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眩晕

［百无一用是勇敢］

        眼前尘埃微扬,  mimic一行早已离开。

        他们按照立夏所说的那样，去了更加偏离市区的旷无之地。

        mimic的目的在一直以来都是为了‘天命’，那么只要应允,  他们就会让一切为这份应允而付出条件。

        而出自于纪德的这份‘告诫’,  联系mimic的经历也不难理解。

        他们生于报国的崇高,  流亡于当权的漠视和昏聩，最开始成为军人，不畏惧死亡的理由自然是勇敢。

        在失去一切之后,  也只有百无一用这个答案。

        立夏捏着自己的袖口，等到视野里的车彻底消失，行使向远方的空旷之地。

        他这才缓缓长舒一口气，向着某个方向凭空道――

        “出来吧。”

        没有任何声音。

        “已经没事了。”立夏温缓下神色，也放缓语气，又一次劝慰：“他们都走了，现在是安全的。”

        还是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回应。

        立夏想通其中关窍后有些无奈,  叹了口气，只得妥协。

        “我不会生气，柚杏。”他停顿片刻，“别怕。”

        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后,  立夏在墙体后看到对方的粉色头发。

        女孩俨然长大,  也已经是少女的样子，头发很长，涂着唇彩，有着闪亮亮的妆容。

        正站在那,  偷偷的半露着脑袋去看立夏。

        “不是在东京吗？”立夏率性的席地而坐,  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柚杏‘哒哒哒’得跑上前来，她看了眼地面犹豫了一下，立夏这才注意到对方的打歌服，似乎是刚刚结束演出不久的样子。

        立夏刚要开口阻止，就看到柚杏一下坐在地上，毫不介意会弄脏衣服。

        “还是那个毛毛躁躁的小柚杏啊。”少年有些无奈，他看到少女被睫毛膏拉长的睫毛，像引翅欲飞的蝶翼那般轻颤。

        地面上像是被雨点洇湿，立夏愣了愣，随后意识到是柚杏的眼泪。

        少女哭泣着，并未擦拭，因为妆容会花掉。

        “可恶的白濑！！”立夏终于听到了柚杏的声音，活力而明亮。

        她含含混混的骂着，“竟然，竟然这么晚才告诉我你回来，我跑了好久才找到你！”

        “织田作告诉我你这次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粉发少女‘哇啊啊’的哭着，如果说最开始还是一滴一滴掉眼泪的唯美，现在则毫无形象，声泪俱下。

        “你又要走好多年吗，为什么啊……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和大家一起等你。”

        不知道为什么。

        立夏看着柚杏一边大哭，一边喊着‘小夏老师’，再也不顾及什么妆容问题，把脸擦的白一块黑一块。

        ……他突然想起来。

        小梅向妓夫太郎放声大哭时候的样子，那种无奈感，头痛，却又并不厌烦，而是有点发自内心想要微笑起来的感觉。

        立夏摇摇头，眼神带笑的，轻轻拍了拍柚杏的发顶……有点硬。

        看来是喷了不少定型摩丝，合格的爱抖露就是从头武装到脚。

        尽管因为对方的哭泣而……但他仍然感到开心，只因为别离时，会有人赶来见他最后一次。

        柚杏哽咽着看向他，她记忆里的他很高，很有力量，什么都能做到。

        可现在的他和她一样高了，尽管她今天穿着可爱风的梅露露鞋子，没有一点鞋跟。

        没有触不可及的高度，所以才会更加难过。

        那个在记忆里闪闪发光，无所不能的老师和兄长，其实并不高大，身形也不强健，甚至在同龄人中偏于消

        瘦。

        眼神因为过分的清澈纯粹，总令人感觉就像理想主义那样脆弱，又因苦难而坚定。

        就像，在擂钵街还是灰扑扑的时候。

        在这可恨的，可鄙的，微如尘土令人作呕的世界，唯有他明亮的仿佛磨难、几乎罪孽。

        面对一切恶意、猜忌，想要置他于死的厌憎，他只有微笑。

        而现在。

        他也和那时候没有任何区别的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手掌温度温暖，却说着非常残酷的话。

        ――“柚杏，回去吧。”

        闻言，柚杏抬起妆容花乱的脸，眼睛因湿润明亮……不可置信。

        立夏别过脑袋。

        “……别等了。”

        那个粉发的小姑娘，终于长成了大孩子，现在的她是个容貌明艳的少女，依旧带有过去那般明亮感的骄傲和自持。

        只是现在她哭的眼泪鼻涕糊成一团，模糊的视线里，是那个人的背影。

        那个，十年如一日的，永远的少年。

        曾经相识于微末，在人人苦难动荡的时代，他挨个摸着他们的脑袋，额头相抵而微笑着。

        不介意于他们的恶劣和那些坏习惯。

        记忆里的一幕又一幕，在眼前不断回闪，越痛苦就约清晰，越清晰就越难过。

        他说：粉色不是红色。

        面对港口先代首领动荡横滨的命令，他仍秉持公正，不去伤害。

        他说：那是棕色。

        隐瞒看到红头发的事，冷静而自持。

        他说：你们都要好好长大。

        那是充满希望的眼神，闪闪发光，明如理想。

        他说：我来教你们写字吧。

        先是五十音，从读到写，彩色的绘本，一个极力正常的童年。

        他说：去完全自由的选择自我，去成为任何想要成为的人，改变这个不公平的现实和秩序。

        去成为律师、医生、艺术家。

        ……你们可以成为任何想要成为的人。

        现在，他说：

        ――“我去拯救人理。”

