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后日谈（九）

莲本来无暇分神，但玛格丽特的攻势似乎稍稍减弱，给了他得以喘口气的机会。

        她是在转移注意力么？不过这个提问对他而言根本无需思考，因为早就了然于心。

        “我不认为。”

        莲一面重新调整架势，用人格面具为自己增添了“灼热奋起”的效果，一面坚定地回答。

        “和弥生一起，我觉得我已经拥有了真正的自由，因为我找到了最想要守护的宝物。”

        无论遭受多么不公、多么残酷的对待，总有她和怪盗团的大家，在承认、肯定、等待、包容自己。

        因为有这样的后盾，因为有她在身边，他才会拥有对抗一切的自由和勇气。

        哪怕会被黑暗的情绪滋生、会有种种现实困扰的附加品，那些也并不是负累，而是他必须面对的挑战。而这些挑战，只要有她在就不算什么。

        “只要知道她平安幸福，我就可以自由地前行。”

        她的所在之处，即是他永远向往的归处。

        “原来如此，您对情感与羁绊关系的理解相当深入。”玛格丽特了然地点点头，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您与她之间炽热的情感，会让身为旁人的我也不禁为之震颤，感谢您的回答。”

        莲仍然不太理解玛格丽特的意图，玛格丽特虽然有些恶趣味，但似乎不是刻意想为难他。

        不过他现在无心恋战，因为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

        “那么，现在轮到我了。”joker已经摸清了她的攻击模式，他将手按压在面具上，冰蓝的焰火熊熊燃烧，“showtime！”

        ……

        时间即将临近，弥生起身张望道：“莲君有点慢，难道是遇见了什么突发事件吗？”

        小羽道：“我也不清楚，我放出的阴影已经全部收回了。”

        弥生忽然感觉太阳穴微微一疼，一种强烈的感知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糟了，莲好像遇到了很麻烦的事。

        “咦？”小羽好奇地打量她，“弥生姐姐的眼睛突然变成金色了，这也是怪盗的能力么？”

        “不是，这是出于一些原因偶然得到的能力……”

        由于苏菲亚在她体内残留的一些力量，弥生偶尔能在脑海中浮现破解当前困境的关键线索，或是在危急时刻感知与自己关系紧密的同伴们的处境，但目前能力的发动基本比较被动，她还没办法很好地掌握。

        就在刚刚，她感知到joker似乎陷入了苦战。

        弥生匆匆说道：“抱歉，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得去帮助莲君。”

        没想到刚走出几步，小羽却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拦着不让她走：“弥生姐姐不是说相信莲哥哥么？那就让他好好努力，不要辜负姐姐的期待啊。”

        这孩子居然这么固执，弥生伤脑筋地回答道：“我不是不相信莲君，只是想帮助他，是我自己想这么做而已。”

        她正飞速思考着如何摆脱困境，熟悉的感知又在脑海中闪现。

        哎？战斗已经，结束了吗？

        弥生看向入口，一抹漆黑的身影出现在了鸟居处。时间不多不少刚好赶上。

        “……弥生！”

        可能是刚才的酣战消耗体力太大又马不停蹄地赶来，莲微微气喘着，脚步也稍显凌乱，但当他看见她安然无恙后，周身的紧张氛围明显松弛下来。

        “我来接你了。”

        “莲君辛苦了，恰巧合格……”弥生本是带着笑意说着话，视线余光却瞥到了从他身后窜出的一道暗影，她骤然神色一变。

        “joker，后面！”

        话音未落，她便被淡金色光焰笼罩，滑雪服瞬间切换为神圣洁白的怪盗装，泛着银辉的十/字/弩被她稳稳地端于手上。

        joker即刻反应过来，几乎惯性般地往旁边机敏一闪，弥生瞄准暗影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金色弩/箭势如破竹，精准无比地命中了目标。

        “嗷嗷嗷呜！”

