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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清晨的阳光浅淡又柔和,暖黄的光晕轻柔的笼罩大地,染就满目金黄。

        昨夜下了一场细雨,雨很小,没有完全损毁院子里开得正盛的花,只略微打落了几片枯萎的花瓣,看起来无甚么差别,反倒愈加尽态极妍,娇小可人。

        青绿柔嫩的枝叶上还挂着尚未干透的雨水,一颗一颗,圆润饱满,晶莹剔透的水珠折射出一道道光芒。

        四周全是空荡荡的幽寂,没有一丝一毫人声,安静得有些诡异。

        这个时辰起身的确为时尚早,毕竟大多数人都还沉浸在温暖的梦乡里无法自拔。就连一向忙忙碌碌的公主府此刻也是静静悄悄的,听不到半分动静。

        许诗筠紧紧闭着那双雾蒙蒙的眼,将自己清瘦的身子牢牢裹在松软舒适的被窝里,不让一缕凉风有机可乘。本来是极其容易入眠的环境,可她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思虑再三,她猛的坐起身,脑袋有些晕乎乎的,眼前有一瞬间的空白。她抱着被子缓了一小会儿,才伸出那双细瘦的手轻轻撩开厚重的帷幔。

        绣着凤凰于飞的薄纱被她一把拉开,她捋了捋额前碎发,抬起清澈的眼眸,神态自若的打量着眼前的事物,清晰而又熟悉的物什都尽数落入她的眼底。

        她愣了一会儿,游离的目光四处飘散,看向离大床有几步远的鎏金雕花大香炉,炉子内还燃着安神香,丝丝缕缕的雾气顺着稀薄的空气上移,弥散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要一呼吸,便是满鼻子浅淡的香气。

        许诗筠缓缓闭着眸子,有些陶醉,她深深吸了几口气,瞬间觉得沉重疲软的身子也松泛了不少。

        这款安神香果真不错,气味也甚是清冽好闻,并不浓郁刺鼻,她以前用的那些俗物完全无法与它相提并论。她不禁在心中暗叹:这种好东西,果然还是太子才配拥有啊!

        前几日,不知许诏从哪里听来她茶不思饭不想,觉也睡得不甚安稳,整日郁郁寡欢的消息。就让碧影在她的房里放了一包梨糖酥,燃上安神香,说只有这样她才会静心。果然,那夜她破天荒的在晚间用了食,也睡得甚是安稳,一夜好梦。

        她的皇兄,果真一如既往的疼爱她,也无比了解她,就像是常伴在她身边最熟悉的恋人一样,清楚的知晓此时此刻的她最需要的是什么。

        过了片刻,许诗筠缓缓睁开水润润的双眸,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下意识的想要张嘴唤碧影进来伺候,又突然噤了声,缥缈的视线定格在眼前那樽燃着红烛的青铜烛台上。

        那几株长长的红烛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短短一截,青色的烛台上缀满了干涸的血色烛泪,顺着柱身蜿蜒而下,纵横交错的盘曲着。红烛营造出来的光亮已经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是透过大大小小的缝隙,四处泄露的天光。

        罢了罢了,现在这个时辰,只怕碧影还未起身洗漱。若是平常的贵女小姐家,身边定是会安排一个小丫头在床前守夜,好在夜里服侍主子。

        许诗筠贵为公主,身份自是无比尊贵,按道理说,她身边伺候守夜的应该得有好几个小丫头才是,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她身边空无一人。

        她虽然身子骨娇弱,但是她凡事喜欢亲力亲为,能自己做就自己做,还没有到什么事情都需要他人照顾的地步。

        况且之前近身伺候她的人也多半是些暖床小侍,都是些大男人,她早已习惯了的占他们的便宜,时不时的喜欢把他们逗弄得面红耳赤,且她还养成了爱撒娇的坏毛病,有时候脾气上来了,还会使小性子,不哄她,她便好不了,对那些人动辄打骂更是常有的事。

