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晋臣荥阳密谋 司马长安复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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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在中原大地上横冲直撞的时候,西晋的一个偏安朝廷在古都长安粉墨登场。这里的主人公是晋愍帝司马邺。
司马邺是晋武帝司马炎之孙,本是吴王司马晏之子,后过继给伯父司马柬,承袭了秦王爵位。八王之乱中,不论是前面说过的晋怀帝,还是如今的晋愍帝,都悄悄地做着自己的藩王,从未生出觊觎天子之位的野心。可是,终了命运弄人。想做天子的做不成,不想做的反硬被推着上了位。事实证明,这两个被迫称帝的王子,做皇帝成了他们一生最大的败笔,真是可怜薄命做君王。
汉军攻破长安之时,面对一大片的晋朝王公贵族,只是撒网般捕捞一番,即带着晋怀帝一道北还。这里面,漏掉了多少小鱼小虾,没有人去管他们,也懒得去管。
从避祸荥阳到洛阳破城,间隔不到十个时辰。司马邺终究在覆巢之下成功地逃过了一劫。
永嘉五年秋。荥阳郡许颍县。
一处并不大的院子周围布满了全副武装的晋军士兵。一群士大夫装扮的人挤满屋子,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司空荀藩率先开口:“今日,国家遭此巨变,朝廷倾覆,天下震动,诸位都是劫后余生之人,我们不能只想着自己,还要为天下、为百姓多多着想啊!”
太尉荀组赶紧应道:“兄长说得在理,只是眼下我等只有残兵数千,如何为天下、为百姓所想?还请兄长说得再透彻些!”
荀藩又说:“天下不可一日无主,我等最好在诸王子中选择一个德才兼备的,拥戴他做新天子,这样晋朝的国祚也就续上了,不然我等均要做亡国奴了。”
荀藩、荀组是司马邺的舅舅,一心要护送司马邺西行长安。在那里,一者可以避祸,二来可以牟利。牟什么利,当然是拥戴之利。要是司马邺可以做皇帝,那么这天下还有谁敢小瞧他们荀氏兄弟?众人当然看得出荀氏兄弟的双簧,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不肯表态。
荀组实在等不住了,看了看坐在正中的年经人,说:“如今秦王在此,当立!诸位意下如何?”
前抚军长史王毗笑着说:“二位荀大人是要把自己的外甥拥为天子啊,这未免有些过于自私了吧!”
司徒长史刘畴、中书郎李昕也附和王毗,指责荀氏兄弟。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豫州刺史阎鼎是个出了名的和事佬,也是事实上的地头蛇,虽然职位不高,但却有实权。这里的小会,他才是真正拿主意的那位。其他人,玩儿去!
众人争得面红耳赤,见阎鼎一直未说话,都静下来,齐刷刷地看下阎鼎。司马邺也忍不住转过头看着他。大家屏息凝神,都等着他拿主意。
阎鼎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也不着急,静坐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依我看,今日不是立新主子的时机,毕竟天子尚在北狩途中。今日若立了秦王,改日天子得还,圣上与秦王如何相处?不过,荥阳易攻难守,迟早被汉军所夺,与其等他们来拿,不如直接给他们。我们的生路在西边。”
“西边?你是指长安?”司马邺激动地问道。
“是的,殿下。”阎鼎说,“如今关东纷乱,关中虽然贫瘠,但战祸较少,我们向西进入关中,守住函谷关、武关、大散关,则汉军虽巨人也难入。在关中积蓄力量,一路东指,恢复河山。”
司徒长史刘畴惊叹道:“好主意!当年秦始皇就是依托关中向东横扫六国,成就王霸之业,汉高祖也是先在关中立足,继而向东打败项羽,一统天下的。我们到了长安,或许就有了生路。”
荀藩说:“这样好倒是好,可是若秦王不继大统,我们名不正言不顺,这长安是否愿意接纳我等?”
阎鼎早料到荀藩会有这样一说,立马堵紧他的嘴:“司空不要担心,这雍州刺史贾疋是我的好友,其人忠肝义胆,对皇室忠心耿耿,只要我们前去,他绝无拒纳之理。”
未等他人说话,司马邺连连鼓掌,大声说道:“就去长安,寡人要在那里再造大晋乾坤。”
众人纷纷附和,说什么秦王英明、王子典范、天纵英豪,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司马邺被吹得神乎其神,仿佛他真的是上天派来拯救司马帝国的救星似的。
既然商量得当,众人也不耽误,立马组织西行。
队伍走到渑池境内,王毗、刘畴、李昕等人趁着中途休息的机会,凑在了一起。
王毗对二人说:“如今秦王西行,到了长安,必为天子,我等明确反对他称帝,已被他列入黑名单,他日他果真做了皇帝,哪会放过我等?即便秦王肯放我等一马,那荀氏兄弟还不往死里整你我兄弟?”
