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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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诏一连串的话里,许诗筠却独独听进去了“徐漠”这两个字。
她眼波流转,衬得那副略显病态的娇颜都变得愈加生动。她转过身来极其认真的望着许诏,清浅透彻的琥珀色眸子霎时亮了起来,朱唇轻启,“兄长,你说……徐漠……他在边疆?那他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
清丽悦耳的嗓音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柔和缱绻,似欣喜,也似思念,还夹杂着其他复杂的情绪,浓烈到令人无法忽视。
话音刚落,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慌忙低下头,小脸又逐渐苍白起来,因为她竟然在自己的语调里听出来那份——藏不住的殷切。
怎会如此?不该这样的。
她怎么会对他有所期待呢?
许诗筠柳眉轻蹙,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淡红的唇,纤长浓黑的睫毛也随之眨了眨,试图掩埋一闪而过的慌乱,可她却惊讶的发现她根本无法刻意去忽视那种奇异的悸动。
就如一粒石子入水,瞬间激起千层涟漪,她平静的心湖也难以避免的泛起些许波澜,而她却妄想让这水花湮灭。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在别人面前主动问起徐漠。
那些她刻意忽视的细枝末节,在这一刻得以重现。
出乎意料的,彼时她习以为常的那个名字,如今却忽然哽在喉间,那两个熟悉到陌生的字分明已经绕到嘴边,她却难以顺利的脱口而出,说出来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口甚至莫名其妙的颤抖了一下。
很奇怪的感觉。
或许是前世与他牵扯过多,羁绊过深的缘故,她想。
她一直都亏欠着徐漠,她知道的。
微风起,思念未停。
许诗筠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尚未回神,而被她遗忘在一旁的许诏也不打扰她,只是负手立于她身旁,颀长挺拔的身子略微侧着,宽阔有力的背影牢牢遮住了她娇小的身子。默不作声的站在风口处悄悄替她抵挡凉风。
就算肆虐的风拂乱了衣角他也未曾在意,面上罕见的没有显露出半分不耐,即使他平日里注重衣衫整洁到了病态的地步,可到底是妹妹的身子重要,又是大病初愈,他怎会忍心看着她吹冷风?
许诏略微低着头,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妹妹,黝黑的眸子越发幽深,冷峻的面容上表情有几分微妙。
因为他也听出来了,那句话里饱含的情意。他确实颇为惊叹于妹妹方才的激动。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这才恍然发现她白皙精致的小脸虽瘦削了许多,可那双眸子却依然璀璨如天上繁星,带着不染世俗的干净清澈,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深陷其中,却又无法只通过眼睛看透她。
那双眸子当真是生得好看极了。
不似父皇的威严与谋算,也全然不似母后的满目柔情,独独只剩下那份纯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杂质。
尤其是提及徐漠时,盈盈如水的眸子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浅淡情意,旁人或许不知,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可是作为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兄长,他却看得万分真切。
其实他并不希望这双干净纯洁的眼眸染上别的颜色,世俗太脏,他不想让那些肮脏的东西将她污染。
他只想要一直陪在她身边,保护她,让她带着那份天真无邪,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这世间的爱恨纠葛,向来最是折磨人,他不想让她受这种苦。
在许诏看来,这普天之下就没有几人能配得上他家妹妹的,可只要她喜欢,他便努力不去计较太多。
若是两情相悦还好,如若不是,他便会想尽法子将那男子捉来,她想要一个也好,两个也罢,三个也行,通通都捉过来!!!
当然,那男子的样貌必须要足够出挑,貌若无盐又无才无德的男人怎配站在他妹妹身旁!
他可忍受不了丑男配美人。
毕竟她身边伺候的那几个男子可都是他亲手挑选出来的,哪一个不是容貌上乘,人中龙凤?个顶个的好看,家世好又洁身自好,用来给她暖床正合适,还能做药引,岂不美哉?
他的妹妹那么好,又是一国公主,身份自是尊贵无比,多喜欢几个男子又怎么了?他还养不起他们么?她有几个男宠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么?
年少的时候他便这样想,而今他已然年过弱冠,他依然这么想。
许诏本就不是什么古板迂腐的人,更何况对于自家妹妹,他的要求一向放得很低。
既然她自小便缺爱,那么他便让许多男子来爱她,那些她缺失的爱意,总有一天会弥补回来的,对吧?
这一方面他尚且可以替她安排,是以在给她送男人这件事上,他向来出手大方,都是亲力亲为,隔三差五就往她府邸塞,做起来倒也算是得心应手。
许诏是深知自家妹妹情感淡薄的,对于爱情更是丝毫没有任何概念,所以他才会安排那些男子教会她如何去爱一个人,奈何收效甚微。一想到这,他颇有几分头疼。
此前他曾不止一次的见过她对一个男子看似极尽疼爱,却又在转眼间毫不留情的将他们抛弃的模样。
她眉目清冷如旧,而那些男子肝肠寸断。
就连徐漠那样骄傲孤高的人,都承受不住她的冷漠,所以才会那般决然的转身离去,竟然愚蠢到想要用这样的方式留住她。
他想要用豪赌,赢回她的怜悯。
可徐漠到底还是失算了,她并不会因为他的离去而悲伤。
对他来说那是一场郑重而声势浩大的离别,在她看来却只是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她不能共情他的失落与悲伤,只觉得他不可理喻。
毕竟她的身边另有男子相伴,早已忘了旧人,她又怎能与他感同身受?
甚至徐漠已经离去了那么久,她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问他,“徐漠过得好不好?”
