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她似乎总在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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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配得上a城所有女人像拍蟑螂一样拍死你还差不多~~~”苏心妍讥诮着咯咯笑,“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哦~~~”
“拜托,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一把屠刀放下去,千万把屠刀竖起来。还是让我大无畏地替a城的花儿们挡住后面的千万把屠刀吧。”于沁南也笑着反驳,他说,“哎你呢,近水楼台有戏要趁早哦。”
听见这一句调侃,苏心妍的心情落入谷底,瞄了瞄慕珩,挂了电话改短信聊:那是一个用古今中外各种占卜工具,无论是星座血型还是八字塔罗牌算卦,感情走向都极度不明朗的家伙,属于典型的不狗血淋头骂之不足以平民愤。啊啊啊。
于沁南:现在知道哥哥的金玉良言了吧?
苏心妍:是啊。哎你说我一长得好、品德不错、又红又专、武能跳舞、文会打牌、能吃苦耐劳、能财政把关的优质女青年醒目地戳在眼前,他咋就能视而不见哪?
于沁南:就是!那老人家眼神也忒不济了!
苏心妍:你家医生管看眼不?
于沁南:管是管,不过你确定那位没病入膏肓回天乏术?
苏心妍发了个疑惑的表情,说这个我真不知道。在即将发出去的前一秒又补了个流汗的表情,说貌似那丫还是选择性眼神不济症,丫能在一组三五十张照片里一眼瞅出紫陌的靓照呢。
于沁南回得飞快:那又怎样,还不是分了?
停了下,于沁南接着说:其实我倒是很理解慕珩,你说他和我有区别吗?不等她说,于沁南自问自答:没区别,一点区别都没有。同一个目标,同一个理想。我们都一样,都是为了给自己的感情确定一个归宿,都想弄清楚自己心里装的究竟会是谁?可是怎么弄清楚?找,只有找。找到我就是翻然悔悟浪子回头认真地爱上义无反顾不计代价,找不到一切扯淡。
苏心妍揶揄说:敢情你是类似《左耳》张漾的痞子美男子,只是花在身上,但心却一直很忠诚,仅仅是还没碰到领受你忠诚的美女啊。失敬失敬。我眼拙我眼拙,居然一直没看出来,该打。
于沁南发了个惊悚的表情过来,说:老大,富人也不容易哎。
绝对的肺腑之言。
他熟悉金钱,那东西就像血管一样能为你的身体增添力量和魅力,为你增添脑功能性功能,他整天都保持着这样的激情,尤其是毕业的这几年,蓝昊大权在握,映入他眼帘的那些报表上的数目都是真金白银,是响当当的干货,他的手里就像有一个阀门,轻轻一拧,白哗哗的钱币就会像水一样地流出来。他们家老头子说过,你如果成为金钱的主人,你就是世界的主人。
只是当成为主人,各种简单与复杂也随之而来。
他有情人,不止一个,这一度成为别人茶余饭后巴巴议论或攻击的目标。其实这些女人中不见得都是那么坏,不见得都要把如蝇逐臭一样对金钱的趋之若鹜永久性地留在你身上,她们芬芳的让人魂魄迷醉的味道,她们新鲜、激扬、美丽、活跃的像金钱本身,她的们的出现让金钱游戏更加的简单和复杂,也让他的生命更加的简单与复杂。
他不是道德君子,不是坐怀不乱者。
他更清楚,水至清而无鱼。
生意场上尤其如此。圣人是没办法在物欲横流声色犬马的社会里如鱼得水的,而只能一再碰壁,最后跟阮籍同学一样作穷途之哭。在无商不浊的环境里,一个自命清高的人将是尴尬的。
他需要有一件顽劣的外衣来融入其中来游刃有余。
拈花惹草就是他的外衣。
他不会主动去祸害谁,但送上门的没理由不拿来演必要的戏。
当然这些是不在其中的苏心妍们所无法了解的。于沁南也没想跟谁诉说。堕落着自己的堕落,无奈着自己的无奈,就当偶尔的感慨是矫情罢了。大概也是因了这个缘故,他特别怀念以及重视读书时代那些相对纯洁相对不掺杂质的同学情谊,特别不想失去那些。所以,没有无缘无故的豪爽与仗义啊,于沁南蔫蔫地想。
苏心妍果然对他的“矫情”嗤之以鼻,她扔了一个炸弹的表情过来,说炸死你个呼风唤雨还发嗲的。
接着下一条短信又马不停蹄地跟来,短信里重复了下他的话:找,只有找。找到就是翻然悔悟浪子回头认真地爱上义无反顾不计代价,找不到一切扯淡。她说你我是不确定啊,但慕珩应该就是这样的。哎于沁南你挺适合念心理啊,现在转行也不晚,你要有一天开了心理诊所,哥们儿一定捧场。
收到。于沁南笑笑,说那我该说你什么,祝你就是慕珩要找的人吗?
