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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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蝉鸣喧躁,青石铺就的石阶从山脚直往上通向深林间。宫篱站在第一层台阶前抬首望去,心里默默盘算着给师弟师妹们带的东西齐了没。
论她年仅十七的岁数,在门派里怎么也排不上前面,只不过她入师门早,师父是花深派掌门青霄,她本人又是门派中仅次于掌门与六大长老的最强存在,因而成了门中所有弟子口中的大师姐。
从小担负着继承师门的重任,宫篱平日不仅修行认真,言行举止亦时刻以掌门为模范来要求自己,俨然成为同辈人眼中最出类拔萃的存在。
此行她便是接了师父的委托独自前往空桑山附近的某个小镇,替百姓驱除在夜间出来伤人的一头百年双刺兽。来回四日,抵达时正好入夜,驱兽只费了两炷香时间,干净利落。
她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让自己来对付这么弱的兽,不过既然他下了任务,宫篱就没有不做的道理,或许师父是想稳妥些吧。
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任何事,宫篱紧了紧拎着包裹的手,提了口气打算爬上这千级台阶。很快就能回到师门,看到那些熟悉又亲切的面容了,她微抿的双唇松了些许,泛开难以察觉的上扬弧度。
“等等——前面的可是花深派灵师宫篱?”
宫篱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叫自己,她疑惑转身,不远处有个身影十分显眼。起初只能看见一抹飞奔而来的艳丽之色,走近了便听到隐约的叮当脆响,再近些宫篱才看清那人模样。
来人比宫篱略高半头,浓睫高鼻的长相极为精致,不过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从他头顶的翠玉莲花冠游移到其左耳悬着的金镶玉如意环,再是宝蓝绸对襟宽衫,里头是暗红鎏金深衣,腰上挂着串宫篱叫不上名字的长佩,总之形制十分华丽,方才听到的声音便是其上玉珏磕碰时发出的。
花深派向来奉行克勤克俭之理,宫篱被这身派头眩了半秒,不过很快又找回自己身为花深派大师姐的稳重,直视对方冷声询问:“有何事?”
对于她的冷淡,对方似乎有些惊讶,而后才眨巴那双澄澈的桃花眼解释道:“篱姐!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远房亲戚——宫笑啊!”
宫篱闻言皱眉:“我五岁就上了空桑山,期间未曾听说还有亲人在世。”
“没听过不代表没有。”对方扬手露出腕间的红绳,“你看看,是不是很眼熟?”
红绳的颜色发白,绳间挂着个仅指盖大小的木葫芦,表面被摩挲出如玉般的光滑质感,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旧物。
几个零碎的片段闪入宫篱脑海,某个女孩儿清脆愉快的笑声朦朦胧胧在她脑中浮现,仿若她真的不止一次见过戴着这根手绳的人,而且下意识觉得这是个非常重要的人。
不待回想更多,宫篱眼神忽然凌厉,双指并拢,从身侧枝条之上拈下一片绿叶朝祁瑞掷去。
杀气扑面而来,毫无防备的祁瑞愣在原地,不过那片叶子只是擦着他的衣角,将某个不明红点一分为二。定睛看清躺在地上残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时,祁瑞才方道不好。
他兄长煞费苦心炼制出来的新型迷心蛊竟然被宫篱除掉了,长兄不是宣称这蛊虫体型小速度快动静轻迷惑性强么?怎么会还没爬到寄生对象的身上就被察觉了啊!
“冒犯了,我以为是蛊虫。”
宫篱蹲身确定地上的应当是只寻常的小甲虫,而非她了解的那些蛊虫,这才放下心。修灵界大部分人都以灵根修为高低分强弱,唯有擅巫蛊之术的恒城派除外。
最初他们只是个灵根血脉极差的普通家族,但千百年前某位祖宗不知从何处学来巫蛊之法,并将其传授给族中子弟,凭此立足城中。
当时没多少灵师会将这种不入流的修行手段放在眼里,直到恒城派某个唤灵镜无名小辈竟利用蛊术反杀通灵境低阶灵师,恒城派这才慢慢引起其他各大门派的忌惮。
没了迷心蛊,祁瑞不确定宫篱会不会相信他杜撰的措辞,可他答应兄长定要潜入花深派,于是就算再忐忑不安,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你想多了,恒城派的人都窝在天虞山与世无争,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呢?”
宫篱对此未置可否,只继续方才的话题道:“你当真是我的亲人?”
祁瑞闻言马上挺胸抬头,正气凛然道:“你我都姓宫,况且我还有信物,你怎么还不信我?跟着你顶多只能保个温饱,又不能吃香喝辣。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我宫笑怎么会千里迢迢跑过来投奔你呢?”
这气势过于逼人,实在看不出半点心虚的成分。宫篱最后再犹疑地扫了祁瑞夸张的穿着几眼,察觉到她质疑的目光,祁瑞赶紧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裳。
“打算要来投靠你,就在见面前特意换了这身装扮,还可以吗?”
