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东宫小聚

郸城除了市集，最热闹的地方便是声色之地，不少权贵光顾此地，让这声色之地也抹上了权力的气息。

        此地最有名的便是揽月楼，揽月楼傍水而建，拥有极致的视野，极致的美人，也是郸城不少公子姥爷蠢蠢欲动的地方。

        梵音坐在院子中，听着姑姑讲着郸城的事情，可是心中有些不安。

        “姑姑，我在来的路上，听人提起陆言蹊，你可听说过他？”

        姑姑突然听到这个名字，想了一会儿方才想起这个，回道：“姑娘说得是东陌的质子吧，那个人，之前听小姐提到过他，具体就不太清楚了。”

        梵音心中有些惊讶，之前只觉得他是个普通的贵族公子，只是性格太冷，竟未想到会是质子，若是如此，他的性格也可以解释了。但是这未免有些巧合，“会不会是个同名之人？”

        姑姑摇摇头，十分确信地回道，“不会，因为小姐很少提及其他人，他便是其中之一。若是他见到你，说不定也会对你好，不过你待在东宫就很安全。”

        梵音心中笑了一下，就这点事情，陆言蹊究竟有什么不可说的，脸上一脸无所“哦”一声。

        海棠花开了许久，这几日院中海棠花瓣掉了许多，树上的花枝逐渐“秃”了，只剩下满树的翠绿色。

        这几日，陆言蹊总是坐在书房中，今日方才在凉亭中看着这些花。

        “主子，目前已经确定，梵音小姐就在东宫。”一人俯身拱手回道，正是一柱。

        陆言蹊扯了扯嘴角，冷冷道：“那日商贩呢？”

        “没有找到，梵音小姐看到的吊坠也没有找到，附近的人说这商贩家中被人抢劫，孤苦伶仃来到郸城，从骚动后就没有再见到他了。”

        只听清脆的砰的一声，陆言蹊将茶杯摔在了地上，而后生气道：“给了你那么多时间，就调查出这个？去找穆叔，说我愿意接受他的要求，前提是他帮忙查那个摊贩。”

        一柱有些为难，这次似乎总是有人强在前面把线索销毁，几乎找不到有用的信息。公子为了那个女子，竟接受了，可知当年违抗父命，付出了多少代价。

        “是”，一柱接受完命令后离开了府邸。

        你说，若是一直把你关起来，是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陆言蹊心想，可是一切都过去了，没有如果。

        一弦麻利地将地上收拾干净，一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很多事情，都会因为今天某人的决定而改变。

        梵音待惯了陆言蹊的府邸，觉得东宫人太多了，大家都规矩，都敬而远之，反而有些无聊。

        这几日太子殿下并未到访，梵音察觉到了某种异常，异常的安静，似乎是暴风雨的前夕。

        “姑姑，你可知为什么有人要杀常烨吗？是太子的对家吗？”梵音一边在院中散步，一边问道。

        姑姑这几日和梵音聊得多了，话匣子也打开了，不过一向是可以说的就放开说，不能说的就沉默。

        “应该是，不过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很多事情并不清楚。”姑姑有些愧疚，当初的很所事情都不许再提。

        梵音心中并无太大期许，接着问道：“那姑姑可知道世界上有见识的人在哪里呢？”

        “我觉得应该是翰林院吧，不过小姐说，最有见识的人通常隐于世，因为他已经大彻大悟了。所以世人并不知道，没有记载，也无从谈及。”

        “那你觉得太子会帮忙去找翰林院吗？”梵音心中有些好奇。

        “应该会吧。”姑姑也不确定，太子的心意也不好去猜，只是安慰道。

        梵音半躺在榻上，吃着果干，此刻倒是有几分惬意。

        房门一直敞开，可以见到院中景色，在这景色中，一位青衫男子走了进来，竟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梵音小姐，太子殿下有请。”青影身形笔直，声音没有起伏。

        “现在吗？”梵音站了起来，问道。

        “是的。”

        青影走在前方领路，梵音跟在后面，穿过弯弯曲曲的长廊，经过好几个院落，方才停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别致的二楼小阁，周围是枝叶繁茂的树。

