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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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盈诗又做梦了,梦里是晴空万里的盛夏,她回到了九岁那一年,高雁齐飞,金色的晚霞透过一层又一层的浅云,映照在她红扑扑的脸上。
她双手撑在身后,空荡的两条腿交缠在一起,不时韵律的摇摆,开心极了,“阿岚,要是我娘发现我逃了夫子的课,跑上你家这来看太阳落山,我会不会被打断腿啊?”
谢飞岚正靠在墙檐上睡觉,听到话,并不太想搭理赵盈诗,而是继续眯着眼睛,摆着一张臭脸。
赵盈诗没想到,这次谢飞岚会生气这么久,她偷偷瞧了他一眼,瞥见他脸上淡漠不关心的神情,委屈的扁了嘴。
“昨天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我姑母突然造访,我娘看我看得老紧了。”
她解释,但谢飞岚却依然还是沉默寡言的样子。
赵盈诗烦厌地瞪了谢飞岚一眼,哼,说这也不听,说那也不应,亏她还为了讨好他逃了夫子的课,既然这样,她就不伺候了!
她气汹汹的想着,就要回自己对门的家去,可她两条短腿还不及那矮墙的一半高,她要是跳下去,肯定会疼。
正这时,闹性子的谢飞岚似乎也睡够了,一个翻身就下了矮墙,背影潇洒落拓,完全没有要管赵盈诗的意思。
赵盈诗偷觑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酸酸的爬上了眼眶,没一会儿眼泪就掉落,在谢飞岚消失在花丛之前,她大声朝他喊:“谢飞岚,我也要下去。”
可是那人就像是听不见一般,脚步没有半点停顿,自然而又令人可气的离开了。
赵盈诗彻底崩溃,一会儿是对被娘亲发现逃课的害怕,一会儿又是谢飞岚对她冷脸的委屈,因着四处无人,她便毫无顾忌的哼声大哭。
哭到太阳落山了,周围都快要暗了下来,赵盈诗还愣愣的待在那矮墙上。
看着娇弱可怜的小小身影,离去了没几步又转回来,待在墙底下听了她哭了小半个时辰的少年终于忍受不了,出言叫她:“喂,还想不想下来?”
抽泣的背影一愣,然后转过头来看他,哭得更凶了:“阿岚,我错了,你抱我下去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对你生气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
少年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你以后还会不会看见一个漂亮哥哥就忘了我?”
赵盈诗打了个哭嗝儿,她承认错误:“不会了,昨天跟姑母一起来的表哥已经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谢飞岚心软,在底下张开双手等着她,“跳下来,我接住你。”
话音一落,一个敦实的肉团子就掉入怀中,说跳就跳,半点不带犹豫的。
但谢飞岚一个后撤步,差点没接稳,这赵盈诗沉得他够呛,但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还是端着一张臭脸问她:“世上那么多漂亮哥哥,说,哪一个最重要?”
赵盈诗珍惜极了他的服软,保证道:“阿岚哥哥最重要,只有阿岚哥哥会在墙下接住盈诗,会给盈诗糖。”
“哼,你还记得就好。”
谢飞岚伸出手弹了一下她的脑袋,赵盈诗知道他不生气了,当即傻兮兮的笑起来,“我都记着呢,我不仅记,我还记一辈子。”
这话虽然假,但是它甜啊,谢飞岚端了那么久的架子终于在此刻放下,嘴边牵出了一抹荡漾的笑:“油嘴滑舌。”
梦里最后一幕是在花丛里,黄昏的风从谢飞岚的鬓发上吹过,清澈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宠溺,英俊的脸定格在最后一缕晚霞中。
“阿岚。”
她从梦中惊醒,察觉到脸上一片冰凉,抬手去摸才知道,原来她流了满面的泪。
赵盈诗后悔,当初对许周池一见钟情就这样把最疼她的阿岚给抛弃了。
他这么要强要面子的一个人,明明最在意她最宠她的一个人,她却违反了年少时的话,将所有往昔的记忆都丢了给他。
如果能够再来一次,她一定会回头,好好跟在谢飞岚这个别扭少年的身边,那他这些年,就不会成为别人的笑柄,被人嘲笑是被丢弃的那一个。
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是当初的赵盈诗了,她早已配不上他,只希望他能好起来,哪怕是让她遭遇不幸,她也希望,那个能幸福美满,站在隔岸看笑话的是他。
“阿岚,你一定要坚持住,萧伯他们已经在想办法了,修意也在调制解药,只要你醒过来,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求求你,一定要活过来,好不好?”
她哭得泪眼模糊,一双温热的手紧紧裹住男人冰冷的手,只一心求他能坚持下去。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躺在床榻上的男人眉心更蹙,仿佛心里慌乱,急切的想睁开眼看见些什么。
但堂内忽然一声碎瓷声响吸引了赵盈诗的注意,她急忙起身,跑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她问正站在梯口,目瞪口呆的宴柳。
宴柳惊魂未定,指着地上的碎瓷片,声音有些颤抖:“蛇···蛇炸了。”
果然,转头一看,地上除了名贵的古瓷,还有许多五颜六色碎烂的血肉,赵盈诗往前走,看见了脸上满是血点子的韩修意。
“修意?”她轻唤一声。
韩修意皱着眉,目光似终于清明看向赵盈诗:“这是铺里最后一条菱花五毒蛇,我用火稍大了些就炸了。”
空气几番寂静,无声的压抑在空气中蔓延扩散,赵盈诗双手紧握成拳,胸口上下起伏,本来她是不同意韩修意以毒攻毒的办法的,但眼前就只剩了最后一条路。
所以哪怕这条路满是危险,为了谢飞岚的性命,也不得不妥协。
但现在,似乎最后一条路也到了尽头,老天爷连一点希望都没给。
赵盈诗强制着让自己冷静,她紧张的抬头问他:“就再没别的办法了吗?”