在这一刻,许诏还是很心疼他的。他很欣赏徐漠,也理解他的苦闷与委屈,可却帮不上他什么忙。
许诗筠本就是个薄情之人,她的情意向来都不长久。
稀缺的情感虽然可以让她一直保持清醒,但这样也不是一件好事,如若她没有尝试过心悦一个人的滋味,此生便算不得圆满。
可春去秋来,她身边的男子也换了一茬又一茬,却只有那人,从未变过。
连徐漠自己都从未看清,只以为她对他的宠爱早已消弭怠尽。
许诏看得出来,她对徐漠终究是有了些不一样的感情掺杂其中。至于是不是世人所熟知的俗世意义上的男女之间的情感,那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只知道,徐漠对她来说是与众不同的。对于他而言亦是。若是没有徐漠,那么他小心翼翼呵护着的妹妹早就香消玉殒了。
回忆瞬间倾覆,他又看到了那副令他害怕至极的画面……
许诏眼前一黑,忽然觉得喉间干涩生疼,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险些让他无法呼吸,一瞬间天旋地转,恍如窒息的感觉让他脸上血色尽失。
那是一段他不愿过多提及的往事,这么久了,每次只要一想到他仍然会脊背发凉,那种漫无边际的恐惧感让他心生畏惧。
他脸色稍变,执起一旁的茶壶,有些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在他们二人寒暄的这段时间里,滚烫的茶水早已凉透,却仍掩不住那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幽茶香。
微凉的茶水甫一入喉,他过于干涩灼痛的咽喉霎时舒服不少,淡淡的清香在鼻间漾开,奇迹般的抚平他心间慌乱,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瞬间恢复了以往的镇静模样。
许诏不慌不忙的用素色锦帕擦了擦湿润的唇角,姿态端得是一派风雅,他微眯着狭长的眸子,不紧不慢的说道:“他过得很好,勿念。”
许诗筠闻言,有些错愕的睁大了眼,清澈明亮的眼中尽是茫然。
许诏略显醇厚的嗓音仍旧萦绕在她的耳畔,声声入耳也入心,正是乍暖还寒的时节,她却觉得如坠冰窟,翻涌的凉意让一颗心不断沉浮,坠得她生疼。
“很好”、“勿念”多么美好的字眼啊,可她还是悄悄红了眼眶。她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没有说出口。
良久,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终却只汇成一句无力的反问:“真的么?”
很好?怎么会好呢?!
他应是焦头烂额才对。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徐漠还在远离皇城几万公里外的边疆,明着虽是在替江山社稷卖命,暗里却是为了找到那可治愈她寒疾的合欢花。
合欢花通常只存在于万里冰封的雪域,又偏偏生于悬崖峭壁之上,在极度严寒苛刻的条件下,遵照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规律,往往存活下来的数量也就非常稀少,一般数年方可得几株。
据说就连现在的西戎部族首领也就只有那么一株,又因着此花具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美容养颜等功效,入药还可治顽疾的妙处,更是受人追捧。
可奈何僧多粥少,当今还留存于世人手上的那一株合欢花早就被西戎首领封存起来,派人好生照料着,尊为部落圣物。
其实稀少倒也不是问题,还可以再等些年头也就有新的了。可最糟糕的是,长着合欢花的雪山偏偏位于北暝国附近那几个蛮夷部族的领土交界处,这才是让人最为头疼的问题。
也就是说,如若想要获得合欢花,办法就只有三个:
其一便是冒险直入蛮人领土,可就算是这样也不一定能顺利摘得此花,若是被发现了不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会让他们以“擅自踏入领土,主动挑起争端”为借口发起战争。
剩下的另一个方法便是从西戎部族首领那里直接获得。可那些桀骜猖狂的蛮子向来骄傲自负、自视甚高,数年前就与北暝不睦而且结怨已深,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与他们讲和是断断绝对不可能的。
而最彻底的法子便是将周边部族一举歼灭以绝后患,将这些领地统统收入囊中,可此举定会引来几个邻国的不满与妄议,届时北暝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落得一个麻木不仁的名号,这一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走不得。
北暝乃礼仪之邦,就算这些部族有错在先,也不能兵行险招。
在此等境况下,那些人自然也知道北暝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只会越发猖狂,更不会轻易就将那等珍贵的药物拱手让人。
如若北暝向其开口索要,就是将弱点主动展露在西戎部族眼前,到时他们势必还会蹬鼻子上脸,开出一些不对等的条件,要求北暝割地赔款也确实是那些人能做出来的事,这无疑是将北暝置于不利之地。
出于不想打草惊蛇的原因,寻找合欢花只是秘密行动,也是皇室秘辛,并不为外人所知。
驻守边疆,保家卫国才是头等大事。
近些年来边疆骚乱发生得越发频繁,蛮人的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人尽皆知。
北暝国人向来就对此类蛮人深恶痛绝,提到他们时无不咬牙切齿、心生愤慨,简直恨不得手刃他们,那些文臣更是屡次上书直言蛮夷种种劣迹,武将也纷纷表忠心,大有蛮夷不平死不休的愤慨。
可当北暝边境真正需要派人驻守时,朝野上下竟无人敢主动请缨,见到此等状况,当今天子更是直接脸色大变,气到甩袖离去。
那段时日勤政殿里总是气压低迷,每当上朝觐见时,满朝文武皆面露难色,额间冷汗涔涔,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天子一怒之下会祸及自己。
谁都知道边疆乃苦寒之地,环境极其恶劣,又有诸多部族驻扎,蛮人心机勃勃、野性难驯,总是不断侵扰周边百姓,派去镇守的官员哪个没有被那群蛮子偷袭过,大多都非死即伤。
如若去了那里,与被废黜流放有何区别?既已享受过皇城里的繁华,又有谁愿意去受那种苦。
可国难当头,总有人会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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