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和前夫掉下悬崖后失忆了 > 第38章 平安符

第38章 平安符


等到赵盈诗补了觉下来,宴柳已经端着食盒在梯口等着她了,“姑娘,快趁热吃,可香着呢。”

        赵盈诗却抬手让她等一下,转身入了短廊,“我先去看看他。”

        正掀了帘子进去,看见萧伯正蹲在小案的角落处,她走过去,直到看见了谢飞岚心里才微微放心。

        她心上惴惴不安,昨晚的那一声闷响到现在都还在让她心惊胆颤,几番思量,赵盈诗还是决定将昨夜的事告诉萧伯。

        “萧伯……”

        赵盈诗刚开口,萧伯已经从案角站起了身,手上拿着一个瓷杯,瓷杯的一角满是细碎的灰尘,如此一见,赵盈诗一时间竟忘了自己下一句要说什么。

        萧伯见她欲言又止,便问道:“你想说什么?”

        赵盈诗的目光却一直在那盏粘灰的瓷杯上,心里似乎有了猜想,指着瓷杯问:“这是萧伯从地上找到的吗?”

        那瓷杯被抬高了一会儿,顺着烛光光线,萧伯抬头仔细观察:“是,这好像是昨夜给世子换冰水时,那位小公子用的瓷杯,似乎是被人碰了一下,落在了角落这里。”

        碰?落?

        赵盈诗一时弄不清楚,便将昨夜的事一一告之:

        “总之那声音不像是人,但又沉重有力,现在看来,似乎是这个瓷杯落地时发出的声响。”赵盈诗皱着眉,将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

        “那,盈诗小姐的意思是,昨夜有人来过这里?”

        赵盈诗摇头,有些发愁,“可我昨夜查看了唯一大门的门闩,没有半点被人撬开的痕迹,且我今早问了修意,他说长春堂万不会出现贼人。”

        两相矛盾,那这杯子到底是如何掉下来的?总不可能是自己长了腿,待腻歪了跳下来吧。

        “还有另一种可能。”萧伯思虑良久,缓缓出声。

        赵盈诗不解,急忙抬头去看萧伯,却见萧伯平静的转过头,沉顿的目光投向床榻上的谢飞岚,赵盈诗也跟着看过去,瞬间明白了萧伯的意思。

        “是飞岚?”

        “十有八九了,若照盈诗小姐所说,昨夜当真有人潜入长春堂,暗卫会立时禀告,但据暗卫所言,昨夜风平浪静,未见半点不寻常的影子。

        且世子尚还安好,若真是那群歹徒,他们不留下狠手怕也是不可能。”

        听萧伯这么一说,赵盈诗顿时安稳了许多,缓缓松了口气,一边压抑不住欣喜,一边又不敢相信:“飞岚明明还在昏睡不醒,为什么会抬手碰落瓷杯?”

        这个问题,就连萧伯也难以解释,他轻轻叹气,看向谢飞岚的眼神里满是心疼慈爱,“也许,他也在跟这个毒药做抗争吧。”

        如此一句话,让赵盈诗更加愧疚难过,“萧伯,这次我会好好照顾飞岚的。”

        谢飞岚虽在病中却仍顽强反抗,欠了他太多的赵盈诗除了自责,心里便再也装不下别的情绪。

        萧伯斑白的两鬓略显沧桑,他将瓷杯放回小案上,目光从始至终都在谢飞岚身上,许久,才叹然道:“希望这次,你也体会体会他多年来保护你的苦吧。”

        话毕,萧伯戴上斗笠,装成来看病的乡野老头,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姑娘,快来吃啊,都要凉了,就算你心疼那位公子,你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照顾他啊。”宴柳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溜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心。

        赵盈诗目光飘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早就已经很饿了,只不过她一直挂念着谢飞岚,心里放心不下才一直在旁边守着。

        “走吧,我们去小庭里吃。”她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总要垫一些东西在肚子里。

        她可不能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来长春堂的,吃完了饭,赵盈诗便独自一人上了楼去学看账本,这是个大学问,韩修意的框架理解起来还是挺费人的。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赵盈诗不是在楼上看账,便是下来帮着韩修意为谢飞岚熬药。

