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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离开


——命运多舛如洪水席卷而来,请原谅我的懦弱无能,若要情伤三世,我选择挖地三尺,埋葬凋零的残年。

        小小的身影孤独的蹲在一处白茫茫的地方,没有前路,没有方向,唯有耳畔一直回旋着的声音。

        傅蓉,傅蓉……

        笙歌,笙歌……

        莲…莲……

        我,我是谁?

        单薄的身子紧紧怀抱住自己,反问自己,贪婪的汲取身上仅存的温暖,汲取过后却仍是冰冷。

        “笙歌…笙歌……”

        不知从何方传来的声音,可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有人在唤自己,小人儿挣扎着,使劲的睁开眸子,薄薄的白纱外面是一张绝美的面庞。

        沐笙歌摇晃的坐起身来,纱蓬摇晃之下,竟有一片殷红色落于她的眸子,内心恍的颤抖,她急忙取下头上的纱蓬,仔细的看着上面白色纱帘,就在这本应纯白的地方竟有一团刺眼的殷红。

        深深的刺痛她的眼,记忆的匣子被打开,那段不堪的回忆,无情的在脑海中浮现…失控,愤怒,鲜血……

        她,伤了昙倾,还有那个一袭白衣的男子……

        沐笙歌的双手紧紧的将手心里的白纱握在一起,那抹赤烈的红色在她脑海萦绕,仿佛噩梦挥之不去,她紧抿住双唇,想要将突来的心疼忍下去,她抓住手中的白纱,好像是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居然觉得心疼,在想到自己真真切切的一剑穿透那人的心脏时晕开的红花,她的心——沐笙歌的心撕裂般的疼,可是,这是为什么……

        不!

        “这是他欠我的。”沐笙歌恍恍惚惚的嘀咕出这么一句来。

        傅蓉看着面前女子脸色的惨白和她瞳孔的失神,原本眼里的责怪也化为一汪心疼,她伸手将女子紧紧交缠住略有泛白的十指一根一根的掰开,又放进自己的手里,紧紧的包裹,想要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

        “笙歌,我知道是昙倾伤害你师妹在先,你才会…失控的。”

        傅蓉婉转的声音好似一汪清泉注入沐笙歌混乱的心脉,沐笙歌的眸子隐晦出光亮,抬起头看向傅蓉:“你的身子怎么样了?”

        失神的沐笙歌却还是清楚的记得傅蓉的伤,傅蓉欣慰而笑:“没事了,你都昏迷三天了,我的伤早好了。”

        “三天?”沐笙歌惊诧,转而想到了什么,迫切的问道,“我伤了昙倾,他们可有为难灵雎山?!”

        沐笙歌觉得自己有愧于傅蓉,她明明答应过不会以灵雎山弟子的身份与昙倾发生冲突,可如今她打伤了昙倾,这岂不是连累了傅蓉,连累了灵雎山。

        可自己,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会因为昙倾的一句话而迷失了心智,铸成大错。

        “昙倾的脸留了疤,现在姽阁。”傅蓉思量下,还是说出有关昙倾的事,她害怕沐笙歌会再激动。

        “她…怎么样了?”沐笙歌的脑子现在虽然还是有些混沌,可她记得自己的那一脚很重。

        傅蓉摇摇头,“至今昏迷。”

        “不可能的,难道这昆仑是吃素的!”沐笙歌渐渐的又激动起来,神志略有恍惚,“为何连小小的昙倾都救不了。”

        沐笙歌的脑子里只有一种想法:昙倾不能死,她若死了,灵雎山就会……

        “笙歌!”傅蓉着急的握住沐笙歌的肩膀让她冷静下来,五派掌门在幽栖殿他们在帮道尊疗伤,至今未曾踏出殿门一步。”

        即使是若虚也待在幽栖殿,尽管自己的女儿仍旧昏迷不醒,可又有什么人能比修仙界的核心人物——道尊重要呢?就连傅骅也在其中,“傅蓉”铸成大错,可此刻道尊正是危难之时缺一不可。

        “是,他被我一剑穿心…”沐笙歌垂着头,喃喃自语,“原来他成了道尊了…”

        床榻上的人宛如一个没了灵魂的人儿般,瞳孔无神,可却在说着没有人听得懂的话,“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啊?”

        沐笙歌抬头懵懂般的看着呆住的傅蓉,傅蓉眨眨眼,不可置信的对已然失神的女子,道:“你在说道尊吗?他叫…”

        忽然间,就在傅蓉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沐笙歌却惊慌的捂住耳朵,“不要,不要说出来,我不想知道了,不想知道了……”

        憔悴的女子边说着,她的脸露出惊慌的神色,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竟流出了晶莹的泪水,受了极大的刺激般…她从心里害怕知道有关那个人的任何事,真的有种将要一脚踏入地狱的感觉。

        沐笙歌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像是要把自己的情绪爆发出来,傅蓉连忙回神,慌张的望望门外站着的两道身影,她伸手捂住沐笙歌的嘴巴,将她疯狂的话也硬关在她的嘴巴里。

        “你是疯了吗?闹够了没有?!”傅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一时间爆发出来。

        而那失去理智的人儿在触及眼前女子的愤怒时,心觉得咯噔一下,整个人呆坐在榻上,没有丝毫的动作,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难过吗?沐笙歌,你可否冷静一点?”

