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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第 128 章


这天晚上,  康熙帝再没提及太子一个字儿。

        对于太子不听命令一事,他好似也忘了似的,并没有说起过,  只和身边的蒙古郡王谈笑风生。

        大理寺的案卷陈述第二日就快马加鞭送到了康熙帝手边。

        上面历数着太子在京城中种种“恶行”——纵容身边人作恶,又私吞蒙古送去的贡品。

        卷宗是大皇子拿过来的。

        此时,  大皇子躬身站在康熙帝跟前,把案卷上的细则陈述出来:“……那人是他乳母的丈夫,  仗着和他的关系,在外面胡作非为,花天酒地掠夺百姓钱财和房屋。他的手下更是猖狂,收受官员贿赂,强夺百姓私产。他不制止这些人就罢了,反而任由他们在外面乱来,  此行此举可谓是恶贯满盈,  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阳光透窗照进屋内,  为大皇子的周身镀上了一层朦胧亮光。

        康熙帝犹不敢信,瞥了眼站在阳光中的大儿子,  迟疑着问:“当真如此?”

        “皇阿玛!”太皇子猛地抬头目光灼灼望过来:“大理寺审问那几个拦着御驾的百姓,  已然通过他们的口知道了这人作恶多端的事情。那些百姓也是没了办法,  知道走普通状告的路子,状纸一定会被他的人给拦下,  出于无奈方才告御状。皇上明鉴,  一定要彻查此事,还百姓一个安稳和一个公道啊!”

        大皇子说着说着,  仿佛体恤到那些百姓不易似的,眼泪纷涌而出。

        康熙帝一言不发地合上了卷宗。

        大皇子紧接着铿锵说道:“皇阿玛一向叮嘱我们,让我们谨慎行事,  无论做什么,都要秉承着‘兄友弟恭’的原则,按照我朝律法,一丝不苟地做好每一件事。不能因为出身皇家就行为倨傲目中无人。儿臣一直秉承着皇阿玛的教诲,从不敢逾越半分。因此,看到这种‘不听皇命’有违皇阿玛教诲的行为,儿臣就痛心不已,忍不住想要为那些深受其害的百姓们伸冤呐!”

        说完他深深一揖,姿态之低,头都要触到地面了。

        他话语中“不听皇命”四个字终究是刺痛了康熙帝。

        昨儿晚上,太子一系列“不听皇命”的行为,已经让康熙帝深恶痛绝。

        今日大理寺送来的卷宗中所陈述的种种恶行,更是让这四个字更深地敲入了他的心里,让他疼痛难忍。

        “太子举止不当,行为不端,实在是难当大任。”康熙帝面容冷肃地沉沉说着:“朕这些年念他母亲早亡,对他百般呵护,没想到居然教出了这样的逆子!”

        他把卷宗掷到地上,冷哼一声:“传令下去,这些恶奴刁民一个都不准放过!另,凡是作恶欺侮百姓的官员,全都押入大理寺监牢,严加审讯!”

        大皇子耐心等着耐心听着,到最后都没听到对那个人的处置,忙急声询问:“皇阿玛,处置仅限于此吗?只处置这些人吗?”

        那个幕后给他们撑腰的人,就不管了吗?

        康熙帝怒目圆睁:“不处置这些人,还处置谁?照着你的意思,胤褆,你还想怎样?”

        大皇子被皇上点了名后,悚然一惊,暗道欲速则不达,忙收敛心思说道:“儿臣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着‘为虎作伥’,他们这般行尽恶事,也不过是有人指使他们纵容他们如此而已。试问天下是皇阿玛的天下,有人想要把皇阿玛的天下搞乱,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康熙帝不愿再听下去,摆手说道:“朕都知道了。你孝心可嘉,只是朕刚到蒙古需得稍作休养。你且下去吧。”

        大皇子无法,只能不甘不愿地退出了屋子。

        等到他的身影在屋子里消失,康熙帝方才面露疲态,招了身边的人过来询问:“你刚才都听见了。你觉得此事如何?”

        梁九功给康熙帝斟了一杯茶,方才缓声说道:“奴才不敢妄议朝政。”

        “不是朝政,是朕的家事。”康熙帝道:“朕让你说,你就当做闲聊几句罢了,说说看。”

        梁九功细观皇上神色,又回想着刚才皇上的一系列表态,斟酌着说:“既然是家事,那么儿子不听劝,教育教育就是,没必要上升到律法或者是家国百姓那么严重。在旁人看来可能是危及国家的大事,那往小了说,也是皇上的家事,可以当做家事一般,关起门来教育。不至于一定要放到官员和百姓跟前,毫无遮拦地用律法来说教。”

        康熙帝语气犹豫:“可他若是犯了的事情,是危及百姓的,朕也能不管?”

