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怀帝屈死平阳 愍帝崛起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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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邺自称皇太子,在长安建立起流亡政权。身在平阳的晋怀帝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原本,刘聪认为抓住了司马炽,就断掉了司马家族的皇室命脉,也就是敲碎了晋帝国的基业。后面自己要做的就是收拾旧山河、建立大汉的社稷这些事儿了。可是,司马邺虎口脱险,奇迹般地跑到了长安,还又拼凑起了一个草台班子。这明显是跟自己、跟大汉过不去啊!然而,刘登、石勒率领的大部军队在河东攻城略地,巩固东方,久经大战的汉军主力短时间内无力再发动大规模的歼灭战争。看着眼前舞动的司马邺,刘聪咬了咬牙,忍了又忍。
为了给自己出口恶气,刘聪决定拿司马炽解解闷儿。
武英殿上。刘聪高坐皇座之上,一双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跪在阶下瑟瑟发抖的司马炽。站立两侧的群臣目光各有所意,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报以同情,可没有一个人敢为司马炽说一句话、帮一声腔。
刘聪提高嗓门厉声问道:“晋朝皇上,你的太子爷在长安又建了个新朝廷,等你回去做主呢!你知道吗?”
司马炽惊得不轻,赶忙应道:“小臣也是刚刚听说长安的事情,可是那不赖我呀!我立下的太子司马诠在洛阳宫破的时候已经被王师所杀,那司马邺小臣是人都不认识呀!只是知道他本是秦王司马柬的继子,洛阳陷落的时候他应该还没有就藩,那时候还应该在洛阳,怎么就跑到长安去了?”
刘聪怒道:“你在问朕吗?”
司马炽又是连连战战巍巍地说:“不敢——不敢——禀陛下,小臣真的不知,是真的不知呀!”
刘聪追问道:“既然长安的朝廷那么看得起你,朕就放你回去,去长安做你的皇帝,如何?”
司马炽胆小归胆小,可不是傻子,他听得出刘聪这句话中的意思,这时候要是表现出一丝对故国和皇权的迷恋,自己恐怕掌握不了皇权就先奔赴黄泉了。
他连连称着不敢,说:“小臣心中只有陛下是天赐圣君,这天下别的君王最终都要像小臣一样紧追慢赶地来到平阳,来给陛下您做臣子啊!那司马邺不知天高地厚,妄自称尊,陛下若讨伐他,臣请为马前卒!”
一番忠心表完,司马炽都觉得自己恶心。可是,既然落到如此田地,为了性命,又能如何呢?
刘聪自然知道长安新立朝廷与司马炽无关,他这里纯粹是在戏谑于他。看到他如此,心中不觉好笑,端起案上的酒盏,美美地喝了一大口,突然问道:“会稽郡公啊,你说这世上最忠诚的动物是什么呀!”
司马炽听刘聪叫自己会稽郡公,心中充斥的恐惧一下子释放了出来,人也轻松了许多,于是脱口而出:“狗最忠诚。”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羞惭不已,让他悔恨自己为何回答。
刘聪笑着说:“既然会稽郡公认为自己最忠诚于朕,又说这世上最忠诚的是狗,那么,就请郡公给朕做一回忠诚的狗吧!如何?”
司马炽一脸惊愕,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刘聪会如此羞辱自己。他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地扇这个胡儿子几个巴掌,也撒撒自己这一年来的怨气。可是,求生的欲望再一次打败了他的尊严。他头深深地扎在地里,脸几乎贴着地面,屁股翘得老高。
刘聪见状,哈哈大笑:“这司马郡公果然有当狗的天赋啊!来来来,给朕叫两声。来,叫两声让朕听听。”
司马炽深知刘聪的无耻,可是没有想到他这般没有底线。自己虽然堕为亡国之奴,可好歹也曾是一国之君。再说了,自己当年为诸侯王的时候,又何曾亏待于他!如今,真要让自己把脸面全部丢尽吗?
“叫啊!快叫啊!”旁边几个刘汉的大臣开始鼓噪。
刘聪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司马炽,嘴角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
司马炽抬头看了看刘聪,心里又把这个吃人的胡儿狠狠地收拾了几百遍。可是,现实中,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君主,自己的性命掌握在人家手中。就现在来说,对他来说,刘聪跟阎王没什么两样!