随便你祝什么。苏心妍说:但我要祝你心想事成,呃,最近是给你折腾了不少麻烦,不过鉴于莫须有的智商问题,我还真搞不懂你想要什么哎,笼统点得了,嘿嘿。
于沁南对着手机恍神。突然觉得无言以对。
嗯。那个。他想要什么呢?
——
夏紫陌很快后悔自己的冲动了。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莫言的同事上楼有一会儿了,莫言应该已经跟他谈好了送走棉花糖。棉花糖原本就该是莫言眼里的钉子。好容易她破天荒地松了口,他不赶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握时机造成不可挽回的事实,才真不正常。夏紫陌怎么想都不觉得此刻还有转寰余地。但还是拼了命地往回冲。
冲回去抢她的棉花糖和蝴蝶兰。
抢慕珩的棉花糖和蝴蝶兰。
谁也不能拿走慕珩的东西。她和慕珩之间已经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太多的不堪承受。她已经无法握紧慕珩的手,再不能将那一点点依恋的寄托都生生割离。
砰一声撞进门去,夏紫陌听见莫言说,“……不行不行!这可不行!你是不知道啊,棉花糖就是我们家紫陌的命根子,你要抱走了,我肯定得壮烈捐躯……”
夏紫陌的心咚一声落地,抬手捋一下刘海掩饰此刻的尴尬。莫言过来取下她挎在肩上的包,笑着埋怨,“紫陌,这大热天的也不是这个锻炼法吧?要我说你晚上出去跑跑步就蛮可以的了。瞧你这一身的汗。”
“……哦。家里来客人你也不提前跟我说,真是的。”夏紫陌心虚地咕哝着,跟客人打了招呼,闪去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掬了几捧水就往脸上一通拍,湿淋淋的水珠顺着头发和脸颊往下淌,夏紫陌木然地抬头看着面前锃亮的镜子,镜子里面的她脸烧得通红,一直红到脖子根。
……好糗……
……莫言心里一定笑死了……
……该死的莫言根本不会把棉花糖送人却竟然不跟她说……
可是……好像,她也不能埋怨他。在这个家里,从来都是她说往东就往东,莫言根本没有发言的权利,有什么别扭都必须无条件保留并烂在自己肚子里。而且刚刚她正在冲动的最高峰,他就算突然生出豹子胆反对了,也只会激起她更强烈的镇压与催促吧。
可是……好像,莫言这么做其实还是用心良苦地委曲求全。他知道慕珩在她心里的地位,他清楚她那么说只是一时冲动,他猜到她会很快后悔,所以给她留下余地。
他这么做……一定很难吧。
她似乎总在为难他。
要他不停的面对抉择,要他在服从自已的心和成全她的心之间无休无止的为难,要他一遍遍透支他的容忍与纵容,要他用一再的温存和委曲求全来祈求缩短哪怕只有一点和她的距离。
刚刚她撞门进来的刹那他还是有些大失所望吧。她跑得那么急,他看在眼里心里一定很不好受的吧。
夏紫陌突然心虚得更厉害,擦着脸的毛巾掉下来,湿漉漉的刘海和鬓发凌乱地粘在脸上。她觉得自己犯下了一种罪恶。她知道喜欢一个人的疼痛。她也并不是一个喜欢玩弄别人感情的人。但是她做不到情感转移。所以才会希望莫言也跟她一样保持着疏离的无关爱情的夫妻关系,所以才会对莫言闷不吭声的付出生出一些有的没的的歉疚。她算什么,一个只知道保护自己的爱而无视别人的爱的自私的人。并不值得莫言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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