        伴随着凄厉的野兽嚎叫，暗影现出了原型，是一只毛色为橘黄色、脖子上还围着蓝色围兜的小狐狸。

        看到是狐狸原型，弥生微微一愣。狐狸虽然受了伤，但仍然龇牙咧嘴地冲着他们。

        来到她身边的莲迅速挡在她和小羽面前，但小羽却惊呼一声，一骨碌地绕过他向狐狸跑去。

        “哥哥？！”

        “嗷嗷、嗷呜……！”

        “你在说什么‘放开小羽’啊，弥生姐姐又没有抓住威胁我，你弄错了……”

        弥生和莲听着那两位争吵般的对话，茫然地对视。

        总觉得其中好像有误会？

        ……

        弥生用人格面具的能力为小狐狸治疗好了伤势，并在交谈中逐渐了解了缘由。

        原来这只突然出现的小狐狸是小羽的哥哥，同样也是神社的守护神。在外出回来时，他因为嗅到了魔力波动，以为弥生和莲闯入神社、抓住了小羽要伤害她，所以才一时情急向二人发动了攻击。

        此时意识到自己错怪了两人，小狐狸正垂着耳朵伏在地上“嗷嗷呜”地轻声低鸣着，像是十分愧疚的模样。

        “哥哥在说‘非常抱歉误会了你们，请让我表示歉意’，”小羽认真翻译道，她也诚恳地鞠了一躬，“我也要向你们道歉，是我之前做的不对，请哥哥姐姐们不要责怪他。”

        莲轻描淡写地回答“没关系，我不在意”，弥生也关切地回道：“嗯，误会解开就好了，我刚才下手有点重，你现在不痛吧？”

        橘色小狐狸轻快地叫了两声，活泼地转了好几圈，表示自己完全没事了。

        弥生望着狐狸顺滑柔软的毛皮和毛绒蓬松的大尾巴，又有点心痒难耐，忍不住道：“如果你实在愧疚的话，可以让我摸摸你的毛和尾巴吗？”

        说完之后，她发现其他人（一人两狐）都神情微妙地看着她。

        “怎、怎么了，这不是很合理的要求么？”

        莲轻咳了一声：“摩尔加纳会吃醋的。”

        “摩尔加纳是谁呀？”小羽暗戳戳道：“难道不是莲哥哥在吃醋？”

        “……”

        看着莲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被戳中想法困扰感，弥生忍不住扑哧一笑。

        她摸了摸小羽的头道：“你的家人很在乎你呢。”

        小羽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服，低声抱怨道：“明明平时都只会跟我抢吃的，哥哥真笨……”

        看着两位虽然斗嘴却感情不错的样子，弥生微微笑道：“我想，小羽应该并不是真心想离开这里吧。之前交谈的时候，你在说起稻羽镇的特色时显得非常快乐，我看得出你应该很喜欢八十稻羽镇才对，只是因为镇上的大家想离开而感到寂寞了而已。”

        “嗯……可能是吧。”小羽默默地点了点头，“我不理解大家为什么那么喜欢东京那样的大城市，所以会想是不是去到那里就不会寂寞了。”

        “感到寂寞的话，就和你的家人好好交谈吧，只要真心表达的话，他们一定会支持你的。无论是走还是留的选择都没有错，但小羽要好好想想自己真正的心愿是什么，以及要怎样靠自己的力量完成心愿。还有……”

        弥生蹲下身注视着小羽，和煦而认真地说道，“我觉得有珍视之人相伴和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是很珍贵的。只要你记得这点，无论去到任何地方都没关系，这里始终会是你的归所哦。”

        莲静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注视着弥生的眼神不自觉愈发温柔。

        “我会好好想的。”小羽紧抿着的嘴唇舒展了，眼眸也变得愈发明亮，“或许就像弥生姐姐说的那样，我喜欢稻羽镇，也想让更多的人喜欢上这里……所以，我还想留在这里。不过我也对东京很好奇，等到我长大一些了，可以去找弥生姐姐玩吗？”