“汪—汪汪——”刘汉的大殿中传出几声狗叫。紧接着就是满堂的哄笑。众人齐向司马炽看去,他的眼角正挂着几滴屈辱的泪水。
此时的刘聪并没有杀害司马炽的意思,见他肯如此合作,心中的怨气也散发了不少,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不是那般的令人憎恶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时候的刘聪,反而有些同情司马炽了。他心想,若不是晋朝出了八王之乱,这司马炽安安平平的做个太平王爷应该不难,自己说不定还会经常光临他的王府,二人加深情谊也难说。如今,世事弄人,让他们这对老友,在这样的环境下重逢,也真是让人咋舌。刘聪生出了恻隐之心,笑着挥了挥手,对司马炽说:“你回去吧,朕有事再叫你。”
司马炽慌忙叩头辞去,这大殿,对别人来说,是那么金碧辉煌,可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人间地狱。他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里。
司马炽刚刚退去,太仆靳准立刻进言:“陛下,晋朝余孽尚众,人人都打着司马炽的旗号行事,臣以为,不如早除,以绝后患。请陛下深思。”
户部尚书李尚赶紧说道:“陛下,太仆之意不可。陛下要想征服八方、统御四海,就必须先有容人的海量。司马炽乃晋朝废帝,如果陛下连废帝都不能容下,那日后还有谁敢来投奔呢!”
刘聪没有说话。
突然,角落里的几个晋朝旧臣放声恸哭。
刘聪大怒:“你等何意!为何在朝堂痛哭流涕?是在诅咒我大汉吗?”
那几个旧臣也不管刘聪,仍是一个劲儿地哭泣。
刘聪勃然大怒:“来人!把这几个乱臣贼子拿下,还有,那个--那个--还有那个司马炽一并拿了,给朕推出去斩了!”
当日午后,晋怀帝司马炽与一批降汉的晋朝旧臣在平阳南市被集体处斩。中国汉族王朝历史上一代君主被胡主斩杀,司马炽是第一例。
司马炽被杀的消息传到长安,西晋朝廷一片震恐。司马邺硬抗住内心的恐惧,在长安城南的乐游原上为司马炽举行了盛大的哀祭仪式。由于司马炽尸身远在平阳,晋朝只能遥祭。
葬礼上的司马邺泪如雨下,嚎啕之声几乎要把灵堂的柱子震碎。大臣们都不明白皇太子为何如此悲伤,司马炽国破之后没能死节,身在胡营之中被敌所杀是迟早的事情。对司马邺来说,司马炽并不是多么亲的族人,两人其实并不相识,按常理,司马邺完全没必要如此嚎啕。可是,司马邺心中的痛楚,也只有他自己知晓。如今,自己身在长安,虽然暂时有了一隅栖息之地,可根本没有君临天下的喜庆?不要说朝内拥立之臣个个心怀鬼胎,都想把自己操纵在手中,就说国都之外,形势越来越不利自己。刘汉基本上征服了关东,对关中跃跃欲试,进逼长安是迟早的事情。割据巴蜀的李成国已经攻取了汉中,随时可以翻越秦岭来取关中。就连北地、上郡一带的胡人也屡屡侵扰,似乎也觉得晋朝天子成了软柿子。现在,自己可以依仗的外援就是三支:一支是秦州刺史司马保,一支是凉州刺史张寔,还有一支是琅琊王司马睿。可是,他们真的可以依靠吗?司马邺越想越急、越想越气、越想越怕,不觉间胸闷无比、血气上升,一股浓血从口中喷出。
“殿下!殿下!”阎鼎第一个冲上去抱住司马邺,连声高喊,他可不希望司马邺就这么倒下,毕竟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河南送到关中,又刚刚熬死了晋怀帝。如今,天子大业就在眼前,自己这拥立新君的头功眼看就摆在这里,可不敢就这么轻易断送。
众大臣也蜂拥上去,紧紧地围了一圈又一圈。大家都紧张地看着司马邺,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晌,司马邺缓缓地睁开双眼,虚弱地问道:“寡人是怎么了?大家是怎么了?”
阎鼎赶紧应道:“殿下哭陛下之死,情不能所已,刚刚昏厥过去了。臣等都很担心殿下。只要殿下清醒过来,便是好事。回到宫里,臣就召太医好好给殿下诊治一番,一定要让殿下生龙活虎。”阎鼎说着,竟然也落下泪来。眼前的司马邺,说到底也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如今,要给他一个危机四伏的天下,他如何能够承担得起?
