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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柳周氏训女


柳瑾茜依偎在柳周氏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娘亲,咱们干嘛要从家乡来建康呀?这一路上不知受了多少苦。咱家本就穷,干嘛非得住在萧府?建康又不是没有别的亲戚了……”

        柳周氏双眉紧蹙,看着榻旁几案上的璎珞长久不语。

        温幼仪去寻萧菁芬说话。

        这几日王拙之也充了一回夫子,教几个孩子读书,生怕教的不好,天天都要在书房里看一个时辰的书。

        温幼仪道:“……眉姊姊说把璎珞给她,她死活不肯要。儿怕眉姊姊难堪,就提议换一下……她却说绒花是祖父临走时买给她的……”

        “那我一会就和你舅母说,把绒花送回去。”萧菁芬暗暗皱眉,翻了翻麒麟香炉里的香灰,将一枚香丸轻轻放在瓷片上面。

        炉盖一合,满室生香。

        “快到你外祖母生辰了,你准备送什么礼物?”萧菁芬又道。

        温幼仪想起刚刚萧若眉让她看的玉玦,思忖着道:“儿猜眉姊姊八成是要送玉玦,既然她送了玉,那儿再送玉就不合适了。可是一时半会的又想不起要送什么……现在市面上的商家几乎都关门了,也没处买去。”她也颇为苦恼。

        王氏的生辰就在这个月,因今年打仗的缘故,王氏说不大办,只是自家儿女们聚聚就罢了。

        可是今年萧府里住进了那么多的亲友,纵是小办也小办不了。她本该早早地准备礼物,可是姚思谦突然走了,她整个人都空了下来。

        若是萧菁芬不提,还真把王氏的生辰给忘了。

        “不急,不急,你慢慢想,反正好歹还有半月呢。”萧菁芬温婉地笑,微微摇了摇头,手里的仕女团扇不紧不慢地摇着,几缕青丝借着风劲就飘飘荡荡的摇晃起来。

        温幼仪的眼,蓦地亮了。

        扇子?对,扇子!

        檀香扇——

        她觉得这主意简直好极了。

        “娘亲,你真是太厉害了……”温幼仪‘叭’的在萧菁芬脸上亲了一口,雀跃着往外跑,却和王拙之撞了个满怀。

        温幼仪做了个鬼脸,喊了声阿耶,继续向外跑去。

        “慢点,小心绊着!”萧菁芬在后面一迭声的高喊,手却抚着温幼仪亲过的地方,喜悦不已。

        王拙之看看跑远的温幼仪,又看了看萧菁芬,心情莫名的愉悦起来。

        坐到萧菁芬的面前,笑着道:“就要到阿姑的生辰了,咱们要送什么礼物?”

        萧菁芬浅浅笑着,如美酒般醉人,面上却做出一脸诧异,“怎么?就要到了吗?哎呀,我竟是将娘亲的生辰都忘了,真是该打。还是郎君记性好,若不是郎君提醒,我真要挨骂了。”

        王拙之却哈哈大笑,点了点她的鼻头,“行了,你那个小把戏,我已看透了。快和我去库房看看,挑几件合意的。”

        萧菁芬掩唇而笑。

        温幼仪去寻了闻十八。

        “现在家里还有几个公输家的子弟在?”

        闻十八没事可做,正坐在院子里削木剑打发时光,听到温幼仪这样问他,想了想后答道:“只剩下三个,全是上了年纪的。怎么,女郎要用他们?”

        “儿想请他们帮做一个小东西,用来给外祖母庆生辰用。”温幼仪墨瞳含笑,笑得如春花艳丽。

        “这可是大事,我立刻去寻他们。”闻十八终于有事可做了,浑身一激灵,跳将了起来。

        然后喜滋滋地出去寻人。

        当天下午,谢婉就派身边的老妪去还了绒花。

        “……我们女郎说不知道这花是柳太守专程买给柳姑子的,要是知道的话断不敢和柳姑子换。”老妪笑盈盈地,又从身后婢子手里捧了一个瓷瓶过来,“这是上等的茉莉香露,我们女郎送给柳姑子的。淋浴后抹一点在耳后和腕上,能防蚊虫叮咬。”

        柳周氏脸带诧异,‘哦’了一声,眼睛往女儿那瞟了瞟,却没有接瓷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小孩子们喜欢换就换好了。当初太守临出门时,买了许多,家里的姑子们一人送了一朵。许是茜儿想她祖父了,把一朵绒花看得过于珍贵了,其实真不值什么的。”

        老妪浅浅一笑,将瓷瓶放到了几案上,“我们娘子也是这样说的,小孩子们今儿喜欢这个,明儿喜欢那个,真是不知道她们到底要怎么才好。不过柳姑子心念祖父,这份孝心还是可贵的。就冲这份孝心,满建康城也没有几个能及得上。”老妪说完话就站起来。

        “奴也得回去了,主母也早些歇息,这从襄阳到建康,一路上也够累人的。我们娘子说,你们怕是要歇半个月才能歇回来呢。要是觉得累了,每日不用那么早起身,先把身子养好再说。都是自家人,规矩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人。”

        柳周氏的脸色忽红忽白,却忽视了老妪对柳瑾茜的称呼。以前,萧府的下人都将她称为茜姑子,而这次老妪却直接用了姓。

        见到老妪施礼告退,她急忙命周妪送老妪出去。

        等到老妪的身影在院门处消失,柳周氏忿而转身,“你个孽子,给我跪下!”