        “当然可以，欢迎你来找我们玩。”由于一时找不到纸笔，弥生用树枝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划在了土地上，“如果感到迷茫或是需要帮忙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联系我们。作为怪盗团，是不会对需要帮忙的人弃之不理的，对吧，团长大人？”

        她转头向莲眨了眨眼。莲欣然点头：“欢迎你去东京。”

        突发事件圆满解决。弥生终于想起了关键点，忙问：“对了，我们是一不小心被拉到这里的……你们知道回去的方法吗？”

        狐狸哥哥“嗷呜”了两声，又欢快地绕了两圈。

        “哥哥说他知道怎么走，会带你们过去。”小羽在口袋摸索，拿出了两个小挂饰递给弥生，“这个送给弥生姐姐和莲哥哥，上面附着了我的力量，会给你们带来好运的。”

        弥生抚摸着手上略显粗糙但十分质朴的狐狸型小挂饰，惊喜道：“好可爱，这是小羽亲手做的吗？”

        “嗯。”小羽依依不舍地牵住弥生的手，“姐姐不要忘记我。”

        “不会的，我看到挂饰就会想到小羽的，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弥生俯下身轻轻地抱了抱她。

        小羽又扭头望向莲，发现他也在看自己，有点扭捏地说道：“还有莲哥哥，抱歉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你真的很厉害，要好好照顾弥生姐姐哦。”

        说完，她害羞地向莲伸出了手，莲顿了顿，握住了她的手，认真回道：“当然，我会一直守护她的。”

        小羽同时牵着两人的手，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清远的狐鸣从高处传来，弥生和莲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有二三只狐狸正立于神社正殿的屋顶上俯视着他们，见两人看过来，发出了几声轻轻的呜鸣。

        “啊，我的爸爸妈妈回来了。”

        一阵光耀之后，小羽幻化回了狐狸原型，那是一只娇小的、额头有几缕白的棕红色小狐狸，脖子上和狐狸哥哥一样围着相似的白色围兜。她撒娇地蹭了蹭弥生的手心后，转身向屋顶一跃而上，回到了一众狐狸的身边。

        狐狸群中有两只体型较大的狐狸，除了小羽外还有一只小狐狸，似乎是小羽的父母以及兄弟姐妹。为首的一只狐狸围着红色围兜，看起来威风凛凛，左眼还有一道疤痕，他向着二人微微垂下头，似是在致以谢意。

        狐狸哥哥“嗷呜”了几声催促两人。莲对着狐狸家族微微颔首表示告别，他牵起了弥生的手道：“走吧。”

        弥生对他们挥了挥手。她边走边回望，在逆光的绿茵之中，狐狸一家人的身影摇曳着，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

        ……

        在狐狸哥哥的带领下，他们再次穿过树丛，不过这次似乎是走了一条捷径，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

        弥生忍不住发问：“这里就是出口？”

        小狐狸甩了甩蓬蓬的尾巴，得意地“嗷呜”了两声。

        “……看来这里就是了。”莲揉了揉狐狸头说道。

        “不，就算你现在已经学会翻译狐狸语了也没用，这里不是我们一开始醒过来的地方吗？”弥生困扰地揉着额角。

        这片环绕着竹枝的空旷草地，和他们初始来到的地点毫无区别。没想到绕了一圈又回归原地，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尚未发现的密道？

        “各位需要我的帮助吗？”

        未听过的从容优雅的女声在耳畔响起，弥生诧异望去，发现一旁不知何时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位身着宝蓝色服饰、美丽女性。

        虽然她很好地控制住了那一瞬自己的声音和表情，但还是下意识地莲的方向颤颤地退了一步。

        莲对她的小动作一览无余，嘴角微微勾起道：“弥生，别怕，不是鬼。”

