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堂哥？情敌？

这是顾一闻五分钟之内接的第二个电话。
陆萌川看着她清瘦的背影，很怕她扭头对自己说她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但今天不是对的日子。陆萌川不想在这样糟糕的被催婚的被安排的一天里，仓促地答应什么，接受什么，就好像……有谁在可怜她。
顾一闻挂了电话，回来坐下，“怎么不吃了？”陆萌川摸摸自己的肚子，“我吃不下了。”
“喔……”顾一闻开始收拾桌子，陆萌川赶紧站起来，“我来吧。”顾一闻把盖子盖上，“没事儿，我来吧。”
“你开会的地方离这儿远吗？”
顾一闻收拾东西的手停住，抬头看着她。陆萌川把自己的小心思裹紧，“怎么啦？我就是问问。”
“这个问题很微妙啊。”顾一闻继续收拾，“陆老师。”陆萌川装不懂，“哪里微妙？什么微妙？”
顾一闻转头看着她，“按理来说，你不该问我酒店离这儿远不远吗？一会儿我要回也是回酒店，开会那是明天的事儿。”
“我就好奇你过来要多久不行啊。”陆萌川嘴很硬。顾一闻收好了，“行啊，不远，打车20分钟吧。”
“喔……”陆萌川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顾一闻举起双手，“陆老师，我去洗个手。”陆萌川往一边指了指，“洗手间在那边。”
水声响起时，陆萌川在盘算怎么问她明天几点开会比较自然。
顾一闻拿纸擦了擦手上的水，坐到陆萌川旁边，两个人中间隔了一只手臂那么宽的距离。
陆萌川拍拍沙发，“过来点儿。”于是顾一闻挪了挪，两个人虚虚地靠着。
窗外的车水马龙声突然清晰了起来，连墙上挂钟的滴答声都放大了好几倍。顾一闻攥紧了手。
“顾……”陆萌川转头，被顾一闻打断，“陆老师。”
“诶？”陆萌川呆呆地应了一声，看着顾一闻，又好像看着她身后窗户外的万家灯火。
顾一闻凑近了些，将她的视线完全占据，“你今天……怎么啦？”
时钟还在滴答滴答地走着，陆萌川垂下眼眸，看见了顾一闻紧握着的手。
“今天……不太好。”
顾一闻看着她的发旋，“出什么事儿了吗？”陆萌川闭了闭眼，把酸胀感跟着呼吸一起吹出去，抬头，“没什么，我想去洗个澡。”
顾一闻愣了会儿，点头，“好。”说完顾一闻也站了起来，“那……陆老师，我就先回去了吧。”
陆萌川扭头盯着她，顾一闻被看得心里惴惴，刚想解释，陆萌川点头，“好，你去吧。”
说完陆萌川往楼上走去，听到楼下的门打开又关上，蹲在楼梯拐角处的陆萌川把头埋进腿里。
顾一闻在门外接起父母不停打来的电话，“喂，妈，什么事儿这么急？”
“没啥事儿，就是想你了，一闻啊，在干嘛呢，怎么才接电话啊？”顾妈那边传来电视的声音。
顾一闻将额发捋上去，按了电梯按钮，“刚刚在开会，我没听到。”
“哦，”顾妈听着心情不错，“一闻啊，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个哥哥来咱们家里，还给你送了一把尤克里里？”
哥哥？尤克里里？“有点印象，”顾一闻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啦？”
“你还记得啊？那就好！”顾妈一拍大腿，“那是你远房堂哥！我给你讲过的嘛，他大学毕业就去国外跟着他干爹打拼了，现在回国了！”
“嗯。”顾一闻走进电梯。
顾爸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你堂哥现在也在上海！”顾一闻不明所以，“哦，所以你俩铺垫这么久，到底有啥事儿啊？”
“嘿嘿，一闻啊，你不是从小到大都喜欢那个什么女歌手嘛？叫什么来着？”
“陆萌川。”顾一闻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口微微发热。
“哦！对！”顾妈听着很兴奋，“就是她！你堂哥啊，是陆萌川表妹的大学同学！她表妹这两天结婚，你堂姑说啊，你堂哥大老远地跑去上海帮忙，就是为了见那个什么陆……陆萌川！”
顾一闻出电梯的脚步一顿，“你说什么？”顾妈听到电梯声，以为信号不好，顾一闻没听清，于是又重新说了一遍。
“你说他跑来上海就是为了见陆萌川，为什么？他也是她的粉丝？”顾一闻紧攥着手机。
顾妈笑，“哎呀你这孩子就是单纯，什么粉丝啊，人什么岁数了还追星啊，你堂哥是喜欢她，想追她！”
“一闻？人呢？”顾妈没听到声音，以为断线了。
顾一闻深吸一口气，“妈，你和我说这个干嘛？”
“一闻，”顾爸的声音传来，“堂姑说你认识陆萌川，让你帮忙想办法给你堂哥牵个线搭个桥。”
“他不是已经来上海见陆萌川了吗？”
顾爸从顾妈手里拿过手机，“说是大明星太忙，没说几句话就走了，加微信没加上，托你帮忙想个办法让他俩加个微信，慢慢了解了解，培养培养感情嘛。”
“我……没什么办法。”顾一闻闭上眼，“我和她只是工作上有交集而已。”
顾爸听着不太满意，“你堂姑这么多年很少找我们帮忙，逢年过节的还给我们送这么多礼物，这点儿忙咱们都帮不了也太说不过去了。”
“我真没办法。”顾一闻皱着眉，盯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话人换成了顾妈，“哎没事儿没事儿，那就算了啊，你这两天啥时候有空啊，你堂哥说请你吃饭。”
“不了，妈妈。”顾一闻靠着墙蹲下，“这两天我们都要开会，跟着导师走，单独行动不好。”
“那好吧，你自己注意身体。”顾妈看了顾爸一眼，“我和你爸看电视去了啊，拜拜。”
“嗯，你们也注意身体，拜拜。”
堂哥？陆萌川？顾一闻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站起身，想起自己甚至还不知道这堂哥叫什么名字。
但是陆萌川知道。顾一闻觉得胸口闷得慌，快步走了出去。
回到酒店，顾一闻翻了一遍微信，犹豫了几分钟，还是点开对话框，给陆萌川发去消息：陆老师，我到酒店了，早点休息，晚安。
一直到顾一闻睡着，陆萌川都没回复。
早上八点，顾一闻按停闹钟，第一时间打开手机看微信，陆萌川未回。
顾一闻的心猛地下坠，睡意全无，昨天晚上自己说要走时陆萌川盯着她的眼神在脑子里像电影一样来回播放。
我不该走的。顾一闻苦恼地揪着头发，等等！那什么堂哥昨天见过陆萌川！
顾一闻打开微信，往下滑找到顾妈，手速飞快，“妈，我和导师说好了，今晚要和亲戚吃顿便饭，导师同意了。你把堂哥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这边结束了请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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