一句话。
希望能考到a大。
又看了一会儿,她又想到了什么。
半晌,垂着眼一笔一划的在自己的目标前面加上——
希望lsy一切都顺利。
==
这周四的晚自习,陆时煜才回了一次课室。
姜予栀仿佛有所感知一般,忽然抬起了头。
她望向前面的一瞬间,男生也看向了她,唇角微勾着。
视线交汇。
姜予栀咬碎了口中含着的薄荷糖,凉意在她的口腔漫延开来,嘴角也弯成了愉快的弧度。
但她没有看太久。
自从那天和陆时煜牵手了以后,一想起那样的氛围,她的心跳就不争气地加快,跟他对视也会不好意思。
陆时煜回座位时,她就只偷偷瞥了几眼,就赶紧坐直,目不斜视,维持着一本正经的样子。
假装很淡定。
这节自习课后面似乎过得特别漫长,过了好久,下课铃才响起。
晚上住宿的同学很多都不会在教室多留,铃一响就一溜烟回宿舍了。
姜予栀跟叶晴晴说了再见以后,转头喊他:“陆时煜,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陆时煜嗯了一声,问:“回去么。”
“回。”
今天自习课多,姜予栀已经把作业写完了,差不多背了个空书包。
晚上的一中很漂亮,每间教室都亮着炽光灯,教学楼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外壁被重新翻新过的白瓷墙面泛着莹白的光。
两人并排走了一会。
走到人流量偏小的校道,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从那天回来以后,陆时煜大部分时间都很忙,他们甚至没再一起回去过,也没有牵过手。
这边的灯光不怎么亮,把影子拉得很长,两边的蝉鸣声就像是某种催化剂。
姜予栀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她低着头,把本来放在校服上衣口袋的手现在拿出来。
却没有主动牵上来。
像是在等着什么。
陆时煜嘴角忍不住浮出笑意。
轻轻勾了勾她的手指,然后牵上。
姜予栀眼睫微微动了动,抿着唇转过头偷笑。
明明还是紧张。
却主动地把手握得更紧。
陆时煜垂着眼看她,又忽然想起上次就是在这条路上,他和姜予栀撑着伞。
看见级长来了以后,她紧张得往伞外面走。
那天他还故意追问她怕什么,女生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害怕被怀疑男女交往过密。
陆时煜忍不住哑声笑了笑。
他又喊她的名字,“姜予栀。”
“啊?”
本来正偷偷扬着嘴角的人瞬间把表情收敛了不少,仰起头看他。
男生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牵着她的手微微俯身,两人的距离一瞬间被拉近,他的声音很低,连语调都是烫的。
像故意在跟她强调什么似的——
“现在,才比较像男女交往过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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