        梁九功:“危及百姓的是其他人,并非是他本身。都说是他纵容家奴到了这个天地,可他或许也被蒙蔽了呢?他也许不知情,只是有些人用了他的名号,在外胡作非为。最后又非要把罪名安到他的头上,那他就当真冤枉了。”

        “你说的没错,朕也怕冤枉了他,所以一直不敢表态。”康熙帝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这事儿朕再慢慢细思。你先出去吧,朕独自好好想想。”

        院子里。

        大皇子离开那间屋后,一直没有走远,而是藏身在旁边的一个屋子的屋角外,细观康熙帝屋子那边的动静。

        过了好半晌,梁九功蹑手蹑脚地出来,又将屋门轻轻关上。

        看到这一幕后,大皇子方才放轻了脚步离开了那个院子。

        他身边幕僚一直等在不远处,都等急了方才看到他过来,忙迎上询问:“怎么样?皇上怎么说?”

        大皇子语气清淡中透着些微的不悦:“也就那样。好说歹说,就没个准信儿出来。没说关于太子半个字的不是。”

        幕僚砸着嘴纳罕:“不应该啊。那些都是太子身边人干的,而且大理寺那边已经查清楚了,就是太子身边的人……就这样,都还没半个字儿的不是?”

        大皇子嗤了声:“谁知道呢。”

        幕僚这便犹豫起来:“要不您再等一等。倘若皇上对太子还没甚太大不满的话,这个时候贸然行事,或许会起到反效果。您不如再观察一段时间,而后做定夺。”

        大皇子原本还能保持着语气平静,可听到这个“等”字后,他却勃然大怒:“等?你让我等?我已经等了那么多年,还有多少岁月经得起这个‘等’字?!”

        不怪他这样狂怒,实在是风风雨雨过去了那么多年,再继续耗下去,他可没有更多经历了。

        如今他已经年近四十,再不拼一拼的话,往后可能就永远都要顶着一个“王爷”的名号,毫无登顶的可能。

        如果不趁着这个时候天时地利人和将太子按死在罪名上,那个位置将成为他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这事儿就按照计划来。”大皇子说道:“难得那几个小的都跟着来了,再不行动的话,下一次他们能够往这偏远地方来,我却不一定会跟着了。”

        他想趁着这一次一击即中,让对方毫无翻身的可能,那样他才能获得机会。

        他相信,只要太子倒了,那个位置对他来说就成了掌中之物,他唾手可得。

        毕竟其他兄弟们,都远不如他出色。

        幕僚这一次是作为大皇子府邸随从的身份跟来的,平时也装作是个府里打杂人的身份。这样一来,他倒是可以全方面观察到很多事情。

        听了大皇子的决定后,幕僚依然有些犹豫:“可是我觉得皇上对太子的态度不够明确,这种情况下,贸然行事或许会打草惊蛇。”

        大皇子冷笑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只能做幕僚,却当不了将军吗?要知道,将才都是英勇果决的,遇到大事能够迅速下定决心。你这样踟蹰不前的性子,也只能当个出主意的人罢了。”

        幕僚就没敢再多说什么,只躬身说道:“一切都听您的吩咐。”

        大皇子微微颔首:“你照我的意思去办就行了。其他的你不要多管。”

        幕僚只能连连应声。

        另一个院子。

        珞佳凝躺在床上,懒懒地不想起身。直到日上三竿,约莫都要吃午膳了,她才慢吞吞起床,顺口问了声:“今儿皇上都带着阿哥们做什么了?”

        她平时也都这么随口问问,大家伙儿都习惯了。

        翠莺答道:“阿哥们今儿早晨没出行。听说十七阿哥和十八阿哥今日不太舒服,都在应张里休息呢。皇上就在屋子里处理政事,打算明儿再一起去围猎。”

        珞佳凝缓缓睁开眼:“两位年少的阿哥不舒服?”

        “是。”

        珞佳凝就没再多说什么。

        今日中午的午膳,倒是难得的人齐了。就连昨天没有露面的太子,今天也仿佛没事人似的出现在了席面上。

        十七阿哥和十八阿哥脸色不太好看,有些苍白。

        珞佳凝拿了两瓶“健康药水”对他们用了用。

        ……没成宫。

        其实,珞佳凝在路上也对十八阿哥用过几次“健康药水”,根本就没什么用。

        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完全没病,还是病情深入骨髓成了既定事实,总之药水是使用不上的。

        现在依然是这样。

        珞佳凝不由有些好奇,侧身问身边胤禛:“十七弟和十八弟到底是怎么了?瞧着身体不太康健的样子,听说还叫了太医过去看诊,也没问出来怎么回事。”

