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生三世十里润喉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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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之外还有个上清天,上清天的神仙都高高在上,不问世事…除了花神梓芬一家子的事情,这难免惹人怀疑是否是斗姆元君为了徒弟而徇私。
但细细想来又多有蹊跷。
如若真为徒弟,何不当初就阻止梓芬遇到太微,非要到到了锦觅之时才欲行又止般…推波助澜,锦觅一生不仅没有变得顺遂,反倒自己和六界都未得安宁。
无论众人如何猜测,此刻也来不及挽回故事的发展。
太微灰飞烟灭,旭凤沦落为魔,锦觅为阻天魔大战重入轮回,曾经被多方欺压的大殿下润玉登基为帝,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众神。
废天后荼姚跳下临渊台自然也已过去了许久。她的亲子旭凤在轮回中寻找锦觅,众神对她似是遗忘一般缄口不提,只有一个人仍放不下,也不愿放下。
天帝润玉曾以为自己想要的是至尊之位,是锦觅,直到他发现太微死后,他第一件做的事是把那只高傲的凤凰放出婆娑牢狱;成为天帝,想到的不是去安慰失去旭凤的锦觅,而是冲到临渊阁向她示威。
或许,还有祈求,祈求她的眼里心里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无论是喜是厌,只要足够深的痕迹。
隐秘的心思在她依旧鄙弃的眼神中轰然冲破理智,到如今原来想不明白的一切都有了原由——刻意任人称她天后,不愿把她的牌位放在太微旁边,不惜为此与旭凤大打出手…
悔恨与回忆一股脑的涌出,那日清晨他走出临渊阁,是不愿承认的落荒而逃,逃到锦觅身边不断地诉说着爱,企图说服自己、麻痹自己。
这段时间,润玉常想如果那天之后他没有逃避,是不是就能早点发现她的不对劲,是不是就能阻止她的离开。
只要留在自己身边…就算是一直一直恨下去也没关系。
临渊阁的风吹起白衣银纹,与如今寂寥的天宫相衬,无言地为那一人服丧。
邝露远远地看着,数不清是第几次叹气,她走出了过去,他却仍徘徊在原地,等着永远回不来的故人。
仙侍匆匆跑来,耳语几句,是魔尊旭凤来了,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邝露皱了皱眉,陛下最不喜别人在此刻打搅,旭凤觉得重要的事情除了锦觅还会有什么,如今陛下因先天后对他多有包容,就算他求的是再危险的事情,陛下也只会在缄默过后微笑着点头答应。
直觉告诉邝露,陛下对于死,不止没有恐惧,甚至抱着一种重逢的喜悦与期待。
如今的勤政或许还有赎罪在其中,毕竟那件事情的确是陛下的…罪过。
她想起那日奉命到临渊阁,四处狼藉,只有先天后穿着玉白绣金凤袍坐在梳妆台前,从镜中瞥见来的人是邝露,一如既往地挺直着脊背,仿佛还是那个众星拱月的凤凰。
她的声嘶力竭从来只是对亲近的人。
荼姚没有回头,也没有动怒,只是毫不留情地嘲讽道:“那个孽子呢?是终于知道怕了?本座还以为他有多么胆大包天,原来不过和太微一样是外表锦绣内里肮脏的禽兽,令人恶心。”
就算天后极力遮掩着,邝露仍能隐隐看得见她肌肤上青紫的痕迹。难怪陛下不让其他仙侍在此,难怪陛下看起来心神不宁,原来…
“邝露。”淡漠的声音打断了邝露的沉思,天帝问:“旭凤此来,是为何事?”
“只说是极其重要的事情,陛下若不亲去,魔尊不愿说。”
旭凤一心只有锦觅,为此耗费大量心血,却从未尝试过是否能有什么方法可以找到亲生母亲荼姚。这般想着,润玉周身的郁气越发浓重,他心中对于旭凤的作为不满,也替荼姚不值,可作为害死她的罪魁祸首自己又有什么资格?
只能不停地寻找着让那只凤凰重新回来的办法,他愿意以天帝之位乃至性命换上清天重生秘法,只要她能回来。
可最终只得到一句,“回去吧。”
“走罢。”润玉忍住心脏的抽痛,抬步朝勤政殿走去。
旭凤早就恭候多时。
“兄长,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我也不与你客套。”
魔尊盯着天帝,神情凝重。这让邝露心一紧,难道是陛下与先天后的事情…她站在润玉身后,看不到他的神色,只听到温润的声音响起,“既是关系重大,何必吞吞吐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陛下似乎有意地不去提及和旭凤是兄弟一事。邝露作为唯一知道内情的外人,总会不自觉地将润玉的行为与他隐秘的感情联系在一处。
如今她也不能做什么,只能默默祈求魔尊所说的事情不要再给陛下添堵。
前几日上清天对陛下的祈求有了回应,她随他去了,但上清天赐下的却不是救先天后的秘法,而是一本《太上忘情道》。
陛下回来后魔怔般地翻看着,可无论怎么参悟,上清天的意思都十分明确:莫要执迷。
那只凤凰是真的回不来了。
邝露过去只觉得她恶毒,总是欺压殿下,后来又觉她可怜,丈夫利用亲子不顾,又被最厌恶的庶子…
眼见陛下一日比一日沉默,邝露此时忽又希望魔尊知道此事。
就算是因此而再次争斗也总比陛下心如死灰来的好。
正在邝露胡思乱想的时候,旭凤终于开口问道:“兄长是否与人间女子有过…情缘?”
