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可是因为彦的反噬？”苏谨诺能想到的原因只有这个。

        鬼铃摇头，“反噬因何而解不得而知。她已经代替了我十年。”

        两人一惊，难得原本要进封印之地的是鬼灵？！

        “欠了别人的总是要还的。”鬼铃看向鬼灵，见她双眼发亮很是高兴的样子，冰冷的脸稍微柔和了一些。

        “苏师叔，师妹，禁地快关门了。”沈清池拉住一直想往前冲的鬼灵，一脸歉意的打断他们。

        闻言，鬼彦和苏瑾诺两人一左一右的抓住她的手臂，鬼铃无奈的皱眉。

        “……你先去吧，我稍后就到。”说完她仰头认真的看着苏瑾诺，“我和堂兄说几句。”

        苏瑾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松开手，接手看管鬼灵。

        沈清池见鬼灵瞬间安分下来，朝他抱拳，“师叔既然已经离开了寒虞山，早点离开为好。”

        他虽然以师叔相称，但对方离开师门，所以他并未行师门之礼。想到听来的关于这位天才师叔的事，沈清池上前一步低声道。

        “如今的寒虞山早已不是师叔所知道的，师妹进封印之地对她和你们是最好的选择……来日方长。”最后四个字只有唇形，沈清池说完便退到一边。

        半个月的时间，沈清池早已发觉师门对他们暧昧不明的态度。当日他们赶到鬼冢时，祭台上只有昏迷的鬼铃、半疯狂的鬼灵和遭反噬却诡异的保持清醒的鬼彦。

        毫无疑问，鬼彦是开了杀戒，但那些人的尸体以及鬼族祭养的那个东西却消失的一干二净。

        鬼彦什么也没说，在被师门囚禁的过程中更是没有一点反抗，整个人冷静得让人胆怯……

        看着他被囚禁在狭小的牢笼里，苏瑾诺不可能无动于衷，无奈鬼铃和鬼灵在师门手中，生死未知。七天之后他见到完好的两人，但鬼铃居然成了六师兄的徒弟，也是在这时他才见到能说得上话的人。

        但他还没开口，对方就给了个多做打算的眼神便擦身而过，之后他和鬼灵的活动范围就限制在一方小院，直到今日才得以出来。

        如果他没猜错，沈清池话里的意思是他们的安然无恙鬼铃付出了一些代价，进封印之地不过是其中之一。

        来日方长！这是六师兄他的话！苏瑾诺明白过来，反而更担心了。连他都这么说，这事不会这么简单！

        他担忧的看向鬼铃，然后看到她身上的阴影——来自头顶的小白云！刚刚她似乎说它是鬼葬之地祭养的东西……咦？咦！咦！！

        “我听爹爹说了，散灵符是他教你的，一是为的是不让赤宗的人觉察你的实力。二是——没有灵力的孩子，自然不会成为祭品。”

        鬼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听到她称呼别人为爹爹还是很不爽，虽然她本来就是别人的孩子。

        “以前不懂事，不求你们的原谅，但求——”鬼铃嘴角的笑如昙花转眼即逝。

        鬼彦心跳快了一拍，他总算知道她为什么总是板着脸了，并且无比希望她永远板着脸，当然自家人面前偶然能笑几次就好了。

        等了一会，也没听到后语，他压稳声音道，“但求什么？”

        “以后再见面再说吧。”鬼铃拉来他的手，“祭台上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既然没和他们说就忘了，小火不便留在这里，你带着它也安全一些。”

        那个男人是出现在她昏迷之后，她不可能知道，她指的难道是——祭巫？

        巫祭和祭巫，两者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还是执意要去？”鬼彦不是冲动之人，被关了半个月他做了数种打算，唯独没有这一种。

        “能在祭台上活下的祭品，从反噬下逃生的修罗，你当他们就这么简单的放过？”鬼铃眼底有着淡淡的嘲讽。

        “我留下来，总好过你们。”被当成实验品。她压下了后半句。

        鬼铃心头闪过阴霾，压下那些不快的回忆，从腰间拿出香袋扔给他，“会有人送你们离开。”

        鬼彦伸出的手抓了个空，看着她毫不迟疑的背影，眼底是浓浓的不甘。

        他相信，只要他再阻拦，隐藏在四周的人绝对能将他们制服。

        “咿呀！咿呀！”鬼灵挥舞着小爪子，很快就从苏瑾诺怀中挣脱出来，抱着鬼铃的手臂不撒手。

        “放开。”鬼铃冷漠的看着她。

        鬼灵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却是坚定的不松手。

        鬼彦将她拉开，手放在鬼铃头顶轻轻揉了一下，“保重。”

        一日为父终生为父，就算她是他堂妹，但既然叫了她爹爹，那就一直叫下去。

        “我叫鬼铃，你也叫鬼灵，同音不同字……不好。”鬼铃摇摇头，转身离开。

        鬼彦突然笑了，半个月的阴霾似乎因这笑而拨云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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