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洛城拜师

6月3号那天早上，很早我就起床了。
  来洛城这半年，我养成了晨跑的习惯。每天早起后，我都会去古王城公园里跑步锻炼。
  跑步回来，洗漱完毕，吃过早餐，来到店里。
  二姨和姨夫他们已经来到了店里会议室等着我了。
  我走进去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张相臣她们夫妻俩刚从里面走出来，我就礼貌性打了个招呼。
  进门坐定，我二姨开门见山地说：“向东，这半年你干的很不错，成绩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当年，我和你姨夫辛辛苦苦开这几个店，也是想给大家都找点活干，你也知道，你表哥在老家里的老店，也想来洛城”。
  “这样一来，店里就用不了这么多人了，咱们都是亲戚，你不是一直想说换个行业吗？
  你想干什么其他行业，需要钱，给二姨说，我和你姨夫支持你”！
  我一听这阵仗，我就知道个大概了，人红是非多。
  其实我已经从店里的其他厨师口中听说了一二了。二姨现在说这样的话，只是礼貌性的一句客套而已。
  说白了就是张相臣以为我是外人，抢了他的职位，并且这几个月他跟着我学艺，以为已经可以学成出师了。
  那我这个老师自然没了用途，正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我知道二姨的脾气，别看平时她风风火火的，其实有时候很多事情，她也不能完全拿定自己主意。
  这个事情多多少少，肯定也有姨夫他们家人背后挫窜的原因，事已至此，体面的离开，不失为一件好事。
  我说：“二姨，姨夫，你们不用再说了，我已经明白了你们的意思了，我明天就收拾东西。”
  “那倒也没有那么着急，缓两天你在这宿舍住几天都没问题的”。
  我姨夫跟着附和道。
  “那倒没有必要了，我争取早点交接好，争取不影响店里生意”。
  说完这些我就退出了会议室。
  看来，大家的传言成真了，我又一次失业了！
  这几天我一边交接手里工作，一边翻看手机和报纸上的招聘广告。
  心里想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其实内心还是慌得一批，这眼看二十几岁了，还是身无片瓦立足之地，我可是跟我爹我妈说等我今年干好了，弄个首付买个房呢。
  买房后就有了安身之处，就把他们接到城里享福，现在看来，成了一个笑话。
  亲戚再亲，终究不如自己爹娘亲。
  想想当年癞头和尚的诗句，“呵呵”，我不由得自己傻笑一声。
  这几天手里工作交接差不多了，行李也收拾八八九九了，我一个人望着窗外繁花，不禁感叹人情薄凉。
  人的命，天注定，我对自己说。
  不是常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说话之间，到了六月初九这一天。
  我早上依然跑步，吃过早餐后，我想着去中央银座转转，这来洛城这几个月，还没买春装呢。
  我穿上新的纽百伦的运动鞋，换上新买的外套，就奔着银座而去。
  春天的洛城，百花盛开，娇红粉嫩，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快乐。我走在大马路上，仿佛也感受着春天的暖意。
  一家家店铺逛过来，说白了也仅仅是一个消遣心情的由头而已。
  就在闲逛之间，不知不觉来到了三楼，我一想起来那天新店开业时候，三舅说的话。
  六月初九，不就是今天吗？
  难道今天三舅真的在这里等我？还是仅仅是酒场的场面客气话？
  带着这个疑问，我试探性的按响了519的门铃。
  少时，就有人来开门了。
  门一打开，我就看到了上次接待我的刘秘书，她今天穿着一套紫色的中式职业装，看起来更显得干练和有气质。
  “钱先生来了，郑仙师已经久候多时了，里面请”。
  “谢谢”！
  说罢，刘秘书就熟练地引领我去往我三舅的屋子里走去。
  因为好像刚会客完毕的关系，屋里子还弥漫着普洱茶香，还有藏香的熏香的味道，沁人心脾，让人感觉很放松。
  三舅就坐在茶台的里面位置，背后是一幅巨大山水画。