“可以,上山吧。”
原来是为了见她才特意穿的这么隆重啊,看来这宫笑是认真来投奔的。宫篱收回目光,迈开步子走在前头带路。
祁瑞跟在后面,垂头丧气地打量着自己身上素得没点纹样的绸衫,脚下步伐有气无力。虽然准备了迷心蛊,但为了看起来更可信,他特意换了自己衣柜中最不惹眼的一套衣衫,才用符传送至宫篱跟前。
身上穿得这么朴素,无怪乎宫篱连个友善些的眼神都没分给他。
两人一路沉默走到半山腰,耳边尽是蝉嘶,时而有凉风穿林而过的簌簌声,但祁瑞全然无心享受大自然美景——他已经走得浑身疲乏了!
努力挣扎着再往前爬了十个台阶,祁瑞彻底瘫靠在路边凸起的大石上,冲还在往前走的宫篱喊道:“篱姐——还得往前走多久啊?”
“再走半时辰就到了。”宫篱转过身来,脸上有点无奈:“别叫我篱姐。”她听着总觉得很怪。
先没管前半句,祁瑞听了后半句惊讶道:“难不成得叫你姐姐?”
姐姐?端详对方比自己还更高些的身材,宫篱很是抗拒:“叫师姐——既然投靠我,就等于投靠花深派。我跟师父说一声,让他安排你入门。”
不用叫姐姐就好,至于加入花深派——正合他意!祁瑞抚了抚胸口,半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师姐,还要走半个时辰啊?就没别的法子上去吗?”
“有。”
祁瑞眼中骤放光芒。
“长老们为了磨练弟子,有时会让他们从山侧悬崖爬上来。”宫篱看着祁瑞的眼神格外认真,“你要去?”她这亲戚看着弱不禁风,实际还挺努力?
“不不不,我就问问。”
他认命地从石头上起身,耷拉着肩膀跟在宫篱。换做以前,这点脚程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用个术法踮两步就能到山顶,可现在……
抬头望着遥遥无际的青石阶,祁瑞长长叹了口气,旋即提起衣角两步跨三阶快速跟上宫篱的身影。好不容易走到花深派大门下,宫篱额上隐约出现细汗,祁瑞一时不习惯也有些气喘,好在终于到了。
这派门十分高大,大约有三丈高,青石上雕着各式人物踏云而舞,祁瑞看这云雾缭绕的细节似乎是想描绘仙界,可仙界的神仙哪里有这么密集,还个个纤手柳腰,能歌善舞的。
走入派门没多远有两个正在洒扫的小弟子,见宫篱来了连忙站直身子,齐声恭恭敬敬道“大师姐好”,宫篱朝他们点点头,从腰间取出个小囊递给其中一个弟子。
“小九,你要的针线包。”
叫小九的人欣喜接过针线包,捧在胸前咧嘴笑道:“谢谢大师姐!”
宫篱说了句“客气”,就继续往前走,一路遇到好几回这种情况。默默跟在后头的祁瑞也引起不少注目,基本上宫篱那些师弟师妹和她问好后都会用余光打量这陌生面孔。
路上祁瑞便趁没人注意时又理了理挂着不少玉珠的腰佩,简单抚平腰间的衣褶,才继续昂首挺胸跟在宫篱身后。
她不是没察觉身后之人的小动作,想着或许是她这亲戚太想留下来,生怕被派中弟子或前辈不喜,因而才这样小心翼翼。
生得这样细皮嫩肉,从此却要寄人篱下,也是可怜人。宫篱心里想让师父收下宫笑的念头更强了些。
作为花深派首席大弟子,宫篱拥有一间自己的小院,虽然位置稍偏,不过离她练功的后山很近。
抵达小院后,宫篱提着的包裹已经空瘪,只剩最后几样东西。她让祁瑞自己找张椅子坐下,而后从包裹里拿了两样东西往外走。
“我去给四长老送样东西,顺便给你拿套换洗的衣服,你在这儿等我,先别随便出去。”
祁瑞自然应许,待她关门走了后就自己托着下巴望向窗外发呆。没想到失去迷心蛊,他还是成功混进花深派来了。
临行前,兄长郑重地嘱托自己要好好潜伏在花深派,观察门派中大小异动,却不告诉他为什么,只是给了一根据说有用的红绳。
从未做过间谍的祁瑞现在有点迷糊,他是应该老老实实当好宫篱的远房亲戚,还是得主动潜出去找些蛛丝马迹?