        “都说了我没有害怕。”弥生脸颊微红恼怒地回道。

        “哦呀，十分抱歉，我吓到您了吗？”

        “没有……不好意思，请问您是来自天鹅绒房间吗？”

        虽然这位女士诡异的出场方式令弥生稍稍心跳快了点，但她很快就从着装和容貌上推测到了身份。

        玛格丽特欣然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和名字，莲也对之前的情况做了解释。

        难怪莲表现得如此淡定。弥生忽而想到，还有一个谜团没有解决。从小羽和狐狸一家的反应来看，他们不像是预先知道自己和莲会来这里的。至于玛格丽特的话……

        弥生试探性地问：“不好意思，如果猜测有误我就先道歉了。请问是玛格丽特小姐将我们带到这里的的吗？”

        玛格丽特大方回道：“是的。此处名为【空洞之森】，原是曾经某个事件的遗留之地，待事件解决之后本是封闭了的，不过……由于这个地方的特殊性，因此很容易吸引一些居无定所的负面阴影堆积，像这次就是与此地相联的守护神导致的事故。如果放置不管，恐怕会演变成更严重的事态。”

        “我感知到了怪盗团的经过，所以就邀请两位前来帮忙了。”玛格丽特轻柔地微笑道，“抱歉，做法上稍微唐突了些。两位就请把在此处的经历当成一场小小的冒险……或者约会吧。”

        莲淡淡地回道：“我希望约会不被打扰更好。”

        “那可真是失礼了。”

        “总之……原委我们已经了解了。对于怪盗团来说，能帮忙解决事件也算分内之事吧。不过，为什么您不在一开始就出现呢？”弥生问道。

        “呵呵，因为我想在一旁好好见证两位认真努力探索的模样。”玛格丽特毫不吝惜地夸赞道，“你们的默契令我深受感动，两位辛苦了。”

        虽然是在被夸奖，但弥生总觉得玛格丽特小姐的兴趣方向似乎有点恶劣，这位美女大姐姐话语很温柔但做事却毫不手软，果然是除了实力之外各方面都不容小觑……他们还是不要深究好了。

        玛格丽特又转向莲，微微一笑道：“本来我是不打算出手的，但是joker战斗的英姿实在太过迷人了，让我忍不住想要看到您更多的潜力和可能性，因此稍稍对您恶作剧了，实在不好意思。”

        “莲君，玛格丽特小姐在夸奖你哦。”弥生轻飘飘地瞟了一眼莲道。

        莲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能带我们回去了吗？”

        “了解了，我这就带两位出去。”

        玛格丽特利落地打了个响指，三台老旧的电视机从天而降，轰地一下堆成一列落在了地上。

        两人看得目瞪口呆。回想起来时的体验，弥生指着电视，手指颤巍巍地问：“该，该不会是要让我们挤进这么小的电视回去……？”

        “是的，请代我向妹妹问好，祝各位在旅程中玩得愉快。”

        玛格丽特一边用温柔的语调说着，一边毫不留情地将用力将两人生推硬塞进电视机屏幕之中。

        ……

        再次经历了一阵意识仿佛被扭曲挤压的天旋地转，两人砰地一下落在了硬邦邦的地面。他们再次回到了小木屋，时间仿佛才过去没多久，屋内的火堆木柴还燃着几缕火星子。

        弥生和莲还没缓过神，木屋的门突然啪得一声被重重推开了。

        “喂，你们俩没事……”带头莽撞闯入的龙司在看到二人后僵住了，话语一下子打了结，“吧？”

        祐介像是目睹了什么有失礼节的场景，遗憾地摇头道：“就算是一时情难自禁，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做也不合适啊，莲。”

        “等等！莲你在做什么啦！不可以强迫弥生……”杏怒气冲冲地声援好友，但她楞了一下，又有些困惑了，“……不、不对，看这种情况难道是弥生主动的？”