  上次来只顾着喝茶，没有注意到整个屋子里的陈设，这屋子里首先映入眼帘就是这个巨大的红木茶桌，看包浆和纹路，也是有些年头了。
  再看周边墙上挂的画，以中国画为主，我看到有齐白石的虫草白菜，还有一副小驴子落款：黄胄。
  见我盯着这两幅画看的入迷，三舅把泡好的普洱茶端给我，顺便问了句：
  “这两个作者可认得？”
  “哈哈，这两个人稍微懂点中国画的都认得吧？”
  “前几年不是齐白石的虫草，还拍卖出来几千万的天价；至于这个黄胄吗，可是不可多得的画驴的大师。
  他有个徒弟叫史国良，就是那个光头和尚，出家又还俗的那个，画过西部组画，当年也是轰动画坛。

  当然，黄胄还有个主持人徒弟，也学会画驴了，听说还卖的不错呢。”
  听我这么一说，三舅轻呷了一口茶，捋了捋胡子说道：“我就说你这小年轻不简单，看来也是没少下功夫”。
  我害羞的一笑说：“哪里，哪里，班门弄斧了，您老这收藏，才是大家风范呢”。
  我指了指屋子里的百宝架子上的雕塑和佛头，又指了指西边墙上的一排紫砂壶。
  我说：“这紫砂一看包浆，成色，器型，都非凡品。”
  “嗯，不错，你有吃这碗饭的潜力。看来我真没看错人。以前你去饭店打工，真是屈才了”。
  还记得我上次去你们酒店吃饭，我给你说过，六月初九，你肯定会来我这归真堂，咱们还要喝一回。
  “是啊，我以为您老那是酒后之言呢，没想到今天阴差阳错之下，又转到这里来了”。
  “世间万物皆有机缘，你这机缘我早给你算出来了，我看你很有慧根，又有灵性，准备收你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真的？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快都要拜师了？
  “绝无虚言”！
  缘分到了，就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不信我给你测字一番，你看看是也不是？
  测字？
  “就是手写一字，心目中所想第一念头，落笔成文，即可断定吉凶未来”。
  试试？
  刘秘书随手递过来一张带龙纹的小宣纸，一支小号软笔。
  我一想，测字我也之前略有研究，就随手写一“究”字。
  三舅接过我写的“究”字，哈哈大笑，然后说你看你的这个字，上面宝盖头，你写的笔速飞快，像是一个拉长的六字。
  下面九字，岂不是应了六月初九的语言？
  我拿过纸张定睛一看，还别说，真有点像三舅所说的那种意思。
  三舅说：“字者，心画也，心形如笔，笔画一成，分五行之贵贱，定平生之祸福，知目前之吉凶，贫贱富贵，荣枯得失皆于笔画见之”。
  “笔意表达，天意注定你是我的门下弟子，终有慧根，像我师傅当年收我为徒一样”。
  不然你今天怎么就想着来我店里拜访，还不偏不倚就是咱们约定好的日子，这不是天意是为何？
  我心一想，确实如此！
  我说：“那既然天数有定，尊师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徒儿免礼”，三舅说道，今天只为入门，改天咱们找个隆重场合再行庆贺。
  然后你明天有空，就可以来我这上班了，西边东头的三间都是书房，里面水电卫浴齐全，你选一个做你的起居室。
  月工资8000起步，你有什么意见吗？
  8000？
  “怎么？嫌少吗？”
  “不不不，三舅你说了算，我听您的”！
  我心里想：“我的乖乖，我以前累死累活，我二姨才给我开4000工资。
  接下来我要来这神仙之地，跟着三舅贴身学习了，还给8000工资，莫不是我真的要转运了？”
  三舅见我发愣，就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同意了这两天就来上班吧，今天心情好，你陪三舅喝两杯”。
  说着吩咐刘秘书去“宴天斋”打包一桌上好酒菜，我们就在归真堂会客厅里吃一次家宴。
  师傅取出他柜子里八二年的珍藏茅台，就我舅甥两人，举杯畅饮。
  一醉方休！
  下楼时候，我还感觉自己双脚在云雾里，心里还默念着八千，八千，我的人生真的要重新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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