司马邺慢腾腾地说:“扶寡人起身,寡人还要给大行皇帝行礼呢。”
阎鼎等人赶紧扶司马邺起身。
司马邺带领众大臣对着晋怀帝的灵柩三跪九叩。
一番礼仪下来,大家也是累得精疲力尽。直到黄昏,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才慢腾腾地返回长安城。
月底的朝会上,雍州刺史贾疋进言:“殿下,陛下已亡故月余,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殿下及早正大位。”
司马邺高坐皇座之上,没有说话,环顾了阶下朝臣一番,眼神落在了阎鼎身上。
阎鼎见司马邺在看自己,走出朝班,说:“殿下,天下纷争,胡虏称雄,天下英雄都盯着皇室。请殿下担负起拯救万民于水火的责任,早日承继大位,雄兵东向,收复关东,环都洛阳。那时,武帝、惠帝、怀帝三位先皇都将含笑九泉。”
司马邺还是不说话,又环视了众臣一番。
众臣呼啦啦跪了一地,齐声道:“请殿下早正大位。”
看形势如此,司马邺笑了笑,说:“好吧。”
次日,长安城举办登基大典,司马邺身穿皇帝华服,头戴平顶冠,登上高台,祭祀完祖宗之后正式称帝。任命卫将军梁芬为司徒,雍州刺史麴允为使持节、领军将军、录尚书事,京兆太守索綝为尚书右仆射,镇东大将军、琅琊王司马睿为侍中、左丞相、大都督陕东诸军事,大司马、南阳王司马保为右丞相、大都督陕西诸军事。
登基仪式操办得很简单,因为形势已经很不乐观。
刘聪杀了司马炽之后,对长安的西晋朝廷恨得牙根痒,派中山王刘曜、齐王刘登率领胡汉兵马二十万人,直扑关中。
只用了两个月,汉军就连克二十余城,先锋迫近鸿门。
司马邺慌忙间,连连派人前往秦州,向司马保征调兵马保卫长安。可,迟迟不见回音。
司马保也不知如何是好,召集秦州众臣商量对策。
司马李欣说:“臣听说人要是被蝮蛇咬到了手,壮士一般会用刀砍断自己的手腕,以防止毒素蔓延到身体的其它部分最终伤及生命。古人纷纷称赞这样的做法。如今,长安以东城邑已尽数为汉军所得,敌前锋已达鸿门。我们最好的做法应该是守住入陇的通道,截断秦陇之间的交通,联络凉州张寔,保住秦州这块根据。如此,方能为皇室留下一滴血脉。”
从事中郎裴诜大声叱责道:“李司马所说壮士断腕的典故,我也曾听说,可是如今汉军兵临长安,就如同蝮蛇咬住了头颅一般。难道头颅也可以斩断吗?若是斩断了头颅,那人还能存活吗?臣窃以为不可!请殿下思量。”
司马保内心并不想救长安,可是裴诜大义凛然的样子又让他无法拒绝,他看了看李欣,露出为难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正色道:“裴中郎说得在理,胡人围困长安,天子在危难之中。作为臣子,如何能不救?”随后指了指镇军将军胡崧,说:“胡崧,你速速整顿三万兵马,亲任先锋,待众兵马到位之后,立即东进勤王。”
胡崧干脆地应道:“末将遵命!”
司马保看了看李欣,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待众兵马到位之后,立即东进勤王,说得好像真有那回事的,众兵马一时半会儿如何集结的清楚,长安那边却已经是火上房了。先不说远水难救近火,更不用说这水根本就没想着去救。
长安,未央宫。
司马邺呆滞地坐在皇座之上,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刘曜、刘登的二十万兵马已经将长安围了个水泄不通。
前些日子,麴允想护送司马邺到秦州投奔司马保,以求避开汉军锋芒再做图谋,可索綝认为,司马保私心很重,要是控制了天子,必然会学曹操挟天子而令诸侯,闹不好还会干出弑主自立的事来,坚决反对天子西迁秦州。
索綝的担心并不多余,司马邺也了解他的这位皇叔,知道他是个见利忘义的人,更何况自己身上带的可是皇帝这个天下最诱人的光环。自己若真身陷秦州,鬼知道司马保会做出什么来。
于是,西迁秦州的计划胎死腹中。在长安等死成了司马邺唯一的选择。除非有奇迹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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