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见or再见？

“明天博物馆就正式开馆了，你们别忘了去做志愿者的事儿啊。”吴平合上书，看着正收拾东西的学生们。
杨嘉抬头，“好的，吴教授。”下课铃响，学生们陆续离开，顾一闻背着包正要出去，吴平在身后叫住她，“小顾啊，明天你也要去的啊。”
顾一闻回头，“教授……我……”吴平上前一步，“明天我有个朋友要来，你带着去转转，给人介绍介绍，我上午得去开会。”
“好，教授，我知道了。”顾一闻点点头，背着包赶去下一间教室。
顾一闻挑了个没人的一排坐下，杨嘉从后头探过头来，“怎么啦？吴教授又让你去当志愿者啊？”
“嗯。”顾一闻点点头。杨嘉习惯了她这惜字如金的样子，“那你明天岂不是要说很多话？”
“是。”顾一闻回头看着她，“你好像很高兴？”杨嘉兴奋地点点头，“对啊，看到你也不得不去打白工我就心理平衡了哈哈哈哈哈！”
顾一闻：“……”
第二天一早，顾一闻穿着学院规定的白衬衣和黑色裤子，来到了博物馆门口。
“她怎么来了？”“顾一闻居然会来当志愿者……”路过的学生纷纷对顾一闻投去异样的眼光，顾一闻却接了个电话，往停车场走去。
什么样的朋友还需要去停车场接？怀揣着这样的疑问，顾一闻找到了那辆黑色轿车，有两个人从车里出来，看上去正在找人。
顾一闻快步走过去，“二位……你们好，我是吴教授的学生，他让我来……”其中一个女人摘下墨镜，“哦，你就是吴平的爱徒，顾……顾一闻，是吧？”
“是。”顾一闻点点头。另一个女人戴着鸭舌帽，墨镜，口罩，一言不发，只微微点了点头。
吴霏拍了拍顾一闻的肩头，“我是你导师的表妹，你……叫我霏姐吧？”顾一闻正要再答“是”，旁边那女人轻轻嗤笑了一声，“大别人十多岁还让人叫姐。”
“你别管！”吴霏白了她一眼，“走吧，小顾，带我们去看看你们这儿新开的馆。”
顾一闻应言在前带路，只是脑子里反复回放刚刚那女人的话，这个声音，好耳熟……
此时博物馆里还没多少游客，来当志愿者的学生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看到是顾一闻先带了人进来，都有些吃惊。
介绍这些文物对顾一闻来说并不费力，这是她正在学的专业，作为一个常年保持第一名的学生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
进馆之后，女人就将墨镜摘下，不过由于帽子和头发的遮挡，顾一闻还是没法看到她的眼睛，但是对于她身份的已经越来越有把握。
听顾一闻介绍了几个文物之后，戴着口罩的女人突然问道：“你是学什么的？”
顾一闻扭头看着她，“音乐考古学。”“纯搞研究的？”“是。”“不搞音乐？”“某种意义上，也搞。”
吴霏一头雾水，“你俩搞来搞去的……搞啥呢？”戴口罩的女人没理她，接着问：“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搞创作？”
顾一闻略微犹豫，摇头，“不。”口罩女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很可惜，毕竟你们对音乐的理解更加全面。”
“可以这么说，”顾一闻带着她们往右拐，“不过，我们只是站在不同的角度。”
“怎么说？”口罩女人来了兴致。
顾一闻想了想，“我们研究历史上各个时期的音乐，包括音乐风格，创作背景，历史文化等各方面，但不代表……我们不研究这个时期你们创作的音乐。”
“我们？”墨镜女人有些诧异，“你认识我？”吴霏也停下脚步。
“认识。”顾一闻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陆老师，您好。”
吴霏很惊讶，“你怎么认出来的？她连个眼睛都没露出来呢。”
“听出来的。”顾一闻领着两人继续往前走，“陆老师的声音非常好认。”吴霏更吃惊了，“你听过她的歌？我以为你们搞传统音乐研究的，对太前卫的曲风都嗤之以鼻呢。”
陆萌川也有些意外，“我以为听我歌的人都得三十岁往上了，毕竟陪我走过十多年的粉丝也大都这岁数了。”
顾一闻对二人勾起嘴角笑了笑，“搞研究也不代表古板嘛，我们对新鲜事物很乐意接受的。陆老师您妄自菲薄了，据我所知，您00后的粉丝数目不小。”
吴霏趁顾一闻看另一边时，碰了碰陆萌川的肩膀，“我说吧，你受众挺广的，别怕没人懂你。”陆萌川不置可否。
带二人逛完了博物馆，已是上午十点，吴平打来电话让顾一闻再带二人逛逛校园和研究所。
顾一闻应言照做，依旧边走边介绍，吴霏时不时提一些问题，陆萌川沉默地跟着。
十一点，吴平开完会亲自赶过来，说是中午几个朋友一起聚一聚，顾一闻见状立刻说自己就先回了，却被吴平拦住，“辛苦一上午了，走，你也去，不然回头你们又控诉我压榨学生。”
“我没控诉过您……”顾一闻还想跑，吴霏上前一步，“就是啊小顾，一起吃个饭，不然你导师怎么好意思以后继续麻烦你。”
再拒绝就不礼貌了……顾一闻只得跟在后面，努力降低存在感。陆萌川也只是和吴平问了个好，然后加入“沉默是金”挑战。
几人落座后，学院的另外几位教授陆续要来，顾一闻到门口去接。吴霏看着她的背影，白了吴平一眼，“哥，你不还是压榨人小顾了？”
吴平推了推眼镜，“我可以不让她去，其他几个教授会怎么想，哎，没法子，风气形成了。”摘了口罩和帽子的陆萌川盯着眼前的碗筷，内心却对吴平的说法不屑一顾。
顾一闻很快带着几位教授回来落座，吴平招呼大家开吃，“趁热吃啊，中午咱们就不喝酒了啊！”
李渤却摆摆手，“怎么不喝？来点儿！”郑秀恩拦了一下，“喝什么，一会儿还开车呢。”胡青云投了赞成票，“怕什么，一会儿让小顾开车送咱们不就行了？”
吴霏看了吴平一眼，吴平推了推眼镜，“小顾下午还有课吧？”胡青云笑了两声，“说什么呢平哥，今天周六，哪来的课？”
看吴平尴尬的样子，顾一闻应下来，“可以的，我下午有空。”
于是几个人张罗着要酒，吴平抱歉地看着她，“一会儿我就不喝了，你开车送她俩回，我带老师们回小区。”
顾一闻点点头，“好。”吴平和吴霏对视一眼，叹了口气。陆萌川扫了一眼正在倒酒的几人，内心有着说不出的厌恶，看向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的顾一闻，也不知她究竟是习惯了逆来顺受，还是隐而不发？
陆萌川很快吃完，吴霏虽然八面玲珑看似和几人相谈甚欢，也并未拖拉，吃完后就以陆萌川明天要去外地工作为由提前离席。早就放筷等待的顾一闻跟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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