        若是身边伺候的人突然从男侍换成了女婢,她怕自己醒来时头脑不够清晰,一时忘了性别,忍不住习惯性的对她们上下其手,吓坏她们自不必说,传出去更是污浊难听。所以她便将许诏挑的那几个女婢都尽数打发了出去,身边只留下一个乖巧机灵的碧影。

        就算如此,她依旧不会让碧影守夜,因为她素来不喜欢就寝的时候有人候在身旁,就算是睡在外间的软榻也不行。

        是以碧影此时正宿在偏殿中的西厢房内,离主殿也并不远,约摸只有一盏茶的脚程。碧影也不急,她知晓自家主子一向贪睡,轻易打扰不得,等天彻底亮了之后,她才会自觉来到门外等候召唤。

        许诗筠幽幽叹了口气,心下郁闷:唉,还不都是自己作的,现在身边连个倒水的都没有。她又在床上暗自挣扎了一会,这才打定主意,决定起身自己给自己倒杯水。

        没等多想,她光着脚便下了榻,莹白如玉的脚趾一接触冰冷的地面就立马缩了回来,又瘫坐回床上,俯下身抱着尚有余温的被子。

        “嘶……好冷。”她不禁喃喃道。

        她低着头,视线下移,目光落在床下那双绣着并蒂莲花的玉鞋上。

        天已大亮,投射进来的光线足够明亮。她看到那双鞋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血红色的缎面反着光,莲花的花骨朵用金线织就而成,上面坠着几粒小珍珠。

        许诗筠不由得生出几分疑惑,这双鞋,她以前并未见过啊?也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双。

        她的脚要比寻常女子小好些,穿的鞋子都是需要特别定制的,可看这绣鞋的大小,又确确实实是她双足的尺寸。

        想来一定又是出自许诏之手,自她失足落水以来,她的这位皇兄好似突然转了性子,没事总爱给她送东西,她早就见怪不怪了,波澜不惊。

        不管了,喝水要紧。

        她穿上绣鞋,径直朝寝房正中间的小圆桌走去,捏起那把青玉壶,迅速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一杯凉水下肚,干燥的喉咙瞬间舒服了不少,人也越发清醒。

        随后她轻快的转过身子,踢落脚上的鞋袜,赤足登上摆在窗前的软榻,慵懒的瘫下身子,将软榻之上放着的小毯子紧紧裹到身上,这才推开面前那扇关得死死的窗户。

        她患有寒疾,又怕冷,所以房屋里的窗子向来都是关得严严实实的,几乎密不透风。

        一推开窗,窗外的清风立即涌了进来,轻轻的拂在她的脸上,很柔和,还带着阳光的味道。

        许诗筠猛的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轻盈了不少,清晨的空气又最是新鲜不过,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沦,心神荡漾。

        这样新鲜的空气,她是有多久没有闻过了?

        自重生以来,她一直都是浑浑噩噩度日,睡得晚,醒得也慢,往往醒来的时候已经艳阳高照,哪里还能遇见这么美丽的清晨,感受这样好的阳光。

        今日无人伴在她身旁,许诗筠也就没有拘束,不顾姿态的趴在窗子上,欣喜的看着满院子青翠鲜艳的花花草草。

        她忆起上辈子嫁给温玉衡后,每日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闲来无事就总喜欢侍弄一些花花草草,看着它们在自己的手下一点点成长,她别提有多开心了。

        值得庆幸的是,她虽然死了一回,但养花的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现在院子里的这些花便是她亲自照料的,府里的花匠都被她打发去看护那些异域奇花了。

        这几日天一直阴沉沉的,一连几日都不见太阳,终于在昨夜下了濛濛细雨,本以为会是满地凋零之景,哪曾想经此一劫,花儿都赏心悦目了几分。

        难得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天湛蓝湛蓝的。阳光暖暖的洒在翠绿的花叶上,不时卷起来几阵轻风,送来馥郁的花香,浅淡的,妖艳的,混合在一起,却并不刺鼻。

        纯天然的花香比那些人工制作的香丸脂粉还要好闻许多,她上一世养花之余还会研究如何用花做些香丸香料,自娱自乐罢了。

        在一片鸟语花香的簇拥里,许诗筠趴在窗台上昏昏欲睡,眼皮子也仿佛重了好几斤,倦意袭上心头,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撑着头,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

