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爸爸，我好想你

叶涵坐上去第一小学的公交车，依然习惯性找了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四点半了，完蛋了，弟弟已经放学了，不知道弟弟有没有乱跑……

        好在离得不算太远，十分钟不到也就到小学门口了。远远地叶涵看见一帮小学生样子的小孩儿围在一起，中间好像还站了一个，好像是被相互推搡着，有的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直觉告诉叶涵，不对……不好……不行……是弟弟吗？

        叶涵急忙冲下了车，快速跑到那群小孩儿面前，果然看到被围在中间的叶文，肩上的书带子垮在手肘处，校服皱巴巴的，还有些泥巴粘在上边儿，头发也乱糟糟的，横七竖八的，明显是被揪过头发。

        眼睛里满是眼泪，脸上也全是泪痕，这小哭包……

        叶涵急忙叫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声音不大，但很有威慑力。

        那几个围着叶文的孩子都讷讷地转过头，其中一个较为胆儿大的出声问道：“你是谁呀？干嘛管我们？”

        “我是叶文的姐姐，请问小朋友们，叶文是做错什么了吗？”叶涵放缓语气问到。

        “……没……没有”有个小孩儿说道。因为叶涵的语气并没有直接责怪，而是问他们为什么，那些小孩儿倒是很不好意思起来。

        “那既然叶文没有做错事情，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围着他呢？”叶涵依然平静的问着。

        那些小孩儿像是刚想起什么事似的，连忙将被困在人群中的叶文让出来。

        叶涵走过去帮叶文把书包重新背好，扶着叶文的肩膀问道：“姐姐相信你没错，他们是不是说你什么了？”

        确实，以叶文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主动惹事儿的，也不会挑头欺负别人，就连爸爸以前也常说自己生了两个女儿呢！

        叶文抬起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鼻涕，低着头，小声说：“他们说我是没爸爸的野孩子。”

        叶涵心里绞痛了一下，帮叶文擦了擦眼泪，以示安慰。

        随即叶涵转过身，对着那几个熊孩子说道：“小朋友们，你们怎么知道叶文没有爸爸呢？”

        “有那为什么从来没有来接过他呢？”一个胖胖的孩子问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知不知道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任务要去完成。就比如你们的爸爸妈妈，是不是有的时候也会因为他们自己的事情然后没有空来接你们啊？”

        那些孩子低下了头，因为确实如此，这的人很少有的妈妈是全职太太，大多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

        “就像有的爸爸妈妈他们是在太空工作，好几年都回不来一次家的，还有那些戍守边境的爸爸们，他们更是极少能回家。”叶涵继续说着。

        “那叶叔叔是不是也在很远的地方工作啊？”有个孩子好奇的问。

        “对呀，你们的叶叔叔因为没有打败一只很凶猛的怪兽，所以就被派到很远的地方去了，这样那只怪兽就不会来抓你们啦。”叶涵强壮镇定地说完。

        “所以啊，你们不能因为别人和你们不同，就觉得他不正常，因为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都是独一无二的，知道吗？”叶涵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着。

        那些孩子们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快回去吧，一会儿爸爸妈妈该着急了。”叶涵看着这些半大点儿的孩子们说道。

        那些孩子走之前，一起向叶文鞠了个躬，说了对不起。

        送走那些孩子，叶涵拉着叶文来到公交站台等公交车。

        一路上，姐弟俩都没有说话。

        车就这么缓缓地开着，走走停停，上上下下，人来人往。

        “我想爸爸了。”叶文闷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刚刚叶涵说的那些话，骗骗那些小孩子还行，叶文可不信。

        虽然他也只是个孩子，不知道生为何物，死又为何物，但他只知道他好久没有见到爸爸了，再也没吃到过爸爸做的回锅肉、炖排骨了。而且妈妈总是偷偷哭，只要是姐姐来接她，那妈妈一定是又哭了。

        “我也想。”叶涵哽咽着回应了弟弟。

        又是良久的沉默。

        到家了，妈妈已经缓过来好多，还做好了饭。

        自从叶宏达去世，周月珍就总是郁郁寡欢，是不是就以泪洗面，有时还会哭晕在叶宏达墓碑前，好几次都是警察叔叔要么就是领居把她背回来的。

        但也有状态好的时候，她还能和街坊邻居唠唠嗑，但是只要一提到叶宏达，周月珍就又会回到起点。

        一进门，周月珍就看到满身狼狈的叶文，眼神有些古怪又带着怜惜。

        见状，叶涵连忙说道：“哎，这不去晚了嘛，文文在校门口那玩泥巴呢，结果睡着了就趴泥上了，弄了一身的泥巴，文文，进去把脸洗洗，换个衣服。”

        叶文没说什么，走进了屋。

        “妈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啦”叶涵强装开心地问叶妈妈。

        “快洗洗手叫文文出来吃吧！”叶妈妈也没再追问，只是应着。

        吃饭席间，叶涵突然说道：“妈妈，我还是不住学校了。”

        “怎么了，这是，老师不是说住学校宿舍方便学习吗？”叶妈妈有些反对。

        “哎，学习嘛，在哪不是学，我还是觉得在家里学习更好一点。”叶涵忽悠着。其实当初决定住学校是因为当时妈妈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也没再哭过，也在好好上班，每天接叶文放学，一切都很正常，可今天发生的事，让叶涵实在放不下，妈妈又哭了，而且妈妈应该是好几天没按时去接叶文了，不然不会这样的，以前叶涵读初中，他们差不多一起放学，所以都是叶涵去接的叶文。

        “好吧，你自己决定吧，但千万别影响到学习。”叶妈妈见女儿这么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

        吃完饭，叶涵回到自己房间，拿出手机给王佳发了条信息。

        “佳佳，我决定不住学校宿舍了。”

        “不是，怎么啦，你不是挺喜欢住学校的吗？”

        “诶，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没事的，谢谢你，佳佳。”

        “那我也不住了，你不住，我一个人也没意思。”

        “好啊，那周一我们一起去找班主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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