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你在躲我

顾一闻赶在王伊奇彩排之前到了。
“你这穿的……”王伊奇把她的黑衬衣黑西裤从上至下看了好几眼，“你们上午还开会了？”
“嗯。”顾一闻瘫坐在沙发上，神色有些疲惫。王伊奇盯着她，“你看起来怪怪的。”
顾一闻没看她，“可能最近太累了。”王伊奇走到她旁边坐下，“你知道累就好，等这个项目结束，你赶紧申请放个长假吧。”
“到时候看吧，这事儿我说了也不算。你不是要彩排了吗？”
王伊奇皱起眉，“马上就去，其实这次唱的自己的歌，也没啥要大改的，你不用非得去听着。”
顾一闻抬头看她。
“而且，陆老师来找你了。”王伊奇看向门口，顾一闻没抬头。
陆萌川冲王伊奇点点头，王伊奇用手推了推顾一闻，“我先去彩排了啊，小胡，我们走。”说完两人迅速出去还带上了门。
顾一闻往沙发里缩了缩，“陆老师。”陆萌川走到她跟前，“你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顾一闻盯着自己的脚，眼圈不受控制地红了。
“所以，我给你发消息叫你出来吃饭，你总说没空，问你几时到录制现场你说不确定，到了之后也不告诉我，这些其实不是在躲我。”
顾一闻沉默。
“那我是不是该理解为，你不喜欢我了，只是不好意思直接告诉我，所以用这种方式让我明白？”
“不是。”顾一闻抬起头，眼眶红红的。陆萌川皱眉，“你怎么了？”
陆萌川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不让她低头，“看着我，和我说实话。”
“陆老师在吗？”门外突然传来声音。陆萌川松开手，转身把门打开一点，“在，怎么了？”
“李导说想请您录个采访视频。”
“行，我马上去。”陆萌川把门合上，回头看着顾一闻，“我先走了。”
顾一闻点点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录制正式开始。
王伊奇被李导安排成了开场歌手，第一个演唱。王伊奇演唱的是最新专辑的主打歌《知了》，作词作曲人都是顾一闻。
一曲终了，主持人兴高采烈地邀请制作人顾一闻登台。
“让我们有请王伊奇的好友兼专辑制作人顾一闻上台！”
顾一闻在现场两百多个观众的注视下走到台上，灯光下一身黑衬得她越发苍白，甚至有几分病态。
陆萌川坐在导师席盯着她。
“顾老师，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顾一闻接过话筒，微笑，“大家好，我是顾一闻。”
台下观众捧场地给出热烈反应。
“那请问顾老师创作这首歌的时候是因为什么样的灵感呢？”
顾一闻回忆了下，“嗯……应该是前年的夏天吧，大半夜睡不着，听着知了叫，想起了……”
顾一闻下意识看向陆萌川的方向，又眨眨眼，王伊奇看出来她在紧张，接过话头，“你这什么记性，你当时不是说你想起了夏天在河里捉螃蟹被夹到手吗？”
“对……”顾一闻松了口气，“想起了这件事。”但是主持人显然不想到此为止，扭头对着导师席，“那几位导师对这次的演唱有什么看法呢？”
陆萌川和主持人对视一眼。
“我记得此前陆老师也翻唱过顾老师写的歌啊，那陆老师你觉得这首歌的制作怎么样呢？”
果然……陆萌川内心吐槽，但迅速拿起话筒，看向顾一闻，刚刚红红的眼眶犹在眼前，生气和心疼的情绪同时涌上来。
“你瘦了。”
刚刚底下就有几分躁动的观众瞬间沸腾了。
主持人如获至宝，赶紧追问：“谁瘦了？陆老师在说顾老师吗？”
陆萌川点点头，她看到顾一闻扯着裤缝的手。也确实是瘦了，衬衣扎进裤腰里都还显得那么宽大。
“那看来两人私底下也常见面啊。”主持人意有所指，看向顾一闻。
陆萌川没等顾一闻回答，把话题拉回正轨，“开个玩笑。我觉得这首歌的制作很精良，不论是词还是曲，都很有韵味，也是顾老师作品的惯有水平。王老师的演唱也很出色，第一个登台，很稳健，唱功很扎实，情绪把控和处理也恰如其分，很棒。”
“那陆老师最喜欢里面的哪句歌词呢？”
“知了偏和炎夏缠绵，抽干水分慢慢枯竭。短暂或者长厢厮守，骗来人心筑起高楼。”
“短暂”和“骗来”这两个字被陆萌川读得尤其的重，顾一闻盯着她。
“哦！陆老师喜欢的是这两句，那我们来问问我们的原唱呢，王老师，你喜欢哪几句？”
王伊奇勾起嘴角，“和陆老师一样。”
主持人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流程走完，两人下台。
顾一闻坐在王伊奇旁边，低声问：“这首歌和被螃蟹夹了有什么关系……”
王伊奇瞪她，“我怎么知道！我瞎编的，你当时看着不像能说出什么好话的样子。”
顾一闻：“……”
录制到晚上十点，终于结束。李导张罗着请大家吃夜宵，王伊奇去了，顾一闻以身体不适为由推了。
“我让小胡送你回酒店。”王伊奇说着要招手叫小胡过来，顾一闻把她拦住，“不用了，我自己打车，你们去吃点东西。”
“这大晚上的你打什么车……”王伊奇还要说两句，被顾一闻推走了。
顾一闻知道此时前门应该堆满了粉丝，便从后门走，正要拿出手机叫车，右边一辆车开过来摇下车窗，陆萌川露出半张脸，“上车。”
“我……”顾一闻还在犹豫，陆萌川挑眉。
坐上车后，顾一闻小声说了句“谢谢”，再之后就没人说话了。
但是等到了车库，顾一闻一下车就被陆萌川抓住了手臂，一路被抓到了陆萌川的房间门口。顾一闻深觉不妙，“陆老师……”
陆萌川没理她，示意助理开门，然后一把将顾一闻塞了进去，扭头对着助理，“你先回房间吧，早点休息。”
顾一闻站在黑暗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陆萌川关上门进来，也不开灯。
陆萌川一步一步向她走近，顾一闻下意识往后退，但被陆萌川先一步抓住。
“你怕什么？”陆萌川觉得好笑，将她拉向自己。顾一闻只得上前一步，在黑暗里注视着她的眼睛。
“问你呢，怕什么？我是会吃了你还是会揍你一顿？”
顾一闻握住她的手腕，“那你揍吧。”
陆萌川轻笑一声，“那我要是选另一个呢？”
“什么？”
“唔……”陆萌川将她的腰搂住拉向自己，低头重重地吻上去，这次没有任何铺垫，长驱直入。
顾一闻被她的力道弄得喘不上气，伸手推她的肩膀。陆萌川突然放开她，两人都在微微喘气。
顾一闻能感受到陆萌川的情绪不同往常，正想好歹说点什么解释一下，陆萌川却没给她这机会，将她一把推到床上。
“陆老师！”顾一闻撑着床坐起来，陆萌川坐到她腿上将她压住，低头，“怎么？”
“我错了。”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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