        “不太清楚。”胤禛之前没关注过那俩孩子,此刻听闻她的话后,下意识朝那边望了一眼:“许是舟车劳顿造成的身子不适吧。可能过几天也就好了。”

        马车颠簸,骑马疲累。无论是骑马到蒙古还是坐车到蒙古,对于七八岁大的孩子都是一趟不小的体力支出。

        这样累积了脸色不好看也是正常的。

        珞佳凝听后,点点头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毕竟她只是个任务者而已,并非拯救世间苍生的救世主。能帮就帮,不能帮的情况下,她会选择保全自身。

        现在她有身孕,不会贸贸然去做危险的事情,免得再累得腹中胎儿跟着遭罪。

        这时候,席间有两位阿哥骤然起身,一起走到了康熙帝的跟前,双双跪下。

        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都已经十几岁了,正是年少英气的时候。

        他们俩和十八阿哥是同母的亲兄弟,三人均是王氏所生,感情自然不同于旁的兄弟。

        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看到十八阿哥不舒服的样子,齐齐下跪请求康熙帝:“皇阿玛,弟弟他身子不适,还请皇阿玛准许他离席回屋休息。”

        康熙帝也发现了十七阿哥和十八阿哥这两个小的脸色不佳,叫来太医询问:“两位阿哥这是怎么了?你可知道?”

        这一次随行的是一位年轻太医。

        听了皇上的问话,他恭敬回禀:“微臣为两位阿哥多次把脉,都没有什么异象,只是脉象虚弱需得调养。”

        言下之意,没什么伤及身体根本的大事,只要调养就行了。

        康熙帝这才放心些许。

        只是看俩儿子好似没有胃口,急需躺着静养的模样,他又有些不悦:“想你们几个哥哥也是自幼跟着朕东奔西跑,都没有出现过你们这样娇弱的样子。你们二人……”

        想到这俩孩子平时承欢膝下的模样,他终究是没忍心说出太重的话,只叹息了声:“你且去吧。养好了身子,明天的围猎不许缺席。”

        满族儿郎骑射征得天下。

        明天的围猎,是这两个皇子第一次跟着康熙帝到塞外围猎,到时候还有不少蒙古的少年们会参与其中。

        康熙帝不想让大清的皇子在蒙古人跟前出丑,自然要好生提点两个儿子一下。

        特别是十八阿哥。

        平时这个孩子在宫里挺健康的,只有一两次生病差点危及性命,也都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康熙帝思量着这个孩子这次应该也能没甚大碍,就提醒她们今晚好好休息,不要耽搁了明天的大事。

        十七阿哥离开座位,躬身应声。

        十八阿哥摇摇晃晃离开了席位,想要给皇阿玛行礼后再离去,却身子晃了晃,几乎昏倒。

        康熙帝紧张地站了起来。

        十七阿哥正好就是弟弟身边,伸手扶了他一把。

        十八阿哥唇色有些发白,勉强朝十七阿哥笑了笑:“谢谢十七哥。”又朝康熙帝拱手:“儿臣必然不负皇阿玛所托。”

        康熙帝有些担心地坐了回去,颔首道:“你们俩歇息一下。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吧。”

        珞佳凝察觉这俩孩子的状况不太对劲。

        十七阿哥虽然是她弟弟,却也只比她儿子弘晖略大一个月而已。而十八阿哥更是比她儿子还会小了不少。

        珞佳凝虽然决定好了,不会去靠近十八阿哥,免得这一次的事情会引火上身。却还是会远远地关照他们一下。

        这次她又对他们俩各用了个“健康药水”。

        依然是两个都没成功。

        她有些疑惑地收了手——真不知道这俩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看他们的样子,像是病了。可“健康药水”怎么都用不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珞佳凝正要细细去想,忽然间胸口涌起一阵恶心的感觉,再加上面前一盘盘烤肉散发着肉香,直接让她几乎呕吐出来。

        她正因为孕吐而难过着,正强压下所有恶心感觉的时候,十七阿哥和十八阿哥已经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屋子。

        大皇子望着那两个弟弟的背影,挑衅地望向了太子:“太子殿下要不要过去看看两位皇弟?”

        原本两个阿哥的事情和太子没有什么关系,太子也乐得自己吃菜喝酒。

        却没想大皇子简单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到了这边。

        所有人都齐刷刷望了过来。正巧看到太子大口吃着肉,嘴边油腻腻的,而且手中拿着酒杯正打算喝一口的样子。

        康熙帝不悦地皱了皱眉。

        太子奇道:“他们俩已经让太医看过了,现在皇阿玛让他们俩去休息。和我有什么关系?”

