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004

　　赛儿这边小口吃着糕点，倒不是屈尊龙威之下，而是怕饿着肚子里的孩子。

　　皇上看她细细咀嚼，道：“这红枣糕是御膳房特制的，味道可还满意？”

　　赛儿点点头，咽下口中的东西，“皇宫的食物色香味俱佳，自然是普通人随便就能见到的，更何况是皇上特制的糕点。只是……民女一人享受这糕点，婉妹妹还未尝过。”

　　“那就等回宫给她送些过去。”

　　赛儿不再说话，皇上依旧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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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夫人托奴婢给小姐带了几句话。”

　　“小姐，夫人要你争皇后这事，夫人问你想清楚了没？”

　　“小姐，夫人说，只有你当了皇后，孙家才能重新站起来。”

　　“好了，不要说了！我听够了！”

　　婉清烦躁地摇摇头，别人的马车坐满了，她刚好自己一辆，丫鬟又是自己娘亲的心腹，这下可是躲不开了。

　　“小姐，夫人最后一句是，老爷和夫人的性命都压在小姐手里了。”

　　“为什么要逼我，我明明不想进宫……”

　　“小姐，隔墙有耳，切莫失言失语白白丢了性命。”

　　这丫鬟眼睛里透露着阴险，她是孙婉清娘亲的心腹，一直以来负责如何处置孙府那些乱七八糟，又没名分的女人。

　　“今后我便跟在小姐身边了，为小姐做犬马之劳，直到当上皇后。”

　　说完附在孙婉清耳边，耳语了几句。

　　“你让我再想想吧，我不想伤了姐姐和她……我，我不想这样做。”

　　“和什么？小姐，奴婢实话实说了，夫人为了小姐的事情已经忧心成疾，整日头痛欲裂，府医说这心病还需心药医。”

　　婉清心下一惊：“娘亲怎么了？怎么会得病，我走的时候娘亲还是好好的。你们就没有找别的大夫看看吗？”

　　“回小姐，大夫都找了，可是都是一个理论，就是说夫人得的是心病啊……老爷也没办法了，总不能看着夫人受苦……”

　　“难道娘亲……就这么希望……婉清去争这皇后之位吗？”

　　丫鬟听到婉清喃喃自语，面露喜色：“小姐，孙府上上下下都等你一朝成凤。老爷夫人都希望小姐当上皇后，光耀门楣。而且小姐当上皇后，夫人的头痛病才能得以痊愈。”

　　婉清点点头：“我知道了，你记得转告娘亲，婉儿一定会当上皇后的。”

　　丫鬟点点头，“小姐，奴婢给小姐出出主意，但是这后位之争可全靠小姐自己了，得到宠幸才能一飞冲天。而且……”

　　“而且什么？”

　　“只有寻的个好机会，让皇上早些宠幸了小姐，最好是再怀上龙嗣，那就稳稳的坐上皇后的宝座了。而且坐上皇后之位，那些个什么白袍王爷岂不是唾手可得……”

　　婉清挺直身子，紧张的支支吾吾道：“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白袍王爷……”

　　丫鬟低着头道：“小姐的所有举动，老爷都知道的，所以小姐那日目不转睛地盯着北疆王的事情，也早就传到老爷耳朵里了。”

　　“这，爹爹怎么能这样做……我又不是犯人，怎么可以派人监视我……”

　　丫鬟看婉清难以置信的样子，低下头慢慢道：“老爷是担心小姐在皇宫受了委屈，所以才会派人保护小姐，并非监视。还有一个是，北疆王和唐婕妤，在除岁宴日出去私会，应该是进宫前就认识的。”

　　婉清怔愣片刻，“你刚刚说什么……姐姐和他，私会？”

　　丫鬟抬起头看着婉清，认真的点了点头。看着她失魂落魄的神色，丫鬟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从身后拿出不太大的食盒：“奴婢给小姐拿了些糕点上来，是夫人给小姐亲手做的花瓣酥，小姐路上该饿了，吃饱了好争后位。”

　　看着食盒里面摆放的花瓣酥，婉清湿了眼眶。捏起一小块，放进嘴中，轻轻一咬口中芳香四溢，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太快，喉咙发痒轻咳了起来，顺带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到了狩猎场，已经是申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下马车，跟着素蛮去安排住处。

　　皇上先行下了马车，赛儿跟在身后，刚想要扶着下去，却被皇上拦腰抱住，不顾众人直接离去。

　　走到一处挂机的篷子，掀开门帘，把她放在塌上，人却没有离开她，俯身想要亲吻身下的女子，赛儿忙多少开来：“皇上说过不会强求的。”

　　见皇上没有动，赛儿眨了眨眼睛，道：“皇上一路都在被民女枕着，也是累了吧，皇上躺下，民女可以给皇上舞剑。”

　　见她还是躲闪不想直视自己，皇上笑了笑起身：“你这丫头这么快就学会用朕的话，怼朕了。今日舟车劳顿，朕的确是有些累了，一路上也见你无精打采，还是留着下次再给朕舞剑吧。”

　　见皇上妥协，没有直接强行动她，心里一下就放松了。

　　皇上看她放下警惕性：“朕难道是狼虎？竟让你这样害怕。”

　　“并不是。只是心里还未习惯明争暗斗的生活，所以有些抵触这里，并不是针对皇上。”

　　见皇上若有所思，赛儿接着道：“民女顶着贵人的身份进宫，自然是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民女不敢承蒙皇上的恩泽，怕给皇上添了不必要的麻烦，待日后各姐妹都承了龙恩，民女自然不会抗拒皇上。”

　　朱棣看着赛儿许久，眼睛都不眨几下。

　　“民女对天发誓，所言句句发自肺腑，没有半点敷衍，更没有欺君。皇上乃天之骄子，自然是佳人有约，民女记得丽妃娘娘说有物品要给皇上的。”

　　朱棣叹了口气：“你这丫头，真是机灵得很。”

　　喊了一声，叫外面侯着的太监进来，跟在一旁。

　　赛儿忙起身跪下：“民女恭送皇上。”

　　朱棣见她跪在地上，忙过去把赛儿扶起来，苦笑道：“别人都是想方设法把朕留下，唯有你，千方百计要把朕推出去。然朕只一心想博美人一笑，却也无可奈何。”

　　说着，笑着摇头转身往外走，太监也弓腰悄悄退出去。

　　留香布置好东西在门口侯着，手心里已经捏了一把汗，还好皇上没有碰小姐。不然，可就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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