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留下印象

吴霏走在两人中间，看着顾一闻，“本来我也不想喝酒的，但是为了表哥的面子……哎，我以后和我表哥说一下，让你少跟着他们去吃饭，去了也就是让你当个免费劳动力，不值得。”
顾一闻并未否认，对吴霏点点头，“谢谢您。”
三人来到车库，顾一闻为二人拉开车门，吴霏扑哧一笑，“小顾，你真不用这样，我们又不是什么教授，不会因为你不做这些就对你有不好的印象。”
顾一闻笑着扶了一把被车门挂了一下的陆萌川，注视着她露在外头的耳朵，“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怕你们对我有不好的印象。”
陆萌川站稳后回头低声说了句“谢谢”，吴霏并未听见，而是接着问：“那是为什么？”
“我是想给你们留下好的印象。”
坐在出租车上，顾一闻一直绷着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她长呼一口气，说出那句话时她心跳如擂鼓，此时都还没完全平静。
索性吴霏并未追根问底，只是加了顾一闻的微信，表示一定要把打车费发给她。天赐良机，顾一闻没有拒绝。
“如果这一次，我都追不上你，那就让这些……就此结束吧。”
顾一闻迎着下午的暖阳，一头扎进了图书馆。
下午四点，顾一闻换好衣服前往体育馆参加学院女子篮球队的日常训练。下周三一年一度的“研究生杯”就要开始了，去年因顾一闻在内的两个主力受伤，艺术院总决赛折戟，今年大家都憋着一口气，势必拿下冠军。
蓝津时尚公司第四楼，就是陆萌川的办公室所在地。吴霏坐在沙发上嗑瓜子，“你说你，好好地休着假，干嘛突然跑回公司？”
陆萌川从电脑后抬起头，“不放心。”吴霏却一下沉默了。自从陆萌川和十多年的合伙人闹掰之后，原本蒸蒸日上的公司就成了拖垮她的累赘，也正是从那以后，陆萌川时常半夜跑回公司一个人查账，然后枯坐一整夜，这段时间才慢慢地好起来。
“诶！”吴霏看着手机，“下周三我表哥他们学院有篮球赛，女子的，据说那天接待我们的顾一闻还是主力，去不去看？”
“篮球你看得懂？”
“人好看就行。”吴霏翻了翻顾一闻学校的表白墙，“好家伙，她还挺招人喜欢，看到好几个给她表白的了。”
陆萌川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想老牛吃嫩草？”吴霏翻了个白眼，“我这是纯欣赏，欣赏！不过听我表哥说，他这学生其实很孤僻一个人，话也不多，是不是跟你年轻时候挺像？”
“她不是真的话少，”陆萌川盯着电脑，“她那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没兴趣的人就不说话。”
吴霏诧异地看着她，“所以你觉得她在学校话少是因为……她认为那些学生，朋友，对她而言没什么价值？”
“我哪儿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她是一个挺聪明的人，你看今天这么令人讨厌的事情，她也面不改色地应下了，说明她有能力处理好各种人际关系，就看她想不想。”
周三来了。
顾一闻穿着整套训练紧身衣，从头到脚裹住，在外头再套上短袖和球衣，连个小腿都不露地提前二十分钟来到了体育馆。
此时观众席已经来了不少人，包括她的室友们，都来给她加油。
“怎么样？”球队队长张臻拍了拍顾一闻，“紧张吗？”顾一闻摇头，“还好。”张臻凑近了些，“听说文学院来了几个新生，都挺会打，不同于往年了，可别掉以轻心！”
顾一闻向对面扫了一眼，确实有好几个生面孔，对张臻点点头，“放心。”
观众席第六排，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戴帽子口罩，一个化着淡妆。
“你不是说你不来吗？”吴霏故意问陆萌川。陆萌川不甚在意，盯着正在做准备活动的球员，“闲着也是闲着。”
“真有你的，”吴霏喝了口水，“哪个歌手发了新专辑之后像你一样直接开始休假？”
“比赛开始了。”
吴霏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虽然她不懂篮球，但是基本的谁得分谁技术好还是能看出来。
跳球！艺术院3号胡玥拿到了球，立刻向自己的前场推进，文学院防守跟得很紧，没给她们快攻机会。于是胡玥将球传给了6号，队长张臻，张臻在三分线外控制住球，寻找机会。
顾一闻在小前锋的位置上站着以逸待劳，张臻手一指，胡玥和顾一闻同时开始跑动，正当所有人注意力放在右侧时，左侧的王禾突然向三秒区斜插进去，一直关注右侧准备补防的防守队员一时没注意，球已经到了王禾手上。
王禾抬手做出投篮姿势，对方三个人上前，王禾却手一推，将球击地传给已经回到右侧下方的顾一闻，顾一闻接球就打板，轻松拿下两分。
不愧是去年拿了亚军的队伍，文学院新来的几位坐在替补席暗自感叹。
场上的局面，从顾一闻拿下第一个2分开始，逐渐进入艺术院的掌控。第一节结束，艺术院拿下12分，文学院仅拿下5分。
第二节开始，文学院那边大换血。三个新人悉数上场，只留两个老将。新上场的5号对上了顾一闻，还对她挑衅地笑笑，“去年的腰伤好透了吗？”
顾一闻并未理会，只专心盯着她防守。
文学院4号发球了，新上场的17号转瞬间已接过球将其投进。
场下艺术院的支持者愣住，场上的队员们却依旧清醒，张臻将球运过半场，顾一闻上前挡拆，张臻迅速传球，顾一闻拿到球后一个转身，将球送入筐中。
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看吧，”吴霏指了指下面沸腾的人，“她人气可高了。”
陆萌川点头，“长得好看，打得也好，在学生时代是挺受欢迎的。”
吴霏瞟了她一眼，“欢呼的可大多是女生。”陆萌川耸耸肩，“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倒没有。”吴霏看着比分来到了17:9，“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你说她会是个海王吗？”
陆萌川挑眉，“我还以为你对她印象挺好，结果你就这么揣测别人？”吴霏摆摆手，“我就是随口一胡说啊，你别瞎说。”
艺术院突然失误，吴玥将球误传给文学院5号，5号立刻加速准备快攻。在底角的顾一闻闪电般冲出，在后场三分线附近追平。
5号回头看了一眼，强行起步，准备投篮，顾一闻紧盯着球，在球出手同时一跃而起，将球重重拍出。
“啊啊啊啊啊！”一个干净利落的盖帽，让场下爆发出如雷喝彩。哨声响起时，5号咬着牙看顾一闻，顾一闻却对喝彩和挑衅都不关心，只盯着发球人。
文学院发球失误！张臻扑到地上将球捡起，在被围住之前将球滚出去，胡玥迅速将球捡起，此时顾一闻已跑到三分线外，胡玥将球向后场重重抛出，顾一闻同时向前全速冲刺。
场下艺术院观众席上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顾一闻不负众望追上球，顺利起步，就在即将投篮时，5号整个人从后面扑上来，用手肘将顾一闻硬生生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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