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五谷万代推荐阅读:
剑来
明星潜规则之皇
逆天邪神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仓元图
好色小姨
被迫万人迷的炮灰[快穿]
怪谈?这个团宠文不太对劲
从柯南开始重新做人
郎悔
“二爷,来串儿糖葫芦,要果子最红最大的。”
“好咯—”二爷的尾声拉得悠长。
陈段的注意霎时被那串火红的糖葫芦吸引过去,被一把拉入回忆。
陈段打小有个习惯,便是立在南天门前伫望。
那时陈煊仁去世不久,他不明白什么叫死,日日跑到南天大门前等他回来。
有次,他等不来陈煊仁,却等回了萧容。萧容特意带回两串糖葫芦给他。他一下子被那鲜艳的红果吸引,从未在南天见过。
众人待他不善,唯有萧容待他如亲子,见他失去父亲,亦是呵护爱惜。只可惜那次是陈段最后一次见到她。听说她私自下凡,犯了罪,陈段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幼年陈段举着红果,舍不得吃,被一行同龄幼童撞见。这些幼童皆出自仙门世家,是南天有头有脸的人物。陈段年幼善良,只知分甘同味,想分给大家吃,谁知那领头的幼童却打翻他的好意:
“陈段,你母亲与魔域侍卫私通,更授受军情背叛南天,她行如此不齿之事,你还有脸做人?”
那幼童自诩一副替天行道模样,将他推倒,一脚跺碎了糖葫芦:“你母亲是个贱货,你也不配和我们站在一起。”
他双手叉腰,嫉恶如仇,扬着头向周围人叫嚷:“他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生出的坏种,谁要跟他玩,就也会变成坏种,以后谁跟他玩,我们就孤立谁!都给我骂他,骂到他知错为止!”
孩子们连连喝彩,即使有孩童觉得过分,因害怕被孤离,也不敢多言,加入到这场辱骂中来。
幼童对他拳打脚踢,淬口咒骂。陈段蜷缩在地上,想等他们拳脚停息,等他们唾骂住口。可远不知,这一出脚,一开口,便永无宁息之日。
“陈段,你母亲是个狗贼,还脏了我们南天的仙誉,你这个死了爹的可怜鬼!”
“陈段,你是你母亲偷人才生出来的杂种!”
“陈段!你爹说不定就是被你们克死的!”
“陈段!你活该被我们欺负。给我滚开!”
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到处都是,冲他叫嚣,如疯涨的藤蔓将他层层勒紧,想要了他的命。有人说道戳心精彩之处,还会得众人欢呼追捧,人人加入到这场屠戮中来,屠戮在他们眼中陈段不值一提的尊严。
后来,这恶行变成一种习惯。在他们眼里陈段与一头骡子,一只牲畜无异,骡子为他们卖力,牲畜为他们饱腹。陈段在南天的存在,是为了让他们打着正义的幌子,发泄不知从何处产出的心中怒火或哀怨。人人皆可欺他。他的日子被人踢着脊梁骨逃窜。
陈段回到现实,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将糖葫芦递到哭啼的幼童面前。
“芸芸乖,不淘气。下次哥哥还买给你吃,好不好?”
小姑娘拿着糖葫芦扑进他怀里,芸芸的娘见她消停下来,松了一口气:“小景啊,真是麻烦你了。”
“苏姑姑,你别客气,我小时候不也是这样被你照顾过来的嘛!”
陈段站在远处听他们的欢谈。
“怎么这几日不见扶风和你一起?”
“扶风啊,过两个月就是行春节了,叫她过去排场,她啊,日日起个大早去戏台,从早忙到晚。”
“这不是还有两个月呢,让她别把身体累坏了,没事就常来家里坐坐,芸芸总是吵着闹着要找你俩玩。”
少年仰面开怀大笑,揉了揉芸芸的小脑袋,芸芸仰起头,鼓着塞满糖葫芦的小嘴朝他笑。
这潇洒少年在街上还真没个消停,又看见街上年迈三叔费力拉车入库房,他见了疾跑上前帮忙:“三叔,车轱辘坏了,我给你换一个吧”
换好了轱辘,他呼哧呼哧擦着汗,嘱托道:“三叔,您身子骨见老了,搬重物的活留着我来。”
行至糕点坊,一个悠长绵软的女声又拦住他的脚步。这糕点坊名红豆坊,红豆坊里有个红豆姐姐,陈段在这里吃过几次,听食客这样唤她。坊里的招牌豆沙包真是一绝,馅料清香饱满,绵软细腻。
陈段见他从斜挎布包里取出一封信:“姐。这信我给你放这了!”
女子见信,眼睛闪出光芒,赶紧擦了擦手,双手接过,迫不及待地想拆封,又停下舍不得看,眼角似有泪光闪烁:“吃饭没有?姐做了你最爱吃的豆沙包。”
正说着红豆姐姐给他装了几个包子,塞在他斜挎的布袋里:“没事常来,想吃什么就跟阿姐说,阿姐给你做。”
“不行不行,可不能吃太多,我还得留着肚子等着吃你和梁采哥的喜酒呢!”