        “别等了。”

        他一步一步走远，所行走的白日，如踩入黑夜，只留给这个世界上的人一个背影。

        柚杏在眼泪模糊里，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人无比纯粹的灵魂……沉重，温柔，而又不失威严。

        与此同时。

        高野编辑所收到的，由织田作之助代为转交的手稿。

        在名为《终局·时间神殿［上］》的这一篇章，以‘咕哒’作为笔名的少年，所写的后记中。

        有这样一段话：

        ‘本作无期限暂停更新。’

        归期不定，作者去拯救人理。

        fate/grand  order计划：命运/冠位指定。

        ――“我来了。”

        在荒原上，一望无尽的绿野，不远处是一段废弃的铁轨。

        隐隐能看到横滨繁华的轮廓。

        少年收回目光，刃锋细长的剑被风盈动，转轮于周身，如功德之轮。

        mimic的成员皆有不同程度的伤势，身上嵌入黑键，此时只有藤丸立夏和纪德两人站立。

        少年平淡的将目光收回，似乎并不在意生命和死亡，在他们之间走过，于纪德面前站定。

        “和你的年纪不同。”纪德畅快的笑着，“下手倒是非常干脆，如果今天你能活下来，之后一定会有所作为。”

        立夏只能沉默。

        要怎么回答……说［黑键］作用于物理的能力相当薄弱，这些人其实都没死吗……

        算了吧，估计纪德会被气死。

        私人不能

        去裁决什么，只有交于律法，否则谁还会认可社会的秩序。

        但同样的，唯有法律交出一份公正的回应，才能对上这份付出的信任，否则就会引起失信的动荡。从而引发更多的隐患。

        赴约之时已至。

        异能力·窄门触发，两相搏杀，以枪/火剑锋，凌厉的目光。

        有人追寻天命，有人寻求公理。

        一蓝一红的并非只有枪与剑刃，还有他们色调相反的眼睛。

        迸发出的热烈，与始终清醒的冷静。

        而最终结果，结局是‘窄门’的过载。

        安德烈·纪德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似乎在昏瞑之间，看到一双庞大的，足以占据整个精神世界的金色眼睛。

        那绝不是人类的目光。

        积淀着千年的愤怒、厌憎，以及怜悯，并非人类，却是人类恶的具现。

        其中蕴藏着世上一切，宇宙运行的真理，全时间空间的现在、过去，以及未来。

        ――千里眼。

        能看到全貌的视线，与五六秒的短暂进行碰撞，倾轧，最终化作金色的洪流，滚滚而逝。

        一切消失，纪德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再醒来，或许什么都不会再记住

        “结束了。”

        立夏微微喘息，黑键化作卡牌，被收入袖兜，少年擦了擦已经滑到下巴上的汗水。

        天空蓝得净澈，他眨了眨眼睛，阳光刺目。

        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他收回视线看向声音来得地方，那是一辆上世纪的古董老爷车，车型经典。

        ［保时捷356a］

        立夏身形晃了晃，有些踉跄，他向着停下的车走去。

        “……琴酒大哥。”

        脚下是大滩的血迹，立夏的鼻腔因过大的运动量而传来呛火一样的刺痛，鼻血顺着流出，一副身受重伤的虚弱样子。

        ‘摸摸，摸摸……不痛！’巴巴托斯。

        ‘明明是我的能力……’帕尔。

        魔神的肢触纠缠上少年的手腕，又勾连上他的尾指，痛苦消却。

        “哼……”认为‘潘诺’经历一番苦战，干掉名为mimic的组织所有追兵的第一劳模琴酒，难得带着夸赏的目光看向哪位成员。

        “辛苦了，潘诺。”他说着，又递出手掌，“资料没问题吧。”

        立夏又晃了晃，略显迟缓的摸向袖兜。

        “放心吧，琴酒大哥，我都带出来了。”他目光有些散乱，“［书］的传说是真的……”

        黑色的u盘被拿出，逐渐向着琴酒的方向递交。

        无声无息。

        本能的危险反应令琴酒猛地一个偏向，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血随后流出。

        “谁！！”立夏‘警惕’起来，拦在琴酒身前。

        一堆手持防爆盾的警察顶着草皮爬起，更多的警车和支援，天上直升机盘旋的声音轰鸣。

        人，到处都是人。

        红方围困住这位黑衣组织最重要的成员之一。

        “哼，原来是老鼠和猎狗。”

        “潘诺。”琴酒仍旧冷静自若，神色在阴翳下模糊不清，“资料给我。”