        昨天夜里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今日也破天荒的起得比往常早了些,身子虽然清醒过来了,脑子却还处于困乏状态,现在才显出些疲态。

        她就着巧劲,轻轻倚靠着身后的木质窗柩,睡意上涌,眼皮一沉,就这样睡了过去,身上盖着的软被滑落了也浑然不觉。

        ………………

        时光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临近正午,日光开始变得有些毒辣,落在倚在窗台沉沉睡去的女子身上。

        许诗筠仍阖紧双眸,睡得正香,温暖的阳光落在她纤长浓密的睫毛上,错落有致。光顺着女子修长白皙的脖颈,滑过线条流畅的肩胛,落入微微敞开的白色衣领。

        炙热温暖的阳光将她紧紧包围,从万籁俱寂的清晨到艳阳高照的正午,她竟一直睡着,期间没有醒过一次。

        许诗筠今早起来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寝衣,身上盖着的那张毯子不知何时已被她踹到了地上,而她却丝毫察觉不到异样,只沉沉的睡去,连阳光变了温度也不知道。

        不多时,女子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两颤,隐约有苏醒的迹象,眼皮动了动,她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眸。

        此时的阳光已经有些晃眼,许诗筠只得眯着眼,慢慢适应着眼前的光线,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的身子变得有些僵硬,酸得厉害,她坐在那里动弹不得。

        暗自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景象,捂着沉重的脑袋一阵恍惚,她怎的睡了这么久?本来只是想闭上眼小憩一会儿,哪曾想竟直接困得昏睡过去,一睁开眼睛便是午时。

        她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双眼又流连的看着窗外,贪婪的看着院子里的春色。

        只是几个时辰,院子里的花儿竟然又变了一种姿态,顶着骄阳的模样越发吸引人,别有一番风味。摆弄了两辈子的花,许诗筠今天才第一次发现,原来不同的时刻花儿的模样也不尽相同。

        许诗筠忽然来了兴致,懒懒站起身,将半边身子探出窗台,伸出一只手将窗前开得正艳的玉兰花轻轻折在手中,然后心满意足的坐下来,仔细打量。

        掌中那朵玉兰花散发着阵阵清香,花蕊深处还残留着昨夜的雨水,好似一位泫然欲泣的美人。

        她眼眸微动,伸出白皙细嫩的指尖,不住抚弄着柔软的花瓣,而后将娇美的花儿凑到鼻间,轻轻嗅了嗅,嘴角微勾,露出一个惬意的笑容。

        她记得,温玉衡最是喜欢玉兰花。

        上一世他每次到她的院子来找她时,都少不得被她劈头盖脸的骂一顿,他的脸上虽然没有半分不虞,毕恭毕敬的告退之后却总是喜欢徘徊在她的房门,盯着门口那盆她种的盆玉兰花出神,一站就是半个时辰。

        起初她想不明白这是何意,只觉得他可能有些毛病。

        一盆花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他那样动容,还非要杵在门口不走,平白惹得府中的下人笑话,这不是故意打她的脸么?

        直到很久之后,她在一本古早的药草书上偶然得知,玉兰花,寓意着忠贞不渝的爱情与知恩图报。

        她当时便愣住了,盯着书上那行小小的字陷入沉思,随即无所谓的笑了笑,心里却十分郁闷。

        忠贞不渝的爱情?知恩图报?

        这两样哪一件跟他们两个有关系?她和温玉衡之间没有恩情,更没有爱情。

        毕竟在成亲之前,她与他从未有过多余的交情,就连她知道温玉衡这个人,也只是在父皇和皇兄口中听过。

        就连亲自见到他,也只是在宫宴上遥遥见过几面,她连他的脸都记不清好么,他们之间哪来的曾经?

        可就是这样,他仍然一脸严肃的却对她的父皇说:“微臣心悦公主已久,且年少之时的恩情微臣至今念念不忘,求圣上将公主赐予微臣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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