阿姐听了他的话喜笑颜开。
“好,定叫你吃个够!”
陈段跟着少年一路,不知怎么心头哀伤莫名消解,途经医馆,却见医馆紧闭,门匾上积了一层淡淡的灰,看样子,是关门大吉了了,前两日,还开的好好的,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陈段心中忧虑:小镇全靠这铺子医病,以后百姓看病可如何是好?
等他回过神来,街头已不见少年的身影。
———
清晨幽冷,孟晚清端坐着,看着窗外失神。
她眼前有一泽清润的湖,湖边栽满婀娜杨柳,枝叶青嫩。湖中盛开风雅白莲,花蕊透出青绿点点。
孟晚清思绪如蓬蒿,看着眼前柳色翩翩落于湖上,霎那间化作漫天冥镪。
闭了眼睛,置身京城繁荣大道,一切皆是过往画面,高天远阔,纸钱飞舞,丧幡纷扬。僧人道士念经诵咒,超度亡魂。
她驻足其中,身着素缟孝衣,面色麻木,看纸钱片片飘落,眼神随大写奠字下的香烛明灭。
耳畔恸哭悲鸣憾天动地,掩过悲凄唢呐。黑色棺椁压在抬柩人身上,从她面前缓缓经过。
她跪写灵牌,于孝幔跪谢丧属,大殓前最后一眼过目,送棺中之人远去时,神情便如此这般。一时恍如隔世,只觉如梦一场。手臂伸向窗外,修长的手指轻轻勾了勾湖水,打湿了袖子,过往皆如手下逝水东去。
老学究已讲述许久,门口琐碎,一温和美好的声音打断了先生讲话。孟晚清被声色吸引,抬头竟是陈段。他迟来了,引得教书师傅斥责,本想入座,却又遭身旁纨绔子弟为难,孟晚清心中痛斥这帮只会欺负新人的败家杂碎。
只见那纨绔子弟霸道无理,拿七零八落占着空位痞笑:“另寻他处。”
陈段面色平静,正要另寻他处,从窗边传来一爽朗笑声:“上我这儿来!我这里有位子!不仅有位子,还有花有水,不仅有花有水,还没有会咬人的恶犬!快来快来!”
陈段应声而去,竟对上一熟悉面孔,昨日大闹药铺的孟晚清。
她今日身着绣衫罗裙,腰间别了那把官纹印扇,乌黑长发一泄垂下,盘发中别一根白玉簪,衬得格外靓丽柔美。孟晚清色如春晓之花,对他笑意烂漫,星目似窗外一湖莹如碎玉的春水。陈段的心似被剜了去。
“愣着干嘛?坐啊。”
孟晚清轻轻唤他,他才百转千回,醒了意识。
“不要理他们,一群色厉内荏的草包。”
话说至此,她晦气地摆了摆手。
陈段很喜欢看她一副嫉恶如仇侃侃而谈的模样,无言坐在她身旁。
下书堂后,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弹弓,带着陈段爬到树上去给夫子捣乱。
孟晚清爬树的本领很是熟练,将陈段看傻了眼。
“我……”
“愣着干嘛?上来?你会不会爬?”
陈段笨拙的抱住树,孟晚清看他卖力的蹬腿,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最终束手无措立于树下,仰面看她悬坐于高枝之上哈哈大笑。
孟晚清笑意明亮,一双眼眸清秀澄明如青山绿水。待她笑够了,向他伸出手莱,浅笑盈盈。
“我拉你上来呀。”
如枝桠上画眉一般明亮。
陈段在她帮衬教导下,也勉勉强强上了树。转头见她不知从哪掖了一把石子,又掏出了弹弓。
陈段看着她手中木弓,一脸茫然,轻声踌躇:“阿清……我不会这个。”
孟晚清睁大了双眼,手持木弓在他眼前晃晃,惊讶道:“啊?你小时候,没玩过这个?”
陈段看着她,无声点点头,眼眸纯澈。
孟晚清顿时觉得他好生可怜,他这童年得过的多无趣啊。
“我教你!你看好啊。”
她将注意转回手中,一边低头上弦一边说道:“不过是迟到罢了,这夫子气性这么大,你说被石子打到头会不会跳起来?咱俩一人一次,看看谁先打中他脑袋,我先来。”
说完孟晚清持起弹弓,将皮筋绷得笔直,在手中拉满了力道,屏声息气仔细瞄准夫子那颗可爱的秃毛脑壳。
指间骤然一松,那石头子脱出,越过窗户,飞进屋里,却擦过臭脾气夫子的身体。不慎打歪,磕磕绊绊掉落在地上。那夫子眼神不好,听力也不好,以为是笼中鸟惹得声响。
“可惜,只差一点,我再来一次我再来一次。”
“阿清你耍赖。”
(https://www.xblqugex.cc/book_21104949/1707430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xblqugex.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xblquge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