        闻言，立夏将u盘扔向――

        诸伏景光的手里。

        被调入后勤的这段时间，并没有埋没掉这位青年警官的身手，他稳稳借住u盘。

        那之中并不是从横滨各方势力搜集盗取来的资料，而是关于黑衣组织的资料。

        成员，资金，各方商政财阀的纠缠，人体实验的证据，技术盗取，药物伪造相关等等……

        虽然因为掉入大正时代的那段空窗期，而有段空白，但这也足够。

        即使没有这些便利，红方依旧会以各种方式进入黑衣组织内部，各国间谍亦是证明之一。

        “潘诺你这家伙……”

        一声枪/鸣，琴酒竟是更优先选择击杀叛徒作为第一目标。

        但立夏已然消失在此地，再也没有了什么‘潘诺’的身影。

        这并未影响在场任何人的对峙。

        横滨是一座属于异能力的城市，无论有再多稀奇古怪的能力都不奇怪，最重要的是当下，者来之不易的机会。

        “之后就交给你们了。”少年笑着。

        他被熟悉的眩晕感所牵引，再次清醒，已然是生活过十年的地方。

        这里是高维度的世界，介于过去和未来之间，不属于任何时代。

        ――时间神殿。

        即使没有这些便利，红方依旧会以各种方式进入黑衣组织内部，各国间谍亦是证明之一。

        “潘诺你这家伙……”

        一声枪/鸣，琴酒竟是更优先选择击杀叛徒作为第一目标。

        但立夏已然消失在此地，再也没有了什么‘潘诺’的身影。

        这并未影响在场任何人的对峙。

        横滨是一座属于异能力的城市，无论有再多稀奇古怪的能力都不奇怪，最重要的是当下，者来之不易的机会。

        “之后就交给你们了。”少年笑着。

        他被熟悉的眩晕感所牵引，再次清醒，已然是生活过十年的地方。

        这里是高维度的世界，介于过去和未来之间，不属于任何时代。

        ――时间神殿。

        即使没有这些便利，红方依旧会以各种方式进入黑衣组织内部，各国间谍亦是证明之一。

        “潘诺你这家伙……”

        一声枪/鸣，琴酒竟是更优先选择击杀叛徒作为第一目标。

        但立夏已然消失在此地，再也没有了什么‘潘诺’的身影。

        这并未影响在场任何人的对峙。

        横滨是一座属于异能力的城市，无论有再多稀奇古怪的能力都不奇怪，最重要的是当下，者来之不易的机会。

        “之后就交给你们了。”少年笑着。

        他被熟悉的眩晕感所牵引，再次清醒，已然是生活过十年的地方。

        这里是高维度的世界，介于过去和未来之间，不属于任何时代。

        ――时间神殿。

        即使没有这些便利，红方依旧会以各种方式进入黑衣组织内部，各国间谍亦是证明之一。

        “潘诺你这家伙……”

        一声枪/鸣，琴酒竟是更优先选择击杀叛徒作为第一目标。

        但立夏已然消失在此地，再也没有了什么‘潘诺’的身影。

        这并未影响在场任何人的对峙。

        横滨是一座属于异能力的城市，无论有再多稀奇古怪的能力都不奇怪，最重要的是当下，者来之不易的机会。

        “之后就交给你们了。”少年笑着。

        他被熟悉的眩晕感所牵引，再次清醒，已然是生活过十年的地方。

        这里是高维度的世界，介于过去和未来之间，不属于任何时代。

        ――时间神殿。

        即使没有这些便利，红方依旧会以各种方式进入黑衣组织内部，各国间谍亦是证明之一。

        “潘诺你这家伙……”

        一声枪/鸣，琴酒竟是更优先选择击杀叛徒作为第一目标。

        但立夏已然消失在此地，再也没有了什么‘潘诺’的身影。

        这并未影响在场任何人的对峙。

        横滨是一座属于异能力的城市，无论有再多稀奇古怪的能力都不奇怪，最重要的是当下，者来之不易的机会。

        “之后就交给你们了。”少年笑着。

        他被熟悉的眩晕感所牵引，再次清醒，已然是生活过十年的地方。

        这里是高维度的世界，介于过去和未来之间，不属于任何时代。

        ――时间神殿。

        即使没有这些便利，红方依旧会以各种方式进入黑衣组织内部，各国间谍亦是证明之一。

        “潘诺你这家伙……”

        一声枪/鸣，琴酒竟是更优先选择击杀叛徒作为第一目标。

        但立夏已然消失在此地，再也没有了什么‘潘诺’的身影。

        这并未影响在场任何人的对峙。

        横滨是一座属于异能力的城市，无论有再多稀奇古怪的能力都不奇怪，最重要的是当下，者来之不易的机会。

        “之后就交给你们了。”少年笑着。

        他被熟悉的眩晕感所牵引，再次清醒，已然是生活过十年的地方。

        这里是高维度的世界，介于过去和未来之间，不属于任何时代。

        ――时间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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