要是自己没有被哄下来转世历劫,那还用得着考虑那么多吗?直接打一架就完事。想到这儿,祁瑞又是一声长叹。
另一边宫篱要去的四长老处离她的居所距离不远。空桑山远离城镇,常用的茶米油盐还能去附近村子里换,更多的就得去很远的市集里买才行。
整个空桑山就属宫篱最常被派出去做任务,所以常常会有人托她带些小玩意回来。四长老平日爱俏,这回让她带了几盒脂粉。
还未至长老院门,就能闻到风中浓郁的桂香。四长老特别喜欢这种馥郁的香气,种了满院子的四季桂。
她立在槛前敲了门,长老座下的小弟子就小跑着来迎,将她带到了四长老跟前。长老照旧穿着桃红的衫裙,只不过换了新的款式。她上半身斜倚在椅把上,精巧的脸上眉眼细长。
收了脂粉后,她当即就开了盒口脂,用指腹沾了在手背试过颜色,笑道:“你眼光不错。”
宫篱不太会客套话,朝忙着试用其他脂粉的四长老拱手道:“那宫篱便先回去了。”
“嗯,下回要出去了再来见我。”四长老朝外挑了挑食指,示意宫篱可以走了,忽地又道,“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我劝你,晚几天再去见你师父。”
“知道了。”
宫篱没有多问,四长老虽性情乖戾些,不过心思比其他几个长老都更直率,她不让她那么早去,那她便晚几天再去向师父禀报情况。
走到外头,鼻端的香气仍挥之不去,她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四长老也太喜欢那种香得要命的熏料了。
顺路帮宫笑领了套门派中的弟子服,宫篱这才回住所。刚到便看到宫笑和汀兰、李钰三人面面相觑,场面有点尴尬。
宫篱走到三人跟前,问道:“怎么了?”
“师姐——你什么时候养了个男人啊?”汀兰满脸不可置信,无情无欲、吸风饮露的大师姐怎么可以金屋藏娇!
“不是养的男人,是我的远房亲戚,叫宫笑。”宫篱解释,“她来投靠我。”
李钰始终没作声,但视线一直在祁瑞身上游移。祁瑞觉得那目光不是很友好,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长得好看的?”
李钰气急,他分明是在用不欢迎的目光暗示他识相点,不要离大师姐这么近,可正待他要解释时,宫篱也偏头用略带不认同的目光看向他。
“师弟,阿笑初来乍到,我们还是礼貌些好。”虽然她也承认宫笑长得让人移不开眼。
李钰更气,但祁瑞听到宫篱口中“阿笑”二字,气焰反倒弱了下去,退让道:“算了,我只是不喜欢他老盯着我而已。”
“谁老盯着你了,明明是你——”
“唉,算了算了。”汀兰赶紧拉住李钰,“大师姐刚回来呢,我们别闹她,让她好好清静清静。”
李钰终于还是消停下来,最后气不过道了句:“师姐可别被他的皮相迷了去,有些人就爱打着亲戚的幌子来哄人。”
“放心,不会。”
汀兰也道:“就是,你还不知道师姐的为人吗?只是亲戚而已!”
祁瑞冷哼一声,环手站在边上不搭腔。汀兰是听说宫篱回来,特意来取自己托她买的糕点的,路上遇到李钰,他便也跟过来瞧瞧。
汀兰取了糕点,留了几块给宫篱,随后拉着李钰走了。宫篱才有机会让祁瑞把身上那套过于华丽的衣服换成花深派弟子服。
祁瑞抱着衣服:“我这就是花深派弟子了?”
“不是,过两天我带你去见师父,他同意了才可。”
“哦。”祁瑞对着黑漆漆的弟子服有些嫌弃,抬眼发现宫篱也穿着这形制的衣服,看着也不丑,反而挺英姿飒爽的。
不过,他看着在自顾自在榻上收拾东西的宫篱,忍不住道:“我换衣服,你不出去?”
“为什么要出去,那边有屏风。”
宫篱皱眉,都是女子身,还介意这么多?
祁瑞呆住半秒,宫篱神情淡漠,重新专注于整理包裹的事上,似乎毫不在意有男子在跟前换衣服。他紧了紧怀里衣物,不想显得比女子还腼腆,迈开步子就义般走到屏风后。
一阵细簌声后,祁瑞似乎倒吸了口冷气,宫篱耳尖听到了,道:“怎么了?”
隔着屏风看到宫篱想要走过来,祁瑞赶紧阻止:“别过来,待会儿跟你说!”
等祁瑞把衣裳整理好,这才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块菱形布料上缝的带子质问宫篱:“你拿这个给我穿?!”
看到那件小小的肚兜,宫篱不解:“你不穿吗?”
“我怎么可能穿?!”
祁瑞脸都涨红了,原本好歹衣服做工过得去,面料也不磨肌肤,衣服尺码偏小,肩窄裆紧的他也就不嫌弃了,可里面竟然还夹了条肚兜,这、这不是要毁他清誉吗。
先是怔了怔,随后宫篱的视线停在宫笑平坦的胸口,恍然道:“是我拿错了,我待会送回去。”
因为没法临时给宫笑制出合适的弟子服,宫篱见她也只比自己高半个头,便领了自己的弟子服回来给她。没想到……她俩身材还是有点差异的。宫笑这样,确实穿不穿肚兜都没影响。
生怕宫笑被触到痛点后心里难受,宫篱又道:“抱歉。”
她道歉的态度这么诚恳,祁瑞想到自己是来做间谍的,道德上本来就低宫篱一头,红着耳根抿抿唇:“没事,下回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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