        大皇子叹道:“到底是我们的亲弟弟。太子殿下身为诸位兄弟们之首,总该去瞧一瞧的。”

        这话太子可真不爱听了。

        论地位,当然他是众兄弟之首。

        可论年龄的话,明明大皇子才是兄弟们里的第一个。

        太子知道昨儿烤肉的事情和大皇子脱不开干系,更何况大皇子还意有所指地和他说过那些字句。

        两人昨日里针锋相对过,今天大皇子又来这一套,太子自然也不能罢休。

        太子恶狠狠咽下了口中食物,对着大皇子讥诮一笑:“大皇兄口口声声说我是‘兄弟们之首’,怎么不想想你也是‘兄弟们之首’?若你想去看,你大可以去看,却别非要拖了我下水、非要让我和你似的!”

        大皇子惊讶道:“太子殿下难道觉得‘去探望生病的弟弟’都成了让你受累、拖你下水的事情了?”

        太子没料到他会揪住这个字眼儿倒打一耙,不由愣住。

        康熙帝全程听了两个儿子的言语,此时不由对太子的举止行为不满起来:“太子身为东宫之主,理该爱惜呵护幼弟。这样避之唯恐不及的行为,恐是难当大任。”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谁都听出来了皇上话语中蕴含着的怒气,谁也不敢随意吱声,唯恐在这个时候引火烧身再惹了麻烦。

        太子脸色极为难堪。

        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没有人帮他说半个字儿的话。

        气氛一时间僵住。

        胤禛此刻站了起来,笑着拱手说道:“皇阿玛,恕儿臣多嘴,儿臣实在觉得皇阿玛此言差矣。”

        康熙帝的脸色略微和缓了些:“这话怎么说。”

        胤禛不疾不徐地说道:“太子殿下并没有不呵护幼弟。想太子殿下这一路旅途奔波,即便是路上受累,依然会时常去关心一下弟弟们——其实不只是弟弟们,就连儿臣和四福晋,也受到了太子殿下的许多问候。试问在路上都疲累至极的情况下,太子殿下仍然能够想到我们这些做弟弟的,到了蒙古帐中,不需要再奔波受累,太子殿下有怎会忽然变得不顾及我们了?”

        康熙帝轻轻颔首。

        他也觉得太子不至于像那些人说的那么不堪。

        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他自认还是很了解胤礽品性的。这孩子混账事或许会做,却也不至于品行不端这么严重。

        比如那次处置索额图。虽然索额图想要攀咬胤礽,可他依然认为胤礽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

        但是,此刻,胤礽的种种行为又实在让他恼火,忍不住斥责了几句。

        现在胤禛主动为他和胤礽说和,倒是让他刚才的怒气稍微消融了些。

        “那你说说看,太子刚才那般情形是怎么回事。”康熙帝道:“胤褆让他去探望弟弟,他都不肯。这又怎么说?”

        胤禛道:“皇阿玛明确说了,让十七弟十八弟要‘好好休息’。太子殿下不去打扰他们,也是遵循皇阿玛的命令。儿臣认为,这没什么不妥。”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面色各异。

        康熙帝之前还对太子‘不听皇命’而耿耿于怀。

        现在看太子从些微小事上表露出对于皇命的听从后,他暗松口气,觉得自己之前是多虑了。

        而大皇子,则是银牙咬碎,气得差点摔了手里的酒杯。

        他之前心心念念说了那么多的话,好不容易让皇上对太子有了个不好的印象,却三言两语被老四给化解掉。

        康熙帝十分赞赏地点点头,含笑对四阿哥道:“老四你且坐下吧。”语气里透着明显的愉悦。

        太子遥遥地朝着四阿哥举了举杯。

        胤禛回了太子一个举杯后,又微微侧首望向自家福晋。

        夫妻俩相视而笑。

        胤禛拿起旁边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暗道好险,幸亏昨天和自家福晋好好商量过这些事儿。

        就在昨晚,皇上和大皇子、太子之间起了一些微妙的关系变化。

        胤禛把这些都看得清楚,却有点摸不准这其中有什么关窍。毕竟那些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是不得而知的,无法观其全貌。

        他想着,或许珞佳凝会知道些什么。毕竟他在和蒙古王周旋的时候,她在屋子里,许是能听闻些什么。

        熄灯后,胤禛试着询问了自家福晋,主要是看看那些事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形,顺便瞧一瞧她能给出什么建议。

        当时珞佳凝只送了他一句话:“目前来说,皇阿玛最疼爱的还是太子。”

        胤禛今天行事就照着她的这话来展开的。

        如今看来,果然,她说的是对的。

        胤禛不由暗自庆幸着。

        看看他的那些哥哥们弟弟们,府邸里都养了一群的闲人,什么军师幕僚诸如此类……

        相比之下,他可真的十分清静,身边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

        因为他什么别的人都不需要。

        他只要他家福晋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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