刘畴、李昕听完,极为认同,急切地问:“那我们怎么办?”
王毗瞅瞅外边,又回过神来,低声说道:“与其千里跋涉到关中送命,不如就此了断。”看着二人一脸惊诧,王毗笑笑,“不是要了断你们,是要了断他们。一不做二不休,杀掉荀氏兄弟,劫持秦王到河东去,送给汉皇做个见面礼,想必他也得给咱兄弟封赏个一世富贵!”
刘畴、李昕点了点头。
“那就干?”
“干!”
星夜,西行的队伍扎下营来,将士们都准备着好好睡一觉以应付明日的行程。
一小队人趁着夜色悄悄地摸到荀氏兄弟的营帐旁,一时间喊杀声大做。
奇怪的是,这喊杀声并不是这小队人发出的,而是来自于另一群人。那荀氏兄弟也不在营帐之中,而是在战马之上。
“杀!”荀组轻轻挥了下手臂,顿时万箭飞来,原本准备夜袭的小队人马瞬间到了一地,化作孤魂野鬼。
荀组跳下马来,拉开为首的人的面巾,冷笑道:“果然是他!”转身命令道:“快去追刘畴、李昕!”
阎鼎笑着说:“早就有人去了。”
不一会儿,刘畴、李昕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回到了营中。
荀组大骂:“尔等为何造反?”
刘畴被这么一震,身子哗啦啦软了下来,跪在荀组脚下,连声求饶:“我等有罪,我等有罪,还请太尉大人高抬贵手,饶下官这一次吧!下官愿意做牛做马,做牛做马侍奉——”
未等他说完,李昕大骂道:“死则死耳,何必饶舌!我等也是堂堂朝廷命官,与他等同,如何是造反!你这样反倒叫别人轻看了我等!”
见他这么说,荀组倒来了兴致,笑道:“敢情李大人还是个义士,那我就成全你。”手起刀落,李昕应声倒地。
刘畴见李昕被杀,惊得说不出话来。荀组也不客气,转手又是一刀。
被众人哄闹声惊醒的司马邺派人查问。荀组笑道:“去告诉秦王,刘畴三人图谋反叛,已被我诛杀,请秦王安心歇息,明早继续西进长安。”
司马邺听说阎鼎与荀氏兄弟杀掉了王毗、刘畴、李昕三人,又惊又怒。惊得是王毗等人竟然在西行路上公然叛变谋逆、欲行不轨,怒得是阎鼎等人杀掉王毗三人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报告自己,若不是自己亲自派人查问,恐怕还蒙在鼓里。这些扈从之臣,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如何能够舒坦。但司马邺深深地知道,此时自己还不能对他们怎么样,也不敢怎么样,自己还要依赖他们到达长安。要是公然撕破脸,自己到不了长安不说,性命或许都将丢在这荒郊野地。
忍!司马邺只能如此。
第二天清晨,司马邺召来阎鼎、荀藩和荀组等人,一个劲儿地谢他们:“寡人幸得诸位忠贞之臣,不然,昨夜就被那几个贼人害了。阎刺史,那几个人都给寡人扔到荒郊野外去喂狼狗。”说完还补了一句,“这就是不忠之臣的下场!”司马邺说着,环视了众人一番,着实有了丝帝王之气。众臣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些许尴尬。
本就缺乏斗志的西行军团经过这次内讧,士气更加低落,人人垂头丧气,个个觉着前途渺茫。很多人甚至觉得,跟着司马邺西进长安,到底是对还是错,那里等着他们的,到底是荣华富贵还是虎豹豺狼。就连司马邺本人都觉得自家的前途突然间变得灰蒙蒙的,啥都看不清楚。
队伍中唯一兴致高昂的,便是阎鼎。他有足够的信心带领这支队伍到达长安,也有足够的信心将秦王司马邺扶上天子宝座。到那时,他就有着他人无可替代的拥戴之功,司马邺总该让自己总领朝政,做他个首辅大臣。对于他这样的中层官吏,突然有了这样的机会,宁死也不会放过。
几千人慢腾腾的向西走去。
行至武关,眼看着将要关中。
两侧的悬崖峭壁上突然喊杀声一片,关门关得死死的。
阎鼎定睛一看,武关之上依旧是晋军旗帜,心稳了一大半。再看山崖之上,冲下来的却不是晋军。这些人衣衫褴褛、服色参差不齐,所持的武器有刀有枪,有的只是提着木棍。这分明是一伙山贼啊!阎鼎戎马半生,自然不惧。可他手底下这帮人儿,可真不是那么靠得住。
众士卒听得喊杀声起,一大半人便四散逃离。等到山贼退走,阎鼎等人重新收拢队伍,清点人数,只剩下五百余人。阎鼎不敢耽搁,下令继续西行。武关的守军看到秦王的符节,倒也没难为他们,顺畅地开关放行。
又过了数日,这支仓皇的队伍到了蓝田。阎鼎想着赶紧急行军到达长安,到那时才真正算是尘埃落定。可是,大家又不干了。士卒们纷纷抱怨食不果腹、难以继续行军。随行的官员们也累坏了,个个要求修整。司马邺耐不住众人的央求,下令在蓝田休息几日,再图西行之举。