“魔尊此话,本座却是不明白了。”天帝的声音明显能听出愠怒。
旭凤自知这样的话对于一心爱着锦觅的兄长而言无异于是对他感情的污蔑,本就有愧于润玉,此时旭凤只能强自镇定地说道:“兄长先不必动怒,你与我到人间一趟就知晓我为何有此一问。”
“陛下…”邝露担心旭凤另有陷阱,毕竟他不再是天界二殿下,而是魔尊,与天界开战过的魔尊。
“无碍,本座便与魔尊去人间。”润玉也想知道是什么让旭凤有此一言。
天界二殿下也好,魔尊也罢,旭凤从不会无中生有。
——
“你叫什么名字?”
面前的男人长的很好看,还有些眼熟,无依一甩手上的鞭子缠在腰上,上下打量着白衣男子。
他的声音似乎在颤抖。
和气质一点也不配的…颤抖,像是又害怕又欢喜。
这样的人怎么会害怕呢?
她用肩碰了碰身边的人,“诶,小顾子,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很眼熟?”
被叫做小顾子的顾景抱着手臂在三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一本正经地回复道:“他俩长得都像你。”觉得说的不完全,又努努嘴示意,“红衣服的眼睛像你,整体嘛~还是白衣服这个更像些。要不是你才十六,我都以为是你的私生子了。”
“去你的私生子。”无依佯怒把人推开,余光瞥见那两人还在。
可真是有耐心,就算这么嘲弄,居然也没生气。
她被白衣男子的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回道:“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顾景是也!”
“你们别听她胡扯,我是顾景,她叫无依。”顾景无比流畅地和无依划开界限,复问道:“你是不是又打了哪家公子,看吧,让你多管闲事,又被人找上门了!”
这次无依没心情嬉闹,白衣服的男子的眼神太复杂了,似乎在透过她看谁。
这两人正是来到人间的天帝与魔尊。
几人都不说话,旭凤作为这次会面的“组织者”只好担起活跃气氛的责任,问道:“可是诗经中的无衣?”
“什么诗经?没听过。是无依无靠的无依。”无依有些烦躁,每次都这样,她都能想到接下来这两人要问什么。
“你…母亲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名字。”润玉心中百般情绪翻涌,低下眸子轻声问道。
才见到无依,他便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属于父女之间的血脉联系,强烈到天帝陛下都没有注意为何过去他从来不曾感知。
作为天帝——六界的君父怎么可能会被天界与人界之间的界限阻隔了感知。
“呵,要让您失望了,我没母亲。天生天养,无依无靠。”她理直气壮地昂着头回看白衣男子,就算无父无母又怎么样,这十六年她不偷不抢靠吃百家饭长大,又没对不起谁,为什么要心虚!
顾景太清楚这姑娘是什么心思了。
因为孤儿的身份,从小到大被鄙弃,如今稍有风吹草动就像个炸毛的刺猬。她小心翼翼地拦在两人之间,硬着头皮,递出一个钱袋,
“这位…兄弟?老爷?要是无依冒犯了您,我这就替她给您赔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钱要是不够,我们再给您凑。”
旭单细胞生物凤没有看出这个话题不适合继续,反倒笑着对润玉揶揄道:“天生天养这句话倒也没错。”
他是在找锦觅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这姑娘,不管她的母亲是谁,也算是天界的喜事,何况她还是天生灵体。
难得见兄长如此激动,或许大侄女的母亲也并非只是露水情缘而已,若能替兄长找到她,自己与锦觅的愧疚也能少些。
一句话惹了三个人。
旭凤讪笑着停下了畅想,闭上嘴不再说话。
沉默良久,润玉终于开口说道:“她没有得罪我,是我对不住她和…”
她的母亲。
无依的另一份血脉来自荼姚,润玉无法想象,她从临渊台罡风下侥幸活下后,是受了多少苦才生下了无依。
花神有花界众芳主照顾,可荼姚…什么都没有,甚至还要躲着,不要让人…让神找到。
“啥?”顾景有些懵地看着白衣男子越加悲痛的气息,回头眨眨眼示意无依给她解释一下。
相较情绪波动很大的几人,无依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不会要说你是我父亲吧?”
“这么多年没有照顾你,的确是我的失职。”
“打住!”黄衣小姑娘扯出一个甜甜的笑,围着润玉转了两圈,“这十六年来——排除我三岁前不懂事外,说是我父亲母亲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一开始呢,我还真的信,可他们不是妓院老鸨,就是人口贩子,还有的长得人模人样,其实却是想把我当成禁脔的。你是哪种~?”