殊不知,她的话音里已经藏不住心慌,连尾音都带着颤意。
“有的,只不过不太可能。”到了这个时候,常为医者的韩修意也颓败地低下了头。
这话一出,就已经在预示着穷途末路了,堂中陷入死寂,紧闭的门帘外,还能听见行人说长春堂今天不开门的抱怨。
一墙之隔,街外满是人间蓬勃烟火气,而里边,却是濒临死亡的绝望苍茫。
赵盈诗又想到了梦里最后定格的画面,谢飞岚生气勃勃的站在斜风里,眉眼是一贯的恣意飞扬。
她的心忽然沉沉一痛,眼眶泛红,为了梦里的少年还能那般恣意的站在风里,哪怕是不可能,她也要去为他争取。
沉默良久,赵盈诗走近药台边,看着里边旺盛的柴火,问他:“那又是什么办法?”
“这条菱花五毒蛇乃是去岁我去太白山时抓的,泡在药水里已经有半年有余,已经是条毒、药俱存的老蛇了,撑不住火燎,也是情理之中。
现在唯一剩下的办法,就是去太白山再抓一条,但太白山路途破远,且留给公子的时日已不多,只能带着他一同上路,才能及时挽救。
但,公子的身子,未必受的了路途颠簸,还有那菱花五毒蛇,也并非那般简单,眼下,已是险中之险,希望渺茫了。”
说完一番话,韩修意放下了手中的瓷盖,抬手掸了掸衣裳的血迹,准备往小庭里走。
“修意,”赵盈诗忽然出言,韩修意听见,也倏然顿住,“既然如此,那便铤而走险,往太白山走一遭吧。”
比起让谢飞岚奔波在求生的路上,赵盈诗更接受不了他就这样躺在床上等死。
太煎熬了,待在长春堂的每一分每一刻都让赵盈诗觉得胸口喘不过气,她梦里的少年,不是这般死气沉沉的。
下定了决心,在韩修意和宴柳吃惊的目光中,她淡然转头嘱咐宴柳:“去跟萧伯传个信,征得同意之后,我们就出发。”
说完,赵盈诗抬步上了木梯,去上边收拾包袱去了。
宴柳和韩修意对视了一眼,也都各自会意,抓紧时间各忙各的。
等到再次有时间舒缓下来的时候,几人已经上了马车,在去往太白山的路上了。
萧伯担心他们的安危,特意派了一名武功高强的暗卫在前边装作马夫,牵绳引马,因为马车小的缘故,韩修意也只能坐在外边的车板上。
车厢里三个人,除了谢飞岚病着,另外两人也都作男装打扮,挤在一块软垫上,马车颠簸,赵盈诗生怕谢飞岚禁不起折腾,注意力一直高度集中的看着他。
太白山距京城此去有将近二十里路,马车大约要驶一整天,现在才刚刚出了京城,青山渡鸦黑,车帘外黑沉沉的一片。
看着赵盈诗这般谨慎担心模样,宴柳心里也放心不下她,“姑娘,不要太担心了,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倒是你,成天紧张兮兮的,若是身子出了问题,还怎么照顾公子啊?”
说着,从一旁拿出一块还热着的烧饼,“姑娘不然,还是吃点吧,我来照看公子。”
赵盈诗这会儿紧张得没有任何胃口,她静静看着那块烧饼,权衡了几番,还是接了过来,虽然她现在已经尝不出任何味道,但宴柳说的对:
这个紧要关头,她可不能先垮。
路途遥远,赵盈诗都没怎么睡,睁着一双眼睛一直在照顾谢飞岚。
他那只满是茧的手,她现在已经是握惯了,没想到常年体寒的她还会有比人的温度更高的一天。
每次握上的时候,谢飞岚的那只手冰到会让人误以为那是一片冰块。
原来在黄沙飞扬的战场作战的大将军也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候。
“不怕,我们这就带你去找解药。”手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渡过去,眼见外边又是一片鱼肚白,赵盈诗估摸着,也马上就要到了。
刚歪在角落的宴柳被马车晃醒,掀帘一看,原来已经是白天了,她揉着眼睛,看向一旁紧握着那小世子手的赵盈诗,讶异道:“姑娘一夜没合眼?”
赵盈诗骗她:“你睡得熟,我早已经睡过了。”
这样回答,宴柳才放下心来,只是她觉得有些奇怪,“姑娘,怎么这路,越走雾越厚呢?”
是吗?
赵盈诗也跟着掀帘,果然越往上走,这雾就迷迷朦朦的,山路崎岖,她有些担心车板上的两人看不看清楚路。
于是问他们:“前路可还能辨得清?”
外边韩修意的声音传来:“如诗姐所言,那名守卫已经下了车板,在前边引路去了。”
原来早就有了对策,赵盈诗微微放下心,回了他一句便放下了车帘。
一会儿没过多久,也许是因为山路太绕,赵盈诗忽觉有些头晕,她一手扶住自己的额头,眼皮开始疯狂的乱跳。
那眼皮越是跳,她就越莫名的心慌,仿佛周身的空气正在慢慢变得稀薄,让人呼吸都困难。
“宴柳,宴柳?”
她轻唤,却发现喊了几声之后宴柳都没有回应她,赵盈诗觉得不对劲,就转过身去看,没想到方才还好好的宴柳,现在又昏睡了过去。
赵盈诗背后开始发凉,觉得事情有蹊跷,越是紧张,她就越是握紧谢飞岚的手。
正这时,外边忽然传来韩修意的声音:“盈诗姐。”
赵盈诗眉头一挑,“怎么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韩修意好像确认了一件事情。
“那护卫,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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