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特来赔罪

日暮，齐天凌见莫飞一个人坐在校场的高台上发呆。

        “莫飞！”

        “天凌兄，是你呀！”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晚膳也没见你过去？”齐天凌说着，就在他身边坐下了。

        “没胃口！”莫飞道。

        “这就怪了，什么事情能劳你莫飞大人伤神？”齐天凌揶揄道。

        莫飞正愁无处倾诉，正好齐天凌问起，便转过身道：

        “天凌兄，你有没有觉得冰炎兄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天凌兄你可知，昨夜我推门出去……”莫飞便说起了昨夜之事。

        包括他模模糊糊看到的人影，和半路遇到云冰炎的事情全部全部讲了一遍。

        末了，莫飞还扯了扯着手里的枯叶，一副烦扰的模样。

        “你说是不是有些奇怪？”

        齐天凌听完后若有所思。

        “话说回来。”莫飞见齐天凌没有回话：“我觉得天凌兄你近日也愈发古怪了！”

        “自从顾兄来了以后，你与冰云兄就变了许多！”莫飞的言语中隐有疑虑。

        齐天凌笑了笑，为了避免面前之人继续胡思乱想，他拍了拍莫飞的肩膀道：“你多虑了！”

        “不过……”齐天凌补充道：“这几日没什么案子闲了下来，也难怪你会多想。”

        “是我想多了吗？”莫飞挠了挠头，恍然间想起另一件事。

        “或许，是因为表妹？”

        言罢，他扔掉手里的枯叶，激动地站了起来。

        “冰云兄的表妹前几日来投奔，那日你也见到了，那位小姐温婉可人、容貌秀雅，又知礼节，瞧着是个十足好的人儿。”说起郑圆圆，莫飞的兴奋溢于言表：“那日匆匆一见，真真教人久久萦怀，思之忘食。”

        “只可惜，自哪日之后便再也没有听说她的消息了！”

        听莫飞惋惜的语气，齐天凌道：“果真像你说的那般好？”

        “那是自然！”莫飞昂首挺胸，那样子像是在夸自家的妹妹：“冰炎兄的表妹是我见过的女子中最明丽端庄的，就算是与洛城的千金小姐相比，也毫不逊色……”

        齐天凌听莫飞说起郑圆圆之事就滔滔不绝，便没有再打断他。

        莫飞对郑圆圆夸赞了一番后，逐渐步入正题：

        “可是，我听闻表妹曾被许配给冰炎兄，或许，她这次前来正是为了结亲一事。”

        “我还听闻表妹的爹娘均已故去，她此番前来投奔冰炎兄想必也是无可奈何。你说，表妹来洛城之前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来洛城后会不会受委屈？”他左一句表妹，右一句表妹。

        显然已经把人家放在了心上，只不过，他自己没有察觉到罢了。

        “不行，我得跟去冰炎兄说说，不能委屈了表妹。”

        说着，莫飞便不管不顾地要去找云冰炎。

        齐天凌见状，也只能笑着摇摇头。

        顾如愿一直对那夜的事情耿耿于怀，她不知道云冰炎到底看到了多少？是不是已经知晓了她的女子身份？

        若是已经知晓，他又为何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若是不知，他又为何要在齐天凌的面前替自己解围？

        但是无论如何，顾如愿都觉得应该找机会跟云冰炎问清楚。

        只是，要如何开口询问也难到了她。

        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后，顾如愿决定主动去讨好云冰炎。况且，她一直对上次抓成奎时因为自己的差错，使得云冰炎受伤的事情过意不去。

        或许，可以借着此事旁敲侧击。

        打定主意后，翌日一早顾如愿便去了膳房。

        她从未正经下过膳房，在顾府当小姐的时候因有专人打点膳食，无需她本人操心，对膳食之事便也只限于纸上谈兵。

        因此，等她手忙脚乱地从膳房端出一份糕点的时候，浑身上下已被烟熏得不像样子，模样甚是滑稽，路过之人无不对其侧目。

        她一路慌忙擦了擦脸上的烟灰。

        谁知，半道正好遇到云冰炎，顾如愿冲对方笑了笑，将手中的糕点抬高示意对方。

        结果，云冰炎连瞅都没瞅她一眼，便径直往自己的住处而去。

        顾如愿没办法，只好跟在他身后，一路到了云冰炎房中，才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对方面前。

        “何意？”云冰炎坐稳后，瞧了眼面前的东西。

        “抱歉冰炎兄，上次抓贼人的时候都怪我不小心，害你为救我受了伤。”

        “咳……”云冰炎轻咳一声，以示不满。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居然还有脸提上次的事情，本来他打算周全的计划，被她一个飞扑给毁坏得一干二净。

        若不是齐天凌和莫飞在场，恐怕真要被那成奎给逃了。这要是最后真让成奎逃掉，下次再想抓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顾如愿见他面色不悦，知他定是还在为上次之事生气，便赶紧将糕点往对方面前推了推：

        “所以，我特地来给您赔罪！”

        云冰炎嫌弃地看着面前黑乎乎勉强可以称得上是糕点的东西，半晌都不敢动。

        本来自那夜之后，云冰炎打算离顾如愿远远的。

        在此之前，云冰炎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失态。这顾如愿除了时常给他惹麻烦以外，还险些让他失控。

        云冰炎甚至开始怀疑，放这样一个人在六扇门中，是否为明智之举？

        “冰炎兄，你怎么不吃？”

        顾如愿见对方有些犹疑，便主动拿起一块送到了云冰炎的嘴边。

        云冰炎大概也没想到会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况出现。

        他犹豫片刻后，勉强张开嘴咬下了一小块。接着，他越咀嚼脸色便越发难看。

        他强忍住想要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的冲动，一边艰难地吞咽一边埋怨地看向顾如愿，那眼神好像在说我就知道你要害我！

        顾如愿见状忙问道：

        “很难吃吗？”

        岂止难吃，简直让人不敢恭维！

        云冰炎面露愠色：“你该尝尝自己的手艺。”

        闻言，顾如愿果真拿起一块塞在嘴里，没嚼两下便吐了出来。

        “好咸！”和想象中的甜丝丝的味道完全不同。

        顾如愿这才知道自己一时心急错把盐当成是糖给放了进去，难怪云冰炎方才会是那样的反应。

        “抱歉冰炎兄，我再去重新做！”

        “不必了！”云冰炎咳嗽一声。

        这般手艺，若是再来一次，可有他受的。

        顾如愿原本还打算趁着云冰炎高兴的时候问些话，如今倒好，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问的话是万万问不出口了。

        “咳……”又是一声咳嗽。

        云冰炎斜眼看过来，见顾如愿还杵着。

        “冰炎兄，你稍候片刻，我去给你沏壶茶。”

        顾如愿想沏茶来补救，但云冰炎明显已经对她已经失去了信任，似信非信地瞧了她一眼，便不再理她。

        “你放心，煮茶这事我最擅长了。”她道：“这次我保证不会失手！”

        说完，便一溜烟又跑去了膳房。

        云冰炎眼见她走远后，长长地舒了口气。

        为了避免再次被顾如愿的殷勤所“毒害”，他立刻起身寻个借口逃离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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