小姑娘背着手一本正经地说着令人沉默的过去,甚至最后还俏皮地眨眨眼。
旭凤倒吸一口凉气,当初他感知到无依与他有亲缘,又与润玉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想着立刻往天界去告诉兄长,关于这个侄女的过去却是半点没查,
“我…”这个做叔父的也是失职了。
但旭凤还没来得及说,便被润玉打断,冷静地完全不像一个父亲,甚至带着一些笑意,“你觉得我是哪种人?”
“都不是。”无依撇撇嘴,一点也不好玩。过去遇到这样的人,她都是戏耍一番,这一次却莫名其妙地想把过去的苦都告诉他。
啊!烦死了!
“过去那些人骗不了你,一开始你就没有相信过,因为你对她们没有血脉相连的感知。”润玉十分笃定,“你也清楚,我是你的父亲。”
无依倔着性子不肯承认,拉着顾景就跑。
最后还是在旭凤的绚丽的法术诱骗下“不情不愿”地同意先回家看看。
“我要带小顾子一起去!”
“她是凡人…”旭凤忍不住出声。
“好。”天帝答应了,看了旭凤一眼,似乎在说当初不知道是谁把花界精灵偷偷带上天界。
旭凤摸了摸鼻子,喃喃自语:“也不想想是谁让你们父女重逢的。”
两个小姑娘在窃窃私语,润玉也没理旭凤,他看着无依,只觉得自己和母神的女儿越看越好看。
母神…
一阵抽痛自心底蔓延开来,若是母神知道拼着性命生下的孩子在人间过得这般辛苦该有多难过,按照她的性子,会祭出琉璃净火把那些恶人都烧干净吧…
不对,若她在,无依怎么会受这么多苦楚。
只看旭凤被她保护的这么好,若非自己懦弱逃避,无依一定会比旭凤还要幸福百倍,千倍。
…
被天帝润玉心心念念的母神其实不会难过,也不会烧干净那些恶人。
过去的一切对于真正的荼姚而言不过是一场历劫。
在六界之外的上清天,斗姆元君盘坐在大殿右下首的莲座上,神情恭敬,殿中其余众元君更是如此,她们齐声道:“恭贺上君闭关有成,修为更进。”
空渺的女声回荡在大殿上,“三日后在上清天坐忘峰举行法昙圣会,愿与诸位共论道典。”
“遵上君法旨。”
众人散去,斗姆元君留下禀报:“上君,《太上忘情道典》已交给现任天帝,但他…仍不愿修行。”
“此届天帝虽有慧根,却并非太上忘情道的天资,闭关之时你便与本君说过此事。”女声顿了顿,道:“如此急切,这不像你的作风。”
“是…”斗姆元君面色一僵,她当然无法告诉上君,是因为担心陷于这情爱的小子会做出什么惊天地的事情,更怕他莽撞之下惹得上君怀疑,万一记起了过去的事情…那孩子的事情也就会随之暴露。
上清天的上君怎么能与区区应龙有孩子,还是真身孕育的孩子。
旭凤不必提,不过是精血凝聚,且那时非上君真身,但无依不同。
她的到来打乱了所有斗姆元君安排给荼姚的命格,在如期结束历劫跳下临渊台时,因这个孩子,而致使上君荼姚的真身提前出现并陷入昏迷。
斗姆元君等人极力掩盖才将事情糊弄过去,虽然不忍,为了大局,为了保住上君的地位和道果,她们在上君荼姚昏迷之际,用秘法将孩子送到了人间,并有意地让天帝润玉无法感知。
只不过没想到,旭凤成了乱了棋局之人。哪怕不过是上君历劫精血凝聚的孩子,上清天依旧给他开了小灶,却未曾想这份补偿反倒乱了自己的布局。
此时一开始所说的困惑已经有了解释,上君荼姚历劫要体验的七情六欲,亲情在旭凤,断绝亲情也在旭凤,所以他才会对一心为了自己的母亲那般无视与不体谅。
爱欲在太微,所以斗姆元君将池中一瓣莲花、花上一滴水珠以及一缕路过的清风幻化为精灵,收三人为徒。
锦觅之事,簌离之事,凡此种种皆是为了“伤”鸟族荼姚以“助”上君荼姚。
心念百转,面前不过片刻,斗姆元君暗道失算,天帝还未冒出头来,自己却差点暴露。幸而,上君向来对什么事都不愿深究。
特别是此次历劫回来,几乎可以称得上心如止水。
“既然你如此关心,此次法昙圣会便也给天界两个名额。”
为何不多不少偏偏是两个。斗姆元君心一沉,她希冀着这是上君是给润玉与旭凤的名额,但想起收到的消息…
“斗姆。你的心乱了。”本已闭上眼的上君缓缓开口,言出随法,重重地将斗姆元君繁杂的念头压下,并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将之驱散。
“上君,您是否已知晓?”道心在外力帮助下稳固,斗姆震惊于上君荼姚的道法精进至此,已然升不起半点欺瞒的念头。
可若是知道为何不相认…
那金光中看不清面容的上清天上君微微笑着,闭上双目,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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