        傅蓉无法理解沐笙歌此时的这副模样是因为什么,她知道沐笙歌对灵雎山感到愧疚,可她却不希望如此,再如何,她也希望沐笙歌可以恢复正常,恢复以前的样子,而且灵雎山这次必定在劫难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到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我是灵雎山的大师姐,我才是傅蓉,该难过的是我。”

        沐笙歌怔怔的看着傅蓉,她以为傅蓉是在怪自己,愣愣的说出一句:“对不起,是我的错。”她不该动杀机,不该愤怒,或者说她根本不该上昆仑。

        “笙歌,你能冷静吗?至少不要让外面的人起疑。”傅蓉的情绪在沐笙歌平稳下来时跟着冷静。

        顺着傅蓉的话,沐笙歌望向门外,那门窗上映照出两道身影,心下一顿,明白到自己已经被监禁了,她伤了傅蓉,害了道尊,修仙界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放过灵雎山…不行,她必须承担一切。

        “傅蓉…”

        “笙歌,下山吧。”傅蓉平淡的一句话打断沐笙歌将要说出口的决定,因为她也在来见沐笙歌的之前想好了一个决定。

        “你?”沐笙歌不解傅蓉的意思,呆呆的望着她。

        虽然沐笙歌铸成大错,可令人奇怪的是天山派或者昆仑至今未来问罪,而且只是普通的监禁在房子里,而不是监牢,在关押沐笙歌两天后,在今天却允许自己来看望沐笙歌,这是否在说明一切等道尊来裁决。

        “趁着现在只是监禁,你赶紧下山去吧。”

        傅蓉冷静的讲出自己的决定,因为事情的缘由也有她的责任,是她的自私造成的这一切,无论是面对昆仑,面对天山,面对修仙界的“罪人”都该是自己。

        “不行!”沐笙歌一口拒绝,若她走了谁来承担责任,“伤人的是我。”

        “伤人的是灵雎山大弟子——傅蓉,是我。”傅蓉坚定的说出这一句,“是我让你替我,错在我。”如果不是自己的一念之私,便也不会酿成今日的后果,所以一切都该由她承担。

        “是我要挟你上昆仑在先。”沐笙歌紧接着反驳。

        面对沐笙歌的决然,傅蓉无奈的叹气,“好,那你告诉我,你要如何承担一切?告诉他们你不是傅蓉,是一个枪手,一个与灵雎山大弟子合谋欺骗修仙界的骗子吗?”

        傅蓉的质疑问住了沐笙歌,她的确没有想过这些,无论她是承认自己的身份或是以“傅蓉”的名义承担责任,灵雎山都将难免劫难。

        “笙歌,下山去吧,这于你于我于昆仑,都是最好的方法,”傅蓉劝说道,“现在的罪名还只有一条,可不能再加上一条欺骗的罪名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让她们始料未及,可她们却做出了相同的决定——保护对方。

        “笙歌,只有你下山了,才不会有把柄被有心人抓住。”

        傅蓉分析,按局势来,唯有如此,或许还能保住灵雎山,修仙界的大忌——便是损伤同门之谊,不提沐笙歌手伤了道尊,便是伤了傅蓉这一条已违了仙剑大会的规矩,此等“心狠手辣”之人必定不为修仙界所容。

        “只怕以灵雎山弟子的身份是无法下山的”傅蓉说道,因为此事之后,灵雎山的弟子便被禁止下昆仑,“天黑之后,你下山,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离开。”

        床榻上的人没有表情,只是静静的听着,静静的看着面前这张为自己着想的面庞。

        “还有…笙歌,莲华就拜托了,如果…”如果自己可以安然无恙的话…傅蓉内心想到,却又露出一丝笑容,像是在让面前的女子放宽心,“就让她跟着你,三个月后的今日,我们…在昆仑脚下见。”这是她脑海中第一想到的地方,“就在我们不打不相识的老地方。”

        沐笙歌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沐笙歌绝对不是逃避责任的人,面前的女子却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要护自己周全。

        向来只有沐笙歌保护别人,第一次有人保护自己,而对方竟是这样与自己相似的人。

        “还好那日你昏迷是爹送你回来的,所以没有看见你的样子。”这是傅蓉唯一庆幸的事…她可以做回自己了。

        沐笙歌突然觉得有些恍然,她依稀记得自己昏迷在一个怀抱里,而且她的白纱仿佛有人要将它掀起,不过却在之后传来一声——“蓉儿!”,自己便全然不知了。

        “傅蓉…”沐笙歌轻轻的唤道,“你为何不怪我?”

        其实若是傅蓉心狠一点,完全可以将全部的推在沐笙歌的身上,说她是妖孽,是她祸害灵雎山,可傅蓉却选择义无反顾的揽在自己的身上。

        “你怎么知道我不怪你,我这几天可是把你骂了个狗血淋头,”傅蓉打趣着,又调皮的刮了一下沐笙歌的鼻子,亲昵道,“你难道没有打喷嚏吗?”

        本阴郁的女子忽然笑了,和面前这张笑魇如花的绝色女子一齐欢喜。

        “是啊,”看着沐笙歌的笑容,傅蓉觉得满是欣慰,“沐笙歌本该如此,本该是个爱笑的姑娘。”

        一样的话,一样的语气,傅蓉原原本本将这句话的力量带给了这个女子。

        如沐笙歌所问,如真的要正经的回答,傅蓉的答案是——不怪,的确很奇怪的想法,不仅如此,她更觉得为沐笙歌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欠她的,要还给她的。

        傅蓉伸手解下沐笙歌腰间的青色玉佩系在自己的人腰上,又将头上的纱蓬取下轻轻的戴在面前之人的头上,放下白纱,神秘的人纱遮住了清秀女子的面庞。

        “你做回沐笙歌,我做回傅蓉。”

        被遮住面庞的沐笙歌伸手握住面前这双温暖的手。

        ——或许从一开始我便错了,若我不来昆仑,紫衣就不会受伤…我后悔了。

        ——或许从一开始我便错了,若我不让你代替我,就不会发生这件事…我后悔了。

        ——但我不悔——与你结下这不打不相识的情谊。

        ——但我不悔——认识了一个——笙歌未散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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