        天气渐热,偶尔谢飞岚也会出汗,直到闻到他身上生了些奇怪味道的时候,赵盈诗才反应过来,病人也是要洗身子的。

        她下意识的将眼睛往谢飞岚的身子看过去,莫名的,脸上有些臊。

        虽说她和谢飞岚是街头巷尾的青梅竹马,但从小到大,每一次相见都遵守着大家礼仪,以礼相待,没有什么尿布之交。

        只不过如今一看,原来谢飞岚已经长得那么高,身子像山一样大,很难想象,以前他宠着她的时候,会乖乖跟在她身后,求她原谅的示弱样子。

        “宴柳,去找萧伯派几名小厮来帮他擦个身子。”

        为了安全,那几名小厮也是亲卫乔装扮的,厚布帘子被掩上,里边水气熏香缭绕,谁也不曾想,威风凛凛的谢小将军,如今正在里边被几个大男人拉着洗澡。

        赵盈诗这般想着,轻轻笑了出来,正好走到堂前时见街巷暖阳正盛,便起了偷闲的心思,想出去瞧一瞧。

        此时正是喧闹时,两旁街道上满是琳琅的彩色亮眼玩意,赵盈诗买了两个平安符,想着给谢飞岚一个。

        正巧,今日那卖簪子的大娘出来开摊了,赵盈诗跟前看了几眼,发现那枚石榴簪子已经不在了。

        因她戴着幂离,大娘一时认不出来她,便又眉开眼笑的问她:“姑娘,要不要看看?”

        赵盈诗只摇头,既然没有,那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太喜欢的东西,太过执着反而不是件好事。

        等到她回去的时候,谢飞岚已经沐浴干净,静静躺在床榻上了,这几天无人时,她总会坐在床前跟他说些话。

        往昔的欢乐岁月太多,所以赵盈诗只要眼前一浮现当年的场景,就总是很容易陷进去,一说就说许多。

        有时候说到入迷时,她嘴边还会挂着浅浅的笑,末了她还会俏皮一句:“这些恐怕你都忘了吧,但我都还记着呢。”

        现在,她从广袖中拿出方才买的两个平安符,抽出其中一个轻轻放在他枕头底下,看着他英挺的侧脸,低声祈求:“你可要快些醒过来啊,马上就是盛夏了,你不是最爱捉隔壁守门老头儿的蛐蛐儿吗,再不醒,可都要被别的小孩给抢走了。”

        像是小时候打闹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再看一眼,赵盈诗便上楼去看账了。

        其间韩修意上来慰问了她一次,问她哪里有什么不懂的,他可以一一为她解答,赵盈诗回头,眼中满是自信与得意,“无师自通,我现在已经能看懂□□成了。”

        “哦?”韩修意轻喃,眉梢微挑,表示意外。

        但眼睛触到赵盈诗脸上的表情,再若有所思的看一眼她手中的账本之后,韩修意也浅浅笑了出来,颇有深意的看她,问道:“是吗?”

        赵盈诗看着眼前的清秀少年,方才他一番神情,总是有一股说不上的奇怪,想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韩修意露齿轻笑,所以心里也没想太多,点头道:“是啊,再过不了几天,我就可以出师了。”

        韩修意也跟着点头,将茶点放在小桌上之后,临走前留了一句,“那就最好不过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梯子口,赵盈诗才低下头来看向桌上奶黄色的茶点,原来韩修意观察如此细微,才这么几天就已经猜到她喜欢奶味的糕点。

        她拿起一块尝了一口,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没什么胃口,喝了一口凉茶去去腻之后,便复又低头提笔作书。

        只不过中间她眼皮跳了好几次,正当最后一次,赵盈诗放下笔,心里猜想到底会有什么事发生的时候,底下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喧哗声。

        果然。

        赵盈诗在心底默念,抬手理了发髻,扶着轻纱裙起身下了楼,这个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头,街巷边暗蓝一片,沉沉的暮色,让人看什么都不太真切。

        她只看见了长春堂外边站着几个衣着华贵的女子,大声叫骂着,让人听了难免心上一颤。

        走近了才知道,原来是装药小厮拿错了号,将原本该给一位大娘的发烧药错给了眼前这位头梳流髻,衣裙甚彩的女子。

        韩修意在一旁慢条斯理的道歉,可奈何那女子就是不听。

        赵盈诗梳着一头妇人髻,柳绿的裙缛,浅朱色的披帛,哪怕脸上未施粉黛,一张脸映在门口的灯笼底下,也能生出玉一样的光辉来。

        漂亮的宛若尘仙。

        那女子见她来,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言辞激烈的劈头盖脸就拉下来一堆难听的话。

        赵盈诗听不下去,准备道歉摆平,“道歉之后,我再赔付你银钱二十两,当作赔礼,你瞧可好?”