        “梵音小姐，太子殿下就在二楼，请吧。”青影停在阁楼外，正声说道。

        梵音点点头，便进了阁楼，阁楼中斑斑点点的阳光，没走一步，都带着回声，安静悠远。

        “太子殿下。”梵音在二楼入口处行礼。

        “不必多礼。”太子声音传来。

        梵音起身方才发现阁中还有一个人，那个人，不就是冷冰冰的陆言蹊吗？陆言蹊冰冷的目光正好对上梵音，梵音随即将目光移开，缓步来到太子身旁。

        太子示意她坐了下来。

        “梵音姑娘，有件事情，你可能会感兴趣。”太子粗旷的声音响起。

        “不知是何事？”梵音感兴趣地问道，是那吊坠吗？还是那黑色物件。

        “你看”

        太子从怀着拿出了一块纱巾，纱巾上绣着一朵梅花，随即将纱巾展开，里面赫然躺着的是一个银色珠子饰品，上面染着斑斑点点的红色，和那黑色物件有了几分相像。

        梵音从怀中取出了被烧黑的珠子，大小一样，形状一样。

        “太子殿下，可知这珠子从何而来，是做什么的？”梵音内心有些激动，希望可以找到更多的线索。

        太子摇摇头，淡淡地说道：“这珠子是央宫中人给到的，应该是常烨的随身物件，至于功用，暂且不知。言蹊兄有什么看法吗？”

        陆言蹊从见到珠子那一刻有些低沉，似乎是被一些旧事烦扰，听闻太子说话，方才回道：“这珠子我的确是见过，听常烨小姐说，她回家需要这个珠子。”

        梵音只是听着，暂时没有来到

        “哦？我怎么不知？”太子有些不悦，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常烨，这个自己怎么不知道。

        陆言蹊微微笑了笑：“之前听常烨小姐偶然提及，并非什么大事。”

        “梵音姑娘，这个线索对你应该有用？”太子看像梵音，眼神温柔。

        梵音接过那珠子，仔细端详，珠子呈现银色光泽，重量介于珍珠和宝石的质量，和自己那枚珠子一样。只是觉得这珠子就像那日的吊坠的感觉，不像是这里的东西。

        “那你们可知常烨小姐来自哪里呢？说不定我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梵音猜测道。

        太子看像梵音，有些不可思议。陆言蹊则盯着手中的茶水，然后一口饮尽。

        “来自不归山，不过那里山势险峻，野兽众多，即使是北魏最厉害的勇士，也很难在这块土地上长期生活下去。我曾经派人去过，无人归来。”太子解释道，“如果你来自那里，你应该会一些生存下来的技巧。但是你应该不会。”

        梵音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自己除了吃吃喝喝，确实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那她在不归山生活，为什么会离开呢？”梵音问道。

        “可能是厌倦这种生活。”一直没有说话的陆言蹊说道。

        “大约是吧，她师父云游至此，将她收为徒弟，学习医术，后来便来到了这里。”太子说完，还特意看了一眼陆言蹊。

        “太子殿下，关于她的身世，没有什么纠结的，不过是一个模样相似的人；那天夜里出现的刺杀，反而更加重要。”陆言蹊咳嗽了一声，虚弱地说道。

        太子殿下回道：“身世自是重要的，若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危险在哪里。你说呢？梵音姑娘。”

        梵音在一边听着，突然被太子殿下问道，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对着二人马虎道：“太子殿下，言蹊公子，身世我是一定需要知道的。至于我遇到的绑架，并非是冲着我来的，或许是因为我长得像常烨，所以需要杀我的呢？所以我认为你们与常烨相熟，自是能猜出几分谁会因为这个原因杀害我的。”

        太子殿下没有想到眼前女子不像普通女子，也能有自己的看法，“听闻言蹊兄那日也在庙会上，不知言蹊兄有何看法？”

        梵音心中一惊，记得那日言蹊还特意伪装了一下，竟然也知道了。那自己曾在陆言蹊府中小住几日，是否也知道了。

        陆言蹊看着太子殿下，镇定地回道：“那日晚上我的确在庙会上，只是中途身体不舒服，便临时在客栈休息了下。我虽在郸城多年，四年前不过十余岁，不懂局势。太子殿下那时已能斡旋多方，不知太子殿下有何看法？”

        太子殿下摇摇头：“多年前的时候，常烨已很少和我联系。最后据说是东陌国的刺客。”

        “不知道太子殿下调查多年，可有更进一步的线索？”陆言蹊咳嗽了一下，问道。

        “自是有的，据说，是一个叫沉鱼的组织。”太子在说到组织时，特意望着陆言蹊，加重了语气。

        陆言蹊心中讶异，淡淡地回道：“我不过是东陌国的弃子，不然怎会病入膏肓，有此种事情，并未告知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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