        柳瑾茜双眸噙着泪花,听到柳周氏让她跪下,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你还哭,你还有理了?”柳周氏左右寻了寻却没有寻到戒尺,指着柳瑾茜斥道,“把手伸出来,今日要不教训教训你,明儿你还要翻天了呢。”

        看到柳瑾茜将手背到身后不肯拿出,柳周氏不由怒火攻心。强行将她的手掰了过来,‘啪啪啪’用巴掌量了几下。

        一边打一边斥道:“我打你个不知轻重的,你连家里和做客都分不清,枉我请了教习教你礼仪。到别人家里第一天,就先把别人家里的女儿得罪了。你叫我怎么面对你婶婶?我早就和你说过,就是心里再不满,你脸上也不能露出来。我这次舍了脸皮住到萧府,还不是为了你着想?只要你在萧府老主母的跟前露露脸,能得她一两句称赞,这不比娘亲说你一万句好有用?你瞧瞧本来多好的事情,你怎么就转眼间给弄成了这样?”

        柳瑾茜早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可是柳周氏每说一句话她还得跟着点头。

        直到打得累了柳周氏才停手,用左手揉着红红的右手,怅然道:“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好不容易生个儿子却是个先天有残疾的。生个女儿吧,指望她能替兄长分担些,却偏偏是个脑子不会转弯的。可怜我一辈子要强的命,临到老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说到这里,柳周氏悲从中来,双手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傍晚,吃过夕食之后,周妪捧着几个匣子走进了悠然雅舍中。

        “给女郎请安,”周妪脸色微有些不自然。

        温幼仪本来正趁着太阳还未落山时看书,省得得近视眼。现在没有电灯,晚上只靠蜡烛和油灯照明。蜡烛还好些,油灯不仅薰眼,而且灯光昏黄,若是晚上书看得久了,极容易近视。

        现在可没有近视镜可戴,只要近视就和瞎了没什么两样。

        听到婢子来报说柳周氏院子里的周妪求见,微有些吃惊。

        舅母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她虽是不太精明,可是到底是两世为人,还是能看出人的好坏。柳瑾茜说那绒花是祖父所赠时,眼神中露出来的不是留恋和怀念,而是对萧若眉的不满和抵触。

        温幼仪也曾穷过,在宫里曾穷的没钱打点黄门。她知道那种感觉!也曾羡慕过别人手里有钱,打点起黄门不带皱眉的。

        其实柳瑾茜没大错,就是在萧若眉面前使了个心眼,把一个普通无比的绒花说成是祖父赠的。

        可是萧若眉有什么错?她还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只是想着柳瑾茜穷,想把自己用不着的东西送给她,根本就没有一点坏心眼。

        更何况萧若眉是她的表姊,柳瑾茜可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萧若眉受委屈,她自会为她出头。柳瑾茜受委屈,她只会安慰两句罢了。

        “……这是我们主母特意烤出来的襄阳特产金刚酥,焦黄香脆,又不沾牙齿,入口后酥香易化,夜里做宵夜最是合宜。”周妪笑着打开了食盒,露出里面几盘点心,其中有一盘呈马蹄形状,摆成梅花状。

        “这是孔明菜,若是吃金刚酥觉得甜腻了,可以解解腻。”周妪又指着一盘切成细丝呈黄褐色的大头菜。

        温幼仪脸上挂着笑,“这怎么好意思?”却示意桑妪将食盒接了过来。

        周妪见到她肯接食盒,露出一副欢天喜地模样儿,“姑子尝尝,若是喜欢吃的话,只管找我们主母要,都是乡间的野味,平时拿来打打牙祭。”周妪说着仔细打量温幼仪的神色。

        见到她果然浅尝一口,不由松了口气。

        “我们女郎听说姑子和玉清姑子在抄佛经?”周妪见到温幼仪性格柔和,便大着胆子问道。

        温幼仪用帕子揩了揩嘴角,笑道:“是,和眉表姊天天在佛堂里抄经书。一来是多习些字,二来是外祖母生辰就快到了,抄经书替她老人家祈福。”

        周妪连忙称了声是,目光闪烁。

        待她走后,温幼仪唤过桑妪近前,“媪去打听一下,她是单独给我送的,还是几个院子都送了。看看外祖母那里送了没有,若是没送的话,就把咱们这一份送过去。”

        桑妪行个礼,转身出去。

        周妪回了客院,对柳周氏附耳道:“……果然是每日在抄经书呢。”

        柳周氏微微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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