        那女子冷哼一声,气得头上似要冒烟,掀起了幂离就对着赵盈诗冷嘲热讽,“赵盈诗,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二十两银子你打发谁呢?”

        这张面孔一时让赵盈诗觉得熟悉,但好像时间太久远,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是谁。

        这时,一直端站在一旁冷眼观戏的女子也掀起了幂离,这张张扬的脸,赵盈诗想忘记也难,她有些不敢相信,“流斐?”

        赵流斐轻抬眉眼,眼里满是轻蔑:“姐,好久不见,你怎么沦落成商妇了?”

        空气几瞬宁静,赵盈诗算是看出来了,根本就不是什么换错药的问题,赵流斐今天是故意来找茬的。

        几月不见,她依然喜欢画飞挑的眉尾,青黛一片,让人看着好不凌厉,只是越是张扬,也越能看出她心里的空虚荒芜。

        赵盈诗脸色不变,不知道好好的,她为什么会跑过来找茬,有一个问题她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下意识,赵流斐就要脱口而出,但是察觉到不对劲,那点子话就再也不好意思说出口,而是哑声张嘴半天,却吐不出半个字。

        赵盈诗见她这番扭捏模样,反倒露出浅笑,“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专门找府里的人查的吧。”

        被人当面拆穿,赵流斐脸上挂不住,气势上一时落了下风,但她依然理直气壮,“都是因为你,岚哥哥才会当面拒婚,如今他又消失了那么多天,赵盈诗你说,你是不是反悔了,把岚哥哥藏了起来!”

        “荒谬。”赵盈诗听不下去,出言喝止。

        “你和谁的婚事,都与我无关,既然当初你未曾对我存有半点好,那我自然也不会假心假意希望你如何如何,谢飞岚拒婚,难道你不该想想自己的问题吗?”

        “还有,”见赵流斐就要张口狡辩,赵盈诗先一步打断她,继续说,“好歹你也是未出阁的女子,走到哪都代表着晋国公府的颜面,你现在如泼妇一般,毫无教养,被人传出去,家风如何不被败坏,别人又怎么看待晋国公府,柳姨娘到底怎么教的你?”

        到这里,一旁的韩修意竟有些意外,他站在身后,转头看向赵盈诗,一直以为这位传说中的相国府夫人柔弱无能,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韩修意轻咳了一声,示意那小厮先下去,却没想到一个动作,惹得赵流斐美目圆瞪,顾不上什么大家风骨,手指着人说,“谁让你走的,你给我站住!”

        “赵盈诗,当初是你自己不要岚哥哥的,现在又反悔,你真当这世上有那么多好事!?”说着,一扇掌风伴随着她狠恶的眼神就要落在赵盈诗脸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赵盈诗从来没有想过赵流斐会扇自己巴掌,在那张手挥过来的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就愣愣的站在那,眼看着就要扇到自己脸上。

        却在最后一秒的时候,她的手被另一只劲瘦冷白的手给截住,所有人都一愣,赵盈诗顺着那只手看过去,韩修意面无表情的侧脸一如往常的平淡,但眉眼间隐隐露了几分怒意。

        “你又是哪里来的野种,敢妨碍我做事?”赵流斐想急忙抽回手,她嫌脏。

        可韩修意虽看着清瘦,手上的劲儿却出人意料的大,赵流斐怎么挣脱都无法,“赵小姐如此刁蛮,怕是娶回家了也是一位出了名的老虎,谢小将军爽朗恣意,赵小姐怕是难以驯服,依鄙人所见,退婚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你放开我!”

        “哪里来的贱民,不会又是赵盈诗的走狗吧,今天,你赵盈诗休想睡个好觉,来人,将这药铺给我砸了!”

        话落,周边果然涌出一群人,黑压压的,看着甚是恐怖。

        眼看着那些人就要闯进去,赵盈诗忽然想到了还在里间昏睡不醒的谢飞岚,心慌的同时她回过神,满脸肃色,对着赵流斐呵斥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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