        “我本来很愧疚的，没想到两位在这里打得火热啊~”双叶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又掩耳盗铃般地从手指间开了一条缝，“这是我能看的吗？”

        “这、这、这稍微有点超出常理了吧？作为学生会长还是支持更健全的交往……”真慌张得语无伦次，春也害羞地捂住了脸：“啊，抱、抱歉打扰了，两位没事就好？”

        弥生和莲对同伴们异常激动古怪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但他们对视了一眼后，弥生看着面庞近在咫尺的莲，终于醒悟过来。

        因为被推回来时来不及反应，她还维持着摔到地上时伏在莲身上的姿势，而莲也正因为下意识的保护而揽着她的腰，换句话说就是——极其容易引起误会的姿势。

        弥生手忙脚乱地起身，但因为经历多次（？）而很快恢复了冷静。她用极快的语速和简短的描述精准地解释了事情经过，同伴们虽然晕晕乎乎，但好歹大致理解了，也勉强解开了刚才的乌龙。

        “也就是说，你们是在电视机里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件？”龙司啧啧称奇，“虽然我们对超现实的事情也算适应了，但被拖进电视这种事听起来也太灵异了吧？”

        对着类似的闹剧和两人的亲密早已见怪不怪、一直旁观着的摩尔加纳倒是对异世界更感兴趣，他好奇地提问：“电视那边的世界听起来和殿堂确实有区别，弥生小姐觉得那是怎样的世界呢？”

        结合全部的感受和体验，弥生思忖着回道：“我认为是某种和殿堂类似的异世界，因为那里也有阴影的存在，只不过因为形成原因不同而有了不同的呈现而已。”

        或许在他们之前，就有人曾探索过那里，而且考虑到玛格丽特的身份，或许她也曾经作为天鹅绒房间的协助者帮助过某个人……不过这些仅仅是不太相关的感觉和猜测，弥生就一时没有说太多了。

        “不过说到电视相关的灵异故事，最经典的就是贞子吧。”祐介一本正经地挑起了灵异话题，“我记得这里还有其他的关于电视的传闻……”

        真提到恐怖话题抖了抖：“先、先不要聊这个话题了。总之，我们回滑雪屋再说吧？你们两人都需要保暖和休息。”

        “其实这间小屋就在滑雪屋的后面耶，弥酱和莲迷路了还真是不走运。”双叶推了推眼镜，笑嘻嘻地说道，“还是说你们是故意来两人约会……”

        “是啊，也不知道起因是拜谁所赐。”弥生微笑着伸手揉搓起双叶的脸颊来。

        “唔哇哇……！瓦、瓦知错了啦！”

        一行人踏上了回程，外面的暴风雪已经停了，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滑雪屋那边亮起了暖黄色的灯。

        春边走边聊道：“我们定的晚餐时间快要到了，据说是有很美味的鱼类料理和当地特色的豆腐料理呢。”

        龙司抱怨：“诶？难得出来玩，我想要吃肉啦！肉！”

        “鱼肉才是最棒的！吾辈已经按捺不住了。”摩尔加纳两眼发光，“再说龙司不是一年到头都在吃肉吗……”

        同伴们都聚在前面热烈地讨论着晚餐和接下来的行程。弥生将一双饰品的其中一个递给同行的莲，告别时的那一幕又从眼前闪过。

        她摩挲着饰品，感怀地说道：“小羽的狐狸家族，感觉是很温馨的一家人。”

        “是啊。”莲回了一句后，又沉默了下来，安静清秀的侧脸看起来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看着那和睦的一家人，莲会不会也想家了呢？他终究是要回到家人身边的。弥生将饰品好好地放回口袋里，正胡乱想着，莲忽然没来由地说道：“其实……还有一项选择。”

        “什么？”

        莲停下来，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她，郑重的神情像是将思考已久的话语倾吐而出。

        “弥生，愿意和我一起回老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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