阎鼎生怕出了差池,急忙派信使到雍州,向刺史贾疋通报司马邺进入关中的消息,并希望他赶紧派兵护送司马邺进入长安。
贾疋出生名门,他的高祖贾诩是曹操的谋士,官至太尉。贾疋少年英雄,很早就出任安定太守,晋怀帝时出任骠骑大将军、雍州刺史,封酒泉郡公。贾疋一向以忠肝义胆闻名,又与阎鼎交好,对晋朝忠心耿耿,这是阎鼎坚决入关的重要原因。
贾疋听说司马邺已到蓝田,大喜过望,立即派出三千精骑,自长安直奔蓝田,护送司马邺到达长安。为了打消司马邺君臣的顾虑,贾疋主动要求将雍州刺史府由京兆府迁到冯翊郡,留下辅国将军梁综领兵五万守卫长安,自己则坐镇冯翊,把守长安的东大门。
司马邺如愿到达长安,听说贾疋义举,不觉脱口赞道:“真忠臣也!”说着,看了看身边的阎鼎,笑着说:“多亏爱卿,不然寡人何能到此!这次远行,你是头功啊!待安顿好后,寡人一定要好好奖赏你。”
阎鼎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一个劲儿地推辞道:“不敢,不敢。”
司马邺风尘仆仆到达长安,安顿下来,首要的任务便是正名。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要想稳定基业、恢复山河,必须正名。
未央宫内,一场争辩正在进行。
阎鼎以扈从第一功臣自诩,自然希望司马邺早登大宝,这样自己才能顺畅地成为首席之臣,毫不保留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皇上被匈奴掳去,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奉立新君,不然天下之人就没有个主心骨,有被胡人一点点消灭的危险。到那时,莫说大晋倾覆,恐怕就连我汉民族也要面临灭顶之灾。秦王仁厚有大志,自河南一路风尘来到长安,定可做大晋之主。”
荀藩、荀组是司马邺的舅舅,当然希望司马邺早正帝位,自家兄弟好歹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这朝中文武谁人不高看自己一眼呢。兄弟俩坚定地站在阎鼎的一边。
贾疋这时候却另有说法。“殿下,古话说得好,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如今陛下北狩,生死难知。我们不想着如何营救陛下归来,却待在这里讨论着您该不该称帝。您想想,若您称了帝,那陛下在匈奴人那里便没了用处,将要面临的必是身死之难。即便他们不杀陛下,若是奸邪之人篡谋,以陛下为幌子号令群雄,到那时,这天下拥护大晋的臣子们听他的还是听您的?臣以为,殿下当慎重从事。”
长安的勋贵们纷纷站在贾疋一边。
始平太守麴允进言道:“殿下,如今天下纷乱,皇室倾颓,胡虏作乱,陛下蒙尘,天下忠贞之士纷纷希望早日营救陛下还朝。如今长安政局稳定、关中粮草颇丰,是个图大事的地方。请殿下放却虚名,实谋大事。”
司马邺看得出,真正拥护自己当皇帝的实际上就是跟着自己西来长安的那几号人物,关中的勋贵们没有一个希望自己登基称帝的。他清楚地认识到,此时并不是称帝的良机。如果强行称帝,很可能失去长安勋贵的支持,从而丧失关中的官心、军心和民心。
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执拗于此。
司马邺装作悲痛地说:“如今陛下在胡营中受苦,我等却在长安享福。阎鼎、荀藩几位卿家言之在理,担心国家无主,必然生事。可是,寡人何德何能敢忝列尊位。我倒是觉得,贾疋、麴允几位卿家说得在理,尊奉天子,反倒能正我之位。”
贾疋见司马邺有所松动,立即进言:“殿下先父为武帝长子,有承继大位之权。今为天下稳定,能舍下尊位,深得臣民之心。臣等请殿下即皇太子位,以匡天下。”
阎鼎立马明白过来,生怕失去了第一功臣之位,赶紧应道:“请殿下即皇太子位,监国摄政。”
众臣呼啦啦跪倒,“请殿下即皇太子位,监国摄政。”
司马邺当然知道,除了一个皇帝的虚衔,自己已经成了堂堂正正地汉家一号人物,便也没有推辞,欣然领受。
九月,登坛祭天,建立宗庙社稷,实行大赦。以鼎为太子詹事,总摄百揆。给贾疋加征西大将军称号,以秦州刺史、南阳王司马保为大司马。
一个新的朝廷总算在帝国的西都长安摇摇晃晃地组建起来。这个松散的政权能否击败刘汉,收复京都,重现帝国的荣光呢?恐怕司马邺自己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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